“对呀,他叫墨十一啊。”语轻侧了侧圆乎乎的脑袋,“哦不对,十一是小名,他大名叫墨拾遗,很好听吧,我老公取的。你们审了这么久,怎么连他的名字都没问出来?是不是那个家伙又中二病犯了,非要跟你们打架,不配合审问?”
“那你认识他的监护人吗?”
语轻呆萌地眨了眨眼:“干嘛还要认识啊?我老公就是啊,他是我老公的弟弟!”
刑警嘴角一撇,整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无语。
他倒不是不配合我们审问,他就是有精神分裂。
在我们女同志面前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边哭边吼着我没名字,没工作,没住址,没家庭。
结果扭头就发现是墨轩钧他弟弟……
感情现在的富二代都这么喜欢卖惨的吗?
“没什么,他就是情绪有点不稳定,我们已经叫医生过去了。”现场一共就抓到了语轻和十一两个,那个叫墨拾遗的看样子应该是废了,一天半天的别想撬开他的嘴,目前能够重点击破的也就陈语轻了,“关于你的陈述,我还有些疑点想问。第一,既然你说院长是畏罪潜逃,那你们能够拿出任何他犯罪的证据吗?第二,我们取证科的同事已经发回了现场照片,以当时二楼的环境但凡是个正常人都没有胆子进去,你们为什么没有选择第一时间报警,而是很平静地进到了房间里,还把死者的尸体给带了出来。第三,这个是最关键的,我们从你身上搜出来的这封遗书你从头到尾都没有主动跟警方提起过,是不是你知道这封遗书你有对你不利的证据?还有,你那个弟弟身上携带的大量违禁武器又是从哪里来?”
瘦的背肌一遍遍地由两边挤向中间,挤出一道浅浅的凸起。
“什么违禁武器,我不知道啊!”语轻眨了眨圆溜溜的大眼睛,“现在管控得这么严,怎么可能会有人轻易买到违禁武器呢?警察叔叔,你们是不是搞错啦?我这个弟弟人挺中二的,平时就喜欢随身带些仿真玩具,看着像是真枪,其实里面没有子弹的,不信的话你们可以拆开看一下。”
“我们已经送到技术处去检验了,最好那些真的是玩具,不然私藏枪械这个后果是很严重的。”
“除了武器,遗书的事儿……”刚进来的刑警小哥哥话还没问完,语轻就突然眼皮子一抖,两眼一翻,直挺挺地从座位摔到了地上,身子还很夸张地抽搐了几下。
“怎么又是这一招?”屋子里其余的几个警察明显都被语轻的反应给吓到了,赶紧拿起对讲机就开始大喊有人晕倒,唯独刚进来的这个刑警脸色平静依旧,甚至还带了些许无奈,“起来,别装了,那个叫郑哥的刚刚已经用同样的姿势晕过一次了。”
“该死的郑哥,连这种事情都要跟我抢,你丫脸皮这么厚,想法这么多就不能换个姿势吗?”语轻暗自在心里把郑哥骂了一通,不过依旧还是倔强地没有睁开眼睛。
反正我就耍无赖了,看你怎么办!
这么大一个警察局,总不至于对我刑讯逼供吧?
“她不想说就算了,反正遗书这种证据可是白纸黑字,板上钉钉的。”刑警小哥哥摊开从语轻身上搜出来的信纸,故意念了几句,“当你们看见这封遗书的时候,我应该已经死了。如果不管经历多少检查,最后你们得到的死因都是自然死亡,那我一定死于一种叫做路易十六毒药。这种毒药的数量非常稀少,弄清楚它的拥有人,就能很轻易的找到凶手。”
语轻越听越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路易十六的拥有人,那不就是自家老公墨轩钧吗?
可是他们找到院长的时候,这家伙就已经死了呀,关自己老公什么事?
这可不叫留遗书,明明是栽赃嫁祸才对。
想到这儿,她又果断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污蔑我可以,污蔑我老公,这口气不能咽!
刑警边读遗书的内容,边小心观察语轻的表情:“路易十六是什么?”
虽然只是一个很普通的问题,问了也不能立马锁定凶手,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语轻跟随惯性直接回一句不知道,那很明显就会被警方判定是在故意撒谎。
于是语轻很聪明地用了遗书里的内容做回答,然后岔开了话题:“这个听起来还蛮耳熟的,啊,对了,你刚刚不是念过吗,是一款毒药。你别说,现在的毒药名字可真是越取越摩登了,连洋名都整出来了。你说既然有路易十六,那会不会还有路易十四,路易菲尔什么的,反正他们整个路易家族都不是啥好东西,用他们的名字来命名毒药简直是绝配。”
“那这款毒药你见过吗?”
“不是都说这款毒药很稀少了吗,那我怎么会见过?”语轻心里一急就喜欢吃东西,赶紧又咬了两口士力架,“警察叔叔,我是个设计师,又不是个杀手,平时没事儿鼓捣这些东西干什么?而且说句刺激人的话,我要是想杀谁还用得着自己亲自跑去案发现场?请几个职业杀手的钱我又不是付不起,人家做事干净利落活儿还好,可比我专业多了。”
抛开作为警察的正义感,他们不得不承认语轻说得很对,都混到她这个层次了,也确实干不出自己去杀人这种蠢事儿。
这要是被逮住起码也得判个无期,那还不如花点钱请个职业杀手,起码不用担风险。
就在刑警打算接着往下问的时候,对讲机里突然传来了总控室的指令:“暂时停止一切问讯,准备给嫌疑人办理保释手续。”
接到指令的刑警小哥哥一脸蒙蔽外加狐疑:“头儿,我们这边还没问完呢,怎么就要办保释手续了?”
“为什么,你还有脸问为什么?”电话那头的声音虽然有经过特意压低,但是依旧可以从里边儿听见浓烈的愤怒和质问,“你们这群蠢货,抓人的时候为什么没有通知120?你们现在可捅了大篓子了,赶紧放人。”
“从我进来到现在已经超过15分钟了。”另一头,警局的高层办公室里,刑侦队长的额头上早已布满了冷汗,而他对面椅子上男人的却坐得端端正正,脊背挺直得像一棵松树,周身都透着一股让人不敢轻视的威压,“如果贵司觉得我的时间不值钱,可以随意浪费的话,那我不介意浪费得更尽兴一些。”
“鹰司狩先生,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队长一听这货是打算浪费时间跟他们一直死耗,心里不禁叫苦不迭,当时故意不让陈语轻打电话就是怕墨轩钧把墨氏集团的法务部给叫过来,没想到结果比自己想的还要狠,竟然来了一个鹰司狩,“主要是我们这边的流程比较繁琐,所以办手续的时间稍微长了些,你再等几分钟,陈小姐应该很快就出来了。”
“我知道国际法公约这个东西现在已经基本上不用了,可是既然你们a国签署过加入协议,那在培训基层警务人员的时候发个材料学习学习还是有必要的吧。”鹰司狩抬手看了眼正在滴滴哒转动的腕表,“我之后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最多再给你们五分钟。”
“好好好,我再去催一下。”队长摸了把头上的冷汗,特别主动地拿起手机又躲到了一边,“你们干嘛呢,人怎么还没出来?事急从权,先让她把关键性的文件给签了,剩下的我们之后再补。”
“陈语轻,过来一下。”保释窗口,什么都不知道就被人给逮了过来的语轻和装晕躺在地上不起来,最后负责审讯他的警察实在没有办法,把人弄在担架上给送了过来的郑哥面前挡着一道结实的铁门,门那头就是他们渴望的自由,“请家属确认是否本人?”
铁门外头走来了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骚气的银色短发和精致中带着几分冷艳的五官让语轻产生了一种自己是不是穿越进了二次元的幻觉:“师兄,你怎么来了,这个点你不是应该在日本吗?”
“之前回去过一趟,昨天伯爵说有重要的事情临时调我过来帮忙,今天刚下飞机就过来了。”鹰司狩看着小脸蛋儿惨白惨白的语轻,冷漠的眉宇间闪过一丝心疼,“怎么脸色这么难看,还有旁边躺着那个是怎么回事?他们是不是有对你刑讯逼供?”
“不不不,我就是今天出门的时候急了点儿,忘了吃下午饭。”语轻想起那个一本正经却不忘给自己送士力架的小哥哥,嘴角顿时挂起了止不住的笑意,“我跟你说,这个分局的警察长得又帅,人又好,怕我饿出低血糖,还特意给我塞了两只士力架呢。”
“确认过了,是本人。”鹰司狩接过队长递来的确认单,刷刷地签上了名字,“还有她旁边那个也是本人,一起放了吧。”
“等等,怎么没有小十一呀?他跟我一块儿被抓进来的,要放也该一块儿放啊。”铁门开了,语轻却并没有出去的意思,“你们是不是因为他身上扛着死者,所以就觉得他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