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公平时看上去挺清冷如竹的一个人,怎么发起火来就这么可怕呢?
那眼神,那气场,那声调,不去演超级大反派简直是中国影视界的损失。
墨轩钧打开电脑,调出了自己常用的开工游览器:“对了,他们下榻的酒店安排好了吗?”
沉云双腿并拢,站得笔直笔直的,整个人要多乖有多乖,唯恐今天有什么事儿做得不够好,触了老板的霉头,把火引到自己身上:“这些董事只有一小部分选择了入住我们提供的协议酒店,剩下的有的住在a市的老房子里,有的自己选了其他酒店入住。”
“防范心这么重,故意不住我提供的酒店,怕我找机会对他们下黑手?”墨轩钧冷笑了一声,眼神锋利得像刚出鞘的利刃,“也不用他们的猪脑子好好想想,我要是真想下黑手,他们就算跑去天涯海角也躲不掉。”
“我也觉得这些家伙实在是太过分了,不分青红皂白就上门找麻烦不说,还辜负墨总你的一片好心。”沉云觉得自己现在真的很像昏君身旁的小人,既要努力揣摩墨轩钧的一言一行,还要在适当的时候说出他的内心想法,当一个尽职尽责的捧哏,“所以您打算怎么小惩大诫一下这群不听话的混蛋呢?”
“十五,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墨轩钧撇头看了眼在旁边努力抢购非洲打折机票的十五,“要是再办不好,你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
“是!”十五一听还有机会,激动得赶紧放弃了好不容易才抢到的一折秒杀票,“少爷你放心,我保证这次一定顺利完成任务。”
墨轩钧把语轻发来的姓名和照片导入了数据库里开始逐一比对:“不用太过激,就断水断电封个门,然后丢点儿清新剂就行了。”
沉云和十五彼此对视了一眼,惊恐的眼神仿佛看见了魔鬼。
南方的冬天,阴冷入骨,没有空调和暖气根本活不下去。
在这种情况下断水断电外加封门整整一晚上,就算不冻死,起码也得冻病一大片啊。
而且人家都已经这么惨了,还要往他们房间里边儿丢空气清新剂,老板(少爷),你有没有人性啊!
“叮。”语轻坐在医院的大厅里,边参考王氏集团近些年来唯二三拿得出手的作品,边等着墨轩钧给自己回消息。
不过让语轻倍感欣慰的是,自家那个从前回微信向来只有好和不好,以及下班等我,说话惜字如金,一定要严格控制在五个字以内的总裁大人在自己长达半年的调教下,终于能坚持把每次的聊天内容从短句拉长到段落了。
虽然一段话里边儿真正的字数也不多,都是些萌萌哒表情包和颜文字,但是语轻一想到那个不解风情的家伙皱着眉头努力挑选表情包的模样,还是会被可爱到笑出声。
等着等着,手机终于响了。
墨轩钧并没有说话,只是发来了几张截图。
语轻打开图片一看,顿时傻了眼。
用自己提供的照片和姓名,竟然没有办法在本市几家负责建立健康档案的公立医院里查到任何记录。
语轻赶紧调出杨伟发给自己的购房文件和对方的身份证复印件,仔细的比对了一下,确认对方的常住地就是a市。
在常住地竟然查不到健康档案,会造成这种情况的可能只有两个。一个是被查询的目标对象从来没有进过医院,同时避开了所有社区组织的上门看诊活动,但是这种可能性基本微乎其微。另一个可能是语轻最不想看见的,那就是这群人在购房的时候用的是假身份。
这群人故意用假身份买房,如此大费周章,看来肯定不是为了挣那么一点赔偿金或者封口费。
所以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们背后又是谁在操纵?
语轻用力甩了甩脑袋,企图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都从自己脑海里甩出去:“老公,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墨轩钧同样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盯着跃动的电脑屏幕沉思了良久:“对方故意用假身份,就是为了不让你继续追查。依我看,他们不仅在a市没有健康档案,而且很有可能根本就不是a市及其周边城市的人。”
“这可怎么办?”语轻急得连眼珠子都瞪圆了,“一个a市对我来说就已经够海底捞针了,他们如果不是这附近的人,是从什么西面,北面搬过来的,那我该怎么查他们的真实身份啊。”
“别急,你说这次病的还有个孩子是吗?”墨轩钧双手交叉,平放在桌上,“我可以从那个孩子入手,我现在就让沉云跟医院那边交涉一下,对他进行体检的时候再额外加一项口腔检查,让医生根据他的牙齿状况判断年龄。”
语轻听得有些迷糊:“你拿他的年龄来干嘛?这又不是鉴定古董,知道他多大,就知道他是哪儿产的。”
“a国的义务教育普及得很好,而且时长高达十三年,只要知道他的准确年龄,推算出相应的年级,我就能在教育系统的学信数据库里找到与照片相匹配的档案。”墨轩钧一边沉声解释,一边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别急,有我呢。”
有我呢。这真是语轻听过最悦耳的情话。
到底是在墨轩钧自家的医院,想要什么鉴定结果都是一路开红灯,恨不得以最快的速度800里加急发到沉云的邮箱。
“墨总,医院那边把齿痕鉴定的结果发过来了。”沉云听到提示音,赶紧第一时间打开了邮件,“这是那个孩子的体检结果。”
墨轩钧低头看了一眼,没想到目光刚和照片一接触,他整个人顿时就愣住了。总裁大人瞳孔微缩,眼神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紧接着便是无尽的阴霾:“是他啊,好多年没见了,怎么还病得这么重。”
因为墨轩钧给安排检查的项目实在太多,语轻一直坐在大厅里等到体检科下班,那几个闹事的刺儿头才终于被护士微笑着送了出来。
也许是为了避开嫌隙,语轻今天在医院里并没有得到任何优待,就算孤零零的坐在大厅里,也没有任何护士或者医生上来询问是否需要休息的房间。
跟之前陪墨轩钧来的时候的待遇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果然在a市顶着墨太太的光环就是好用。
“小朋友,怎么样,抽血的时候有没有哭啊?”语轻也许是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悲惨的遭遇,所以整个人同理心很强,特别容易母爱泛滥,看见那个男孩儿被护士牵着小手手带出来,赶紧就温柔地迎了上去,往他手里塞了只棒棒糖,“嗯看起来没有哭,是个了不起的男子汉哟,来阿姨奖励你一根棒棒糖。”
男孩儿看着手里的棒棒糖,心情有些复杂,一直低垂着脑袋不敢直视语轻热切的目光。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儿啊,为什么我儿子体检的地方跟我们不一样?”那对一看就很刻薄的中年夫妻一脸提防地把小男孩儿从语轻身边扯开,目光要多不善有多不善,“你们是不是看他是个小孩儿好糊弄,所以把他带到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去严刑逼供了?我可要警告你们,要是我待会儿回去有在他身上看到任何伤痕,我一定闹得你们这个破公司和这个破医院吃不了兜着走。”
“大姐,小孩子的检验科目本来就比大人要多,你们分属不同的体检部门,不在一块儿有什么大不了的。”语轻一脸不屑,“有必要紧张成这个样子吗,也不知道刚才把人家鼻血推出来的是谁。”
女人被人揭穿了虚伪的假面目,有些恼羞成怒:“这是我孩子,我想怎么弄就怎么弄,管得着吗你们。”
“管不着。”语轻伸了个懒腰,语气贱贱的,“你儿子关我屁事,那我骂你又关你屁事。”
“好啦老大,别跟这种人动气,要是气出个好歹,他们可赔不起。”杨伟赶紧拦住了语轻,“我已经安排人来接你们了,您先留下来等一会儿。我送他们几个回去。”
金链子男抓着自己那条比狗粮还粗的镀金链子用力摇了摇:“回去?回哪儿去。你们那破房子我可不敢再住了。这才住多久啊,就病了这么多人,我们要是继续住下去,估计癌症都得住出来。”
语轻默默地翻了个白眼,郑哥他们几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就住在你们那栋房子里,住了这么久,看起来一个个还是精神抖擞,也没见这儿疼那儿疼的:“那就给你们到酒店里再开几间房,行了吧。”
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弱弱地开了口:“光开房哪够,我们的锅碗瓢盆都放在原来的房子里。现在做不了饭,你还得管我们吃呢。”
“好好好,管管管。”语轻不耐烦地眨了眨眼,“再给你们兑换几张餐厅的自助餐劵行了吧?”
“夫人,要不然就让他们去这家酒店吧。”十七全程躲在各种暗处一言不发跟个幽灵似的,现在突然出声,倒是把语轻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