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轩钧努力压抑着心头的火气:“那你饿不饿?我给你做宵夜。”
语轻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吃不下。你先睡吧,别管我了。”
门口陷入了一阵沉默,几分钟后才传来一阵被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语轻听着墨轩钧远去的脚步撇了下嘴:“哼,跟我斗。你折磨我,我就折磨你儿子,等你儿子被折磨到受不了,自然会正面跟你刚。”
果然不出她所料,墨轩钧这次径直走到了屋外,把电话打给了留守在墨园里的胡俊:“老夫人跟谭小姐还没走吗?”
胡俊也是一脸无奈:“少爷,老夫人说她哪儿也不去,非要等您回来。”
把他的语轻气成这个样子,如果对面那个不是自己亲妈,墨轩钧绝对要让暗卫把她打出去,可惜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如果。
“那谭小姐呢?”
胡俊一提到谭心芮,整个人连眼睛都亮了:“谭小姐倒是一如既往地帮着您说话,可是老夫人她的态度实在是太决绝了,谭小姐也没办法,好几次她连行李都拿到手上了,还是被老夫人给强行留了下来。”
“想赶她们走还不简单嘛。”语轻突然不声不响地出现在了墨轩钧身后,手上还把玩着从客厅捡来的打火机,“你直接让人往她们的房间里放把火,墨园就那么几间空着的客房,你都给烧一遍,我就不信她俩愿意屈尊降贵地睡后花园。”
墨轩钧皱了下眉头:“墨园回头你也要住的。”
“那就丢蛇咯。”语轻漫不经心地把打火机放回进他兜里,“反正墨园背后这么大一片树林,秋天闹点蛇灾应该没什么吧?”
墨轩钧的眼神有一丢丢纠结:“谭心芮特别怕蛇,会吓出病来的。”
“哎呀,那怎么办?”语轻一脸幸灾乐祸,“我已经让十一回去帮你分忧了。”
远处的墨园后花园里,小小个的十一正背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蛇皮袋子,借着夜色的掩护努力穿梭在灌木丛里,边穿梭还边不停地往下丢蛇。
被他丢下来的蛇纷纷翻滚着身子,沿着布满落叶的地面,缓缓地向墨园深处爬去……
接下来的两天,墨轩钧每天早中晚都会接到母亲的电话,大致的内容全都围绕着谭心芮被后花园里莫名其妙钻出来的蛇给吓病了,让他赶紧回来看看。
每次接到这种电话,正在努力忙事业的语轻都会从厚厚的资料里抬起头讥讽道:“哟,那大小姐不就被蛇吓了一跳吗,怎么还没好啊?当初接二连三派人追杀我的时候,她可不是这副身娇体柔易推倒的德性。怎么见血见得,见蛇就见不得?”
墨轩钧依旧还在嘴硬:“在兰米的事不一定是她做的。谭家和江家向来在生意上是对手,可能只是内部有人想出手对付李爱国,顺便殃及了你而已。”
“得了吧,其实你心里早就猜到了,不过是不想承认罢了。”语轻随手拿起刚画完的草纸揉成一团砸到他头上,“不然你也不会一直避开谭心芮,因为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不过不管你想不想面对,今晚我们都得跟她的人提前打个照面了。”
墨轩钧皱了下眉:“她又怎么了?”
“我让郑哥到夜店里结识了两个本地拆迁户朋友套套话,看他们聚众闹事到底有没有人在背后操纵,结果还真让他给打听出来了。”语轻把手机屏幕朝向墨轩钧,屏幕上赫然放着一张蔡茯苓的照片,“他们说这个女人就是鼓动他们聚众闹事,耽搁工程开工,以便谋求更大利益的幕后黑手。”
墨轩钧显然也没想到竟然是她在背后鼓捣:“蔡茯苓,她怎么老是阴魂不散的?”
“对呀,她为什么老是阴魂不散呢。以我对她的了解,她这个人虽然急功近利又拜金了点儿,但脑子可是很清楚的。她之前的靠山顾立和陈语嫣被我整得这么惨,自己也险些蹲了大牢,在这种风口浪尖上,她如果是个聪明人,那就该赶紧滚出a市这辈子也不回来。”语轻冷笑了一声,“可现在她依旧留在这里,依旧在跟我作对,如果不是脑子抽风,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她背后那位真正的靠山还没倒呢。”
“你就是疑心病太重了,老爱想些有的没的。”墨轩钧下意识伸手揉了揉语轻的脑袋,“这几天谭家股票大跌,谭心芮应该很快就会赶回去处理公司的事情,不会继续待在墨园惹你烦了。”
语轻双手叉腰,傲娇地扬了扬头:“切!我才不在乎她待不待在那儿,反正我们陈氏集团下面可是有好几个眼镜蛇养殖场的,她敢待我就敢丢,看谁怕谁。”
墨轩钧的嘴角不自然抽搐了一下:“你往家里丢的是眼镜蛇?”
“对呀,不然现在倒卖野生动物可是犯法的,我去哪儿搞那么多蛇来。”语轻嗤之以鼻,“不过你放心好了,我可没她那么残忍,动不动就想要人的命,我特意让郑哥挑了一些被拔掉毒牙的,就算咬她两口也留不下什么伤痕。”
墨轩钧这下总算知道谭心芮为什么会被吓得大病一场了,眼镜蛇这种东西,丢谁面前谁不怕啊!
语轻搓搓小手,脸上写满了期待:“对了,我已经让郑哥从那两个拆迁户嘴里问到了一手情报,上次他们闹过之后,顾立那边一直没有给出合适的协商方案。今天晚上他们要趁着工地没什么人再来捣一次乱,而且这次还带了几个乱七八糟的自媒体号,准备把这件事闹到网上去。”
“工地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把在外面执行任务的暗卫调一部分过去。”墨轩钧终于找到了在老婆面前表现的机会,整个人顿时眼神晶亮,“那些暗卫都是有经验的,会在第一时间销毁所有摄像器材,保证不会有任何内部视频流出去。”
“看来你们墨氏集团搞这一套很熟练啊,现场先抢摄像机,回头再联系公关部删帖删新闻,难怪短短几年就异军突起把控了整个南方的乳业市场。”语轻暗自在心头骂了句奸商,“不过对我来说生意不是这么做的,防民之口犹如防川,益疏不益堵。风声瞒得再好,外面一概不知有什么用,到底还是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呀。”
墨轩钧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既然你这么有良心,那你就去用爱感化他们吧。反正顾立的提议是你亲自通过的,回头搞不定别找我搬救兵。”
“啊?”语轻吐了下小舌头,“是我通过的吗,我怎么记不清了?”
十一赶紧快准狠地往语轻心头补了一刀:“夫人,你当时忙着嘲讽人家呢,当然他说什么你都装逼兮兮的说好啦。”
语轻尴尬地用手捂住了半边脸:“失策失策,看来我还是太年轻,做事太意气用事,比不上老公你身经百战。你还是先帮我调点儿暗卫过来吧,我怕到时候他们民怨沸腾,把我给揍死。”
那群拆迁户约定的闹事时间是晚上七点,为了赶在他们之前完成布场,语轻特意让郑哥五点带着东西赶到。
结果等到墨轩钧调来的暗卫全换好保安制服下了车,并且开始根据地形规划待会儿的作战计划,郑哥和苟四才开着辆破面包车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
语轻看着眼前这辆年久失修,连轮胎都瘪了一个的五菱宏光满头黑线:“我又不是没有给你们俩配车,你们开的这是啥破玩意儿啊。”
“老大,这可是我们花了大价钱从隔壁村里租来的,要是待会儿对方势头太猛我们打不过,开着这车跑路不容易被发现。”郑哥哗啦一下从后座搬出了一整箱钢管,还特意邀功似的在语轻面前拎了两根起来,“老大,最近查得紧,除了水果刀和菜刀啥武器也买不到,就这一箱还是我费了好大的劲儿一家五金店一家五金店买来的。”
“我让你们带点儿监控过来,不是让你们带点儿钢管过来!”语轻气得直接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脚,“这他喵都什么年代了,你们还敢拎着钢管打老百姓,生怕我这黑心开发商的形象塑造得还不够丰满是吧?”
胡俊边往自己手上缠手绷带,边不忘取笑语轻:“夫人,什么样的人选什么样的手下,他们能想到帮你带点儿武器,再带个逃命的家伙已经很不错了。”
语轻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我老公才不像你这样牙尖嘴利地惹人烦呢。”
郑哥按照语轻的意思特意搬了两个监控过来,分别一左一右地安在进门处。
“喂喂喂,你又把这箱钢管拿出来干嘛呢?”语轻看见苟四抱着个箱子颤颤巍巍地往门口走,赶紧冲过去拦住了他,“这东西要是待会儿被媒体拍到,我们可就有嘴都说不清楚了,快给我藏到车子后备箱去。”
郑哥拍了拍刚刚装好的监控:“老大,咱们好歹也得留点儿防身的武器吧。不然光凭这两个破玩意,你还真指望它们起作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