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清羽整了整衣襟,面对她的讥嘲,只好心里叹气,他出来的真不是时候。
“小公子,你压到宫某的金蚕丝了,请让让。”
紫凌低头往身下一看,除了枕头什么也没有啊!哪来的金蚕丝。
难道…金蚕丝在这枕头下面?
她身子挪了挪,宫清羽从枕头下拿出金蚕丝印证了她的想法。
紫凌瞅着宫清羽将金蚕丝一圈圈缠绕在手掌上,那指尖的动作行如流水,冷清静逸。
很奇怪的感觉,他的手指明明在动,却给她一种静逸的感觉,就好似动中有静。
紫凌又抬头看了看他的脸,他的眸,和方才一模一样的脸,眸中少了妖异,静默如湖,他…确实是宫清羽…。
真是奇怪,方才她怎把宫清羽看成了尉迟胤洛?
活见鬼的怪事儿。
紫凌见宫清羽恢复了清冷状态,嘴边凝起一个笑:“方才宫美人说本公子的游戏下流的很有意思,我们再来玩一遍怎么样?”
宫清羽手中金丝线一顿,静默下来的眸子又浮起点点波动,胸口微微起伏了一下,起身就往门外走去。
紫凌一把拉住他的手臂,笑着道:“方才宫美人还热情似火,怎一转脸就变冷清了?这可不像刚才的你。”
见宫清羽脸色不太好,她用力一拽,把宫清羽拽到床上,抬起一只腿压在他身上,阻了他的去路:“宫美人,别用这种傲娇的小眼神来看本公子,拿出你方才的热情,来亲一个。”
装逼会遭雷劈的。
“公子自重。”宫清羽推开她压在他身上腿,却不想被她一扑,压倒在床上。
紫凌趴在他身上,手指绕起他鬓角的青丝,卷了一圈,拿发梢在他脸颊轻刮,见他窘迫的躲避,她呵呵直笑。
“方才宫美人亲本公子的时候,怎闭口不提自重二字的?”
方才…方才…是尉迟胤洛,不是他…。
宫清羽气结,又不能明说,这一憋,整个脸都憋成青红色。
紫凌低下头,在他唇上轻啄了两口,见他欲抗拒,她虎口捏住他双颊,讥嘲道:“欲擒故纵的把戏玩够了没有?”
宫清羽瞪她,手中金蚕丝冷光乍现,却迟迟未出手。
“怎么?还不觉得自己委屈了?宫美人,你不觉得这样很可笑么?”紫凌视线瞄到他手中金蚕丝正散发着危险的光,也知道若是打起来,她不是他的对手,但…这依旧阻止不了她继续嘴贱。
若宫清羽天生的冷清性子,她或许可以接受他冷冷清清的态度,但他时而妖孽时而冷清的态度让她有种很烦躁的感觉。
她无数次在心里告诉自己,她喜欢的是宫清羽,却又每一次在他身上看到尉迟胤洛的影子,就好像是在嘲讽她明明喜欢尉迟胤洛,偏要误以为自己喜欢宫清羽。
宫清羽不知道紫凌心中的想法,也对她说变就变的脸习以为常,没法回答紫凌的问题,他就冷着脸,什么也不说。
“宫美人,别玩了成么?你若想用这种把戏让我心系与你,你已经成功了,没必要再装出一副冷清的样子,告诉本公子,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你?”她紧紧盯着宫清羽冰冷异常的眸,似乎想要透过他的眸看清他的内心。
她总感觉这冷清的男人心中住着一个讨厌的小妖精…。
见他嘴巴动了动,未发出声音,她手一松:“差点忘了,本公子一直捏着你的嘴,你也没法说话。”
宫清羽双颊获得自由,他心口微微起伏了两下,月华似的眸子看着紫凌,忽然,他挺起头,薄唇覆在她唇上轻轻碰了一下,又很快的退了回去:“小公子满意了?”
紫凌愣了愣,这个吻虽然与之前火辣辣的吻完全不同,但却给她一种异样的心悸,就好似…一个冷清君…常年对你冷清,不容你调戏半点,忽然有一天他对你献上薄唇,虽是蜻蜓点水,却足够让人欣喜若狂。
紫凌见他脸上浮起可疑的绯色,抱着他道:“不够,不够,再来一个。”
她喜欢看他这种冷清中带点羞涩,羞涩中带点被迫的情丝,被迫的情丝中又带点想要逃避却无处可逃的模样儿。
他现在的模样儿就好似天上的清月,经她调戏后,忽然变成一轮光晕淡绯的绯月,那么让人惊奇。
宫清羽心跳正在加快,见她一副小无赖的样子,叹气道:“小公子,好男风终究是错。”
紫凌笑道:“错又怎样?有宫美人这般好看的佳人相伴,本公子将错就错,一错到底,死也不悔改。”
宫清羽心中一悸,看着她笑成月牙似的眼睛,心,似乎跟着沦陷:“小公子真的不悔?”
“悔什么?本公子喜欢你,便认定了你,有什么好悔的?”她喜欢他,喜欢和他相处没有任何危险,没有任何烦恼的感觉。
宫清羽眸中划过一道异彩,送上薄唇,青涩的在她唇瓣上碰了碰,又极快的离开她的唇。
这算是接受她了…。
他的薄唇刚离开,紫凌就压了上来,霸气的说道:“让本公子教教你,什么叫做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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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天下第一庄时,天色已晚。
下了一天雪,天地间一片银白,夜晚也显得亮堂。
紫凌手中拿着折扇,心情甚好的翻上马背,一甩缰绳,马蹄飞扬。
忽然,两道玄黑色拦在了她的前方。
紫凌本想骑马撞死那两个玄袍混蛋,一想他们武功甚高,撞了也白撞,索性就拉了缰绳,让马儿停下。
“司徒大公子,二公子,这深更半夜的拦着本公子,有事么?”心里虽恨死这两个混蛋,紫凌还是做足了表面功夫。
“华小兄弟,在下有一事相求。”司徒风抱拳,有事求人,态度三百六十五度大逆转。
“哦?何事?”紫凌悠闲的问道。
“在下请求华小兄弟在宫神医面前说个情。”身上的脓疱都发臭了,熏香也快遮掩不住,再不医治,他们就快无法出去见人了。
紫凌笑道:“司徒大公子乃武林盟主的儿子,司徒府的公子,论名望比我这无名小卒强上百倍,我何德何能啊?怎有那资格替司徒大公子和二公子在宫神医面前求情?再说了,宫神医那神仙般的人物又岂会听我的?我虽是无名小卒,但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想阴她,反遭报应,她巴不得他们烂的浑身是洞,这叫活该啊!
司徒云本就憋了一肚子气,这会儿见紫凌讽刺他们,脸上一怒,道:“华凌,你一整天待在宫神医房中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不想帮我们求情就直说,别他娘的阴阳怪气的讥讽我和大哥。”
闻言,司徒风眉头一皱,这小子怎么回事?来找话凌的时候看,他千叮万嘱二弟,不要和华凌发生口舌之争,他怎么就忘了?
这身上再不治,会臭的遭苍蝇的…。
紫凌听了司徒云的话呵呵直笑,讥嘲道:“我在宫美人房中做什么,我当然心中清楚,你既然知道我不会帮你们求情,又何必来自取其辱呢?”
她又不是好人,又没那兴趣当个好人,又凭什么救他们呢?
司徒云见她直言不讳的承认,心中更加确定紫凌在宫清羽房中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心中一阵气愤,骂道:“不要脸。”
“司徒二公子说话还是主意点,这里是天下第一庄门口,二公子骂我不要脸,岂不是等于在骂宫神医不要脸?别忘了,那种不要脸的事儿,可不是我一个人能做的。”紫凌扯着嗓子说道,唯恐天下第一庄里的人不知道。
司徒云正要说什么的时候,空中忽然出现一身雪袍的男子,清冷的圆月很大,似高挂在他的头顶,将他凌空的身姿忖得更加清尘夺目,他的周身似被银色光晕包围,踏着空中仙步而来。
不过,这仙人脸色似乎不太好。
他冷冷的看着司徒云,手指一弹,金丝线如蛟龙一般朝司徒云门面飞去。
司徒云和司徒风皆是一惊,心道,方才华凌说的话恐怕是惹恼了宫神医,所以…宫神医拿他们出气。
这是司徒云和司徒风两兄弟上次看到华凌强吻宫神医,他们俩倒霉的被挥飞得出的结论。
宫清羽和华凌的关系,他们早就知道不是一般的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