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秦暮念的原因，两人之间的博弈速度也难得的放慢了不少。
聂汐兮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眼前一脸严肃的秦暮念，黑白分明的眸子中荡起了一抹浅浅的笑。
终于，到了最后的关头，秦暮念拿着手中的黑子，微微迟疑了一下，指尖甚至因为用力过度，都开始微微泛白。
聂汐兮看着眼前的女孩儿，精致的脸上带上了一抹浅浅的笑，朱唇轻启，一副关切的样子：“怎么了？”
听着聂汐兮的话，秦暮念眼眸微闪，随后朝着她微微一笑，温和的脸上带上了一抹骄傲的笑：“聂小姐，我可是要赢了哦。”
一边说着，秦暮念一边将手中的最后一子落下，也总算是结束了眼前的这盘棋。
聂汐兮看着眼前黑白交错的棋盘，脸上丝毫没有因为输棋而感到不悦或者是遗憾，依旧是噙着笑，落落大方的样子，一时间反倒是衬的乖巧的秦暮念有些小家子气。
“是啊。”聂汐兮轻笑了一声，随后将手中剩下的棋子放了回去，“看来爷爷说的没错，暮念的棋技是真的很优秀。”
一边说着，聂汐兮一边朝着霍老爷子扬起了一抹笑。
但此时的霍老爷子脸色显然并没有聂汐兮这么好看。
虽然说已经退役，但毕竟也是摸爬滚打过来，这点小心思，甚至不用解释他也能清楚的看出来。
即便是知道秦暮念可能是为了自己开心，但想到刚才霍凌暝若有所指的话，只感觉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疼，臊的厉害！
深吸了一口气，霍老爷子也将视线朝着秦暮念转了过去，脸上丝毫没有了原本的笑意，甚至带着些严厉。
对上霍老爷子的视线，秦暮念心中暗道一声糟糕，脸上却依旧做出了一副不解的样子。
“霍爷爷，您这是……”
秦暮念的话说一半，一旁的周楚炎淡淡的开口打断。
“霍爷爷，您别介意，暮念也只是希望你开心。”说着，周楚炎将视线转到了秦暮念的身上，眼神中多了些同情，“当初她的环境太危险了，即便是当初面对我，她也是这样，卑微的生存习惯了，对于这些难免会有些不安。”
听着周楚炎的话，秦暮念微微垂下了头，巴掌大的小脸儿上满是内疚自责，杏眸中也泛起了一层淡淡的水光。
站在原地，秦暮念手指紧紧地攥着，随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抬头朝着霍老爷子望去，“霍爷爷，我很抱歉，我只是希望您开心，如果给您造成了困扰我很抱歉，如果……”说着，秦暮念微微停顿了一下，紧紧的咬着下唇，强行忍住的泪水在眼眶中不住的打转，“如果为难的话，我愿意离开。”
秦暮念说完朝着霍老爷子深深的鞠了一躬，纤细单薄的身影看着便让人觉得心疼。
霍老爷子看着眼前的小丫头，新只能怪原本的怒火也跟着散去了大半，漫不经心的挥了挥手，“算了，你也是好意。”
说着，霍老爷子也将视线朝着一旁的周楚炎望去，眼神中带上了一丝不满。
对于周楚炎，霍老爷子显然还将他跟聂汐兮的事情有些耿耿于怀。
周楚炎只是安静的站在原地，对于老爷子的视线枉若未见。
聂汐兮看着眼前的情况微微抿唇，眼底带上了淡淡的思量。
最初她见到秦暮念的时候也觉得她是个安静乖蹇的女孩儿，但之后的相处，显然让她感觉到了不对。
不仅是秦暮念，还有周楚炎。
两人给她的感觉都不对劲，说不出，但显然眼前的情况并不会被想他们说的这般。
霍凌暝站在聂汐兮的身边，没有开口，只是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轻轻的包裹在了掌心。
感受到了霍凌暝的安抚，聂汐兮视线也朝着他转了过去。
对上霍凌暝深邃的眸子，聂汐兮心中的那抹不安也淡淡的散去，似乎站在霍凌暝的身边就会变得安心下来。
“霍爷爷……”秦暮念还是垂着头站在原地，脸上带着一丝挣扎。
“没事。”霍老爷子手中的拐杖在地上狠狠地敲了两下，板着一张严肃的脸，开口道，“暮念，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记住，以后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老头子别的不行，起码给你撑腰也足够了。”
秦暮念听着霍老爷的话，眼眶一瞬间的湿润了起来，随后轻轻的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朝着霍老爷子绽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谢谢霍爷爷……”
聂汐兮站在一旁，听着霍老爷子的话，精致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就像是一个单纯的旁观者。
就算是霍老爷子做错了说错了，她也没有说什么的立场。
霍凌暝看着眼前慈爱的一老一小，眼底带上了一抹讽刺的笑，随后直接牵起了聂汐兮的手，跟霍老爷子开口道了声别，“爷爷，既然没事我们就先回去了。”
说完，霍凌暝直接带着聂汐兮想要转身离开。
但在转身的下一刻，霍老爷子的声音也缓缓的响起，“你们的事情我已经管不了了，但我只希望你们管好自己的人，也管好自己，如果再出点丑事，我们霍家就算是彻底沦为别人的笑柄了！”
霍老爷子的声音带着淡淡的 威严，没有明指，也没有明说，但其中的意味却不言而喻。
在场的人只有四个，除了不可能的秦暮念，也就只剩下了聂汐兮他们四个人，而这里的女人，只有聂汐兮一个，这其中最大的讽刺，也不言而喻。
站在原地，聂汐兮手指紧紧的攥了攥，没有开口，只是将脊背挺得笔直。
纤细单薄的身影上带着一股倔强，让人不容忽视。
霍凌暝站在聂汐兮身边，看着聂汐兮一张平静的俏脸，脸色变得难看了几分。
深邃的眸子微微阴沉了几分，随后缓缓的转过身，看着眼前的老爷子，薄唇冷启：“汐兮会看好我，也希望您别假戏真做了才好。”
说完，霍凌暝也不再理会身后已经黑了脸的老爷子，直接牵着聂汐兮的手转身离开。
周楚炎看着霍凌暝和聂汐兮离开的背影，眼眸微闪，却没有开口。
一直等眼前的身影彻底消失，周楚炎才缓缓的转过身，朝着霍老爷子恭敬的道了声别，又跟秦暮念交代了一番才离开霍宅。
离开之后，霍凌暝坐在驾驶位上，从后视镜中看着聂汐兮那张平静的脸，眉头越蹙越深。
“你不用在意爷爷的话。”
“嗯。”聂汐兮听着霍凌暝的话，只是淡淡的 应了一声，但脑海中想的却并不是这件事，而是秦暮念身份，“霍凌暝，你能跟我说一下秦暮念的事情么？”
听着聂汐兮的话，霍凌暝手指微微一顿，随后点了点头：“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是在骷髅天堂做卧底，当时我们不是同一个编制，是在一次我们将她抓到之后才知道的。”
“所以她本身就是卧底，不是周楚炎救出来的？”聂汐兮微微蹙眉，脸上也带上了一抹思索。
霍凌暝摇了摇头，“不尽然，他们也不是一个编制，按理说没有直接的关系。”
聂汐兮听着霍凌暝的话脸上的疑惑也更浓了几分。
同时也另一个怀疑也逐渐的浮出了水面，当初她接到霍启隽的匿名消息，如果说谁有那个能力的话，似乎也就只有周楚炎和秦暮念！
虽然不知道她的意图，但是当时她们却的确有这个能力！
想着，聂汐兮将视线转到了霍凌暝的身上，对上霍凌暝的目光，也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怀疑。
“霍凌暝，之前我去北城是因为接到了一个匿名的短信。”聂汐兮说着微微停顿了一下，看着霍凌暝平静的脸色，心中也微微了然，随后缓缓继续道，“秦暮念和周楚炎有这个能力。“
“这件事我也去调查过。”霍凌暝的声音淡淡的，似乎对于聂汐兮的话并不意外，又或者说是在预料之中，“那个消息就是从骷髅天堂的内部传出来的，而且当时上面阻止了我继续调查，可以肯定那应该是我们的人。”
“但是为什么？”这件事并不难猜到，但是比较让聂汐兮想不明白的，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并不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怨，甚至可以说她跟周楚炎应该还有些交情。
虽然说当初她暗恋过周楚炎，但最终并没有说出来过，而且当时两人的关系还很好，之后除了当初学校之外，两人干脆连交集都没有，更别说是仇怨了。
至于那个秦暮念就更是八竿子打不着，她根本都不认识。
想到这，聂汐兮脑海中飞快的想到了什么，视线朝着霍凌暝望了过去：“霍凌暝，你当初做没做过什么对不起秦暮念的事情？”
听着聂汐兮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霍凌暝薄唇冷冷的抿成了一条线，眼眸微闪，最终薄唇只是冷冷的翻出了两个字：“没有。”
霍凌暝并没有说错，他们之间的确没有什么恩怨，如果要说有的话……当初秦暮念曾经借着任务勾引过他，但在租后想假戏真做的时候被他将人扔了下去……
虽然不知道会不会有这个原因，但这种事，霍凌暝显然并不会跟聂汐兮说。
聂汐兮看着霍凌暝，见霍凌暝脸上的确并没有任何的异样，才收回了视线，眼底的疑惑也更加浓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