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是高轩的对手,高轩且站在那里,一只手淡定地迎了上去,那拳头就跟打在棉花上似的,全散了力。高轩再暗地一发劲,陈氏儿子瞬间疼得嗷嗷直叫。
“你干什么吃的!每天吃那么多饭,现在连打架都打不过别人!”一旁的陈氏明显慌了手脚。
陈氏儿子以为高轩只是运气好,又一拳挥过去,这次他表情狰狞,几乎使出了全身力气。
高轩反应颇快,只随便斜了斜身子,拳头就彻底落了空。然后他一脚落在陈氏儿子的腿上,雄壮的身形就倒了下去。
“打人啦,高家小子打人啦。”陈氏泼妇的原型一下子显现出来。寂静夜色中,尖锐的声音尤为瞩目。
“你还真是会颠倒黑白。”于宁不屑。
陈氏情绪更激动了,她一点都不着急扶起儿子,反而跟着他一起往地上坐。
“你伯母我就一个儿子,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你好狠的心......”她指着高轩骂。
高轩哪里使了什么力气,她要真是用力,陈氏的儿子还能活着么。
“伯母,你还真是善于血口喷人。”高轩冷冷道。
“轩儿,宁儿,外面怎么了。”高母这会子也醒了,听到外面的吵闹声不免走出来看看。
“娘,外面闹哄哄的,要不你先回屋吧。”高轩一方面担心自己母亲的身体,另一方面一点都不想她再与这陈氏有任何瓜葛。
高母借着月色总算知道是谁过来闹事了,她指着陈氏,“你还有脸来我高家!”
“欺负人了,打人了......”陈氏的嚎叫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不可理喻。
大晚上的,不少人家被这声音引得灯又亮起来。
于是高家的小院子陆陆续续聚了越来越多的村民,而人来疯的陈氏也越演越烈。
“大家都来评评理,高家小子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把我儿子打成这样,我们娘儿俩怎么这么苦命。”陈氏恶人先告状,把儿子腰间被高轩踢的印子露给来的人看。
他儿子也及其配合,一声又一声哎呦呦地叫着,看上去还真是疼极了。
“各位乡亲都是明事理的,我高轩是什么人,这陈氏是什么人,想必大家都清楚得很。他们母子二人若是不来我家行窃,若是不先与我动手,我也又怎么会去理他们。”
村民见高轩言辞真诚,又加上知晓陈氏一贯的为人,倒也是信他。
“血口喷人,你血口喷人,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侄子!”陈氏哭得痛彻心扉,一旁的儿子也一起哭起来,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于宁不得不感慨果然是母子,都是戏精。
“我家母鸡刚生了几个蛋,新鲜着呢,正想着给高家送几个过来,谁知我一片好心当成驴肝肺,污蔑我是小偷不成,还动手打人,我简直比窦娥还冤呐!”陈氏继续哭天抢地。
于宁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瞎扯的功夫她真的服了。
“蛋呢?”
没想到陈氏真的慢慢悠悠掏出两个鸡蛋。
这下村民们又改了风向。陈氏的儿子切切实实被打了一顿,身上还带着印子,陈氏嘴里的鸡蛋也是真的,而高轩却空口无凭。
高母这下急了起来,“她的这张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你们千万别信她呀,她上次还骗了我不少钱——”
“高良氏,说话可要有证据!”陈氏连忙止住高母的话,生怕扯到另一件事上。
陈氏折腾了几下,胸前露出一个钱包的花纹来。高轩眼尖,这不正是高母的钱包么。
高轩没想那么多,一手伸过去,想将钱包给扯出来。
然而这陈氏也敏捷的,一个转身,高轩落了空,陈氏犯捂住自己的胸口嚎叫起来,“高家小子,你还要不要脸,我都这把年纪了,你还吃我豆腐,还要不要脸啊!”
“伯母请你自重。”高轩后悔了刚才的举动,觉得自己确实欠考虑了些。
“伯母,你的钱包怎么和我娘的一模一样。”陈氏撒泼之际,于宁却看准了时机,趁其不备江钱包扯出来。
陈氏见物证被公之于众,慌乱起来,只能毫无逻辑地虚张声势,“谁说这是高良氏的钱包,有什么证据,难道钱包上刻着名字不成!”
“钱包上还真刻着名字。”高母淡淡看了陈氏一眼。
“什么!?”此时的陈氏瘫坐在地。
于宁将钱包上的小字示人,只见浅蓝的钱包上真绣这一个不大不小的“高”字,也是蓝色的,却比底色要深一些,平时很难看出来。
“真是丢人,贼喊捉贼。”
“偷人钱包,活该被打。”
“什么人呐这是!”
周围议论纷纷,陈氏母子二人面目羞愧,于是落荒而逃。
贼喊捉贼的戏码落幕,村民也纷纷散去,但是事情却没有就此结束。
陈氏母子这边狼狈回家,陈氏将怨气都撒在儿子身上,骂了一路。“你这没用的东西,你看看高轩的个子,再看看你自己的,连他都打不过,虚成啥样了都。”
“明天给我别吃饭了,吃了也白吃!”
“连哭都不会,哭得那么假,怪不得那些个没长眼睛的墙头草都站高家那边......”
......
可怜人高马大的儿子扶着腰,一句都不敢还嘴。
回了家,陈氏骂骂咧咧小心翼翼扶着儿子躺下,虽然气自己儿子不争气,但还是要好好伺候着的,三代单传,再怎么样也不能断了香火。
只是他这一躺下,动也动不了了,僵这身子直喊疼。
陈氏越碰,他疼得越厉害。
感情这是骨折了!
那赤脚大仙的医药费一点着落都没有,如今自己母子二人还偷鸡不成蚀把米。治疗骨折怕又是一大笔费用。
陈氏想起高家几人得意的样子就生气,她如何能甘心。
于是第二天,她就骂骂咧咧地又闯进高家。
家里于宁去了后山,高轩又在书院,只剩下高母一人。
高母向来是好欺负的,陈氏见到家中只有她一人,底气足了很多。
“我说,昨天晚上的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要是我儿子这辈子从床上起不来了,我天天赖你们家!”
“陈氏,你还敢过来,要不是你先偷东西,你儿子怎么会动弹不了!”高母没想到陈氏脸皮厚道这个地步。
“别给我废话,赔钱,我儿子看病加补营养,二两银子少不了的!”陈氏气势汹汹,讨债似的。
“什么,二两!”
高母原想着出于人道主义给点小钱就算了,这会子陈氏狮子大开口,她断然是不能答应的。
“对,二两,只能多不能少。”
“没门儿,我有这二两我也不会给你们!”
“嘿,你还来劲了。”原本懦弱的高母现在却和她杠上了,陈氏倍感不可思议。
高母顺手抄起一把扫把,想把陈氏赶出去。
“我们家不欢迎你!”
她哪里是陈氏这样的泼妇的对手。
陈氏一把从高母手里抢过扫把,“好哇,你们高家越来越会欺负人了?没良心的!”
高母踉跄了一下,还好还是稳住了身子。此时陈氏却是怒在心头,一把推向高母。高母一屁股坐上了地上,疼得要命。
“陈氏,你个歹毒的人!”
“叫你不给我钱,不要脸的!”
“陈氏,你干嘛!”于宁刚从后山回来,一到家就看见这一幕。高母跌倒在地,一旁的陈氏气势汹汹,她瞬间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于宁也不是吃素的,没等陈氏反应过来,她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力推了一把陈氏。
这下轮到陈氏跌倒在地喊疼了。
她哪能放过这样碰瓷的机会,她又开始嚎叫,“完了完了,残疾了,站不起来了,我们可怜的母子二人都被高家这些禽兽祸害成什么样了!”
说着在地上打起滚。
于宁见她还有力气打滚,哪里像站不起来的样子,心中不屑。
可陈氏依旧我行我素,不肯停止,“残疾了,残废了......”
于宁被吵得心烦,又生怕再把村民们引来,昨天晚上的大架势她可不想再来一次。
“起不来了是吧,残疾了是吧,好,你等着。”于宁说完话就快步进屋。
陈氏还以为自己的碰瓷大法见效了,于宁去屋内是给自己去拿钱的,瞬时停止了哭闹。
于宁很快又跑出来了,“伯母,你还能站起来吗?”
陈氏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于宁每次叫她伯母总会有一些倒霉事,但她依旧强撑,“站不起来了,被你一推,残疾了,你们要是不给钱就是没人性。”
“钱我肯定是不会给你的,但是我可以帮你治病啊。”于宁说着掏出几根闪着亮光的绣花针。那针是用来缝麻布衣裳的,因此比一般的绣花针还要粗一些。
“你你你......想干什么......”陈氏一边说一边挪着屁股往后退。
“治病啊,伯母,我刚好几天针灸,像你这样的情况,只要头顶针灸一下就会没事的,来我给你试试。”
于宁越逼越近,陈终于氏退无可退。
“够了,你这臭丫头,把针给我放下。”为了让于宁停下,陈氏不得不自己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