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皓麟和严北月一蹲一跪,两个人面对着面,眼对着眼,谁都没说话。
兔子终于轻咳了一声:“那个……老大,这人……得送回去啊……”
他是真的不想在这时候打断孙皓麟,毕竟……呵呵,看看那两厢对望柔情满满的样子,他真怕自己打断了他们会换得孙皓麟一顿爆锤。
事实证明,兔子是真的想多了,孙皓麟连脸色都没变化一下,淡定的点了点头,但是他站起身却先抓着严北月的肩膀,把她给拎了起来。
“嚯……”兔子忍不住惊叹一声瞪圆了眼睛,嗯,这男友力……max!
严北月一站起来,忍不住就皱着眉毛倒吸了口凉气。
孙皓麟一听到这声音,没犹豫的就把人横抱了起来,走到一旁的越野车前,抬起手臂把严北月塞进了副驾驶。
兔子在12号身边站着,脸上写满了可惜的表情。
12号是他们这一批士兵中各项素质最好的一个,他会踩到那根树枝,完全是因为他身边那个突然晕倒的18号,如果12号不接住他,那被树枝贯穿的就是18号的脖子了。
只是12号这样……怕是只能退出了。
兔子在心里有些惋惜,好好个苗子,怎么就出了这么个意外?
他正想着,孙皓麟已经走了回来,他一言不发的和兔子一起把12号抬上车,然后朝兔子抬了抬下巴:“你先带他们回,我过去看看。”
兔子应了一声后跳上越野车,正要踩油门,又听到孙皓麟补充了一句:“稳当点儿。”
“知道了老大!”兔子嘿嘿笑着,对身边的严北月说了一句,“严医生,坐稳了啊!”
严北月的脸色仍旧苍白,攥紧了安全带后用力点头,表示自己准备好了。
回去的路真的稳当许多,兔子还有心思和严北月闲聊呢!
“严医生,听老鹰说你是从非洲回来的?我可是真佩服你,敢去那边的小姑娘真的不多啊!”兔子嘿嘿笑着说,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说,“对了严医生,你叫我兔子就行。”
“兔子?”严北月疑惑的看着他,随后笑了,“你们怎么把代号取得这么奇怪?又是老鹰又是兔子的。”
兔子笑得有些尴尬了:“我这个……唉,都是他们瞎叫出来的。”
严北月看着兔子的光头,呃……突然有点儿不好意思问了。
兔子却连连摇头:“我叫兔子还真不是因为我是光头!严医生你别误会啊!”
严北月的眼中好奇之色更浓,她疑惑的看着兔子,下意识的问:“那是为什么啊?”
兔子叹了口气:“得,我不说你早晚也得知道……那啥,我姓涂。”
“涂?”严北月点了点头,随口问他,“那你叫什么啊?”
“我……我不是结巴啊!”兔子先提前说了一句,然后深吸了口气,下定决心似的说了一句,“我叫涂涂。”
“噗……”严北月一个没忍住,笑喷了。
涂涂……
“我还是叫你兔子吧!”严北月捂着嘴,把笑声憋进了嘴里。
兔子长叹一声:“就因为我被叫兔子,所以老鹰那货才给自己取了个代号叫老鹰,我们这儿还有老狼和狐狸,一水儿的天敌……”
“哈哈哈……”严北月被他逗得笑个不停,身上的疼痛都减轻了许多,她笑弯了眼睛,好奇的问,“那孙上校的代号呢?”
“老大啊,”兔子轻笑着,“人称三爷!不过我们习惯喊老大,别的队的叫他啥的都有,反正都知道是喊他,也无所谓咯。”
严北月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三爷?为什么啊?”
兔子有些惊讶的看着她,愣了好一会儿才说:“也对,严医生刚从国外回来,或许不知道呢!老大是孙家老三,所以就这么叫了……不过最关键的问题是,老大给自己起那代号,正常人真的叫不出口。”
“是什么啊?”严北月对什么孙家老三完全不感兴趣,她现在只想知道那个正常人叫不出口的代号是什么。
兔子砸了咂嘴,像是酝酿什么似的,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念念念。”
“啥玩意儿?!”严北月懵了,这是个啥?
“念、念念!”兔子还给她来了个断句。
严北月仍旧一脸懵逼,完全不能理解这三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兔子哈哈笑着,一转方向盘这才继续解释:“念念是老大妹妹的名字,老大是妹控癌晚期,没救的那种。”
“妹妹?”严北月眨巴着眼睛,呃……她还以为是初恋呢!
“是啊!”兔子说着,把车子停在了医疗室门口,朝里边招呼了一声,“过来俩人!抬伤员!”
两个护士跑了过来,把12号放在担架上抬进病房正要回过头去问严北月该怎么处理照顾,却发现严北月刚费力的从车上挪下来。
她一瘸一拐的走进病房,重复着自己的医嘱:“做悬吊,先用青霉素,密切观察是否有发热现象。”
护士疑惑的看着她:“严医生,你怎么了?”
“我没事,照顾病人。”严北月说完,就扶着墙朝医疗室挪了过去。
孙皓麟在训练的士兵那边兜了一圈儿回到营地,本想着直接回指挥室,却突然想起了严北月,他犹豫了片刻,还是进了医疗室。
才一进门,他就瞧见严北月双腿搭在凳子上,右手拿着酒精棉,左手拿着镊子,脸上的表情格外淡定的在给自己处理伤口。
孙皓麟的眉头轻轻皱起,他走到严北月身边,低头看着她那青青紫紫还有几处划破的两条小腿,眉头拧得更紧了。
“孙上校?”严北月惊讶的抬头看他,孙皓麟进她这儿从来都是先敲门,敲门她听不到他就咳嗽,这倒是第一次他直接闯了进来。
孙皓麟看着她的腿,眉头拧得那叫一个紧。
“你傻吗?不知道疼还是末梢神经坏死了?给别人手术把自己弄成这惨样,你也真是够不容易的!”
孙皓麟拧着眉毛骂她,言语间没一丝一毫的客气,却带着浓浓的担心。
他现在真的很好奇,这妹子是怎么手脚俱在从非洲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