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半个小时后,顾柔带着熙熙,还有一个小行李箱,准备上飞机。
琼花挽住她,依依不舍,“顾柔姐姐,你还会回来的吧?”
其实她也不知道姐夫今天会来,刚才突然看到,也是无比震惊,紧接着后面发生这一系列意外,她在静静地观看着,也静静地沉思,回想顾柔姐姐这段时间跟她说的一些话,譬如,说她可以独当一面,就算把基金会的所有事情让她负责也已经放心,于是瞬间明白了过来。
原来顾柔姐姐早打算回去了,只不过一直在等姐夫来接,如今姐夫终于过来,还这样病倒了,虽然,她也高兴他们夫妻团圆,但想到大家就此分别,还是很不舍,很难过的。
除了琼花,还有一个巴扎。
巴扎比其他人都早知道季宸希的到来,今天他刚穿好衣服准备去比赛,一个久违的人影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跟他说了很多话,有些懂有些不懂,他脑子顿时一片混乱,只知道,自己答应了季宸希不出席今天的比赛,还把比赛穿的衣服给了季宸希。
他有想过顾柔姐姐会走的,但没想过这么快,他好不容易放假回来,都没跟她相处多久呢,她就要离开……
短短几日相处,顾柔对这个半大不大的男孩,感情深厚了不少,不禁拉着他的手,一副大姐似的道,“巴扎,接下来还有几个月,记得继续努力,姐姐等你考上北大,到时姐姐带你游北京城,周末的时候你可以出来找姐姐,姐姐请你吃东西!”
说完,又看向琼花,“琼花,我会回来的,至少会回来一次的。你看,我行李都没多带呢。”
至少会回来一次,那就是真的决定走了,下次回来恐怕是好好收拾,把所有行李都带走了吧。
琼花还是很伤感,依偎在巴特的怀中,泪眼婆娑。
顾柔一直极力压着心中浓浓的不舍,尽量面带微笑来回看着大家,继而又看了看直升机上等待的人,便也长话短说,最后,对崔大婶留下一句意义深重的“婶子,您保重”,总算上了飞机。
回到北京,一切都好办,医院是最好的医院,主治医生也是最权威最高明的医生,病房也是最高级的病房。
季宸希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虽然有惊,所幸无险,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等他慢慢醒来。
在这个过程,顾柔寸步不离地陪伴着。
她不禁想起当初自己得了肺炎,他也是这样守护着自己,除了肺炎那次,流产的时候应该也如此吧。
秋枫跟她说过,柔,季宸希真的爱惨了你。
爱惨了吗?
她觉得,不管有多惨,都是他应得的,他爱惨了她,她何尝不是?
身,心,都受过无比惨痛的历练和折磨!
不知是谁说过,爱情伤人,爱得越深,所受的伤痛也就越大,这场爱,他们都被伤得体无完肤,但同时也说明他们爱得非常深刻。
曾经,她以为自己和冷峻宇的爱已经够刻骨铭心,自己这辈子不会对别的男人更爱,然而只有经历了才发现,对他的爱完全不是峻宇哥能比的。这辈子,除了他,是真的不会再有别的男人比得过他了,她甚至连一点爱都不再想给别的男人。
季宸希,你千里迢迢去找我,及时赶到摘取了幸福之花给我,说明你是多想跟我在一起,跟我幸福地走完下半生的是不是,那就赶紧好起来,我,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如你所愿,我回到你的身边,永远跟你在一起,生生,世世。
你是第一个拿到幸福之花送到我的手中,我们还会额外获得一个充满了那里祖先祝福的嘉许,巴特说了,等你身体痊愈都好起来,陪我过去,接受他的颁奖。
当时的画面,不由再次跃上顾柔的脑海来,那么的清晰,那么的深刻,仿佛正在发生一样。
那束花,真的是幸福之花,她和他的幸福之花。
时间在点滴声中静静地消逝着,顾柔从早上到现在一直没睡过,明明很困很疲惫,但她的眼睛非常有神,晶亮如星星无比贪婪地盯着男人尽管苍白憔悴却依然俊美非凡的面容,久久都舍不得移开,直到,猝然撞入一双深入幽潭的黑眸中。
他,醒了?
顾柔看不到此刻自己的表情,可她非常确定,一定是很高兴,很激动,很……
她只觉得眼眶俨然火烧一般,发热发痛,视线模糊了。
男人修长结实的手指,缓缓爬了上来,轻轻接住滚烫的泪珠,一滴、一滴地抹去。
“别哭,我没事。”他的声音是如此的沙哑,几乎低不可闻。
昏迷中,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感觉自己的手一直被人紧紧的握住,有个人,寸步不离地守在自己的身边,那股体味,格外的熟悉,熟悉得令他深深眷恋,舍不得醒来,但又迫不及待地想醒过来,确定是不是她。
果然是她!
就像上次他守着她一样,她也这样彻夜不睡地守着他、看着他,让他觉得,一切都值了。
“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的?我去叫医生?”好一阵子,顾柔终于晓得发话,断断续续依然显示着她内心的激动和颤抖。
季宸希及时抓住她的手,道,“不用去,先别去,你上来,陪我躺一会。”
啊?
顾柔目瞪口呆,在他吃力一扯之下,整个身体便也不由自主地朝病床上倒去。
虽然这里的病床比普通病房的床稍大一些,但两个人一起的话,空间还是有些拥挤的,尤其季宸希体型那么高大,可他不管,直接就把她搂入怀中,急不可耐地狠狠吻起来。
尽管他长时间昏迷,但他的口腔并没有任何异味,仍是一如既往的清冽,顾柔甚至觉得还似乎比平时多了一种诱人的气味,深深吸引着她。
她僵硬的身体渐渐舒展开来,两只小手也不知不觉爬上他的脊背,紧紧的扣着,仰起脸迎合。
唇舌交缠,打得火热,吞噬了彼此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