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些饭菜，他突然没了胃口，再度拿起手机，拨打过去…
依然是无人接听。
这女人越来越胆大包天了，忘了他之前说过，在约定期限里，要第一时间接他的电话？
竟然敢不接…
她难道忘了，自己的手机是他买的？他随时都可以定位她的位置。
楼司沉打开定位系统，准确的发现，她竟然在…
公司旗下的一家工厂…
这么晚了，工厂应该都下班了，她在那里干什么？
楼司沉起身，准备过去看看，她到底在做什么，什么事情那么重要，重要到不接电话。
他来到工厂，远远就看到二楼的位置，有灯亮着。
楼司沉迈步上楼，来到门口，看见秦暮楚坐在凳子上，对着样衣，愁眉苦脸，怔怔发呆。
他推门而入，“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暮楚一愣，“你怎么来了？”
“我…”他总不能说，自己定位了她的位置，专门找过来？
楼司沉沉吟片刻，有些不自在的咳了一声，“路过，看见有灯，上来看看，没想到你在这里。”
解释完，他有些纳闷，自己为什么要找借口？
为何会对她感到心虚？就好像，让她知道他是专程而来，会被发掘他心底的秘密。
暮楚没太在意，她现在一门心思只在衣服上，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她还是毫无办法，她都有点泄气了。
难道这就是命吗？
命中注定，她到底是无法成功，无法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楼司沉走到她身边，才发现衣服的问题，不由得皱眉，“谁做的？”
“不知道，下午工厂的人通知我们过来，衣服已经被毁了，我修改了裙摆，把本来的长裙改成短裙，可没想到上衣的后背也被毁了，这么一大面染色，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她说着，眼眶都有点红了，还有种无力感。
她本不是个软弱的性格，可不知为何，面对他的询问，她心里坚强的防线好像都要崩塌了。
楼司沉见她双眸猩红，可怜兮兮的样子，心头微动，本来想要兴师问罪的心情也没了。
“所以，你从下午过来，待到现在？”
“嗯。”她委屈的点点头，像是被老师罚了留校的孩子，见到自己的家长，随时都有可能嚎啕大哭。
“也没有吃饭？”
“没有，我哪有心情吃饭啊，我水都没喝，看着衣服成这样了，我一想到明天，我就…”
说着，声音都变了调子，有些沙哑。
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只是想要好好的做衣服，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为什么就这么难啊。”
想到以前的设计被偷，紧接着是在这个行业因为文凭无法被认可，再就是现在……
想到这些挫折，她心里难过极了，眼泪说来就来，晶莹剔透的泪珠一下滚落下来，样子看着委屈极了，“我真的不求什么大红大紫，我只是喜欢服装设计，想好好做衣服，可是这些年，从来就没有顺利过，是不是我真的特别不适合做这一行，为什么总是遇到各种问题？”
这件事，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压倒了她苦苦撑着的乐观和坚持。
秦暮楚委屈的红了眼眶，看的楼司沉一下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心里更是有一种莫名的情愫划过，看着她难受，他也有点不好受。
他走过去，摸了下她的头，“别哭了。”
“明天我让人查清楚，给你一个说法。”
“查不清楚，这里连监控都没有。”
“行了，这点困难根本不是什么大事，想要成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你既然这么喜欢这一行，首先就不能对自己产生怀疑，反而应该觉得高兴。”
“高兴？”
“正是因为你的作品足够优秀，才会让别人产生了威胁，所以，你要去克服这种困难。”
秦暮楚摸了一把眼泪，突然觉得他说的也好像有点道理。
对啊，就是因为她的作品太优秀了，才会被人毁了吧？
她抬着头看他，“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破坏我的样衣，是因为，我的设计让她产生了压力威胁？”
他叹气，手指划过她眼角，抹去眼泪，“没有证据，不要下任何定论，但是你的设计，确实让我刮目相看，你并不比那些高学历的人差，甚至有过之而不及。”
暮楚闻言，破涕为笑，“真的吗？”
她眼睛里像是重新看到了希望，让人不忍心伤害。
他点了点头，大手擦掉她脸上泪水，“多大了，还哭鼻子。”
真是小孩子脾气…
如果他遇到事就哭鼻子，得哭出一条长河来。
秦暮楚望着他眼睛里的宠溺，这才反应过来，这一刻，两个人的举动有多亲近。
就像是真正的情侣，他正在安抚自己的女朋友。
想到此，她耳根微红，有些不自然的坐直，脸上被他抹过的地方，好像也微微发烫，心跳也乱了节奏。
秦暮楚转身，也不敢看他，目光直视衣服，“你说得对，我不能放弃，要克服这个困难。”
“嗯。”
“所以我决定了，今晚就在这里想办法，不到最后一刻，我是不会放弃的。”
“……”
要在这里待一晚上？
“今天先回去吧，明天再想。”他劝说，可她性子很倔，摇摇头，无比坚定，“不行，我不会离开的，你先走吧，我要留在这里。”
“不吃饭，也不睡觉？”
“嗯。”
“…”
“楼司沉，你先回去吧，谢谢你刚才说的那些话鼓励我，我跟你的约定，我没有忘，所以我一定不会提前认输的，会有办法的。”
楼司沉无奈的看着她，竟然还在跟他较真约定的事情。
其实这段时间，看她工作态度如此认真，他已经决定，让她留在公司了。
即便是输了，她也可以留在公司。
他没有走，也坐了下来，看了看她的样子，提着自己的意见，“既然无法改变，就想办法去掩盖，运用你所学的知识，想想有什么办法能够去补救。”
他指着被染色的地方，“有时候看起来是污点，看着很糟糕，其实也不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