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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6章你能咋滴
    两人并没一直保持如此高压下对话,接下来的话题就要轻松的多,谈天、说地、包罗万象,唯独没有谈情说爱,这犊子能偶尔说两句登不上大雅之堂的污秽之语,却不能步步紧追的调侃,一旦把青姐惹毛了,后果是很严重的。

    柳青青能去那个圈子参加聚会,又为什么甘心回到这小小酒吧,到现在也没人能分析出她心中是什么想法,就在今天还有人过问因为所以,她也是不言不语,扳着一张冷冰冰的脸蛋。

    不过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她的眼界觉不在此,刘飞阳的心思也已经在这酒吧,只是什么时候离开,暂时还是个问题,下班时候她还倚靠在栏杆上,翘着让人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屁股,摇晃红酒杯,脸色在红酒的作用下有几分微红,眼神迷醉的盯着那犊子身影远去,直到身影完全消失,她嘴里居然带有几分调皮的嘀咕道“如果你敢把我扔到床上,我不介意像赵如玉那样给你踹到地上”

    如果把她口中的“地”理解成地面,那就落了下乘。

    事实上,刘飞阳说归说,好像还真没有要把柳青青糟蹋的欲望,即使有时候在不经意间生出一股邪念,也是一半出于男性的荷尔蒙激素,另一半出于糟蹋本身,也就是在过程中没有情感交流那种。

    月明星稀,越是靠近银矿区,越能听见犬吠声。

    拆迁办公室大院里养了三条狗,据说是退役的警犬,曾经参加过抓捕逃犯,其中有一只还立过功,也不知道吴中是从哪里弄来的,有时候拆迁队员会牵着出去,狗以前可能是好狗,奈何到了恶人手里,被驯化的有几分凶恶面貌,见到妇女小孩会狂吠,伸长的舌头、露着獠牙很吓人,已经成为银矿区的又一话题。

    刘飞阳没养过狗,奈何村里的狗没有城里的狗金贵,不用链子拴上,路上柴火堆里都能看见,他知道不能怕这畜生,越是怕它,它就会蹬鼻子上脸,前两天拆迁队员前者它们招摇过市,刘飞阳路过时还示威似的叫两下,被这犊子一脚放倒发出痛苦哀鸣,另外两只没敢上,先看着自己主人,见自己主人还赔着笑脸,彻底蔫了。

    所以这几天半夜,它们听到脚步声的第一反应是叫,听出那是刘飞阳的脚步之后,赶紧夹着尾巴趴在地上,甚至把眼睛闭上装死。

    狗仗人势,到什么时候都是。

    银矿区已经有十几处房子已经扒掉,对于整体来说不算什么,奈何都在他回家的路上,残垣断壁有几分荒凉感觉,有些像战争电影里鬼子扫荡过后的村庄,心里默默盘算着明天的事,走进胡同,没有田淑芬家挡着,院墙也被推到,看向家里已经一马平川,孤零零的矗立。

    这几天以来他一直在思考,以往有个邻居,暂不说田淑芬二孩能提供多大帮助,如果安然有危险喊出来,好歹有人能出来看看,也会让歹徒心生忌惮,现在倒好,墙都没了,大门锁不锁也没有必要,田淑芬家的拆后的废墟还遗留在这里,隐隐有些荒郊野岭的气息。

    他拿出支烟,按照以前的习惯,蹲在窗户下面披着月光静静的吸着,面前的秋千静止不动,透露出几分安详,他吸烟的同时,仿佛能听到房间内安然均匀的呼吸声,也能在眼前描绘出安然宁静的睡姿。

    她不是大女人,也不是小女人,只是每天在睡梦中,感受到刘飞阳躺到被子,会下意识抱过去而已。

    踩灭烟头,回屋睡觉。

    安涛,安然的亲叔叔,结婚对象是老矿长的千金,确实是千金!结婚之后平步青云直达副矿长之位,带着金丝边眼睛,这个人从小就展现出与众不同的天赋,在身边同学都沉浸在金庸的武侠小说,幻想自己是武林高手时,他就开始看刚刚面世的《平凡的世界》开始学习世事无常沧桑变化。

    同学们都开始谈恋爱,他却能清心寡欲继续学习,有女同学追求他,他也避耳不闻,出去聚会也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所以他后来追求王琳有个别人不具备的优势:你是我初恋。

    貌似仅仅这一句话,征服了撅着嘴唇的傲娇公主王琳。

    两人起早就来到老房子,路过拆迁办公室的时候,看到犬吠没躲,王琳反而气势汹汹的捡起块砖头砸过去,之前憋闷在胸口的浊气一扫而空。

    王琳也一样,仗着人势!

    老房子已经空了几个年头,屋里落满灰尘,王琳有洁癖的摆摆手,把眼前的灰尘掸到一边,两人来的着急,连早饭都没吃,肚子饿得哇哇乱叫,更别提拿垫子之类的能坐下,只好站在屋里。

    “小琳,你说刘飞阳能不能坑咱们?昨天我琢磨半宿,咱们去的唐突,他答应的也唐突,总觉得有些不对头”安涛心有余悸的说道,他是个坚定的唯物论者,坚持一切从事实出发,讲证据、讲条理、唯独不讲原则。

    “担心个屁,你一辈子就是窝囊废的东西,没看他之前怎么都不开口,后来一听给他买衣服就开口了么,没事!”王琳有些许烦躁,自从父亲走后,担惊受怕患上神经衰弱,还有低血糖的征兆。

    安涛抬手推了推眼镜“话不能这么说,人各有强项,我走的是正路,跟他们这些社会渣滓不能相提并论,要说书法、文章这方面,我落他十万八千里”

    “文人就教出你这么个东西?一点事扛不起来,最后得让你媳妇低三下四的求人家?安涛,我告诉你,如果你还是个爷们儿,等会他们过来的时候就硬点,别跟在床上似的,今天这钱要不出来,别怪我跟你离婚!”

    安涛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昨天已经找过他们的拆迁队如约而至,不过他们口中的王八羔子并没跟着过来,只是几名穿着黑色紧身短袖,胳膊上露着纹身的社会人,其实拆迁的标准已经在大会上说完了,基本上是统一,个别有上下浮动,给安涛的价格已经是向上浮动,希望他能做个表率作用,可还不知足,这就给他划分为“钉子户”的范畴,并且拆迁队也有一定背景,对安涛为什么没能当选矿长,不知道具体原因,却也知道一点风声。

    成不了正面典型,就树为反面典型。

    三个人,牵着一条狗,缓步走进院子。

    王琳透过落灰的玻璃看到他们,立即喊道“精神点,拿出男子汉气概,咱们有刘飞阳撑腰,不能输了阵势!”

    瘦如竹竿的安涛听到这话,果真直了直腰杆,如临大敌的样子。

    这条狗就是刚才王琳拿石头砸的那只,虽说没砸到,可这畜生记仇,刚走进屋,就对着里面开始狂叫,震的玻璃上灰尘脱落。

    “干什么?干什么!我这房子里,拆迁队员与狗禁止入内!”王琳跨步向门口走去,面色涨红的喊道。

    他们今天过来,也没有多趾高气昂,毕竟是谈判,还没到动用手段的时候,可听到昨天还低三下四的王琳居然敢用这种口气,手上攥着的绳子放长几分,那恶犬瞬间冲上来,吓得王琳赶紧后退。

    咬牙切齿的骂道“流氓!”

    “我们是流氓,但不会对你刷流氓,这个你大可放心”说话的汉子往回拽了拽绳子,言谈间好似还有几分气度,走进屋,也没云里雾绕的说话,一针见血问道“安副矿长,你打算是什么时候签字,我们邱哥可说了,钱就在那放着,你什么时候伸手什么时候给你,如果不伸手,他就要一张一张往兜里揣了,标准你知道,严格按照标准线来!”

    “厄…这个问题我们还没想好,你们先回去,想好了通知你们”安涛清了清嗓子回道。

    “通知屁,这个价就不搬,爱咋咋滴”王琳听安涛没有底气的话,气不打一出来。

    他们昨天就知道,这个家是王琳做主,安涛好欺负,又道“安矿,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这项目是县里重点工程,很多双眼睛都盯在上面,如果反应稍稍迟钝一点,大家都闹到不好收场!”

    “闹不闹能咋地,就是不搬”王琳裤裆里虽说没有枪,但心里也不慌,只要坚持到刘飞阳过来,一切都万事大吉,掐腰挡在安涛面前。

    壮汉察觉到今天的王琳情况不对,心里有些诧异,可也没发现有异常情况,黑脸道“我们的策略你是知道的,一味的抵抗,叫你墙倒屋塌!”

    “吹牛逼,你塌一个让我看看,我王琳还把话撂这,谁要敢动一分一毫,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王琳气势十足的喊道,昨天大气不敢喘,今天必须找回来。

    “你确定?”汉子也有几分火气上来,声音有些变化。

    王琳见状,还真不敢得寸进尺,万一那犊子没来,被眼前几人揍一顿没地方说理去。

    突然,恶犬“呜嗷”的发出一声低沉呜咽,夹起尾巴趴在地上。

    王琳看到窗外人影,顿时指着他鼻子喊道“我确定,我非常确定,你能咋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