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叶逍的脸上也是一喜,显然也是觉得这礼物很是不错。他合上盖子道:“我这就送去。”便走了。
月镜宸又把他给叫住道:“去本王库房里,选件合适的物什回给司徒小姐,不要说我们白拿她的东西。我就不去见她了,让她回去。”
“是。”叶逍道:“王爷,就算是您白拿,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现在有好多人都巴不得能给王爷送礼,只不过都拦了不让进罢了。”
摄政王的名号,在京城可不是一般的响亮,现在京中权贵,谁不希望能够与月镜宸攀上交情?别说是送礼,就算是要他们立刻投地磕头,能够搭上摄政王的这艘船,也没有人不愿意的。
月镜宸早朝上下就被那拨溜须拍马的弄臣搅得头疼,偏生月镜风先前喜欢这一套,弄了许多类似的人在,也不好一下子全撤了,总得缓着来才是。
月镜宸揉了揉额角,道:“你做得好,去吧。”
叶逍这才捧着东西去了。
司徒贞在大门外等了没一会儿,就见一个碧绿色比甲的丫鬟过来传话,说摄政王有事要出去,就不与司徒小姐见面了,带来个嵌帝王绿的碧玺镇纸给司徒贞,说是摄政王给司徒炎的回礼。这意思就是方才那粉玉牡丹的钗子算是收下了,不过是记在司徒炎身上的,免得叫旁人听去,私相授受的话终归是不好。
粉玉名贵,到底是比不过翡翠碧玺,司徒贞捧着那礼盒觉得有些烫手,可也知道自己这是被月镜宸委婉地拒绝了,面色一下子通红。司徒贞的丫鬟芍药愤愤地说道:“小姐,咱们回去,总好过在这里受这样的委屈,您都已经求上门了,这摄政王竟还是不见,真是枉费了小姐的一番心意!”
“不要胡说!”司徒贞呵斥道:“不见我,总归是对的,如今这京里,哪个见了我不是避着走的……辰王妃先前毕竟是救过我的命,总要找机会谢她的,这辰王是个难啃的骨头,辰王妃却好说话的很。事在人为,总会有办法的,不急在一时。”
“是。”
两人回去了,那绿比甲的丫鬟将门合上,不满地嘟囔着:“装什么可怜?心思都写在脸上了,还想进辰王府的门,亏得现在王妃不在家,若是在,怕是礼都不会收你的。”
这位司徒贞的心思,不光是事先得了提点的月镜宸明白,这辰王府里面的丫鬟小厮,哪个又不是人精了?前两日刚跟着王妃办完了碧莹的婚事,整个辰王府就没有什么时候如今时这般抱成团的,如今她想别王妃的墙角,这些奴才们也都不愿意。
月镜宸又哪里有事要出门了,也都不过是拒绝司徒贞的托词,他如今在书房里看着京中的势力头大如斗。
京中势力盘根错节,若是不能一一梳理出来,只怕暗中少不得受这些家伙的摆布。霄月王朝动荡,能够依然在官场中站住脚的,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
除了司徒家的势力,原本凤家的位置已经被新晋的孙家取代,孙世鼎本就是月镜风的腹臣,想必也是由月镜风一手推动上位。现在月镜风倒了,倒是要好好地将这月镜风的余党撸下来才行。
孙世鼎比不了凤言廷,没有勋爵来保他,整个孙家就好比依附在月镜风这棵大树上的藤蔓。先前掌管的是京畿的五城兵马司,不仅仅要对整个京城的布防有所安排,还要管一些零零碎碎的火禁、疏理等杂务。
虽不重要,但若是突然抽掉这块板,只怕朝中又要生乱,可五城兵马司这块,月镜宸还没想好要让谁来顶上。而就算是有了替代的人选,孙家要以一个什么样的理由动,也要斟酌。
再加上一个动不得又总添乱的司徒氏,真是一个头比两个大。
得想个办法,杀杀这帮人的威风,立立威才行。
便是这时候,夜影回来了,带回了凤长歌的消息。
听闻月镜风手下还有这么一批死士的存在,月镜宸面色只是凝重了一瞬,立即又舒展开来。
这不就是,绝好的刀吗?
月镜宸担忧凤长歌,又赶忙叫夜影回转去接应凤长歌。
孙世鼎此时也在为了自身的前途发愁,他手上捏着一封信,愁眉不展地走来走去。旁边站着一位黑色褙子的男子,看年纪应当是孙世鼎的子侄辈。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孙世鼎面向那男子道:“孙谦,你觉得,这摄政王和咱们主子,哪个更厉害些?”
他口中的主子,自然就是月镜风了,孙家是在月镜风没当上皇帝之前就暗中扶持月镜风的,也是靠着这个才得了现在的差事地位。孙谦是孙世鼎的大儿子,现在正是京畿护卫的统领,只不过这个孙谦颇有些能耐,是曾几道的徒弟。
曾几道当初,可是太子爷的太傅,那可是名副其实的大儒。孙谦能够得了他的看重,在孙家的地位也就不一样了。
“当初,咱们背了太子爷投靠五爷,这步棋走的对不对,我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孙谦看着神情慌乱的父亲,说道:“主子这次,吩咐的事是什么?”
孙世鼎将手中的信拿去给他看。
孙谦看了信,吃了一惊,这信上的事情太过重大,甚至让他回忆起两年前,他们孙家帮着月镜风下江南的那一天,那位也是这般的说辞。
只不过上一次的对手,是日渐老迈,宽厚仁慈的月晋荣。而这一次,他们要对上的,是如日中天的摄政王……
这步棋若是走的不好,押错了宝,他们汲汲营营谋来的富贵,就全完了!
孙谦冷着脸,说道:“咱们听主子的!”
“你,你可要想好了!”孙世鼎急忙道:“现在的他,可不像之前!现在的他可是有着那般罪名的!”
孙谦笑了笑,脸色有些阴沉:“不是还没三司会审昭告天下呢吗?月镜宸,不还是只是摄政王没有登基呢吗?父亲,咱们一开始站的,是五爷的边,现在若是还能做成了这件事,等到五爷回来,我们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