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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许乔想到自己刚进聊将剧组时,百鬼剧组几乎天天通宵连轴转,问道:“他昨晚是通宵拍戏了吗?”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差不多通宵了,应远也就快天亮那会在休息室睡了两三个小时,今天从早上一直拍到刚刚。”

    难怪,是过劳引起的心源性猝死。

    许乔:“大家也要注意休息。”

    身处这行,作息不规律是经常的,不是百鬼一个剧组这样,他也不好去说些什么。

    大家听着许乔的话,想到被救护车拉走的应远,一时间默然无语,心有戚戚。

    望着许乔不住颤抖的手,徐斯奕说道:“应远应该没事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送许乔哥。”司城看了徐斯奕一眼,“你应该很忙吧。”

    徐斯奕线条锋利的眼睛落在司城偏稚气的脸上,嘴角勾了一下:“不忙,导演都走了,今天的戏也拍不成了。”

    他看了看外头的蒋闻等人,瞥向司城:“倒是你,怎么也是《聊将》的男主,杀青酒提前走不好吧。”

    一旁众人看着这俩一个娱乐圈流量大山,一个国民弟弟,眼神互相询问:这两人怎么回事,怎么莫名其妙有股火药味呢。

    许乔皱了下眉:“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不用送。”

    说罢跟众人打了个招呼往外走,司城绕过徐斯奕,跟在他身后。

    蒋闻等人等在百鬼剧组外,见许乔和司城出来了,问道:“许乔,人没事了吧?我看救护车把人拉走了。”

    “应该是没事了。”许乔抱歉地笑了一下,“导演,我可能得提前回去了。”

    蒋闻挥挥手:“回去吧,好好休息休息,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吃饭。”

    许乔点点头,看向司城:“我走了啊。”

    司城张了张口,有什么话想说的样子,半晌垂下眼睫,嗯了一声。

    许乔手插在兜里,往影视城外头走去。

    两旁行道树时不时飘下两片枯叶子,在寒风中打着旋。寒意往脖子里死命钻,许乔低着头,把下巴藏进衣领。

    他走得很慢,步伐仔细看有些不稳。感受到膝盖上传来的疼痛,许乔停下来,弯腰揉了揉膝盖。

    身后忽然传来按喇叭的声音。许乔回头看,就见徐斯奕开着车停在他身旁。

    他似乎是匆匆卸了妆换完衣服赶过来的,妆容没卸干净,脸上还残留着上发套的胶。

    徐斯奕按下车窗,下巴朝副驾驶点了点:“上车,我送你。”

    人都开车出来了,再拒绝就显得有些矫情了。

    再说天又冷,又不想走路。许乔没有多思考,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

    报了地址后,徐斯奕开着车,两人没再交流。

    车载音箱播放着旋律激烈的歌曲,一级提神醒脑。

    眼角余光瞥到许乔头靠在车窗上,眼眸半闭氲着水汽的模样,徐斯奕手指敲了敲方向盘,伸手换了首舒缓的钢琴曲。

    流淌在车内的音乐催眠效果良好,本就有几分困意的许乔很快睡了过去,头抵着窗户,随着车身一磕一磕,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徐斯奕开得越发慢了,在高峰段不息的车流里引来了不少后方车主的不满。

    听着身后喇叭声不停地催促,徐斯奕不为所动,车开的又平又稳。

    等许乔模模糊糊睁开眼睛时,车早就到了地方。

    他抬头向旁边望去,就见徐斯奕手肘搭在方向盘上,一只手托着下巴,迷倒万千少女的眼睛正看着自己。眼神深邃清冽。

    也不知道他保持这个姿势保持了多久。

    许乔揉了揉眼睛,问道:“什么时候到的。”

    “一个小时前。”

    “怎么不喊我?”

    徐斯奕高挺的鼻梁上跳跃着夕阳余晖,下颌线条利落干净,撑着下巴的模样有几分随性,雄性荷尔蒙的味道在封闭的车内很具侵略意味。

    他没回答许乔的问题,嘴角捎微微扬起。

    许乔看到他迎着日光的眼睛里满满倒映着自己的模样,略微不自在地移开目光,换了个话题:“别托着下巴。”

    徐斯奕挑挑眉:“为什么?”

    “下颌会歪。”

    徐斯奕脸上笑容僵了一瞬,收回手,坐正在驾驶位:“下车吧。”

    许乔嗯了一声,刚打开车门下了车,就见另一边徐斯奕也从车里出来了。

    你也跟着下来做什么?

    看到许乔微微蹙眉,徐斯奕关上车门,拿着车钥匙给车上了锁:“不请我上去坐坐?”

    许乔转身,朝楼上走去:“我无所谓,你也不怕被狗仔拍到。”

    徐斯奕长腿一迈,两步跟上他:“都是男人,有什么关系。”

    许乔不置可否。

    回了家,许乔从鞋柜拿了双新拖鞋给他。

    给徐斯奕倒了杯水,许乔坐到沙发上,打开了许久没开的电视机。

    “医药箱在哪儿?”徐斯奕靠在墙上问道。

    不知道他要医药箱做什么,许乔指了指客厅里的储物柜:“那里。”

    徐斯奕拿出医药箱,提着走到许乔跟前,目光扫过来,用沉稳的声音说道:“裤子脱了。”

    许乔:“……?”他说什么。

    “给你上药,膝盖不是伤到了吗。”

    许乔给应远做胸外按压时,膝盖死死抵在地上,别人没注意到,他在许乔站起来时就知道他膝盖肯定受了伤。

    冬天的裤子厚,裤腿卷是肯定卷不上去的。

    卷不上去,就只能脱了呗。

    但当着人面脱裤子是不可能脱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脱的。许乔回屋换了件睡袍,重新坐回到沙发上。

    徐斯奕打开药箱,撩起许乔睡袍到大腿上,看到他膝盖上的伤时狠狠皱了下眉。

    只见许乔两条腿膝盖上一大片青紫,中间印出了几道血印子,与腿内侧细腻白皙的皮肤一对比,越发显得触目惊心起来。

    跪在地上做了十多分钟的胸外按压,膝盖就搞成这样,豌豆公主吗?

    徐斯奕蹙着眉,单膝跪在地上,拿医用棉签沾了碘酒,小心往上头抹。

    “疼吗?”

    许乔缓缓摇头,见徐斯奕垂着头,目光一直在他伤口上,又开口道:“不疼。”

    徐斯奕没再问了,继续抹着药。

    许乔盯着他头顶的发旋有些出神。

    半晌,许乔目光移开,看到没拉窗帘的窗户,微微皱了下眉。

    第20章 他帮他咬

    徐斯奕抹完碘酒没有多待,很快就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冬日难得的晴空万里。

    许乔坐在窗台边,支起画板,一手拿着斑驳的颜料盘,一手拿着画笔,有一笔没一笔的画着。

    画上的是一个风流无拘的少年郎,他骑在高大的银鬃马上,大红的披风在身后猎猎飞舞,银色的甲胄在阳光下折射着凛冽的寒光。

    但马上的少年面部空白,五官没有画上。

    许乔挑了支细笔刷,笔尖滞在那空白的面庞上,迟迟没有落下。

    不记得了。

    许乔皱紧眉头,怎么也想不起这应该是怎样的一张脸。

    世界意志将那些穿书记忆拢在迷雾中,只要去回忆,便像隔着层层叠叠的纱,怎么也看不清。

    门铃忽然响了起来,许乔回过神,笔尖不小心擦过画上男人的面部,留下一片污渍。

    他心生烦躁,将画笔丢进水桶,起身去开门。

    门外的是李飞飞,他看到许乔,瞬间松了口气,随即就是恨铁不成钢的指责:“哥,你怎么又不接电话?!”

    许乔拿出手机,发现自己调成静音的手机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三十多个未接来电。大部分是李飞飞打来的,还有蒋闻、司城、张颖慧等人拨过来的。

    “怎么了?”

    李飞飞进屋,一眼就看到了许乔窗台边的画板,忍不住开口道:“哥,你什么时候会画画的?”

    他怎么不记得他家哥哥还有这个技能?

    李飞飞虽然不懂怎么欣赏一幅画好不好,但面前的画,无论是色彩还是造型,都足够称得上好看。

    画上的男人虽然还没描上五官,但李飞飞怎么看怎么觉得熟悉。

    多看两眼,李飞飞恍然大悟道:“哥,你画徐斯奕呢?”

    “什么?”倒了杯水端过来的许乔脚步一顿,愣了一下。

    “这不是徐斯奕马上要上映的电影里的造型吗?”

    李飞飞凑近看了看,用徐斯奕粉丝的身份侃侃而谈,“不过电影里他骑的是枣红色马。”

    说到徐斯奕李飞飞就来劲了:“徐斯奕是要从流量转型呢,看预告片里他演技可以的。你知道他为啥子去《百鬼》里头给人家做配吗?就是因为这部电影是胡正华推荐他主演的,徐斯奕这不是还人情嘛!”

    许乔将水杯塞到李飞飞手里,将画板上的图钉摘下,画纸卷起扔到垃圾桶:“不是徐斯奕。”

    “诶,这么好看哥你不要给我啊,扔了干嘛!”李飞飞痛心疾首。

    许乔瞥他一眼,问道:“你过来不是找我聊天的吧,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