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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楚·炎都
    恒通会馆遇到刺客的消息,赵煜第二日清早便得知,加之许清和回禀了万竹园内李衡的小护卫受伤的消息,赵煜便也顺利将此事朝李衡的身上猜想。

    只是没敢确定,毕竟李衡身边明处只有两个可用之人,暗处却有不少,如果真的去刺杀不会派自己身边一个少年。

    许清和淡淡道:“昨日跟踪少年的人回禀,他的确去了亨通会馆,只是随后离开了,在闹市转了几圈,也是那时候把跟踪的人甩掉。想必应该是去联络李衡暗中的人马。至于昨夜的刺杀,到底是投石问路还是冒失行为现在也不紧要,我们应该盯紧李衡,将其背后的人引出来,一网打尽才是。”

    赵煜点头赞同,不除掉李衡背后的人,这些人就是蛰伏在暗处的毒蛇,今日可以咬上呼延钟,明日便可咬上他,且防不胜防。

    “清和,你准备怎么做?”他自知性情几分急躁,不及许清和沉稳,这半年来许清和给他出了不少的注意,这段时间他已经渐渐习惯性的遇事先问许清和的意见。

    许清和笑道:“欲擒故纵,顺藤摸瓜。”

    “怎讲?”

    “李衡暗处的人有多少,藏身何处尚且不知,倒不如明着放松监视,给他们联络机会,暗中跟踪追查,待情况明了,一举歼灭。”

    赵煜连连颔首:“好,就以你之计。”

    从东宫出来,坐在马车内,许清和才暗暗的舒了口气,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公子的这盘棋已经落子,他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颗棋子,如果他稍有疏漏,这盘棋可能输的一败涂地。

    他输了是身死,公子输了就是大周国难,容不得他丝毫的差错。

    赵煜这边目前尚算顺利,赵煜也准备和永王、襄王去谈联合上书之事逼迫陛下同意发兵大周。下一步棋对他来说更难。

    马车忽然缓慢了下来,石玉撩起车帘一角道:“公子,前面是姿仪公主的车驾。”

    他敛起刚刚所有的情绪,从车窗朝外望去,对面的马车已经停了下来。

    石玉将马车驾到跟前停下,一个侍女走到他的车窗前:“许大人,公主有请车内叙话。”

    他应了声,瞧见对面马车车窗处探出头来一脸灿笑的赵珏,下车上了对方的马车。

    刚踏上马车,赵珏将他拉到了身边坐下,欢喜的笑道:“今日没有公务了吧?带你去看蹴鞠赛。”

    “哪里?”

    “南湖边,你每日都闷头在东宫,人都要闷傻掉了。”也不待许清和答应,便让御者赶车。

    许清和顺势询问了是那些人在踢蹴鞠,得知是国子监的学子和一些贵公子并无朝中官员,心中稍稍轻松一些,便由着赵珏。

    “太子皇兄那边的事情是不是很多?”

    许清和点头淡淡的嗯了声。

    赵珏踌躇了下道:“我听六哥说太子皇兄一心想要攻打大周,六哥也说这是一个良机,想必是忙着这方面的事情吧?”

    六哥便是襄王赵炀,因一母同胞,与赵珏兄妹感情素来亲厚。

    他察觉赵珏的语气有些生硬,猜想问他这话应该不是出自本心,是襄王授意从他这儿打探消息。

    “是。”他简单的回了一字。

    “可我听母妃说,父皇根本无心战事,太子皇兄两次上书言此均被父皇驳回,太子皇兄再想又有何用,他总不能不经父皇旨意私自领兵。”

    许清和知道自己要说的话会经过她的口传给襄王,便将自己提议太子和永王、襄王联合朝臣上书的打算稍稍的提了一句。

    赵珏毕竟是公主,对于皇族权力向来敏锐,他只稍稍提点,她便已经领会其意。

    “如果六哥和四哥都同意了太子皇兄的提议,其实无论以何种行事,最大的得益者便是太子皇兄。”

    “太子是一国储君,本该如此。”

    赵珏轻哼了一声:“太子皇兄对你多般好,让你处处为他想。”

    许清和闭口不言。

    车内忽然安静下来,赵珏瞧他面色冷淡,含着一分小心试探的问:“你就没有想过有一日若是四哥或者六哥登基你的处境吗?”

    许清和微微摇了摇头:“未想过。”

    “我想过。”赵珏忽然斩钉截铁的说,“如果太子皇兄登基,你自然无虞,四哥和六哥的下场还不如大周的废太子,而我不是外嫁就是笼络朝臣;如果四哥登基,你就会被他……”想到四哥的那点嗜好,特别是对身边的人也存那样的心思,他就觉得心中窝着一团火。

    “如果是六哥,我可保你。”

    许清和抬眸看着面前的赵珏略带忧郁的眼神,心中忽生出一丝愧疚,意识到自己不该有这样的情绪,他立即的抛去。

    赵珏性情偏执、极端,但是这句话他信有几分是出自襄王授意,但也有几分是出于真心。

    他淡淡的道了声谢。

    马车缓缓的穿过街市朝南湖去。

    万竹园中,李衡立在幽篁居后的池塘边水榭中,欣赏荷花,这个季节本是荷花花期将尽之时,但此处的荷花开的正艳,以粉白为主,在骄阳下灿然开着,微风从水面吹来,有淡淡的荷花清香。

    站了好一会儿,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故意放轻缓,闻之不似小厮,也不像是曲九复等人。

    她回过头,见到两名侍女,端着茶点时令水果过来,莲步款款,笑容盈盈。

    “公子站了许久了,坐下歇歇,吃些东西吧。”声音娇软。放下茶盘,便过来欲拉他。

    李衡立即的挡开她们:“不用伺候,你们下去吧!”

    侍女未听,又伸手一人一边拉着他:“公子,听闻你喜欢喝酸果茶,这两日天气回热,这是奴婢特意为你调的酸果茶。”

    “还有这几盘糕点,也都是为公子特意做的,不知公子口味,也不知是否可口,公子先尝尝。”

    两名侍女手刚触碰到李衡,立即被他甩袖振开,声音也没了刚刚的温和:“下去吧!”

    “公子,我们殿下吩咐,要好好的伺候公子,我们哪里敢怠慢。”

    李衡看着又扑上来的两名侍女,心中不悦,若非是姑娘,他必然是要动粗。

    挡开二人,转身便朝水榭外走去,刚走到转角,忽然面前冒出一抹艳色,一张笑的极其牵强的笑脸,一双灵动又含怒的双眸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

    他惊的退了一步,身后两个侍女已经追到跟前,一左一右的拉着他,李衡顿生尴尬,立即的甩开。

    宛葭月瞪了眼左右的两个侍女,牵强假笑道:“你们主子派你们来,就没有教你们怎么勾`引男人嘛?”

    两侍女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接话了。

    宛葭月撸了把袖子道:“今日,本姑娘教教你们,看仔细、听仔细了。”

    话音未落,一只手搭在李衡肩头,另一只手贴在了李衡的胸口。

    李衡惊的惊愕的退了一步,宛葭月跟上去一步,身子娇软的扭着贴上去,低眉浅笑,胸前的指尖在单薄的青衫上轻轻的画了几个圈,然后顺着衣衫慢慢的滑向衣领,欲向下探,被李衡一把抓住。

    “你怎么回来了?”他低声的问,既惊又喜,同时也忐忑不安。

    “当然是来见李公子的,奴家这两日想李公子可是想的紧,都要得相思病了,这心口啊一阵阵的疼。”声音魅惑如丝却又娇软甜腻。

    李衡自认为是个不贪女色之人,但是此刻还是难抵她的撩拨,全身发酥,心脏砰砰跳得厉害,耳根也不由的发热。

    “李公子,你这两日可有想奴家呀?”说着头便朝李衡的胸前贴去,半个手掌已经探进衣领。

    旁边的两名侍女看的发呆,她们本是舞姬,素来以色侍人,伺候撩拨过的公子不少,但是和面前这位姑娘相比,相形见绌。且不说她面容和身段不输她们,就是那抬眼低眸间的勾魂媚色与酥麻入骨的声音让他们两个姑娘都全身打颤站不稳脚,更别说是男人了。

    李衡有些手足无措:“宛姑娘……”

    “李公子。”她手指在衣领下轻轻的戳了戳李衡,声音依旧酥软,“奴家小名儿叫宛宛,你唤奴家宛宛,奴家想听。”

    “别、别胡闹。”李衡抓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掌从自己的衣领内拉出。

    “哎呦,李公子,你怎的这般大力气,弄疼奴家了。”声音也跟着泛起了嘤嘤哭腔。

    李衡看着怀中矫揉造作紧紧贴着的娇软人儿,一声一声叫的他全身发软。

    再这么下去,他真的怕自己要控制不住了。

    深深的呼吸两口,平静几分心跳,压制情绪,他心一横,抬手将怀中的人打横抱起来,抬步就朝廊外去。

    “呀,你干嘛,吓死人了呢!”宛葭月娇嗔,软软的拳头轻捶他的胸口。

    李衡吐了口气道:“好了,别闹了。”再闹下去,真的要出事了。

    宛葭月越过他肩头看到水榭中两名侍女还一脸的懵然的站着,偷笑了下,双手立即环上李衡的脖颈声音埋怨道:“我是教她们以后怎么伺候你这位李大公子。”

    李衡微微的瞪了她一眼:“吃醋呢?”

    “谁吃醋!”宛葭月轻哼白了他一眼。

    李衡瞧她那模样,明明满脸都写着吃醋二字,还这么的嘴硬。

    “不是吃醋啊?那……下来吧!”李衡立即的放低手臂,宛葭月立即的朝上爬了爬,将他脖子环的更紧,“不下去。”

    李衡心绪平静了许多,故意的调侃:“那你刚刚算是调`戏良家儿郎?”

    “最多算是搭讪,不算调`戏。”

    “还不算?”李衡哭笑不得,那若是调`戏得要成什么样子?还要不要人活了?

    “你想不想知道什么叫调`戏?”宛葭月挑眉引逗的问。

    “不想!”他立即拒绝,目前他还没有那份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