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首领的话让大家想起了wifi，通过信号来传播和接收信息。

    可令大家想不通的是，这群土著脑瓜子上又没插信号接收器，又是怎么接收和传递信息的？

    对于三人的困惑，女首领很快给出了答案，一个令人十分震惊的答案。

    “如果你们地表人类想要传递一个复杂的信息，而这个复杂的信息需要大约用一万个音节来表述的话，会怎么办？”

    楚御和德库拉面面相觑。

    还能怎么办，用嘴说啊。

    炎蛇直接回答道：“用嘴说呗。”

    女首领摇了摇头。

    “我知道啦。”炎蛇双眼一亮：“写在纸上？”

    楚御觉得炎蛇应该闭嘴了，他怕这家伙再说下去人家会看不起地表人类的智商的。

    天秀炎蛇继续猜：“靠托梦？

    女首领：“。。。”

    “发短信？”

    “。。。”

    “用特意功能？”

    “。。。”

    女首领觉得自己和炎蛇沟通纯粹是浪费时间，看向了楚御解释道：“对你们来说，需要用大量的时间，通过口述，或者其他方式来表达，可对我们来说，只用叽叽喳喳渣渣渣，就可以将一万个单音节组成的复杂的信息传递出去。”

    楚御震惊了，也终于彻底搞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这就和将一个带有无线信号的传输模块植入大脑似的，然后仅凭着意念就可以和其他人进行信息交换。

    鸟人没有这种植入大脑的模块，但是却可以通过叽喳两个字来实现。

    这两个字就和u盘或者移动存储设备似的，将自己脑子里的信息存储在里面，然后给另一个人。

    叽叽喳喳渣渣渣，一共七个字，可以传递一万个字所组成的信息，而且看样子，每个字并不是代表多少字符，而是类似于文件名似的效果。

    楚御啧啧称奇后，问道：“那为什么那些小矮人和女野人怎么不知道这件事，他们和我说这些单音节字节可以通过不同的发音和顺序来表达信息。”

    说到这里，楚御自己都乐了。

    之前就觉得不对劲，因为这事太扯淡了。

    不是说小矮人的说法没有可能，而是太复杂了。

    就算组成不同的顺序和不同的发音，可还是特别复杂，而且是表达的信息越多越复杂，反倒是将简单的事情变的更加繁琐了。

    女首领笑道：“你说的应该是帕帕族和亚马女战士，他们现在的阶段处于古老的极度落后并且十分原始的文明状态，很多事情是无法理解的。”

    楚御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个说法。

    这就和人吃饭似的，吃饭是一种本能，但是为什么吃饭他就未必知道了，他光知道饿，知道吃，但是不知道食物的养分含量和身体需求，包括不同食物的组成以及身体为什么会发出饿的信号等等。

    小矮人们会用这种极为先进的方式交流，但是他们不知道是自己为什么会掌握这种极为先进的交流方式，所以就想当然的认为什么不同音节组成之类的屁话。

    德库拉最近比较善于捕捉细节，插口问道：“你刚刚说他们现在的阶段楚御极度落后原始的文明状态，这是什么意思？”

    “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女首领的口气带着几丝莫名的色彩：“或许用不了多久，当我们的族人再次传承时，同样会与他们一样，忘记了曾经的辉煌和文明程度。”

    德库拉打了个响指：“明白了，这就和挂了之后随即爆装备似的，运气好不爆或者少爆点，运气不好，一身装备全都爆出去了。”

    楚御苦笑不已。

    这个比喻。。。很恰当。

    德库拉所说的装备，指的就是知识和文明传承。

    看女首领的样子，小矮人们 “曾经”也辉煌过，只不过总被灭团，文明程度也就不断的倒退，而且人口数量也越来越少，现在小矮人们每天就知道自己睡觉，或者和女野人睡觉。

    炎蛇对所有自己听不懂的事情都缺乏任何一丝一毫的兴趣，插嘴提醒道：“这都聊跑偏了吧，问触碰灵魂这件事呢。”

    女首领笑吟吟的望着楚御，后者若有所思。

    楚御渐渐想通了其中关键之处。

    并没有聊跑偏，而是女首领很隐晦的为大家解决了关于“灵魂触碰”的意思。

    楚御着苦笑的说道：“所以你们拥有可以直接通过手指来达到对我们大脑信息提取的这种功能，对吧？”

    对此，楚御并不觉得奇怪。

    因为在地表世界就有这种提取大脑信息的仪器，nh公司制造出来的，在秦悲歌身上使用过。

    只不过没女首领这么夸张，用一根手指头怼一下脑瓜子就行，现在来看是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损伤。

    而nh公司的仪器，哪怕是在未来末世的仪器，都需要将提取探头插入颅内进入海绵体并且连接神经元，过程十分凶险。

    “你说的不错。”女首领指了指炎蛇：“你们三人之中，我只能提取他的信息，如果我想的话，我可以了解他，了解他的一切，甚至了解他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这就是灵魂触碰。”

    炎蛇委屈巴巴的说道：“我就说这娘们偷窥了老子。”

    “不，这是一种更为高级的交流方式，而且并不是单向的。”女首领走到了炎蛇面前，巧笑嫣然，再次伸出了手指，点了过去。

    “不是单向的？”炎蛇知道对方没恶意，也就没闪躲，好奇的把脑袋凑了过去。

    反正都被点了一次了，也不差再来一次了。

    可二人只是接触了不足一秒，炎蛇突然如同触电一般的向后退了好几步，紧接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面色煞白。

    德库拉连忙跑了过去将炎蛇搀扶了起来。

    楚御直接掏出了亚原子对撞枪对准了自己，面带戒备的看向女首领：“你对他做了什么？”

    楚御已经想好了，要是这娘们刚刚对炎蛇不利，直接放大自己踩死这群鸟人们。

    “我只是给了他一个答案。”女首领微微笑道：“你可以询问他。”

    “给他一个答案？”楚御看向炎蛇：“你到底怎么了?”

    “我。。。我看到好多。”

    “什么玩意看到好多？”

    炎蛇的面色渐渐恢复了正常，脸上满是难以形容的莫名之色，没有回答楚御，而是看向女首领：“你叫。。。莉莉丝，对吗？”

    “是的，炎蛇。”

    “那个线。。。那条线就是所有的起源吗？”

    女首领点了点头：“你的脑神经很发达，所以可以承载很多信息，我很意外，地表人类，你是一个勇敢而又坚强的地表人类，也是一个真正的斗士，你的邪恶，只为邪恶而绽放，你的黑暗，只为黑暗而存在。”

    炎蛇翻了个白眼，没听懂。

    楚御听的云里雾里：“你刚刚说的什么玩意一条线，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炎蛇揉了揉额头，面色古怪的说道：“我看到了起源。”

    “起源？”

    “是的，起源，这可星球。。。这可星球最早的两个生命体，是两个单细胞生物，地表存在着一个，地底存在着一个，别问我是怎么知道那东西是单细胞生命的，我就是知道，诶不对，是莉莉丝告诉我的，她将这一切分享给我了。”

    炎蛇朝着莉莉丝挤出了一丝笑容，继续说道：“而在六亿年前，两个单细胞生物进化了，变成了多细胞生物，它们。。。它们是海绵。”

    “海绵？”

    “你听我说，海面的结构。。。它的结构就是许多细胞连接在了一起，没有神经、没有大脑，与其说是生命，不如说是一种最原始的植物形态，因为它没有智商也没有任何应激反应，哪怕是你弄死它，它也是浑然不知，就是这两个最古老的两个生命，一切，都因它们而起。”

    楚御若有所思：“继续说。”

    “随着生物的进化，水母诞生了，因为水母有神经，所以它可以对外界做出反应，可它依旧没有大脑，通过外层神经传递给里面的细胞层，再从这层细向内逐层传达信息，如同无数的桥接似的，效率很低，而且这种生物也不具备简单的思考能力。”

    “而物种的第三次进化，出现了涡虫，它们有了大脑和神经，所有神经所接收到的信息都会通过神经网络直接传递给大脑，再由大脑进行集成式的运算，直到现在，所有地表人类和智慧生命都是用这种方式。”

    炎蛇说到这里，猛然抬起头，看向女首领：“也就是在这个时刻，第三次物种进化的时候，地表世界和地底世界走向了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对吗？”

    叫做莉莉丝的女首领点了点头：“是的，相比于地表世界，我们地底种族传递信息的方式更为先进，地表人类靠着容积更大的大脑和嘴巴开发出了语言，对你们地表人类来说，语言就是促进你们地表人类文明发展的最重要的阶梯，它的出现，代表了人类掌握的讯息可以从一个个体跨越到另一个个体，当一个个体掌握了某种信息后，就可以将他所学会的信息传递给其他人，不断的累积下去后，就可以实现量到质的飞跃，而你们每个地表人类脑子里的知识以及经验，都是你们的前辈一代代传递下来的，依靠语言！”

    楚御和德库拉倒是听明白了莉莉丝所说的话。

    语言的确是人类文明发展中最重要的阶梯，如果没有语言的话，知识就无法普及以及传承，文明也就会止步不前。

    “而你们就不需要语言，而是通过。。。”说到这里，楚御面色大变，满脸不可置信的说道：“这就是为什么地底世界的下面几层文明发展迅速的原因吗？”

    对于地底世界的文明程度，楚御感觉应该是很强很夸张，

    小矮人和女野人以及那群非主流就不说了，他们根本代表不了整个地底世界。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从那些炫酷的机甲就可以看的出来，地下几层完全是拿这种机甲当垃圾处理的。

    可想而知，人家拥有的科技水平到底有多么夸张。

    之所以这么夸张，那是因为地底世界没有语言，或者说是用超级语言进行沟通和传承。

    莉莉丝笑着点头说道：“没错，每一层之间的进化程度都差距巨大，就连我们拥有的科技技术和进化速度，都要比你们地表人类强大许多，只不过是太多太多的灾难以及不知名的愿意导致我们人口基数无法保持增长，从而限制了我们的文明发展罢了，不只是我们，每一层的智慧种族都在徘徊，从起点奋力赶到了终点，终点不是曙光，而是倒退，原路倒退，外在因素，人口基数，太多太多的灾难限制了我们。”

    抛去女首领说的人口基数和文明发展之类的话，楚御终于明白为什么地底世界的进化速度这么快了。

    如炎蛇所说，地表世界和地底世界的起点都一样，都是从单细胞生物开始进化的。

    直到“语言”出现后，差距才拉开，而且越拉越大。

    地表人类沟通，主要用的是嘴巴和耳朵以及眼睛。

    嘴巴去说，耳朵去听，眼睛去看。

    地底人类呢，则是用脑袋，脑袋对脑袋，比用嘴巴耳朵和眼睛快的不止一个档次。

    说的再通俗点，在地表世界，一个大学老师教授学生们知识，一个学科最快也要好几个月，可是在地底世界呢，一个“乌拉”或者一个“叽喳”就完事了，因为所有想要表达和传授的东西在不足一秒的时间里已经传递出去了，而接受这个知识的人，也在不足一秒的世界里接收完成了。

    十个人都想学开车，只派其中最聪明的一个去学习就好了，学会后，直接在瞬间传授给了其他九个人，而在这个期间，其他九个人完全可以去做别的事情。

    这就是差距，速度上的差距！

    一百本书，一百个地表人类，一人看一本，需要一天，然后这一百个人将这一百本书的内容讲给第一百零一个人听，那就可能需要几个月的时间。

    地底世界，一百个地底种族，一人看一本，同样可能需要一天的时间，但是差距就显现在了这第一百零一个人的身上，这接收一百本书内容的人，只需要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就可以掌握一百本书的内容，然后在将这一百本书的内容传授给别人，也是在一分钟之内。

    楚御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就如同女首领用手指点了一下炎蛇的大脑门子似的，不足一秒的时间，炎蛇这个连二十六个字母都背不下来的人，居然连单细胞生物和多细胞生物都搞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楚御苦笑不已。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语言原本是文明进步的基石和必不可少的利器，可是一和地底种族比起来，呵呵，也只剩下呵呵了。

    女首领莉莉丝所谓的触碰灵魂，其实就是“双向感应”，然后在不足一秒的时间里进行“了解”。

    搞明白了什么叫做“灵魂触碰”后，楚御不敢再小瞧这群鸟人了。

    原本以为对方和小矮子们差不多，都是靠捡垃圾为生，手里握着的那个可以蓄能的能量武器，没准就是捡的地下几层的高科技武器。

    现在来看，未必是这样的。

    人家虽然人口少，可是少而精啊，毕竟学习能力那叫一个杠杠的。

    “因为畸形怪的存在，我们的族人只剩下你所看到的了。”莉莉丝的语气充满了伤感，回头指着巨大的宫殿，语气中既悲伤又自豪：“那里，有着十一万四千一百二十六支守护者之枪，每一支守护者之枪，都沾染了畸形怪的鲜血，也沾染着他们自己的鲜血，我相信我的十一万四千一百二十六个族人，会祝福你们，祝福你们背负着神圣的使命结束地底世界这无尽的梦魇。”

    楚御喃喃不语。

    他觉得对方脑子有点不太好使，想一出是一出，怎么搞着搞着给自己忽悠的和救世主似的呢，而且对方这么一忽悠，自己好像真的肩负着某种使命似的。

    莉莉丝直视着楚御的双眼，正色道：“所以我期望，期望你们可以结束这一切的苦难，我知道你们不是简单的地表人类，虽然我无法触及你们的灵魂，可我选择相信你们，相信你们背负着使命，背负着结束这一切苦难的使命。”

    三人都明白，对方所说的苦难，其实就是某种设定。

    比如畸形怪、人口限制、乱七八糟的生态环境等等，这些都是灾难，让这些拥有逆天bug的地底种族进化到一定程度就会止步不前甚至退化的灾难。

    楚御没吭声，炎蛇也收起了嬉皮笑脸，蹲在一旁抽烟去了。

    死了十一万多人，锅被砸了，家里承重墙也被踹倒了，他觉得这群鸟人真的挺可怜的。

    楚御深吸了一口气，认真的说道：“你刚刚也说了，知道我所说的拯救世界完全是屁话，所以我无法给你任何保证，我们来到地底世界，只是寻找一个答案，一个。。。”

    莉莉丝打断道：“是的，一个答案，我们何尝不是也为了寻找到一个答案，当你找到答案那一刻时，我相信你会明白所有的一切，如果可以的话，帮助我们，如果帮不了我们，请回来找我们，告诉我们，这个答案是什么。”

    楚御重重的点了点头：“如果我们能够活着回来的话，一定。”

    “你一说一腚。”德库拉没心没肺的插嘴说道：“我又想起炎蛇光着屁股踩怪物的情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