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当楚御走进第一战备中心的时候,里面的大光头骨干们,齐齐松了口气。
估计他们是怕楚御想一出是一出,再临时反悔不上课了。
楚御再次站在讲台上的时候,哈欠连天。
昨天睡懒觉,那是因为太累了。
毕竟是正儿八经的单位,总睡懒觉的话就太过分了,所以楚御特意订了个闹钟,后来又怕打扰自己休息,给手机调静音了,然后。。。就睡过头了,不过至少比昨天强,没直接睡中午才醒。
见到下面一颗颗整整齐齐的大光头,楚御歉意一笑。
“不好意思哈,昨天睡的太晚了,主要是给你们整理教材来着。”
下面的大光头们,眼眶红了,感动的无以复加。
脑子里,顿时浮现出了一个令人心酸的画面。
微弱的烛光,照样在了楚御俊朗的侧脸上。
书桌上,是一张张笔记,书桌前,是楚御沉思的模样。
为了让大家更好的学习,楚御备课备到了天亮,熬红了眼睛,熬掉了头发,正所谓,流下的,是滚烫的泪,燃烧的,是稀有的生命,教官,他就如同那蜡烛一般,在感激中度过自己的一生,在黑暗中挥洒光辉,教官,他是多么可敬可爱呀!
楚御昨天临睡之前的确整理教材来着,一共整理了三秒钟。
第一秒想的是,我明天讲点啥呢?
第二秒想的是,要不要先玩会娃娃,用嘴吹吹气?
第三秒想的是,算了,还是睡觉吧。
王栓柱点头哈腰的跑到了前面,将凉茶放在了讲台上。
今天自告奋勇当助教的黄浩然直接将粉笔头砸了过去。
“你就不能提前放好?”
王栓柱嘿嘿一笑,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这不是废话吗,我提前放好楚哥他能看见是我放的吗,这世界上最沙雕的两件事,一个是偷懒让领导看着了,另一个则是拍马屁没让领导看着。
从昨天夜里王栓柱就开始读书,书名叫《巅峰上那些不要逼脸的人们》。
楚御喝了口凉茶,呵呵一乐。
“我看见你们都带笔本了,正好,今天讲点别的吧。”
黄浩然站了起来,面色肃穆:“起立!”
“教官好!”
楚御已经习惯了,压了压手:“以后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了,浪费我时间,也浪费你们时间,我要讲的太多,你们智商又太低,一切以节省时间为主。”
孟勇重重点了点头,朝着后面喊道:“坐!”
楚御转过身,然后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开始写写画画。
不消片刻,一个大致的阵法位置画了出来。
楚御扔掉了粉笔头,转过身冲着大家说道。
“玉门阳血阵,一种利用阳血结成的护法阵。”
孟勇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用不上啊。”
“你怎么知道用不上。”
“没头发,护它干什么玩意。”
楚御差点暴走了:“是护法,不是护发!”
“哦。。。这样啊。”孟勇抬头问道:“有区别吗?”
楚御深吸了口气,不再搭理他,看向了其他人说道:“这个阵法的作用是蒙蔽冲身恶鬼,以三十六枚五帝钱组成,或者三十六人每人携带一枚五帝钱,以三十六天罡星的位置排列,北斗星群包含了三十六颗天罡星与七十二颗地煞星,天罡为阳,地煞为阴,以阳御阴,记下来,操练后把视频发到我邮箱,我有时间看过之后再给你们纠正,阵法简单,但是变换的时候难,非常难,搞清楚阵法之后我再告诉你们如何变换,明白了吗?”
孟勇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终于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
“是护法,不是护发!”
楚御:“。。。”
下面的人开始埋头记录,听不懂是一回事,先记下来再说吧。
也有几个人没记,黄浩然就是其中之一,包括和赵志刚几个其他行动队的小领导,这些人面露惊愕,互相对视了一眼。
最终,黄浩然吞咽了一口口水,站起来弱弱的问道:“教官,这是玉门阳血阵?”
“是啊,刚才我不是说了吗。”
黄浩然眉头抽了抽:“那个。。。这是茅山冲霄派的秘术之一吧?”
“黄队到底是黄队,果然识货。”
即便心里有准备,可黄浩然还是差点一屁股坐到凳子上。
下面的骨干们也都抬起了头,一个个面色古怪的望着楚御。
“不是,你们看我干什么,我讲的不对吗?”
楚御挠了挠头,《斩妖箓》中是这么记载的啊,全华夏隐门宗派的秘术都在上面写着,自己的记忆力又特别好,自己虽然不是过目不忘,可阵法都是万变不离其次,自己记的很清楚,不可能说错了啊。
黄浩然连滚带爬的跑了过去,还不忘回头压着声音喊道:“警戒警戒,再派几个人去看住出入口,谁也不准进来,尤其是隐门狗!”
跑到了楚御身边,黄浩然五官都快扭曲了:“诶呦大哥,不是,您是我亲爹,别闹了,别的门派我不知道,可冲霄派我知道,我们队里就有一个顾问是冲霄派的,有一次说漏了嘴,提了一下这个阵法,这阵是人家掌门亲传的,只传亲儿子,关门弟子都不传。”
楚御面色微变,一脸戒备:“你想认我当干爹?”
黄浩然:“。。。”
孟勇也意识到不对了,连忙跑了过去。
“黄队说的没错,要是知道咱偷学了人家这不传之秘。。。”
“靠。”楚御直接打断了孟勇,没好气的说道:“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们认我当干爹给你们买包呢,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黄浩然无奈至极。
他想学吗,当然想。
问题是这是人家的不传之秘,这要是消息走漏了,冲霄派肯定带着所有弟子跑过来拼命,那时候事情就大条了,莫道擎都护不住他们。
而且这还不是教一个两个,而是一群一群的教。
不是不让你教,作为局里的老三,你私底下偷摸教我就行了,谁叫我不怕死呢。
黄浩然发现楚御望向自己的目光变了,似乎,带着些许的鄙夷。
楚御撇了撇嘴,不再搭理黄浩然,而是看向了下面的大光头。
“看个毛,给老子继续记!”
大光头们二话不说,低着脑袋继续和黑皮本较劲。
“教官,教官咱不能这样,这。。。”
楚御斜着眼睛看向黄浩然:“冲霄派交税吗?”
“啊?”黄浩然一时没反应过来。
“门内弟子有身份证吗?”
黄浩然:“。。。”
“这阵法,他们申请知识产权了吗?”
“冲霄派有律师团队吗?”
“告咱侵权,法官帮他吗?”
“冲霄派一群歪瓜裂枣加起来,有一百个人吗?”
“这群歪瓜裂枣用刀还是核弹发射器?”
“敢来找茬,你们打不过他们吗?”
楚御这灵魂八连问,彻底给黄浩然整懵了,下面的大光头们也抬起了头,一个个神色激动。
“没交税,还在咱华夏境内混,连个身份证都没有。”楚御提高了音量咆哮道:“他说这阵法是他们冲霄派创出来的就是他们创出来的?我还说这是王栓柱创出来的呢。”
王栓柱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没错,就是楚哥百忙之中教导我启发了我,我才创出了这个。。。这个什么玩意韭菜羊血阵!”
楚御怒其不争的用手指来回比划着。
“咱们是谁,咱们是公共事务安全局,全华夏,但凡和超自然事件沾边的,咱就是老大,就是执法者,都归咱们管,什么隐门奇门玄门铁门铜门防盗门的,都是咱们说了算,归咱公共事务安全局管,学他个阵怎么了,怎么了,我就问你们怎么了,这是看得起他给他们脸,脸不要,那就弄他,灭他们满门,打倒一切牛鬼蛇神!”
“冲霄派是吧,掌门叫摘星子,一共仨亲传徒弟,其中两个是他亲儿子,全门上下歪瓜裂枣就四十多号人,就那么点个道观,一个推土机就铲平了,后山有个洞,封死山南的出口,一个rpg火箭筒直接让他们灭门,他以为他们是炎黄峰弟子遍天下?急眼了咱们就一网打尽,让这个什么玩意冲霄派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老子不止会冲霄派的不传之秘,南斗山、小界星洞、大界星洞、逇空宗、濂山岭、极峰文宗、极峰武宗、佛的、道的、奇的、玄的,巧了,我会的全是天下隐门的不传之秘,爱学不学,胆子小是吧,胆子小就给老子滚蛋,胆子大的跟着老子学,学会了给这些隐门全都灭门,好意思剃个大光头跟老子装社会人,一帮怂逼!”
黄浩然和孟勇面红耳赤,同时心脏狂跳。
天上突然掉下来一千万让你随便花是一回事,可天下突然掉下一千亿,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信息让他们心惊胆颤。
那就是冲霄派的信息,掌门叫什么,几个徒弟,哪个是掌门的亲儿子,一个门派多少人,道馆在哪,多大,撤退路线是哪等等等等,全都门儿清!
楚御必须门儿清,要是黄浩然看过二零一九版最新编辑的《斩妖箓》,他也门儿清。
没等黄浩然说话,下面热血沸腾的大光头们努力,拍桌子的声音此起彼伏。
“学,教官讲我们就敢学!”
“说的没错,咱才是老大,不服,灭他们满门!”
“隐门算个屁,他们说是不传之秘就不传之秘了,谁给他们的权利不传?”
“就听教官的,学,谁不学谁孙子!”
楚御面带微笑,压了压手,随即看向黄浩然,笑眯眯的。
“黄队,您以为呢?”
“没错!”黄浩然一脸狠厉:“灭他们满门!”
楚御:“。。。”
我是问你学不学不传之秘这事,谁问灭不灭人家满门了,脑子有坑吧?
看向众人,楚御说道:“那好,给我开始记,记在纸上,记在脑子里,学完了,回去教给其他的兄弟们,务必保证半年之内所有人至少掌握不下十种各个门派的不传之。。。务必保证咱公共事务安全局在半年内自创百种不传之秘!”
说完后,楚御拿起了烟盒,拉着黄浩然走到了阳台边。
“抱歉,黄队。”楚御讪笑一声,递给了黄浩然一支烟:“咱从法理上来讲,没错,他们又没申请支持产权。。。”
没等楚御说完,黄浩然情真意切的打断道:“楚御,我谢谢你,真的,真谢谢你。”
楚御表情古怪。
一般像炎蛇或者德库拉,包括易敏杰突然说“我谢谢你”的话,基本上都是要急眼的前兆。
黄浩然继续说道:“你说的没错,什么玩意不传之秘,咱也不是学这些东西发家致富,这是为了处理超自然事件的,学了他们的,那是看得起他们!”
“不不不,我得纠正你一下。”楚御认真的说道:“是咱们自己瞎研究研究出来的,可没偷师别人的啊,谁叫他们没知识产权呢。”
“你说的不错!”黄浩然咬着牙继续道:“是我当老好人当久了连自己是干什么的都忘了,你说的,太对了,咱是公共事务安全局,是唯一处理超自然事件的特殊机构,是最高权限的特殊机构,甜枣给多了,他们连棒子是什么样都忘记了。”
楚御默默的谈了口气。
你要是真的敢拿棒子削他们,咱还用的着这么鬼鬼祟祟的吗。
楚御轻轻拍了拍黄浩然的肩膀:“只要黄队你支持我就行。”
“支持,谁不支持你谁是孙子!”黄浩然情真意切的说道:“以后,你楚御的事就是我的事了,咱就是亲兄弟!”
楚御点了点头,摁灭了烟头,再次走回到讲台上,微微一笑:“现在,教大家第二种常见的阵法手诀,也就是炎黄峰内门只教授给十二大的弟子不传之秘,七星樊笼第一篇,戳。。。”
“噗通”一声,黄浩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头昏眼花。
楚御微微侧头,失望的叹了口气。
哎,到底是没见过世面的可怜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