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快进来吧。”林乔回过神来，赶紧让陈元进来，她伸手去接陈元的行李箱，想帮他把行李拖进来，却发现陈元只拎了一个很小的随身箱。林乔刻意忽略这个细节，转身去给他拿拖鞋。
    “做了这么久的飞机，很累吧，要先去洗个澡再吃饭吗？”林乔问。
    陈元犹豫了一下，最后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点头：“嗯，天气热，出了一身汗，实在难受。”
    “那快去吧，我帮你找衣服。”林乔正准备往卧室走，陈元却叫住了她。
    “不用，我箱子里就有呢。”陈元说着蹲下来打开那个小随身箱，从里面拿出两件替换的衣服。
    林乔无意中瞥见行李箱中寥寥几件衣服，忍不住问：“你的行李呢？怎么就这么两件衣服。”
    “啊，大行李箱太重了，放在公司车的后备箱，我没拿下来。”陈元随口回答。
    林乔安慰自己不要多想，转身去浴室帮他放水。
    陈元进了浴室，林乔坐在餐桌上，听着浴室里的声响，觉得这个屋子终于不在显得空荡荡冷冰冰了，好像终于有了温度。
    很快，陈元洗完了澡，坐到了饭桌前，看着满满一桌子的才，陈元着实惊讶了一番：“这些都是你做的？”
    林乔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他碗里，点头道：“嗯，你尝尝。”
    陈元埋头吃了起来，林乔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觉得十分幸福，她问他：“味道怎么样？”
    陈元抬起头来对她笑了笑，可能真的是饿了，吃得更快了。
    吃完饭，两人都没有急着收拾碗筷，坐着聊了会儿天，问了问彼此的近况，陈元的语气很随和，林乔却怎么也止不住紧张。
    “我来洗碗吧。”陈元主动收拾起碗筷，“你去洗澡。”
    林乔答应着去了，她很喜欢在家务上这种分工合作的感觉，这样才向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洗澡的时候她一直忐忑不安，晚上他们会一起睡吗？
    等林乔出来的时候，陈元已经洗完碗了，正坐在沙发上逗猫。“怎么突然想到给猫穿裙子了？不过还挺好玩儿的。”
    “额，就是觉得好看，就买了。”林乔心不在焉地回答。
    林乔握紧了手，紧张地说：“你飞了一天肯定很累了，早点休息吧。”她站在卧室门口，等着陈元走过来。
    陈元逗猫的手顿了顿，他没有抬头看林乔，而是继续看着猫状似无意地回答：“哦，我今晚睡沙发就可以了，你快去睡吧。”
    这句话让林乔刚被热水冲刷过的身体一瞬间冰凉，她转身进了卧室关上了门，她安慰自己，没事的，只是因为分开太久的原因。
    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却怎么也睡不着，又摸黑下床，跑去把门打开了一道缝，陈元轻微的鼾声能从这道门缝里传进来，让她觉得没有那么寂寞。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半夜的时候，感觉有一团温热的东西钻进了怀里，她没有睁眼，也没有推开，因为一个人睡太冷了。
    第二天早上林乔醒得很早，陈元因为要倒时差，还沉沉睡着，她轻手轻脚到厨房做了早餐，又发微信问顾筱筱最近什么新电影好看，她想和陈元一起去看电影。
    到了中午，陈元终于醒了，林乔把早餐热了热，端给了他。趁着陈元吃早餐的时候，她把手机上几部正在上映的电影指给陈元看，问他想去看哪一部？
    “这部怎么样？筱筱看了，说很好看，刚好三点有一场，看完了我们就在外面吃完饭。”林乔说出自己的安排。
    陈元吃着早餐没有说话。
    “嗯……不然换这一部？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看美国的特工片。”
    “阿乔……”陈元放下碗筷。
    “那不然这一部，网上评分挺高的。”
    “阿乔，我今天下午还要去公司一趟，抱歉，不能跟你去看电影。”
    林乔愣了一下，反问道：“你都外派一年了，你们公司都不让你喘口气吗？”
    陈元沉默地看着她。
    “那行，那等你下班了，晚上去看也行。”林乔僵硬地改口。
    陈元拎过自己的小随身箱，从箱子的口袋里抽出一份文件递给了林乔。
    林乔愣愣看着他许久，不敢伸手去接。
    陈元把文件放到了她的面前，声音还是那么温柔：“阿乔，这是我做的最后决定，协议上我已经签好了字，这套房子给你，你可以继续住在这里，要是不喜欢也可以卖掉。我……希望你以后能过得更好。”
    林乔的眼泪啪一下落了下来，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她低头看向桌子上的文件，“离婚协议”四个字让她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她问陈元：“昨晚明明好好的……陈元你看，一切都没有变啊，家里还是和以前一样，我和元元也是，我们也和以前一样在一起好不好，我保证我们以后都不会吵架了。”
    陈元把纸巾递给她，仍旧沉默。
    林乔彻底崩溃了，她推开陈元递过来的纸巾，质问他：“你是不是在国外认识其他人了？陈元，我们还没离婚呢，你怎么能这样！”
    “没有，没有别人。”陈元终于开口。
    “不可能，没有别人，你为什么要跟我离婚，我等了你一年，你现在却要抛弃我！”林乔大声埋怨，声泪俱下。
    陈元试图让她冷静：“阿乔，你冷静一点，我们分开太久了，回不到以前了。”
    “为什么？虽然分开了一年，可我还是我啊，我爱你这点没有改变啊。”
    陈元叹气：“……是我改变了吧。”
    陈元收拾好自己的衣服，拎起随身箱，打算离开。
    “陈元！”林乔崩溃大哭，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留住他。
    “阿乔……我真的希望你以后越来越好。”陈元说完这句话，就带上门走了。
    “啪嗒”一声，打碎了林乔一直以来怀揣的梦境，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他们的婚姻，只有她一个人努力维持原样，是没有用的。
    林乔抱膝坐在地板上，把头埋到膝盖上痛哭起来，像发泄，像解脱。
    卷尾猫从猫爬架上跳下来，钻进她的怀里，“喵喵喵”小声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