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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
    不过因为长夜漫漫,自己也没其他的事,既然孔宣来到这里啊,两个人不妨做一番游戏。

    “既然孔元帅这么说,那么咱们就试试看,这样吧,你给我卜算一下,算算我明天早上会吃到什么东西?”

    孔宣很不高兴,“公主还是不相信我,若真的相信我也不会拿这样的小事来问我了,我想要给公主测算大事,若是公主真的小看人……”

    女荒一看他已经恼了,赶快拉着孔宣的袖子让他别走。“别生气别生气,你我开个玩笑而已,这里不论君臣只论朋友,我刚才也只不过嘴上调皮了几下,这样吧,你给我算算我将来这一年能不能收一个助力做自己的臂膀。”

    这还像点儿样子,孔宣学着姬昌的样子,颇为虔诚的把铜板放在手心里,两个手合起来在自己的额头碰触了一会儿之后摇晃了几下,松开手,铜板在桌子上叮铃铃的滚动了几圈,最后散乱的排列在了桌子上。

    女荒自己就看出来有些不对劲儿了,谁家的铜板最后散落的桌子上到处都是,正想开口劝一劝孔宣,却没想到先听见孔宣自己给自己辩解。

    “公主先给您说一声,我毕竟是学艺时间短,尚没有掌握全部真谛,容我重新再算一回。”

    女荒这下坚信孔宣算不出什么东西了,也就摇了摇头,看着孔宣又照着刚才重新做了一回,手稍稍的挨着桌面轻轻的松开,之后几个铜板零零散散的落在了他们两个人中间,孔宣一下子站起来,趴在这桌子上左看右看前看后看,看了一会儿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从卦象上来看,有人骑黑虎来。”

    女荒本来是用开玩笑一般的态度和孔宣说这件事,听见他说的有鼻子有眼儿,不仅重视了起来。

    “你是从哪儿看出来有人骑黑虎?”

    孔宣本来想跟女荒胡乱的说道说道,但是想到自己本来就学艺不精,要是有些地方说错了,让这女王抓住了把柄笑话自己,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所以他这个时候故作神秘,“公主,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您只管等着就行了。”

    “万物运行总有轨迹,你应该跟我好好说说你是从哪个卦象上看出来的呀。”

    “那什么……这会儿天快亮了,那狐狸还在街上呢,我这就把它赶回后宫去,要是让它回的晚了,大王说不定会生气呢。”

    说完之后就跑得无影无踪了,女荒只好拍了两下桌子,心里面反复念叨着,“骑黑虎从西边儿来……”

    越想越觉得是孔宣学艺不精拿这个搪塞自己的,后来就把这件事撂开不管,趁着这一会儿自己还不困,就又接着在火把下读起书来。

    姜子牙成亲过后两三日,与妻子相谈,发现她谈吐虽然高雅然而不脱世俗。

    他妻子马氏就问姜子牙:“老爷整日在朝中为官,与哪位权贵交好?”

    姜子牙听了之后心中不喜,念在新婚,不忍心斥责这位新娘子,也就淡淡的说了一声:“为夫去做官的,又不是去与人交际的。”

    这话说出来之后,他妻子有点儿不高兴,就坐在他身边开始指点。

    “您早些年在山上修行,所以对人间这些弯弯道道不清楚,然而从山上下来,就要走入这人世间。山上的那套规矩跟咱们人间的不同,不同之处今天咱们好好的说一说。”

    接下来的大半天时间,两个人看着院子里面的飘雪说起了世俗之事。姜子牙的妻子出生大富大贵之家,但是脱不了追名逐利,虽然嫁给姜子牙,他是一个朝中新贵,但是在他妻子看来,如今的地位还是有些低了。

    “……这朝歌城里面最有权势的绝对是闻太师,然而闻太师小事儿不管只管大事儿。那些零零碎碎的事情都交给丞相处置,您既然经常侍奉在公主和太子周围,和闻太师还有丞相碰面是家常便饭的事儿,抓住这么好的机会与他们两个多攀谈几句,将来有了什么好的职位肯定会留给您的。”

    姜子牙听了心中不高兴,心想自己飞黄腾达那是指日可待,根本不用在朝中巴结权贵四方结党。

    “你这是妇道人家见识短头发长,你不知道朝廷中的大事,公主明察秋毫岂能容忍大臣在她眼皮子下结党营私。”

    “又没有让你和人结党,只是让你跟人家结个善缘儿,您这脑袋呀,跟榆木疙瘩一样……”

    姜子牙站起来就走,他妻子没看出来他这是生气了,跟在后面絮絮叨叨的一直跟到了书房里面,两个人如今话不投机,姜子牙自觉得头大如斗。

    看见妻子的嘴巴一张一合就忍不住问:“若是我来到朝歌没有做官,也只是一贩夫走卒,你该如何?”

    他的妻子听完之后得意一笑,心想这肯定是夫君故意考验自己,“俗话说嫁个猴子满山跑,你做什么我就跟着做什么呗,你说做生意我就帮着你收钱,你说去教书,我就帮着你洗衣做饭,你去做官,我自然就跟着你去做夫人。”

    这个说法让姜子牙心中虽然窝火,但是又不能说出点其他的,只得站起来戴了斗笠披了蓑衣要出门去,他妻子一看赶快又追了出来,拉着他的手不让他出去。

    “你这是要去哪里?外面下着雪呢,街上又那么滑,你这老骨头出去了跌上一跤可怎么办哪?”

    “我乃修道之人……”

    “你早不是修道者了,快别逞强了,赶快回来吧。”

    姜子牙根本没有接受妻子的好意,把她往后一推,自己大踏步地走入了风雪当中,她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了许久,发现街道上干干净净,不仅没有贤人,也没有往日的小贩儿。

    这场雪越来越大,洋洋洒洒飘落在这天地之间。

    正好街上没人,他放开思绪信步向前走,不知不觉走到了他结拜兄弟宋异人的门前。

    在门前的姜子牙心里面想着要不要进去跟结拜兄弟打个招呼,就看到门内走出一个童子,这童子对着姜子牙看了一会儿之后才发现这个披着蓑衣的原来是老爷的结拜兄弟,赶快招呼他进来。

    来都来了,姜子牙也就不那么扭捏了,大步进去之后兄弟两个见过礼,都坐在火盆边儿吃饭喝酒。

    姜子牙因为和新婚妻子不愉快,脸上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心里到底有些不痛快。

    觉得这件婚事全靠结拜兄弟张罗,自己若是在这里絮絮叨叨,恐怕会让兄长心中不安。

    也就把所有的不痛快咽在肚里,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喝着喝着只觉得头昏脑胀,听见兄长在旁边叫了几声,姜子牙知道自己喝醉了,对着兄长摇了摇手。

    “醉了醉了,借兄长一片儿地方,先让我大梦一场。”

    第57章 玉虚宫子牙闻贤

    姜子牙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他梦见自己穿过大殿来到分宫楼前面,正巧遇见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从后宫走了出来。

    姜子牙还以为这是其他大臣,赶快拱手跟人家打招呼,这个人带了些倨傲之气,对着姜子牙上下看了一眼,十分傲慢地问了出来。

    “你是何人?”

    “臣乃公主跟前的书诏官。”

    “什么公主?胡说八道,寡人看你是想要乱闯后宫来了,左右来人,将这逆贼拿下。”

    四周便奔出两排如狼似虎的甲士,立马将姜子牙的双手反剪在后,提着姜子牙要往大牢里去,姜子牙一路上吆喝着要见公主,然而没人理会他。

    出了九间殿来到奉德楼,楼前有一条小河,有个人站在河边对着姜子牙遭了招手。

    “快来快来,跳到水中躲一躲,那是一个暴君,你乃贤臣,与他不是一路的。”

    姜子牙根本不理会,嘴中只管叫着要见公主。

    从奉德楼前经过,没走多少步来到大街上,有人站在大街上对着姜子牙遭了招手。

    “姜子牙呀,你是如此愚蠢,居然不知道土遁逃走。”

    姜子牙听了之后,对着这个人大骂一声,“匹夫,你是何人?岂可在此怂恿我出逃,我要留在朝歌匡扶圣主,如今大业未成,怎可弃主而逃。”

    这些甲士们押着姜子牙又往前走,没过多久来到了一处庙宇跟前,从庙宇里面出来一个人,长得仙风道骨,手中拿着拂尘,看见姜子牙后甩了一下拂尘大笑一声。

    “姜子牙,你错投了地方,如今赶快走吧。”

    姜子牙仍然被押着往前走,这个道士急走几步跟上姜子牙他们。

    “你这人,我们都劝你,你却不领悟,你知不知道若是将你押入大牢,你的下场极为凄惨?”

    “你胡说八道,我怎么凄惨了?刚才有人冒充大王,公主早晚必会知道,她一旦插手,到时候我就能从大牢里出去。”

    心里面想着有人冒充大王,这是很大的大事,公主不可能不会知道,只要自己耐心的等上片刻,就有人来搭救自己。

    这道士看见姜子牙冥顽不灵,摇了摇头,“如今却不见你领悟,可见下了山之后被世俗蒙蔽了。你下山做什么难道还不知道吗?让我来点醒你。”

    姜子牙就看到周围不管是朝歌城也罢,还是那处庙宇也好,都突然消失不见,仿佛是战在荒野一样,身边有一条大河自西向东流,旁边还有些大石头,这个道人上前一步,伸出手指就要点自己的额头,只听见耳边一声鸟鸣,眼前五彩斑斓闪过,自己能听到一股流水之声。

    姜子牙赶快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结拜兄长家的大堂上,家中的奴隶正搬了一坛酒过来往酒桶里倾倒。

    他兄弟宋异人看见姜子牙醒了过来,“贤弟,酒醒了吗?怎么不多睡一会儿,你才刚刚趴下去……”

    姜子牙清清楚楚的记得梦中发生的事情,然而自己此时此刻已经听不到这位结拜兄长说什么了。他的所有心神全部进入梦境当中。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喊了一声姜子牙,姜子牙虽然坐在原地,但是他的元神已经飘飘然然地来到了街上。

    街上有巡逻的甲士敲锣打鼓吆喝着每户人家需要交上三条蛇做赋税。

    原来大王要将蛇作为刑具,到时候在地上挖一个大坑,里面养上成千上万的蛇,到时候谁犯了错,只管推下去被蛇咬死。

    姜子牙听见这个说法只觉遍体生寒,有些人早就忍不下去了,在大街上吆喝着:若是如此下去,殷商早晚完蛋。

    这一声吆喝完,大家都纷纷附和,大街上所有的声音汇聚在一起,“殷商无道,天意灭之!”

    这声音简直是刻在了姜子牙的脑海里面,他这个时候只觉得天旋地转,突然之间元神回到了身体里面,眼前所有模模糊糊的景象顿时褪去。

    他结拜兄弟正要站起来扶着他到后边儿房子里面去歇歇。

    “我就不该让你喝这么多酒,想着你如今成家立业了,再加上马上又到年关,咱们兄弟正应该好好庆祝庆祝,可没想到你如今酒量变得这么浅……”

    “兄长,殷商无道……”

    “你怎么这么说?你前不久不是跟我说公主和太子皆是能体恤子民的圣君吗?”

    姜子牙摇了摇自己的脑袋,“是吗?”

    “是呀,这可是你亲口说的呀。”

    “我可能是喝多了,兄长先让我回去躺一会儿。”

    说完之后推开他结拜兄弟,自己跌跌撞撞地走到了风雪当中,只觉得一番寒冷透彻身体,因为这一番透骨的寒冷,才让他胡思乱想的思绪冷静了下来。

    刚才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太奇怪,姜子牙自认为自己没有见过大王,怎么在梦里对大王看得那么清楚明白。

    修道之人都知道做梦可不是什么平常的事情,往往预示了一定的吉凶,或许是把将来的事情投射在当下。姜子牙越想越多,可以肯定的是天意要指导自己做什么事儿,他想要赶快回家安安静静的推算一下。

    回到家之后,姜子牙把尾随他而来的马氏推出门外,自己关上了门。等到四周安静下来之后,开始一番推算,将毕生所学用上,终于看明白了殷商的气运也只剩二十多年。

    想到这里他不禁想起勤政爱民的公主,心想这位公主已经有了明君之相,怎么就不能挽救成汤的败局?

    难道真的天意不可违?

    姜子牙换了一身衣裳,将身上的富贵装扮换下,穿上了一身道袍,立即消失在当地,借着土遁来到了昆仑山。

    到了麒麟崖附近,南极仙翁早就等着他了。

    姜子牙看到这位师兄等在一边,颇有些受宠若惊:“劳动师兄了,姜子牙何德何能……”

    “无妨无妨,是老爷推算出来了你在此刻来到昆仑山,让我等在这里,快与我上山吧,掌教老爷有事吩咐你。”

    姜子牙跟随着南极仙翁一路来到玉虚宫门口,看到玉虚宫前面儿的站了不少人。

    正想穿过人群直接到玉虚宫,就听见背后有人叫“姜子牙”三个字。

    姜子牙赶快转头向后看,看到同门申公豹。

    申公豹越众而出,“姜子牙,你这段日子到哪儿去了?”

    姜子牙客客气气的回答,“到了朝歌,去做了一个小官儿。”

    南极仙翁又喊了一声姜子牙,随后姜子牙跟随着南极仙翁往玉虚宫而去,申公豹看着他的背影哈哈大笑,觉得这七十年的忍耐总算是看到头了,当他的第二声还没笑完,就有人在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申公豹扭头一看,原来是黄龙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