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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三五章公务繁忙
    阎罗殿前的白玉广场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刚刚联名写下血书的十二名御史此时正披头散发的望向灰蒙蒙的天空中,随着金色的大字在一点点化为金沙消散之时,甚至令我听到了他们心碎的声音。

    悲痛欲绝的御史们跪在地上,当中还有几个人居然擦了擦眼泪哭了!然而,我心里并没有什么喜悦感,因为圣旨上写的那句‘震慑四海妖魔’,明显是在说我在日本的所作所为。

    最初我是以禹王鼎才震慑的东京,后来妖龙出世,屠戮日本妖魔,难道说日本的事情泄露了么?不对,如果泄露了,六丁六甲肯定会来抓我。

    当一片茫然之时,给我抬轿子的阴差小跑到了我近前,四人一言一语说出了事情前因始末,原来,他们四个得知了御史要告状,所以,很早就提前通过惊堂鼓旁边的‘通天台’,向天庭写明了我的功绩。

    这就对了,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穷人富人,最在乎的皆为脸面,假如你一个朋友喜欢装作有钱的样子,但你却戳穿了他的外衣,肯定俩人朋友就没得做了。

    包括古时候,天朝可以要求他国不纳贡,不交税,不来质子,但是,你必须得对外称臣,如果你不称臣,我就打你,你称臣咱们就是手拉手的好朋友。而我在日本人手中救回阴差,又杀死他们的黄泉守卫,算是为华夏挣来了脸面,只是失踪几天小事儿,当然也就都不算做是事儿了。

    清清了嗓子,站在那些御史身前,背负双手说道:“你等御史监正所作所为的确尽职尽责,态度虽然可赞,但凡是要问清前因后果,今日还好没酿成大祸,然而,御史做事切不可莽撞,罚你们回去将阴司律令抄写三遍,可有异议。”

    “遵命。”十二位御史稽手躬声。

    之后,我又找到张福德,让他负责检查这些御史有没有抄写律令,遣散了人群,我与张福德回到阎罗殿,他夸我福大命大。我笑着说:“那不还得是当初叔叔您给的建议好,今天这种无关痛痒的小事,韩湘子师兄应该就可以替我搪塞过去了。”

    “还得说你命大,你要清楚,那可是十二御史的血书,如果没有个好的借口,东华帝君也保不了你,不过,真没想你会在日本掀起名堂。”

    “偶然吧。”最终掀起杀戮的还是因为妖龙的缘故,我觉得,自己能够备受天庭的关注,恐怕妖龙在体的事情或许不是秘密。坐在阎罗殿的方桌,面前摆着半人高的生死簿,那上面多数都是阴司律令解决不了的案子。

    原因是阴间法度有着阳间没有的‘功德’二字,更像是每个人都有一个银行,它保存了前世今生所有的善与恶,哪怕你今生做错事,判官查了三生,发现前世有什么什么大恩大德,或许就将今生的罪孽抵消,可涉及到了特别大的善恶评判,判官觉得做不主,得由阎罗王最终下达定论。

    不过,对我而言一点都不麻烦,好比,第二个人经历,他前三世,第一世为修行的僧人,懂药理之术,救人无数,最后因为动了凡心还俗,所以没有入西方极乐,按照功德,判官让他第二世有中举人的命。

    结果,第二世此人并没有勤学苦读,反而痴迷上了书画,一生写诗作画,既无功德也无过错,但后来却遭遇小人,被诬陷为了文字狱,死在流放南蛮的路上。

    魂归阎罗殿,前世记忆恢复了以后,他前去找判官理论。

    判官说:“根据你前世积累的福德,今生最大的恩德是当举人,但是,凡人一生几十年,中间的变故是阴曹地府所不能预料的,何况,路是你自己选的,你不勤苦读书,反而痴迷书画,能在书画中做出名堂同样也是福报,晚年死于非命,是与你性格骄狂有关,当年落魄书生前去你家求助,你不帮忙也就罢了,反而百般羞辱人家,然而,那书生却中了举人后,报复于你也是因果,你找我理论又有何用?快快投胎,三世福德,还有好命等你。”

    男子被说的哑口无言,等到投胎以后,按照福报,判官说他此生衣食无忧,妻贤子孝。

    可是,百年以后,此人却冻死街边。

    到了阴曹,他又急了,再次找到判官,结果翻阅了生死簿以后,判官查到了原因。

    他说:“你早年家境贫寒,结婚后与妻子靠卖香肠起家,因为家在北方,冬季需要承受彻骨冰寒,你妻子每天怕你受苦,早早开始干活,日久天长,满手冻疮,双手长期摆弄猪肠,异味入了皮肤。又为你生下四个孩子,坚守妻子本分,然而,你却在发家之后,嫌弃妻子年老色衰,偷偷将钱财转移,与情人在逍遥,透支了自己的福报,后因钱财被情人与他人所骗,无处所去,想投奔儿女,儿女不养,妻子郁郁离世,你冻死街头也是自找。”

    男子不服:“我前世救人无数,就算是一世糊涂,你怎能让我忍受这么多的痛苦,我不服。”

    判官查阅生死簿,发现男子还有一世为人的机会,奈何福报索取过多,导致下辈子是个残疾,他仗着早些年侍奉佛祖,每天坚决不去投胎,判官懒得理他,便说‘一切等阎罗王回来处理’。

    看完了前因始末,拍了下惊堂木,左右阴差候命,一句话,‘宣犯人’。

    不一会儿,男子被带了进来,他见我不跪。我问,为何不跪?

    男子牛气冲天的说:“我前世为比丘,你非佛祖,无权受我跪拜。”

    我最讨厌这样做了错事还不认错的德行,一挥手:“既然不跪那就别跪了,给我打,打到他趴在地上起不来!”

    碗口大的杀威棒‘乒乒乓乓’的一顿猛砸,男子趴在地上奄奄一息,拿起毛笔,在生死簿上画了一笔,丢下法案前说:“犯人自己说的,他不想去投胎,咱们阴曹地府一定要尊重他人的意见,这样吧,押去地狱,告诉监守,说北方的天气冷,什么时候愿意去,给他穿上羊皮衣。”

    “我佛光未散,我不服,不服。”男子奄奄一息的说。

    服不服也被拉走了,张福德从旁说:“大宝,那人的确佛光未散,这样的羊投胎会变的像人一样有灵智啊。”

    “真的假的?”

    “真的,凡间常有牲畜求情,有很多都是灵性未灭的一种表现,此人体有佛光,就算是羊,恐怕也是一头自由奔跑的山羊。”

    有点郁闷,要是这样的话,还不如让他当人受罪呢,忽然,张福德碰了我一下,低声说:“挨着地狱有一个化秽池,一会儿让人给丢下去捞出来,有佛光也能给污没了。”

    心里顿时敞亮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不过,我担忧那些御史大人们继续借着机会来告我滥用职权,虽说咱天上有人儿,可不能一直给人家添麻烦啊。

    出乎我的意料的是张福德,他惊讶的问我:“你不知道啊?”

    “知道什么?”

    “阴司律令法度是根据好几代律法改变,没有一个明确的条例,所以他们抄写律法等于是将自秦朝至今所有的律法抄写,恐怕没个两三年的时间写不完,也就是说,现在没人盯着你了。”

    吓了我一跳,没想到会有那么多的数量,其实我就信口胡说罢了,接着,我又问:“意思,我现在真没人管了?他们万一不听话怎么办?”

    “这么多年,据我了解,十二御史为人刚正,今日告你不成,面对惩罚,绝不敢不听,更何况,大宝你是阎罗王啊,真要是随随便便都能告,阴曹不得乱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