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下,他又道,“总之,这事是我考虑不周,忽略了您的感受。”
他放低了姿态。
语气里的意味,可以称之为:认错,道歉。
如果被熟知宫夜宴性格的人,看到这一幕,定然要下巴都惊掉了。
明致远哼了声,“当然是你的错!”
难道他还能去责怪宝贝闺女么?
想都别想!
明致远沉吟片刻,道:“就算你父母不干预你的婚事,让你自己做主,但总不能连儿媳妇是谁、长什么样都一点儿也不在乎吧?小歌见过你父母吗?”
“跟家母有过数面之缘。”宫夜宴言简意赅。
听这意思,见婆婆比见他这个岳父的时间早……
明致远不高兴了。
明致远有小情绪了。
“你母亲怎么说?”
“很喜欢她。”宫夜宴不是说谎话哄明致远开心,而是如实告知。
沈璧君的确很喜欢明歌。
这一点,他确信,就算是明歌身份转变成儿媳妇,沈璧君的喜欢也不会产生变化。
只会爱屋及乌。
——他喜欢的姑娘这么好,相信他的母亲,也会知道。
明致远一听,心落下来一点,“咳,既然你们都领证了,什么时候两家约出来见个面,商量一下举行婚礼的事?”
每个女孩子都期待的,盛大而浪漫的婚礼,或雪白梦幻的华美婚纱,或华国复古的凤冠霞帔……
明致远又何尝没有期待?
隐隐的抗拒又期待着,在亲友见证的婚礼上,将他的女儿亲手交到另一个男人手上,完成一种神圣使命的托付。
——你看啊,你从牙牙学语到芳华少女,是爸爸陪着你,但是从今以后,爸爸就把你交到他手上了,我不是中途退场,只是比起我,你们才是相互扶持,携手一生的人。
谁知,宫夜宴却说,“如果您愿意,我可以安排最近的时间,让家父家母跟您见面,但是婚礼……不急。”
明致远,“……”
我台词都想好了,你跟我说不急???
明致远吹胡子瞪眼,“不急什么不急?你是不是想着反正把我女儿给骗到手了,所以才不着急办婚礼?!”
“您误会了。”男人微微抿唇,轻声道,“是她暂时不想公开。”
明致远:“……”
刚刚还觉得眼前这只是吃干抹净提上裤子不认账绝世大渣男的明爸爸,突然心虚。
怎么办。
原来,自家闺女才是真真正正渣的那一个。
他刚刚说出去的话,还能收回来吗?
明致远瞪了瞪眼睛,“咳,你就由着她?”
“嗯。”
不想勉强。
她高兴就好。
男人眉眼间满满写着缱绻的温柔,和甘之如饴。
这下,明致远什么刺儿也挑不出来了,打心底里真正的认可了这个女婿……
~
明歌是被抱回卧室,放上床的那一刻醒过来的。
可能有的人天生就比较奇怪,在明媚暖融的太阳底下,坐着或靠着这种不舒服的姿势也能睡着,沾上柔软宽大的床反倒是没了丝毫睡意,轻而易举地清醒。
嗯。明小姐睡的是那个意境。
“唔,我怎么睡着了……”她双手圈住男人修长的脖颈没松,白净脸蛋在他颈侧乖巧的蹭了蹭,整个人骨头都睡得酥软了,就连声音都晕染上一丝娇娆之意,“你和爸爸下完棋了?”
“嗯。”
“谁输,谁赢?”
“棋局,他赢了。”宫夜宴说。
明歌刚刚睡醒,大脑有些混沌,纤长卷翘的睫毛迟缓地眨了两下,没听懂,问了出来,“什么意思?”
【棋局,他赢了。】
感觉他还暗戳戳的放了什么大招似的反派言论。
“字面意思。”
“喂!”
她听出他故意不跟她讲,朦胧困顿的睡意自然一下子全部打消,佯装生气地去咬他耳朵,“你说不说……”
她严刑逼供。
“宝贝,建议你换个地方咬,说不定我就‘招了’。”宫夜宴紧盯着她,低哑地建议道。
明歌,“……流氓,哼~”
她小脸红红,黑卷的长发微微凌乱,咬着红唇,眸子盈盈生光的,就这么看着他。
目光好似欲语还休。
过了几秒钟,宫夜宴终究还是败下阵来,一把将人扯进怀里,低下头在她白皙耳垂上亲了亲,说:“我把我们结婚的事情,告诉你爸爸了。”
——?!
“嘶……”明歌瞪圆了眼睛,几乎是低低地抽了口凉气,惊得立刻坐了起来,“老头子就没发飙?”
“生气自然是生气的。”他重新从背后抱住小女人香软纤细的身子,下颌轻轻地搁在她头顶,修长手指卷着她一缕乌黑长发,细细缱绻地把玩,“所以,棋局我让他赢了。”
明歌,“……”
她细细地品了品男人这句话。
为她爹默哀三秒钟。
碰上这么个腹黑。
同时,她也终于品出了点儿他那句话的弦外之音——
棋局,他赢了。
我从他手上赢了你。
-
ps:今天更新完毕。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