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歌，“……”

    道你妹的歉。

    明歌心里默默地竖起中指。

    尹如薇乖巧又虚弱的由苏锦词抱在怀里，小脸苍白脑袋伏在他颈间，朝明歌露一个浅浅的，却不容忽视的，挑衅的微笑。

    樱唇无声的微张：

    【你会向我道歉的。】

    尹如薇一字一句说得极慢，落在人眼里如慢镜头一般，令人可以轻而易举地读出她的唇语。

    明歌瞳孔蓦然紧缩了一分，明艳流转的眉眼间浮现起一层压抑着的薄薄怒色。

    很快，苏锦词抱着尹如薇转身，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明歌站在原地，小脸上的怒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轻笑了一声。

    不过，一想起压在心头沉甸甸的事情，明歌笑容渐渐淡了下去。

    *

    她离开医院，来到最近的24小时便利店，在货架角落里翻出一盒覆了层薄薄灰尘的验孕棒，到收银台付账买单。

    店员扫完码，说：“12块。”

    明歌抽出一张100块，提起袋子就走，“不用找了。”

    店员惊讶地抬起头，眼前已经没有了女孩的身影……

    明歌一路飙车回了剧组下榻的君悦酒店。

    拆开外盒包装，明歌一脸苦大仇深的盯着手上乳白色精致小巧的东西，大眼瞪小眼。

    并不知道怎么用。

    最后，她只得认命的捡起说明书，认真的研究起来。

    *

    五分钟后。

    验孕棒上显示出一深一浅的两道杠。

    “哐当——”验孕棒从明歌手上滑落，摔在地上。

    她眼神变得漆黑空洞，没有一丝光彩，精致娇艳的小脸覆盖上一层浓烈得化不开的阴影……

    完了。

    怀孕了。

    *

    大约过了将近整整一分钟，明歌将验孕棒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起身来到盥洗台前，拧开了水。

    水声哗哗，盈满盥洗池。

    她掬起一捧又一捧水，往脸上浇去，甚至猛然将头埋入水池里。

    冰凉沁人的水一点一点地蔓延过口鼻，令明歌复杂紊乱到快要爆炸的大脑，终于慢慢地冷却下来。

    这一刻，屏蔽呼吸，脑子放松，什么都不去想，只有窒息到接近死亡的感觉……

    她喜欢这种极致的窒息，好像一只脚踏进鬼门关——

    一念地狱，一念人间。

    生与死，全由她自己掌控。

    前世很多次想过一死了之，她也是这样，在那间阴暗狭窄的地下室出租房里，水声哗哗漫过脸庞口鼻……

    死亡很容易。

    可，哪怕再艰难，她也还是愿意活着。

    前世尚且如此。

    今生，又怎么可能寻死呢？

    她只是……

    想好好考虑。

    在窒息的最后一刻，明歌猛然从水中抬起头来，她的脸往下不断地滴落着水珠，长发凌乱又湿润，双手略微用力地撑在盥洗台两旁，看着镜子里美得狼狈又张扬的自己。

    心中，缓缓地做出了一个决定。

    *

    宫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楚暮枫好奇得抓心挠肝的，被经纪人抓走。

    宫夜宴按下内线，让左安进来，“去查四月一日晚上，皇廷酒店的那个女人。”

    左安略一惊讶，最终却也只道：“……是。”

    左安退了出去。

    门重新关上。

    同时，手机“叮”了声，一条短信跃入男人眼底——

    【宫总，我们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