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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0
    回到家中,聂倾扶着余生坐到沙发上,然后自己也在他身边坐下,静静地看着他。

    “怎么了?”余生的表情有些好笑,打趣道:“放心,我没怀上,别紧张。”

    “……阿生。”聂倾牵过他的手握在手心里,神色颇为认真,“你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最近身体总是出状况?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你一口气问三个问题,想让我先回答哪一个?”余生玩笑似的眨了眨眼,然后身体慢慢向聂倾倾斜,用自己的鼻尖跟他的轻轻撞了下,又笑道:“我最近可能是进入生理期了吧,你懂的,每个月的那几天。”

    聂倾的神色无奈至极,眉心微蹙看着他,“我没跟你开玩笑,你以前没这样过。虽然这一连几天确实很累,但如果身体本身没有生病或者其他问题的话,凭你的身体素质,应该不至于——”

    “阿倾,我没病。”余生抽出一只手放在自己额头上摸了摸,说:“你看,一点都不烫,其他地方也都好好的。这两天我怀疑是兴奋综合症,好不容易又跟你在一起我太高兴了,精神极度亢奋,连续几天撑下来可能稍有些超负荷,但回头好好睡一觉肯定就没事了。”

    “这套理论你自己信么?”聂倾一脸“我就静静看着你编故事”的表情,很明显压根不信他这一套说辞。

    而余生却没接着他的问题再解释下去,屁股一抬站了起来,扒在聂倾肩上笑道:“好了阿倾,这都多晚了,我们快去睡吧,明天不是还得一大早赶过去吗?”

    “嗯……”聂倾应得迟疑,接着不等他再多说两句人已被余生拉起来牵进卧室,又被推到了床边坐下。

    “我来伺候你宽衣解带。”余生说着已主动跨坐在他膝盖上,替他脱了外套,然后勾下腰用嘴帮他慢条斯理地解起纽扣来。

    余生从下颌到颈部、再到锁骨那一段的线条极为精致,聂倾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脖颈,余光能看到从他敞开的领口中透出的一片深色阴影,喉咙就忍不住一阵阵发紧。

    还有胸前不时传来的温热……聂倾的呼吸声渐渐变得粗重起来。

    当余生解到第四颗扣子时,因为位置太低,他弯腰的动作变得十分困难,于是他便从聂倾身上滑了下来,撑开他的膝盖跪在他两腿之间,又贴上去继续解扣子的动作。

    聂倾感觉到自己皮肤的温度正随着他的动作一点点升高,双手掌心里仿佛各捏着一小团火苗,灼人的热度从那里辐射进肢端血脉,一路流窜蔓延,直至将他的心肺都烧得滚烫起来。

    “阿生……”聂倾忽然发出一声叹息,他觉得自己已经要压抑不住了。

    “别动。”余生却用双手压住他,继续咬开最后一颗扣子后,他仰头看向聂倾,嘴角勾起一笑,压低嗓音道:“阿倾,今天你累了,让我来帮你吧。”

    “喂……”聂倾已经猜到他要做什么,试图阻止:“别弄了,还没洗澡。”

    “有关系么?”余生抬眼看了看他,又低下头用嘴依次解开他的皮带、裤扣和拉链,速度明显快了起来。

    聂倾觉得自己应该让他停下,可却又无法忽视心底那份蠢蠢欲动的期待。

    他现在浑身上下,除了脑海中那一点点仅存的理智之外,其他没有一个地方是不想继续的。

    而他的这份心情,余生自然无比清楚。

    “阿倾,你放松些,全当在做按摩,只不过按的部位和方式比较特殊而已。”

    ……

    “阿倾,你想怎么样都好……”余生附在聂倾耳畔,轻轻舔咬着他的耳垂说道。

    “……你这几年到底都学了些什么……”

    大约是情之所至,今天两个人之间进行得无比顺畅,无论是节奏还是强度都配合得刚刚好。

    等到最后结束之时,余生忍不住伏在聂倾肩头闷声低笑,“阿倾,我觉得现在这种日子真好。能天天跟心爱的人在一起,白天做事,晚上做|爱,夫复何求。”

    聂倾用手在他被汗水沾湿的脊背上轻轻抚摸,听见这句话似乎是有些无奈地笑了下,“我们这样你真的觉得好吗?”

    “你觉得不好吗?”余生反问。

    聂倾想了一小会儿,随即微微摇头。

    “阿生,其实你心里应该明白,我们两个都有让各自感到有压力的事,也都有让彼此感到有压力的事。倘若这些事得不到解决,我们就不可能真正放松下来。做|爱,只不过是你我之间都默许的一种减压和逃避的方式。我说错了么?”聂倾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抬头将目光很轻地落在余生眼中。

    余生定定看着他,沉默了大约半分钟后,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阿倾,压力这种东西,任何人、任何时期都会有,我们肯定需要一些能够帮助自己释放压力的途径。而对于我来说,只要跟你在一起,就是在减压。”

    “实话?”聂倾的神情有些犹疑,像在纠结有些话要不要说出口。

    余生知道他在想什么,点了点头,“实话,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真的很放松,不需要考虑太多乱七八糟的事。至于你说逃避,应该是我们目前的情况比较特殊,才会让你产生这种感觉。我的确有事瞒着你,可我从没想过要逃避这个事实,等时机合适的时候我一定会把你想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或许,你没有。”

    聂倾轻轻将目光移开,又仿佛感到疲惫一般地合上了眼睛。

    “阿倾。”

    余生的表情认真起来,他伸手抚上聂倾的脸庞,低声问道:“你在逃避什么?”

    房间里,一时变得格外安静。

    不好说是过了几秒、十几秒,还是过了几分钟、十几分钟,聂倾一直没有开口,余生便一直耐心地等待着。

    从小就是这样,聂倾有心事的时候习惯沉默,余生就在一旁静静地陪着他。

    余生知道聂倾此刻需要的是时间,所以他给他时间。

    而等到他愿意开口的时候,余生也相信他会把心里所想的一切都跟自己说清楚。

    夜色愈发深沉。

    余生伏在聂倾身上稍稍觉得有些冷,他便跟他靠得更紧了些,让自己缩进他怀里。

    “阿生。”聂倾这时忽然叫他,余生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已经被聂倾托住抱了起来,径直走进浴室里。

    “你把上衣脱了。”聂倾将余生放进浴缸,然后自己弯下腰拧开水龙头,用手试着水温。

    余生从善如流地将自己扒了个精光,等着聂倾也脱光进来,两人一起站在淋浴头下,感受热水在顷刻间浸湿整个身体,浑身都有一种说不出的舒适。

    ……

    “我看是你今晚不打算睡了吧……”聂倾揽着他的手越收越紧,在接吻间隙嗓音低哑地道。

    余生轻轻摇头,暂时停了下来,他跟聂倾额头相抵着说:“阿倾,你心里放的事情太多了。在你不想说的时候,我绝对不会强迫你,但同时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所以,如果跟我——如果这样能让你觉得放松一点的话,多少次都可以。毕竟,这是我目前能替你做的为数不多的事了……”

    “……阿生。”聂倾不知道为什么,在听余生说完这番话后他竟忽然有种心脏失重的感觉,好像胸腔那里一下子空了。

    跟上回在第五医院时余生突然头晕的那次颇为相似,聂倾心底再一次涌上些隐约而沉重的不安,可是依旧缘由不明。

    “阿倾,”余生这时见他不说话,又冲他笑着道:“你别有压力,我只是随口说说。不想做就不做了,我可没坏到非要把你榨干的地步——”

    “阿生。”

    聂倾一把抓住余生的手腕,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着他,听凭直觉颇为不安地问:“你不会再离开我了对么?”

    “……嗯?”余生愣了一下。

    聂倾用力把他抓得更紧,“你发誓,绝对不会再不告而别。”

    “阿倾……你不是一向不信发誓这种东西么——”

    “答应我!”聂倾不由自主地提高音量,试图把心头的不安给强压下去,可是紧接着他又放低了声音,眼底藏着一点点的恳求和无助道:“阿生,我需要你答应我。”

    余生沉默地看了他片刻,终于点点头笑了,“我发誓,不会再不告而别。”

    聂倾听后微微松了口气,可事实上,他心里面并没有轻松多少。

    至于余生,从刚才聂倾问他那句话开始,就一直将另一只手死死地攥在身后,直攥得关节发白、青筋突起。

    但是许久,他都没有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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