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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5
    聂倾洗完澡出来时朝卧室看了一眼,发现灯黑着,他心里便莫名抽搐了下,生怕余生又走了,于是赶紧看了眼大门发现门还锁得好好的,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他把浴巾裹在身上,放轻脚步走向卧室,走到门口却看到余生正端坐在床边,一副警惕的样子。

    “你在这黑灯瞎火的干什么呢?”聂倾把灯打开了问。

    “等你啊。”余生仿佛觉得光线太刺眼,在他开灯后就把眼睛闭上了,身体也放松许多,笑着说:“阿倾,晚上别睡客厅了,我们一起睡吧。”

    “睡一起?”聂倾从衣柜里取出备用的被子和枕头,看他一眼,“你不怕我趁你睡着的时候下毒手么?”

    “不怕,你舍不得。”余生说着凑过去搂住聂倾的腰,软声央求道:“阿倾,就睡这里吧,我一个人睡会做噩梦的。”

    聂倾听得眉梢一挑,“你还会做噩梦?”

    余生连连点头,“是啊,你忘了我高一那段时间经常……”

    “……”这句话似乎戳到了聂倾的软肋,让他瞬间就没了脾气。

    聂倾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终于无奈地走到床另一侧把枕头和被子放下,对余生说:“你先去洗漱吧,牙刷和毛巾在洗手台下的柜子里有套新的,你自己拿出来用。我去给你接喝的水。”

    “嗯我这就去。”余生这时睁开眼睛,又笑眯眯地瞧着聂倾,表情好像如获至宝似的,瞧得格外认真。

    聂倾被他看得莫名其妙,走到门口道:“别光说不动,早点洗完早点休息,明天还有事。”

    “好。”余生乖乖应完后总算溜下了床,又多看他几眼才依依不舍地走进洗手间。

    聂倾心里不禁有些犯嘀咕,感觉余生刚才那表情就像是好久没见到他似的,明明两人今天刚见面时他都没那种反应,何至于自己不过洗个澡的工夫就稀罕成这样?

    大概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吧……聂倾想。

    他走到厨房拿了一个干净的玻璃杯出来,跟他自己那个长得几乎一样,只是杯壁上的浅白色花纹略有区别。这是他当初置办日用品时一起买回来的,一直好好地收在碗橱里,今天终于派上用场。

    聂倾把玻璃杯重新洗了一遍,倒好水后端回卧室,听见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从耳朵浸润至心间,让他的心绪都仿佛随着水流缓缓沉淀下来。

    有一种平静而知足的感觉在血液里弥漫扩散。聂倾突然就不想再生气了。

    虽然心里不可能这么快做到完全不在乎,但是跟余生重新回到他身边所带来的喜悦相比,之前的那些愤怒、委屈和疲惫都显得不堪一击。

    其实在找到余生的那一刻,他内心分明是狂喜的。

    只是思念成灾,过度主观的情绪掩盖了内心的真实想法,才会有那么多言不由衷的表现。

    想到这里聂倾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接下来,他想对余生好一点。

    “阿倾,有多余的浴巾吗?”正好这时余生刚刚洗完,打开洗手间的门露出个湿淋淋的头来。

    聂倾一想他好像真没买多余的浴巾,于是道:“不是有毛巾吗?你用毛巾擦不就好了。”

    “擦是没问题,但我裹什么出来啊?”余生冲他“憨厚”地笑了笑,“要不我就光着?”

    “……你等等。”聂倾黑着脸下床,给他从衣柜里扒拉了一套睡服出来,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条新内|裤,自打买回来拆封洗干净后他还从没穿过,此时都一股脑地从门缝里塞给余生,“把身上擦干,先穿这套。”

    “哦。”余生用两根手指夹起放在最上面的内|裤,仔细端详了一会儿问:“这是阿倾穿过的?”

    聂倾:“不是,新买的。”

    余生:“噫,可我想要阿倾穿过的。”

    聂倾:“……你到底穿不穿?”

    余生:“可以不穿吗?我觉得光着也挺好,方便——”

    “方便什么?”不等余生把话说完,聂倾已将他一把拽出门外,赤|条|条地压在卧室墙上。

    “啊……湿了。”余生朝身后的墙面上瞥了瞥,有些可惜地说。

    聂倾听出他的言外之意,眼底温度不由升高了些,刚刚才压下去的心火这会儿又扑扑地窜着小火苗,撩得他心尖发烫。

    聂倾微低下头,用嘴唇跟余生的轻轻摩擦,压低嗓音问:“还没回答我,光着方便什么?”

    “你说呢?”余生屈起膝盖把一条腿抵在他两|腿之间,那浴巾本就裹得不紧,受到外力刺激后就“光荣卸任”了,顺着聂倾的腿滑了下去。

    这一下,两人之间的阻隔就只剩下一层单薄布料。

    余生用大|腿轻轻蹭着聂倾那处,眉毛弯成两道柔和的曲线,眼角微湿,睫毛上还沾着尚未擦干的水珠,一眨就仿佛要掉下来似的。

    聂倾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已有些情难自禁,忍不住靠近将那些水珠一一舔去。

    余生勾住他的脖子闷声笑了起来,声线暧|昧而低沉,好像磕了媚|药。

    他贴在聂倾耳畔对他耳语道:“阿倾,我们做吧。”

    没人能够抗拒恋人这样的要求。

    聂倾的喉咙一下子变得火烧火燎起来。

    ……

    “阿倾,你其实也忍不了了对么?”喘息之余,余生沙|哑着嗓子问道。

    “如果我真能忍得住,那你就该怀疑我是不是已经移情别恋了。”聂倾边用手指动作着边说。

    余生一听不由笑了起来,“可你刚才装得挺禁欲的,假如我不提,你打算怎么办?”

    “上了床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聂倾的神态比起先前已放松不少,至少他不再绷着脸冷冰冰地瞪着余生了,这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柔和许多。

    “嗯……阿倾……”

    “去床上吧,抱紧我。”

    ……

    前|戏的时间很短,进入时余生浑身的肌肉不禁在瞬间紧|绷起来。

    “嘶……”他轻轻倒吸一口冷气,又一边吐出一边朝聂倾望着道:“阿倾……”

    依旧是疼了也只会叫他的名字……

    聂倾心里涌起一股熟悉的怜惜,动作不禁放缓放轻了些,开始慢慢地贴|进。

    “啊……阿倾……”余生额头上很快冒起一层冷汗,扩|张不充分的后果显而易见,这么长时间没做,体验就跟第一次时差不多,随着聂倾每进一分都会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不过,这种疼痛并非无法忍受。

    余生双手攥紧了床单,脸上却还笑着问:“阿倾……这算惩罚吗?是不是、罚完了……你就不生气了?”

    “这样也算惩罚?你不是乐在其中么。”聂倾额前的碎发和鬓角也已被汗水沾湿,隐|秘之处紧|致而湿|热的触感让他浑身血液流速都加快了,虽然被夹得很紧也有些不舒服,但是更加极致和纯粹的快|感却更使他沉迷,让他欲罢不能。

    从十八岁那年第一次食髓知味开始,到后来猝然面临的三年多分别,此刻的感受对于聂倾来说无异于戒|毒多年的人忽然来到一大片罂|粟|田里,光是闻着那熟悉的气味就足够让他的一切隐忍和克制都化为泡影,毒|瘾顷刻发作,从此再无戒掉的可能。

    聂倾觉得自己恐怕从襁褓中第一眼见到余生那刻起,就已注定这辈子都会沉溺在名为“余生”的毒里无可救药了。

    “阿倾……”余生凝神紧盯着聂倾,身体起伏愈发剧烈起来。

    聂倾也专注地看着他,然而在视线下移之时他却忽然注意到,在余生左边肋骨中间的位置上有一道长约五厘米的淡肉色疤痕。之前因为光线缘故,而且余生皮肤本来就白,那道疤痕十分不易被发觉,以致于他直到此刻才看见。

    “这是怎么回事?”聂倾的动作停了下来,用手指轻轻摩挲着疤痕那里问。

    余生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体,等了几秒后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咧嘴笑着道:“你说那儿啊,之前不小心撞别人刀上了。”

    聂倾眉心一沉,这个回答让他简直想动手打人,可最终还是担心占了上风。“伤得严重吗?现在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你看,疤都淡成这样了,再疼岂不是没天理?”余生稍微扭|动了下腰,眼里透出几分挑逗之意,“阿倾,下面现在也没那么疼了……”

    “是想让我快一点?”聂倾虽用的问句,可身体已经付诸于行动。

    余生喉咙里顿时溢出一声低哼,下颌仰起大口喘着气,双|腿盘在聂倾身后把他压向自己,“就这样……阿倾……把你给我……”

    “阿生……”

    “啊——阿倾……唔……”

    “快一点、再快些……给我……”

    “一起吧。”

    ……

    完事之后,两个人都久久没有说话,房间里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喘|息声。

    过了好半晌,聂倾先从床上坐了起来,拍拍余生问:“还去洗吗?”

    “唔……”余生懒懒地趴在那里,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他,“帮我擦擦行么?不想动了……”

    “嗯,那你等会儿。”聂倾说着走进洗手间,走到喷头底下大致冲了冲,擦干后又用温水湿了毛巾,拧干拿出来给余生把身上清理了下。

    等这些都做完之后,他便重新回到床上在余生旁边躺下,见这人大半个身子还晾在外面,只得又把被子扯过去给他盖上。

    “累了么?睡吧。”聂倾头枕在枕头上望着天花板说。

    可余生这时却靠了过来,拉了拉他的手有些小心地问:“阿倾,你抱抱我好吗?”

    心脏就像是被人猛地戳了一下,聂倾身体一僵,扭过头看着他。

    “从见面到现在,我们还没好好拥抱过呢。”余生继续说道,紧接着又好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知道你还没原谅我,我不会得寸进尺,只抱一会儿好不好?”

    聂倾嘴唇微动,已经看穿他假装无所谓的样子,忽然觉得说不出话来。他等了等才伸出胳膊把余生揽进怀里,而余生立刻就圈住他的腰将他抱得更紧。

    “阿倾,你还生气么?”余生抱紧后又低声问道。

    聂倾一只手环在他肩上,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他肋间的伤疤,微微叹气,“当然生气。但我更高兴你现在在这里。”

    余生把额头抵在他锁骨上,默默地点了点,没再说话。

    聂倾等了一会儿还听不见怀里有任何动静,就低头看了一眼,却发现余生似乎已经睡着了,气息变得深沉而绵长。

    只不过,在他的眼角还能看出些若隐若现的水光,被纤长的睫毛挡住后好像密|林深处一汪浅浅的水洼,似有幽光流转,波纹荡漾。

    之前在做那事时涌出的生理盐水早就干了,现在这样,应当是刚刚差点哭了吧……

    打他的时候没哭,对他冷言冷语的时候没哭,扩张不到位弄疼他的时候也没哭,可刚才不过说了一句高兴他在这里,却让他几乎流下眼泪来。

    聂倾心里就算再不能原谅,面对这样的余生他也无法再硬起心肠。

    既然如此,何不试着去谅解他?

    聂倾这时忽然想起苏纪的话:每个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你要是真在乎他,就多体谅些吧。

    他当然是真的在乎他。

    所以,他愿意体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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