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趣!”扶柳嗔笑。
凌云彻走后,她继续倚靠在窗棂处,心不在焉的看底下的人来人往。
眨眼功夫,刚才那对漂亮男女已经不知去向。
凌云彻是从风月阁后门离开的,所以未与正门的楚华衣打照面。
清风阁。
“这是京城最大的楚馆,许多达官贵人喜欢来这里找小倌消遣。”薛兰绯压低声音说道。
楚华衣瞄了一眼装饰华丽的清风阁,几名长相清秀艳丽的小倌正趴在窗棂,看着他们二人痴痴的笑。
“进去吧!”楚华衣抬脚便要走进清风阁,却被薛兰绯上前一步拦了下来。
你可是堂堂胤王妃啊!
楚华衣不懂他的心思,只是偏头看向他道:“怎么了?”
薛兰绯苦着脸,“你可是王妃啊。”
“在这里,谁知道。”楚华衣说完,越过薛兰绯直接进了清风阁。
立刻有一名描眉画眼,穿着红底大花裙,浑身散发脂粉香的老鸨迎上来。她保养得极好,没有表情的时候脸上光滑平整,但她一笑,眉眼全挤到了一处,脸上的褶子多得惊人。
“哎哟,来客人了,两位贵客里边请。”女人扭着腰笑着招呼道。
清风阁的管事就这样?楚华衣不屑,然除了这样的女人能镇住场,她还真想不出怎样的人可以了。
“徐大花,你还是回风月阁招呼客人吧,这里自有我。”
女人闻言嘴巴一瘪,对着那位声音清朗的男子娇嗔几句,这才扭着腰离开,与他们擦肩的时候谄媚的笑道:“两位贵客有空来我们风月阁玩呀,听曲儿喝酒,我们阁里的姑娘可比这的小倌鲜多了。”
徐大花扭着腰离开之后,那名男子才缓步走过来,举手投足间尽显风流之色。
“不知两位客官来有何事?”
一双阅尽世俗尘缘的眸子落在楚华衣身上,似乎在窥探她内心所相关。
“你如何知道我们前来是有事情,而不是找小倌呢?”薛兰绯撇嘴,他们目的这么容易被人看穿吗?
男子唇角弯弯,勾起不失礼数的笑容,“客官看起来不像。”
“我们的确有事。”楚华衣第一次来楚馆,不知道怎么称呼眼前的男子,只能呼之为掌柜。
男子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抬手优雅的做了个请的动作,在前面给两人引路。
“在下姓秦,这里都称呼我为秦先生,是清风阁的管事。”男子边走,边简单的介绍了自己的身份。
因着是白天,楚馆内的大部分小倌都在休息,只有三三两两的倚在窗边,或者站在走廊聊天。见到秦先生带着楚华衣和薛兰绯上来,都有些惊讶。
二楼厢房,秦先生与两人相对而坐。
“不知两位来清风阁有何事呢?”秦先生娴熟的给两人倒茶,一边轻声细气的问。
楚华衣也不隐瞒自己的目的,直接问道:“秦先生可知道城北江府的江大淮相熟的小倌是哪一位呢?”
原来前去大药庄看病的那名病人是城北江府江尚书家的公子,可谓是高门大户,他爱好男风,最喜来清风阁。
飞鸿已经查到了与之相熟的乃是清风阁中一位唤做金奴的小倌,楚华衣没有直接说出金奴的名字,就是生怕秦先生为了避免麻烦,不将人引荐给他们。
岂料秦先生闻言之后直接唤来小厮,让他们将金奴叫来。
“江公子熟悉的小倌是金奴,我已经让人将他叫来。”
楚华衣和薛兰绯有些惊讶的互看一眼,这秦先生也太干脆了吧,说好的客人的隐私呢……
秦先生似乎看穿了他们的心思,依旧笑道:“我看着二位并不是想来找麻烦的人,亲自前来找人必定是有要事,我也就当卖个人情罢了。”
这样的说辞,楚华衣自是不相信的,薛兰绯也不信。
“那就多谢秦先生了。”楚华衣道。
不多时,小厮领着一位男子前来。
楚华衣看去,此男子穿着一件浅碧色长衫,袖口和下摆皆用金银丝线绣着摇曳生姿的竹子,看起来雅致斯文。再看他的脸,白里透红,吹弹可怕,即使是楚华衣都不免生出嫉妒之情。
“竟有长得比你还好看的男子。”楚华衣轻叹,楚馆之中倒也是“卧虎藏龙”,纳尽天下绝色。
薛兰绯撇嘴瞪了楚华衣一眼表示不满,口里却不说什么。
“秦先生,唤金奴来所谓何事?”
金奴开口,宛若黄莺,将多少女子比了下去。
只是这样细腻的声线,放在一名男子身上,多少叫人觉得不自在。
秦先生抬眸,目光轻轻浅浅,“是这两位客官找你,你们且聊。”
说完,起身将位置让给了金奴。
金奴也不客气,待秦先生离开之后,在他这一侧坐了下来,与楚华衣二人相对而坐。
“二位贵客找金奴有何事?”金奴媚眼如丝,举手投足间并不似秦先生尽显风流之色,更多的是讨好客人的谄媚诱惑。
阵阵流转的波光全都投向薛兰绯,像是将他当成了潜在的客人。
“你可认识江大淮?”薛兰绯眼珠滴溜一转,潋滟眸色叫人看着春心荡漾,金奴含羞微垂下了头。
“自然是识得的。”金奴细声细气,顿了顿又道,“只是他大概已经有了新欢,已经有好些时日没有来找我了。”
话语间,多了丝哀怨不满之色。
楚华衣看着他并不似在说谎,但听着语气,似乎很长时间没有见到江大淮了。
“你昨日没见过他?”楚华衣问。
金奴这才注意到楚华衣,纤长的手指翘起兰花手,轻抚了一下细腻的脸颊,似乎陷入了思考当中。
“昨日……似乎是见过的。”他不太确定的说。
金奴眉头微微皱着,脑子阵阵发疼,昨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忽然他双眸一亮,灿若星辰,“我想起来了,他在昨日夜半敲门找我,当时我已经睡下了。”
“他什么时候离开的?”楚华衣又问。
金奴脸色微红,含羞道:“姑娘这话说的,来这里的客人总不会喝完酒就回去了,他自然是今晨才离开的。”
没错了,这个金奴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金奴可否将手伸出来给我把把脉?”楚华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