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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投井
    “尸体呢?”仅凭一封书信并不能证明什么。

    “尸体这会儿应该还泡在井里面,老奴怕夫人等得心急,先来禀报……”顿了顿,又有些踟躇,“出了这样的事情,二夫人可要报官?”

    “去,让人先将尸体捞上来。”田氏紧皱了眉头,又看向何氏,“弟妹你看……”

    “既是投了井,想必真是畏罪自尽,只是既然那书信上写的是受人威胁,总要将这威胁之人找出,如此方能省心,二嫂觉得呢?”

    田氏缓缓叹了一口气,“这背后下手之人实在用心险恶。”这会儿这句话绝对是出自真心,心中恨恨地想,好好的一个计策,怎么执行起来多了这么多的幺蛾子?

    “出了这样的事情想,想必二嫂心中也不好受,虽说这样的污糟东西未必有用,但二嫂还是要注意着些身子,请个大夫来诊一诊才是。”何氏温声说道,“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二嫂尽管提。”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们也是担惊受怕了一天,这件事情我会酌情处理,还有……夏荷毕竟是九姑娘院中的人,还请九姑娘不要太难过。”

    郗昭点了点头,“有二婶婶处置,我也就放心了,只恨这背后下手之人,如此一条人命……实在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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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尸体在院子里,确实是夏荷,人已经没气了。”万婆子从外面进来,将检验的结果禀报给田氏。

    田氏有些嫌恶地拿帕掩了口鼻,尽管万婆子身上并无任何一样的气味。

    “晦气。”她紧锁着眉头,“既然人已经验过了,那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是,夫人。”万婆子应了一声,却并没有急着去办,而是又说起了另一件事,“如今夏荷自尽,这件事闹到了三房那边,二夫人可还要继续?”

    田氏闻言一挑眉,“还怎么继续?”

    “只要九姑娘身边有人吐了口,这事儿就还有转机,到时候老奴将人给带回来,先证实夫人心中的疑问,再寻个由头就说冤枉了她,洗脱了她的冤屈,最后将人放出来好生安慰几句,这事儿也就过去了。九姑娘身边也没个什么人,最后还不是凭咱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田氏点了点头,“你且去办,夏荷那边找人来处理了后事,给她家送去些银子,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是,老奴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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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郗昙得了消息赶过来,她才从外面回来,就见院子里躺了个人,拿白布遮着,问了才知道是蓬莱苑里的人投了井,据说是受人指使放了个人偶咒她的母亲。

    “阿娘!”郗昙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等进了屋子见田氏好端端坐着,才稍稍放了点心,“阿娘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田氏摇了摇头,“我没事。”

    “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儿呢?”郗昙满是不解,“夏荷不是郗昭身边的人吗?难道……难道是郗昭对您下的手?”

    田氏推了一杯茶给她,“好了,这件事情已经有人去办了,你不用管这些,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郗昙心中仍然满是惊疑,她抱着茶碗,问的却是,“母亲是想要除去郗昭吗?”

    她问的声音很轻,除了她们两个以外,不会再被第三个人听到,“母亲这样做,会要了她的命吗?”

    “你懂什么!”田氏呵斥了一声,“我做的这些可都是在为你铺路。”

    “可是她已经回来了,苏宇旷也已经正是登门提过了亲,母亲还想要怎么做?”郗昙的声音不自觉的大了一些,“当初事情还没有定下来的时候,我可以理解母亲要做的事情,可是如今这样做又能得到什么?母亲难道没有瞧见那天苏宇旷带了他家表小姐来给郗昭赔罪时候的反应吗?”

    “那是两码事。”田氏的目光骤然变得凌厉起来,“不管苏家提没提亲,你都是苏家未来唯一的首辅夫人,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田氏说到这儿叹了一口气,眼里满是忧虑,“你父亲那个指挥佥事做了和没做没什么两样,我们也再没有好东西能够送给怀王殿下了,到时候总会有别的什么人顶了你父亲的位置,将来如何都不好说。你如今也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着你,你这个性子又是断不能吃亏的,若是嫁到别家,将来吃了亏,娘家又使不上力……”

    田氏说到动情处难免洒了几滴眼泪,她拿帕子擦了擦眼角,长出了一口气,“苏家好歹知根知底,你去了就是首辅夫人,他们总不会亏待你的。”

    郗昙咬了咬唇,面上满是纠结。

    “好了,这些你都不要管,只等着做你的新嫁娘就好。”田氏说完向着外面扬声说道,“彩锦,扶六姑娘回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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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怎么看这件事?”郗晗见何氏回来,左右看了看,进了屋问道。

    “这件事还真不好说,起先看着像是专门针对郗昭,但如今么……”何氏沉吟了半晌,“不过郗昭必定不会是毫不知情,说不定这件事闹大了就是她的功劳。”

    “这又是怎么说?”郗晗有些不解,“她能有这样的能耐?”

    “你别忘了她也是郗家的女儿,她的父亲是天柱大将军,母亲是桓家的女儿,她被那两个人抚养长大,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城府?”

    “可即便她有些本事,如今她孤身一人,又如何能做到那些?”

    “你忘了她身边的那个侍女了吗?”何氏冷笑了一声,“那侍女想来并不简单,还有她院子里换的那些人,田氏是被她耍得团团转,已经被她玩儿得晕头转向,可我却看得清楚。”

    “那……母亲的意思是,二房那边不会有一丁点儿的胜算?”

    何氏呵出一口气,“且让她们斗去,咱们只管看着就好,等她们斗到两败俱伤,咱们正好坐收渔翁之利。”

    郗晗似乎有什么话要说,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问了一声,“母亲觉得……孟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