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制的面具似乎与村民们融为一体,呆板的面孔上露出或惊恐或狰狞的表情,但最后他们都一致的扑到巴士上,奋力的用手中的武器敲打车窗。
“操他娘的!”
敲打声中忽然冒出一句极其突兀的脏话,挤在最里层带着穷奇面具的男人,忽然夺过方相氏手中的长戟,然后长戟一片横扫,将趴在车窗上的村民全部扫开。
“老子终于能出来了。”男人拿着长戟左右晃荡,似乎很不习惯这身体,他低头扫视一圈,忍不住又骂了一句脏话,“这他娘什么玩意儿?我身体呢?”
他说话的空档,村民再次朝巴士扑了过去,荣富骂了两句,只能用这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身体上前将村民赶开。
“都给老子滚远点儿!”
他被阴了一道,好不容易脱身了又发现不是自己的身体,火气大得很,提着长戟就将巴士周围的村民全部扫开。
外面的面具人忽然自己打了起来,白泽停下画到一半的阵法,凑到车窗跟前看,“内斗了?那阵法还画不画啦?”
龙睚眯着眼看看远处的烛龙,摇摇头道:“不用画了。”
——
暗沉的天边忽然现出一道裂缝,烛龙两爪扒着裂缝用力一撕,空中就响起一声痛呼,“啊疼疼疼疼!”
殷烛之眼神凛冽,仍未停住动作,直接撕出了一个足以容纳他通过的通道来。
在那声音响起来的同时,带着面具的村民也陡然消失不见,就剩下一个古旧的穷奇面具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声响。
面具里的荣富被摔得龇牙咧嘴头昏眼花,嘶嘶抽着气疼得他直骂娘。
荣岁远远看见围着巴士的村民消失,连忙抱着毕方跑过来,然后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表演国骂十八连。
荣富被困在面具里动弹不了,只能过过嘴瘾,看见他乖崽来了才悻悻收声,“乖崽,乖崽,快把我捡起来。”
抽抽嘴角,荣岁看着他变成面具的老父亲,弯腰将面具捡了起来,“怎么回事?”
就出去探个路,还把自己弄到面具里去了。
荣富也郁闷啊,他就就是探路的时候发现村里在准备大傩。作为十二兽神之一的穷奇本尊,他看着雕刻丑陋的面具有点不顺眼,不顾村民的瞪视把面具抢走了。结果还没走出两步呢,就不省人事了。
等他再有意识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被困在了面具里。
荣岁听完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对他的老父亲说了一句“该”。
…
村民消失了,天地的震颤却还未结束,殷烛之每用一分力,那声音就叫的更惨,荣岁听着就跟杀猪似的。
“啊啊啊啊啊好疼啊!”
“别撕了别撕了快住手呜呜呜呜呜……”
“人家脸都要烂了呜呜……”
荣岁神情复杂,低头问他的老父亲,“这是个什么妖怪?”听着怪……的。
“不知道。”荣富哼哼唧唧的不高兴,“我怎么会认识这么娘唧唧的妖怪。”
倒是白泽盯着天上看了一会儿,忽然道:“会不会是夔?”
《山海经》中记载:东海中有流波山,入海七千里。其上有兽,状如牛,苍身而无角,一足,出入水则必风雨,其光如日月,其声如雷,其名曰夔。黄帝得之,以其皮为鼓,橛以雷兽之骨,声闻五百里,以威天下。
被剥皮做成了大鼓,倒是跟夔的情形对上了。
“是我是我,大侠饶命呜呜呜呜……”随着呜呜的哭声,一头只有一脚的巨牛缓缓浮现出来,他的身体有点发虚,显然是已经没有了实体。
虽然长的强壮威猛,但夔却一副弱唧唧的模样,黑色的牛眼睛里噙满了眼泪,委屈的看着荣岁他们,“你们干什么啊!?人家睡觉睡得好好的……”
荣岁:“…………”
他对着娇娇弱弱的夔一时说不出话来,沉默好半天才想起来反问:“是你先把我们困在这里的吧?”
没想到长得挺老实竟然还会恶人先告状!
夔水润润的牛眼睛眨了眨,无辜道:“瞎说,我一直在睡觉,连身都没有翻过!”
荣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