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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了
    “出事了我肯定要查的。”季泽抱着咖啡杯,笑的冰冷,“他笨得要死,买东西时店家总是坑他,他也乐呵呵的只当不知道,因为他不在乎。他这辈子唯一在意的事情,就是他的设计作品,沈明杰是个负责任的老师,所以阿宇跟了他。”

    “楚人无罪,怀璧其罪。我早该想到,他那么惊才艳艳的人,总有些龌龊东西想打他的主意。”季泽终于收起了脸上万年不变的笑脸,那冰冷的表情钉在脸上,把他温润的外壳全部敲碎了,剖开了内里无尽的仇恨。

    “沈明杰早就看上了阿宇的天赋,他鼓励阿宇多做学术研究,多设计点东西,可怜何宇那个傻子竟然还真的信了,等何宇的研究成果终于可以发表的时候,上面署的却是沈明杰的名字。”

    “除了这个旅店,这个设计草图是他专门留给我的,他想让我高兴,他说他是我的另一半翅膀。我学的是雕塑,c大摆着的那个天使翅膀的雕塑,是我按照他给我的设计图纸雕出来的,那个翅膀,是一对儿。”

    “所有的研究成果都记不到自己头上,几年来的努力全部付之东流,沈明杰还把话说的特别恶心,连枪带棒的,何宇这个傻子竟也真的没有对外曝光。阿宇是真的没想到,自己一直敬重的老师,会这么坑他。”

    “他在最绝望的时候找到了我,可我不仅没能帮他,还骂了他……”

    白若尘看着季泽的神情不大对劲,连忙转移了话题:“那既然季先生已经查到了真相,为什么不公布于众?”

    “我为什么要公布于众?我不仅不会公布于众,我还要大肆宣传这几个设计图。”季泽又挂上了他那令人熟悉的笑容,只不过这次的笑容,让人遍体生寒。

    季泽放下了咖啡杯,盯着白若尘,他的身体微微前倾,脸上的微笑几乎病态,他迫切又疯狂的说:

    “越多的人夸赞沈明杰,沈明杰就会越愧疚。我亲手把这些设计图稿带去参赛,我把得的奖都寄给了沈明杰,各种各样的奖杯证书越来越多,他也越来越后悔越来越疯!阿宇死在他面前的样子,我要让他记一辈子!只要他还活着,我就要让他一直受着这样的煎熬!!”

    “季泽!!”戈雁声大吼了一声,终于唤回了季泽的神智,他瞪大了眼睛愣在那里,似乎也不敢相信自己刚刚竟然那么疯狂。

    他粗重的喘息着,脆弱的软在了藤椅上,得体的西装被他过大的动作揉的皱皱巴巴,但他仿佛并没有察觉,只是无助的捏了捏手上的戒指,然后,捂住脸小声地啜泣了起来:“我特么对不起阿宇……”

    白若尘也被吓了一跳,从开始认识季泽到现在,这个男人在他眼里都是一个谦谦公子,得体的穿着,礼貌的举止,一成不变的笑容,他从来没想过:“他为了自己曾经的爱人,竟然能这么……”疯狂。

    “想什么呢,没你想的这么简单打工仔。”戈雁声又拿出了那个雕着龙的小火机,他抽出来了两根烟,递了一根给季泽,自己也叼了一根点上。

    白若尘听完那么一席话,心里也难受的不行,他“喂”了一声:“给我也整一根呗。”

    戈雁声正在专心的吞云吐雾,凑着空斜睨了白若尘一眼,狭长的眸子里满是嘲讽:“边儿呆着去,你小小年纪抽什么烟。”

    白若尘:“……我成年了好吗!?有你这么拿年龄压人的吗?”你活了几千年特了不起是吧??

    戈雁声对白若尘的化学攻击完全免疫,他直接无视了炸了毛的某白:“季先生,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何宇的怨灵,应该一直在你身边呆着吧?”

    季泽不发一言,只是又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眼神涣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若尘终于能为自己找回一点场子了:“不可能,季先生身上又没有出现那种黑斑。”

    戈雁声伸出大手盘了一下白若尘的脑袋,没搭理自己的下属,又问了一遍:“我说的对不对,季先生?”

    季泽并没有觉得这根烟有什么不同,他只是发现在抽了这个之后确实会好一点,过了许久,他才问:“怎么发现的?”

    “我的下属干这行当时间不长,只当你刚刚是控制不住情绪了才会如此失态,但其实并非如此。”戈雁声把剩下的烟头拧灭在了烟灰缸里,如鹰隼一般直勾勾的盯着季泽,“是因为你跟那个怨灵呆久了,身上沾染了他的怨气,才会变成这样。”

    季泽终于放弃了,他弓着背窝在藤椅里,疲惫的妥协了:“是,他一直在我这儿,走吧,我带你们去见他。”

    季泽带他们来到了自己住的那间屋子,推开门一看,白若尘就笑了:“季先生,您把这个屋子都漆成黑的干嘛啊?方便白天睡觉吗?”

    季泽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白若尘,仿佛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白若尘的笑容一点一点的僵在了脸上,季泽没有阴阳眼,但是他有,所以这一屋子黑乎乎的墙面,季泽根本就看不到,但是他能看到,也就是说,这一屋子的黑色,全都是……

    白若尘屏住了呼吸,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墙上那一层“黑漆”,等他彻底看清楚的时候,直接就炸了——墙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黑色的脚印和残缺的手掌印,占满了四周所有墙壁,甚至连天花板上也是密不透风的黑,细细看去,竟然还不止一层。

    戈雁声站在后面也看到了,他拍了拍白若尘的肩膀,本来是想宽慰几句的,可谁知白若尘大叫了一声,一巴掌就往后面呼过来了,戈雁声一把束住了白若尘不安分的爪子,翻了个大白眼:“你是吃这碗饭的,胆子还这么小,搞笑呢?”

    说完,直接越过白若尘走了过去,拿了一张符就摁到了季泽的脑门上,等季泽看清楚墙上的“黑漆”之后,才说:

    “何宇是爱你的,哪怕几乎灵智全失,他也害怕自己身上的怨气伤害到你,从头至尾他没有碰过你一次。但这房间里的怨气还是重,你住在这儿……晚上睡不好吧?”

    季泽却摇了摇头:“没,我睡得挺好的,唯一一次梦到他,还是那天晚上你们要杀了他,我梦到他哭着来找我求救。”

    “纠正一下,我们那不叫杀了他,我们那是送他去投胎。”戈雁声把符从季泽脑门上揪了下来,大眼一扫就找到了,“这小鬼晚上陪着你,白天就躲在衣柜里?”

    “倒也不是,”季泽哭笑不得的表示,“他性子活泼,太阳下山之后总是跑出去玩一会,我快睡觉的时候他才回来。”

    戈雁声点了点头,拿出打火机摁了一下,瞬间,那条小火龙就蹿了出来,还亲昵地蹭了蹭戈雁声胡子拉碴的脸,戈雁声把小火龙缠到了手臂上:“你俩站远点。”

    说完,掏出四张符纸,东南西北的贴了,然后直接拉开了柜门,里面何宇的怨灵兜头就跑,一脑袋撞上了什么东西,他抬头看了看,只见那四张纸凑成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笼子,就这么把他罩在里面了。

    何宇很是焦躁,□□西/闯的想要出去,不停地撞击着笼子,他似乎很迫切的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身为一个级别低微的怨灵,他还远没有修炼到能说话的程度。

    白若尘看着不停挣扎的何宇,突然听到了什么声音。一阵阵细小的动静从何宇那里传了出来,白若尘仔细听了听,发现喊得竟然是季泽的名字。

    但白若尘留心看了看,发现戈雁声和季泽都没有反应。戈雁声仍旧沉着脸站在那,不知道念了一句什么,那个四方的小笼子慢慢的缩小了,困在里面的何宇见状更是惊惧不已,仓皇的逃窜着。

    盘在戈雁声身上的小火龙吐了一口火星子出来,四张符纸瞬间就被点着了,连带着那个泛着光的笼子也像烧红的烙铁一般,闪着熠熠的光。

    随着笼子的逐渐缩小,何宇的身体也慢慢变小了,不大一会儿,他就变成了凝实的一团黑雾,几圈火红的咒文把他锁了起来,小火龙轻轻一点头,这团黑乎乎的雾气就朝着戈雁声飞了过去。

    季泽见状,连忙拽住了戈雁声:“你们要带他去哪儿?”

    戈雁声把何宇的怨灵端在手里,收起了小火龙:“沈明杰的错误,才是酿成一切苦果的源头。我带他去看看沈明杰现在的样子,说不定能减轻他身上的怨气。”

    “那如果还是不奏效呢?”季泽拦抬手住戈雁声的去路,他死死地盯住戈雁声手上还在挣扎不休的爱人,近乎急切的追问。

    戈雁声叹了口气,拍了拍季泽的肩膀,示意他放松一点:“如果不行,那我只能捏着他的鼻子,把孟婆汤灌给他喝,再亲手把他送上奈何桥。这样,总比他日后伤了人,被阴差抓走,把十方阎罗殿里扒皮抽筋的酷刑都捱一遍要好吧。”

    季泽听到这儿,终于讪讪的放下了手,他留恋的看着何宇,似乎在思量着还能说些什么。

    白若尘耳边一直回响着何宇的声音,他似乎很着急,蹦出来了一大堆支离破碎的句子,颠三倒四的句子结构几乎跟修羽有的一拼,让人很难相信他竟然来自一个名牌大学。

    但何宇几乎每一个句子都不离两个词:季泽、救救我。

    最终,季泽除了一句“对不起”以外,什么都没能说出来。戈雁声看这两个人告别的差不多了,就准备带着一人一鬼撤了,可就在这时,白若尘又拦下了他。

    白若尘听着耳边喋喋不休的求饶,盯着那团黑漆漆的灵魂,对戈雁声说:“你把他放开,我想跟他说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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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泽:我家何宇宝宝可活泼了呢,每天都要出去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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