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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0章:豁出去的越煌,绝地反击
    苏牧业看着他的目光中,有越煌没有发现的怜悯和同情。

    显然这个想到了所有阻碍的男人,唯独没有想到,其实真正的阻碍,不在于他苏牧业不同意,或者是穆建勋等其他人的争夺;

    而是在于他的家世家庭,已经彻底绝了,他同裳裳走到一起的可能。

    他还妄图从中争取,争取什么?

    方向都是错的,还会有成功的一天吗?

    亦或者,他知道来自他的家庭,也有阻力,可是却自信的以为,凭借着他的存在和本身,能使得那些阻力不再成为障碍?

    只不过苏牧业不看好他这种盲目的自以为。

    他虽然一天也没在所谓的上层待过,但是他不缺思维和想象力。

    人到了哪个位置,都希望让自己,让家人,家族,都过得更好。

    只有水是往低处流的,人都是要往高处走的。

    “好!我可以给你这最后一次机会,只是,我希望,你失败之后,会遵守我们的这个约定。”

    越煌见之前一直没松过口的苏牧业,这次竟然破天荒的松口了。

    同意他再争取一次。

    心里竟然没觉得开心,反而有种十分不好的感觉。

    苏叔叔这是完全不看好他的努力会成功啊?

    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越煌是哪里让他看不上?还是他认为苏云裳对他,不会有任何一点感情?

    还是他认为他不努力争取还好,如果争取,只会让他自己更失望?

    可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都代表着在苏牧业的眼中,他越煌,从头到尾都是出局的。

    这怎么可能?

    这,他也不能容忍!

    还好,时间还来得及,苏云裳还没被带回来,他这次回都城去,先一步,就是把墨家搅个底朝天再说。

    一定要赶在所有人之前,把苏云裳接回来,安置在自己的身边。

    到时候,先捂热软化了苏云裳的心,只要她愿意和他一起,其他的那点流言碎语的,也就完全不足为凭了。

    至于建勋,越煌心头喟叹了一声,不是他做兄弟的不想着他,只是他此番伤成这样,身体也彻底伤了元气,能养的和正常人一样行走呼气,都不知道需要多久。

    能熬这么久,一路回来,他越煌都佩服他的坚韧。

    可,以后要靠这样的穆建勋,护住苏云裳,是做不到了。

    相信他若醒了,也是会愿意自己站出来,替他照顾和守护苏云裳的。

    *

    都城。大内松鹤园。

    “爷爷,您说什么?”

    “我说,方家那边送来了几个吉日,你自己挑一个,然后赶紧把婚事办了,再耽误下去也实在不像话了。”

    越老爷子还没看出自家大孙子的脸色,完全不是开心呢,还心情大好的,一边爽朗的笑,一边说着。

    越煌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之前在靠边村时,想的有多美好,此刻听到爷爷说出这番话后,心情就有多晦暗和糟糕。

    怎么会?

    好端端的,怎么就又提起和方家的那桩婚事了?

    “爷爷,是方媛家那边主动提出来的?”越煌还抱着最后的侥幸的问。

    “瞎说!这婚事哪里还能让女方家来提?你上回订婚宴放了一次鸽子,已经让两家人都下不来台了,好在方家也是通情达理的人家,并没有见怪。”

    “这次是我让你老子,和你二叔两个人一起去的,代表我们越家去提的亲。”

    “为了尊重人家,结婚的日子,我特意交代了说让方家那边定,结果人家也是懂事知礼的,没直接定下一个日子,还给了三个日子,让咱们这边选一选。”

    “叫爷爷说,也没什么可挑选的,就定最近的那个日子准没错!”

    听了这些话,越煌简直觉得头顶,一下子就黑了。

    “爷爷,为什么?”

    再也忍不住心中的不甘和不忿,越煌终于沉闷着吼了出来。

    越老爷子愣住了。

    大笑着的,本来满满的喜色面容,一下子就僵住了。

    似是到此刻才发现,越煌听了这个消息后,竟然从头到尾就没有高兴过。

    顿时,老爷子也火了。

    “什么为什么?难道你忘记了之前说好的事情?”

    “你和方家那丫头的婚事,那是早就彼此有了默契的,这些年,那丫头多优秀一个女孩,一直没嫁人,等着你,等到这年纪,为了什么?越煌,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怎么,你现在是有了新人,觉得过去的婚约可以不遵守是不是?啊?你给我说,你是不是这么想的?”

    “爷爷!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听我说!”

    “给我跪下!”

    越老爷子火大无比,捞起椅子边的拐杖,就要往越煌身上打。

    越煌也不敢让,老爷子火头这一上来,便是他,也不敢再和他顶着干了。

    究竟爷爷年岁大了,也是家里的定海神针,若是把老爷子气出个好歹来,他可就成了越家的罪人了。

    “噗通”一声,越煌也跪得干脆。

    同时任由越老爷子的拐棍,落在了他的背上,狠狠地还真挨了好几下重的。

    别看老爷子九十出头的人了,这手上的气力还真不小。

    亏得他也多少还是心疼自己的孙子,也不想真的把越煌打坏,给了他五六拐棍,也就停手了。

    喘着粗气,又坐了下来。

    而此时,他身后的大管家,还有等在堂屋外,不时注意屋子里情况的老爷子的医护人员,也都紧张地观察着越老爷子的情况。

    就怕别真让他有个万一。

    这等情况下,便是心中再多不忿和委屈的越煌,也不得不渐渐冷静了下来。

    “爷爷,您别生气,都是我不好!”

    “当然是你不好!我还不够宠着你啊?不够护着你?你凭良心说说!你喜欢那个苏云裳,爷爷不说什么了,之前不是和你讲好了吗?等你和方媛结了婚,那苏云裳你要养在外头,就养在外头,别让她到方媛面前去别苗头就好了!”

    “方家一直没吭声,也就是默认了你这个错处了,你还想怎么样?啊?你说!你还想怎么样?”

    “难不成还要爷爷我豁出老脸,去和方家说,让那苏云裳一起进了咱家的门,当二夫人?”

    “你特娘以为是旧社会啊?还是地主老财的时候吗?啊?我告诉你,这是新社会!老子们辛苦打-江-山,不是为了让你们这代人,重新去当剥削阶级的,懂吗?”

    老爷子是真的气疯了!

    连这样有些犯忌讳的话,都说出来了。

    可见越煌令他失望到了何种地步!

    “爷爷,我错了!对不起,爷爷!您别生气!”

    “呸!放特娘-的屁!你知道你错了,你知道个屁!你知道你错哪了?”

    “我告诉你,越煌,你混账!老头子对你十分的失望!我看错你了,明白吗?”

    “一再的和你说,儿女情长了,就会英雄气短,你偏偏当我的话耳旁风是不是?真特娘-的没想到啊,我老越家还出了你这么一个情种啊!啊!是不是!越煌!”

    越骂火气越大的老爷子,想想还是不甘心,又站了起来,然后苍老却有力的手指,就开始戳穆建勋的脑袋。

    “我之前和你说,让你把那苏云裳养在国外,别往国内跑,逢年过节有需要,还是可以回来,就是不要上都城来,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听不懂吗?啊?”

    “我都把话说成这样了,你脑袋里装的都是草吗?你特娘-非要老子我说,默许和同意你两头大,你才听得明白是不是?”

    “我告诉你越煌!从此刻开始,之前和你说过的话,我老头子答应你的事,都一笔勾销,不作数了!因为你就是个猪,根本不配当我越俸山的孙子,越家以后还让不让你掌家,我还要再看看!”

    “现在,你给我滚出去!我再不想看到你了!”

    老爷子说完,拔腿就要走。

    越煌赶紧膝行上前,重重地抱住越老爷子的腿,“爷爷,我错了,孙儿真的错了,您别生气,您为我气坏了身子,那孙儿就真的百死难赎我罪了!”

    “我不是不想娶方媛,我就是太突然了,我没想到您这么快,就给我定下了婚期,我本来想把建勋和苏云裳的事情,给了结了,我再去方伯父门上,亲自致歉并提亲的。”

    “方家一直和我们越家守望相助,我前次订婚失礼失信,我知道爷爷为了我,豁出了自己的脸面,孙儿心里都清楚的记在脑子里,一刻不敢相忘。”

    “我更知道,爷爷您原本用不着这么委屈,都是因为越煌年轻,威望不足,您才想让方家成为我的臂助,这都是爷爷您爱护我的一番苦心。”

    老爷子被越煌抱住腿,又被他这么一番,虽然没有痛哭流涕,却已经是说的十分诚恳和认真的检讨与自责之言,给说软乎了心。

    神色也不再那么铁青难看,而是低头犹带几分怒意未消的样子,看了看他,低骂了一声,“总算还知道几分好歹!”

    “可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会问出那样的混账话?”

    “越煌不是忘恩负义,更是一刻不敢忘却爷爷您,多年辛苦的教导,和对我的期望,我只是——孙儿从来没有吃过这样大的亏,墨家他,欺人太甚啊!爷爷!”

    “我这心里积压了,满满的都是气啊!我发-泄不出来,会把自己憋屈死!我这才会脑子一犯糊涂,就顶了爷爷您!”

    越煌一边说,一边用拳头,重重地捶着自己的胸膛,捶得胸膛乓乓响!

    脸上满满都是积郁。

    越老爷子这么低头一看,嚯!还真是!

    他竟不知道何时,自己这个总是如尖刀一般锋利,一往无前的孙子,脸上竟然也如暮气渐染的中年人一样,显露出这么疲惫、积郁、不得志的样子。

    墨家?墨家!

    混账!

    墨老头和墨国涛那对阴险的父子,他们究竟怎么算计,和磋磨了自家-宝贝孙子?

    弄得越煌这般生无可恋的样子?

    难怪这孩子,从来都稳重知事,最近却越来越偏离他给他铺好的道路了,敢情是因为有墨家在从旁作梗?

    叔可忍,爷不可忍!

    “起来!给老子说清楚!出什么事了?墨家怎么欺人了?”

    越老爷子一把就拽向了越煌的手臂,越煌也不敢挣扎,顺着老爷子的手臂力道,主动就爬起了身子。

    然后挨着老爷子的耳朵,直接就说了两句,非常剪短,却直指人心的话。

    老爷子一听,身体一震,抬头,定睛,凝视,“说的可真?”

    “爷爷,我一个字都不敢造假!全是真-相,更是事实!”

    “前者是建勋拼着昏迷前,最后一刻清醒的意识,告诉孙儿的。而后者,是我亲自带着卓越、卓著,两兄弟去了一躺萨瓦迪卡,亲自逼问了那个巴卡,不然的话,我何以这么晚才回来?”

    “不然爷爷您以为,孙儿无缘无故失踪了几天,难道真的是因为沉湎于温柔乡吗?”

    “爷爷,我是您亲手教导出来的,我何曾是您刚才骂我的那种人?孙儿,真的觉得冤枉又憋屈无比。”

    “做男人到孙儿这份上,你让我还有什么颜面,什么精气神挺直腰板?墨家简直辱我太深!不把这口气出了,我有何面目去提亲结婚,成家立业?”

    “有些人嘴上不吭气,不知道多少人在暗中,看我越煌的笑话呢!”

    “现在连爷爷您都这么看我,兴许我是真的要辜负,爷爷您的疼爱和厚望了!”

    说完,越煌干脆“噗通——”一下,又跪了下来,重重地给老爷子磕了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