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先别激动,我已经在着手安排了,你也知道,前些日子闹的那些个事情,都城里影响很大,现在把苏云裳接回来,怕是没那么容易吧,各方面的影响,咱们总得顾及一下吧!”
“顾及个头,顾及什么影响?
我老头子都快入土的人了,现在就想抱抱重孙子,哪个敢有意见,老子拿枪嘣了他,你信不信!
真当我这张老脸,不管用了是不是?
你赶紧给我去,把人接回来,在外面,我不放心,那些洋鬼子的国家,能有什么好东西吃的?
整天汉堡可乐的,别以为我不懂,那都是没营养的垃圾,孕妇都吃这个了,我那重孙子,还能长得好?”
“爸,这会儿肚子,都没显怀呢,您就一口一个重孙子的,您咋知道就是重孙子了,万一是个重孙女呢!”
“屁!我说是重孙子,就是重孙子!你再给老子乱撅蹄子,别以为你当了副首相,老子就不敢抽你!”
墨老爷子虎目一瞪,威势立显,不过随后,他又表情一松,满脸都是欢喜的笑容褶子。
“就算是重孙女,那也是我老墨家的血脉,你别在这里,给我打预防针,你真以为你老子我,重男轻女是不是?
你懂个犊子!你老子我这点觉悟,都没有的话,当年怎么跟着太祖爷打江山?
总之我不管,你赶紧去把人,给我安全带回来,可不许给人半点委屈受,另外,如陵那小家伙那里,这次你可不能,尽着他胡来了,这个工作必须做好,要当成正治任务去完成!
墨国涛,你听见没有?”
自家老爷子连‘正治任务’这样的词,都用上了,墨副首相除了苦笑外,还能说什么呢?
只得匆匆点头,“那爸,越老爷子那里,估计还得您去走一趟了!”
墨老爷子微微沉默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行了,这些事情还用你说?我老头子也许久,没出去走动一下了,也是时候出去露露面了,不然有些人还以为我,已经不行了呢!”
“爸,对不起,都是我们,让您这么大年纪,还为我们操心,我——”
墨副首相惭愧的话,还没说完,老爷子一抬头看到他还站在面前,不由虎目再一次瞪圆了。
“咦,我说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等老子我留你吃饭啊?还不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去?”
“呃……”墨副首相语噎了一下,随后赶紧点头,“是,爸,那我走了啊!”
“赶紧滚!我要看的是我重孙子,又不是你这张老脸!”
老爷子很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一副一点都不待见自家儿子的样子,连一边的警-卫员和护理长,都忍不住有些想失笑了。
要不是看着墨副首相,瞬间憋红了的尴尬脸庞,实在有些同情的话,估计当场都要,忍不住笑出声了。
这倒也不是他们没规矩,实在是跟着墨老爷子多年了,也常常看到墨副首相,在他自家老爷子面前吃瘪,所以都已经被养出习惯来了。
此时,越老爷子在大内养老的松鹤园里,同样气氛有些紧张。
不过比起墨老爷子的开心居多,越俸山越老爷子,就明显有些愁眉了。
“事情最后也没有确定是什么情况?”
“启禀老爷子,九成是真的了!虽然没有什么更多的证据证明,但是墨副首相,一早就赶去墨老那里了!”
能在老爷子面前,这么说话的,自然是老越家的心腹。
越俸山精锐的眼眸里,先是犀利的光芒爆闪了一下,随后就又归于沉寂,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
“看来那老家伙,还是有几分福气的,原以为寡妇死儿子,没指望了,没想到,临了临了,居然还会跳出一个苏云裳来,这个苏云裳——”
虽然老爷子似乎只是在,就事论事的谈论一般,不过站在老爷子身边的,老越家的几位,够资格参加核心会议的,二代中流砥柱们,还是听出了老爷子,言语底下的浓厚杀气。
他们当然明白老爷子这杀气,不是冲着自家人来的,而是冲着那个,叫苏云裳的女人去的。
“爸,现在这事一出,越煌那——”
站在最中间的一个,年约五十上下的男子,有些踌躇地张了张嘴,话说了半截,就对上了老爷子看过来的,犀利的目光后,又停住了。
虽然他如今也位居高位,但是对自家老爷子的敬畏,多少年来,也不曾减弱过半分。
事实上,在老越家,哪个见了越老爷子不发憷的?
毕竟老爷子可是,正儿八经的武将出身,随着太祖爷,打过江山,又辅佐过成祖,治理江山。
说句直白点的话,不论是当年的战场上,还是后来的治国之路上,杀掉的人,不要太多太多,身上早就带着一股子,不怒自威的煞气了。
看着你什么都不说,就够把你吓的,前心湿到后背了,更别说,此刻老爷子的目光,实在是有些要吃人的凶狠。
一时间,整个屋子里的几个人,都不约而同的,低下了自己的头,不敢再抬头,多接触老爷子的目光。
而看到自己的儿子和女婿们,这么没用的样子,老爷子更加不满意了,总觉得他们身上,缺少一股子虎气,不堪当大任。
而要说老爷子,在几代子孙里面,最中意谁,那无疑就只有孙子越煌了。
不但长相,老爷子觉得他最像年轻时的自己,就是脾气和性子,也很对他的胃口,偏爱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这也是为什么,越煌的未来三代家主继承人的名分,多的是小辈们想要争,但是老爷子发话了,这个位置属于越煌,他们就谁也不敢有二话的,原因所在。
今天这事,说破了天,其实也不过就是,衙内们抢女人抢出了‘人命’。
要是对方不是老墨家的话,哼,别说那怀了孕的苏云裳,别想好得了,就是对方那敢于和越煌争抢的小子,也同样别想活得长。
毕竟闹出孩子来了,这对老岳家来说,脸子也丢的忒大了点。
可今天这事的对方,还偏偏就是老墨家,虽然细究当年的功劳根底的,老墨家比老越家是有所不如的。
可如今他们,都是退下来了多年的人,说白了,也谈不上,谁非要比谁牛掰的事情了。
左右争来争去,也无非是看谁活的更长,毕竟到这个年纪,他们的价值,就是比谁能活的更多了。
因此拿自家家族的利益,去与对方拼个你死我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就算老爷子为了越煌,同意这么做,下面那么多个儿孙,就不是越家人了?
老爷子再怎么偏爱越煌,也不能不顾家族未来的大局不是?
更何况到了他这个年纪,想到东西比小辈们,就多太多了。
而断人子孙,这种缺德事,别说在他们这样的人家,就是在普通人家,那都是结通天之仇的。
墨国涛那个儿子墨如陵,是个什么样的不省心的性子,满都城还有谁不知道的?
偏偏墨老头年轻的时候,一肚子心机谋略,尤其是那特殊的十年动乱里,为了自保,他又算计死了多少人?
后来,墨老头也不止一次的自嘲过,他老墨家,人丁稀薄,子嗣艰难,都是因为他身上,杀孽太多,造业大深的关系,以至于前后也娶过三个老婆,偏偏就只留下了墨国涛一个儿子。
既然儿子指望不上了,那就盼孙子吧!
却又没想到,墨国涛当年下乡,当知青的时候,出了次意外,使得那男人的玩意,虽然不至于功能丧失,但是精活率,却几乎降到了底。
后来返回都城之后,娶了门当户对的另一家小姐,果然多年一直没有生养,墨老头几乎绝望。
要不是后来查到,墨国涛没出意外之前,曾经和一个女知青,有过一段情,而且那女知青恰好,还真的怀有了身孕的话,墨老头那可就是,老早就绝种了。
所以墨如陵这个孙子,墨老头已经等于说是,绝望中得来的希望,这些年宠的,也实在不像话了。
好在那小子,虽然性格阴鸷冷沉,倒也不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相反那脑子,完全随了墨老头,一肚子的鬼主意。
如若不然,自家孙子又怎么会在,抢女人的事情上,被他占了便宜,打了劫?
不过也是墨老头和墨国涛倒霉,当年和人家女知青,好的如胶似漆的时候,怕影响不好,回都城后,也没把人给接回来,反而和别的女人结了婚。
再发现自家无法生养了,又把墨如陵从人家生母身边,硬生生抢回来,以至于那女人,含恨死去了,这样经历后的墨如陵,会和这个老子亲?会和这个家亲?那才叫有鬼了!
况且因为墨如陵是过了六七岁,才被带回来的。
老墨家对外,也不可能说他是墨国涛,在下乡当知青的时候,和别的女人生的。
即便全都城的人,都知道,不过也没人会笨的去揭老墨家的脸皮。
因此对外,都说墨如陵是墨国涛,那明媒正娶的妻子所生,只是一直寄养在国外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