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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李彬懒时虽懒,勤快时却又勤快过了头。经拔都介绍,找来当地一些颇有才学的学者与李彬一起整理文字。

    白天李彬和大乘都、安藏等人埋头翻书整理,晚上再将白日整理好的草稿工整地誊写在纸上。李彬从小跟着元好问和自家二哥学的字,一手汉字写得极见隽秀,更不要说书写回鹘字母了。

    拔都虽然读书不多,也不大会鉴赏字画,可李彬的字清雅隽秀又暗含力道,看了便叫人舒服。每晚写字时拔都就坐在他身边,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书写。他比李彬高一些,每日吃饭又必然会喝酒,李彬感受着耳边吹拂来的带着酒香的温热呼吸,总是忍不住缩脖子,拔都瞥见他的小动作就更恶劣地挨得与他更近,李彬只觉得一个大暖炉贴到了身上,憋得额角都是细密的汗珠,手上一个不稳差点写错了字。

    拔都趁他不注意轻轻亲了下他的耳尖,“好好写,专心一些。”

    耳尖上仿佛被羽毛扫过一般,麻麻酥酥的触觉一闪而过,李彬惊得一捂耳朵,“你……!”

    “我什么?”拔都将头一歪,做了个无辜的表情,“我只是提醒你认真写别分心。”

    李彬心中知道这头大尾巴狼绝对不会心怀好意,于是将纸笔搬到桌子另一头,离他远远的,“那您不要打扰我。”

    “咳,对了,”拔都觉得有点尴尬,轻咳一声,适时地转变了话题,“你养的那只叫小黄的雕,已经长大许多了,我见你也没时间照顾他便把他教给昔班了。昔班很早就想试试驯鹰驯雕,就让那只小黄给他练练手。”

    李彬成天忙于公务、编纂辞典,差点忘了小黄,经拔都一提醒才想起来,顿时觉得自己真是个不负责任的爹爹。

    这样玩玩闹闹,每天夜里倒也不算枯燥。有时李彬上一秒还在喊累,下一刻待拔都去看他时李彬就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兀自打着小呼噜,就连脸颊上沾了墨渍也浑然不知。

    每到这时候,拔都就只好给他弄来热手巾,为他擦脸擦脚,动作轻柔至极生怕吵醒他。再去铺好床,搂着李彬一起睡过去。

    李彬起先还不适应,闭眼前自己明明在奋笔疾书,醒来时却在拔都的怀里。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甚至光明正大地赖起了床,抓着拔都的健腰和长腿死活不起。拔都知他辛苦疲倦,也常常放纵他,与他一同睡到日上三竿。

    如此昼夜赶活一个多月后总算将初稿整理完成,厚厚一沓手稿被送到了书坊再进行校对刻版。

    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在地上,李彬放松过了头,一觉睡了五六个时辰,直到鼻尖嗅到了丝喷香的味道才悠悠转醒。

    “唔……好香……”李彬眼睛还没睁开,鼻子却先醒了过来,耸动鼻尖嗅来嗅去。

    拔都看他这副模样活像只没睡醒的懒猫,揉揉他的脸蛋将李彬拍醒,“张嘴——”

    “啊——唔?”李彬乖巧地张开嘴,一筷子顺滑饱含麦香的面条就被塞进了口中,李彬登时就没了睡意,赞道,“好香!”

    “给你煮了一大碗,慢慢吃吧。”拔都将托盘和一碗浑汤面条放到他跟前。面条汤是用牛骨熬的,浓白透亮,鲜香扑鼻,面条爽滑可口,底下还卧了个双黄煮蛋。自打入冬,李彬每天的吃食便是与拔都一起吃肉干、腌菜、大饼、馍馍之类的东西,已是许久没吃到如此美味的新鲜面条。

    “啊!好吃!”李彬吃光了鸡蛋和面条不说,就连汤也喝得一干二净,一边摸自己撑得圆滚滚的肚子一边问道,“今天怎么想起来吃这个了?难不成是犒劳我工作太辛苦?”

    拔都将碗筷收到桌上,吩咐仆人拿去清理,然后拿了本黄历递给李彬,“今天是腊月十八,你的生辰。”

    李彬这些日子忙着整理辞典文字,过得日夜颠倒浑浑噩噩,哪里还记得自己的生辰,接过黄历一看果然如此。

    “我听说你们汉人过生辰都是吃面条的,就让人煮了一碗给你,看你吃得不错我就放心了。”

    “嘿嘿,我们汉人管这个叫‘长寿面’,吃的时候还需要亲人选最长的一条给寿星吃,这才是原本的习俗!”

    “反正我刚才喂了你一大口,里面应该有很长的面条吧。不过左右你也不是汉人,过不过汉人的习俗都无所谓。”

    李彬撇了撇嘴,“好歹也是在汉人地盘长大的,我也算半拉汉人。再说了不论汉人还是蛮子,过节祝寿无非就是吃、喝,你们蒙古人有唱歌跳舞的习惯,汉人便是请个戏班来唱个戏什么的。”

    “你说的也对。”拔都笑了笑,递给他一把精致的小匕首,“十八岁,按照我们蒙古人的习俗已经成年了,这把小刀便送你做礼物吧。”

    “谢谢您!”李彬惊喜地接过来,那匕首由银质打造,通体银光闪闪,刀鞘上还镶了颗与他贴身佩戴的红宝石极像的蓝色宝石。拔出匕首来,露出精巧的刀身,小巧玲珑,吹毛利刃削铁如泥也不过如此了。

    “真好看啊……”李彬抚摸着刀鞘爱不释手。

    “喜欢吗?这个你可以随身带着,留防身用,即使没有危险,用来切肉、削木头也很好用。”

    李彬只觉得哭笑不得,这么好的刀用来吃东西未免太暴殄天物了。

    因为今日是李彬的生辰,别儿哥和撒里达也被准许喝酒。夜里拔都叫人摆了桌酒席,叫弟弟们和儿子一同给李彬庆祝。

    李彬离了家门,本以为后半生要孤苦伶仃一人过活,却不想成人的第一个生辰便有这么多人陪伴,他面对着一桌殷切看向他的眼神险些湿了眼眶。

    除了拔都送他匕首以外,昔班也带来了一对红蓝宝石耳环送给他,李彬把那副精致的耳环保存好,准备等哪天穿了耳洞就拿出来带。别儿哥则是用自己攒了好久的零花钱从尼拉姆那买来了一支羽毛笔,李彬用惯了毛笔还没见过这等稀罕物。至于撒里达,既没钱也没珍藏什么好东西,便真诚地送上一枚湿漉漉的吻,印在李彬的脸颊上,笑得李彬满面泪痕。

    姜思源讲求养生,雷打不动地每天天黑就去睡觉,这等深夜家宴自然是没来参加,他托人给李彬带了个自己用中药配成的香囊,也不知姜思源从哪弄来的这只绣着竹叶的香囊,药香扑鼻,据说能镇静安神,于李彬的头疼病对症。李彬把那精致的小小香囊配在腰间,顿时觉得整个人香喷喷了不少,不免想起了幼时学习的“荀令留香”的典故、

    吃喝到二更天时,昔班借口困倦,带着别儿哥和撒里达早早就去休息,只留下拔都跟李彬两个人打算一醉方休。

    拔都酒量恁好,李彬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几杯烈酒入喉就软绵绵的直往拔都的怀里倒。拔都喜欢看他粉面通红,媚眼如丝的模样,直接将人搂在了怀里,粗糙黝黑的面颊同李彬粉嫩的脸蛋贴在一起,活像对痴缠在一起的小情人一般。

    “还喝吗?”拔都又倒了一杯送到李彬的鼻尖。残存的理智告诉李彬不可以再喝了,可那酒香实在诱人,李彬一张嘴便软糯糯答道,“还要喝……”

    拔都眼珠一转来了主意,故意叹口气道,“这样干喝忒没劲了,不如我们玩点花样?”

    “行啊!玩什么!”

    “这样……”拔都将那酒倒进自己口中,趁李彬还昏昏沉沉之是,捏着他小巧的下巴口对口将酒送了进去。

    “嗯……”满满的酒水和炽热的唇舌一同探入口中,“呜呜……”李彬拼命地想咽下酒液,却还是顺着嘴角溢出去不少。拔都把他流到脖子上的液体舔了个干净,引得怀里人不住挣扎。

    “不可以浪费……”拔都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吐气,再次将沾满了酒液的唇舌贴了上去。

    酒精蚕食着李彬的大脑,让他脑子里全是拔都赤身裸体和那粗大的xiati模样。他也探出舌尖主动与那条粗砺舌头戏耍共舞。

    这一亲足足亲了半盏茶的功夫,亲得李彬气喘吁吁眼前发黑。待他喘匀了气,拔都又在他耳边低低说道,“成年了便可以做些成年的事情。”

    李彬不是雏,自然懂得其中深意,他咽了咽口水,喉结滚动,可面上还做出个未经人事的单纯少年般问道,“什么事情呀?”

    “比如,结婚生子……你尝过女人的滋味没?”

    喝过酒的李彬有点憨,诚实地答道,“自然是睡过……”

    “那就好,那男人呢?”

    跟女人的事倒没什么,可若是告诉别人自己被同性欺侮过,还差点进了洞,不管怎么说都有点难以启齿,于是心虚地回答道,“没……没试过……”

    “撒谎!”拔都咬了口李彬醉得通红的耳朵尖,“我都看见了,你跟着我来的第一天,身上有个牙印,便是为你送行那小子咬的吧?”说着一捏他的下巴,强迫李彬看向自己。

    醉醺醺的李彬不禁吓,一看到拔都凶恶的眼神不知为何心脏怦怦跳,恨不得他立刻像个野兽一样吞吃了自己。于是乖巧地搂住拔都的脖子,“算我说了谎,您想怎么惩罚我都成……”

    (......见微博)

    夜还有那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