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伦不类？”她喃喃重复。
    “是的，就是不伦不类。”郑毕毕皮笑肉不笑的说，仔细一看还能看到他微微抽动的脸皮，以及涣散漂移、不敢往桌上瞅的目光。
    郑毕毕僵着脸，努力维持着笑容，让自己看起来更自然，只是说话的声音总是带上颤意：“什、什么《佛祖》，剪出一个看不出是什么的人物来，然后起个没听过的名字就以为可以糊弄评委了吗？”
    他吞了口口水，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却还是强逼着自己说道：“做梦！我们可是联邦最专业的人员，没有人比我们更懂古地球的文化了，根本就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人，这是对评委的蔑视，对古地球文化的侮辱！”
    “这样没有素质和素养的人是不该进入接下来的比赛的，我建议，取消这位选手的比赛资格！”
    郑毕毕说完这些话，疯狂给自己暗示。
    他只是讨论选手本身，并没有说作品不好，所以纸上的人是不会怪罪他的！
    虽然说不上为什么，可郑毕毕心底同样觉得纸上的人像神秘又神圣，一点儿都不敢得罪。
    “？？？”
    不对呀，纸上的人像都这么可怕了，能制作出这个作品的人岂不更可怕！
    郑毕毕腿一软：“……”他刚是被魔鬼附身了吗，居然敢说出这么一番混账话。
    现在收回还来得及吗？
    第48章
    海选直播的事不止选手，连评审都不知道。
    如果知道的话，相信郑毕毕和雅可绝对会把嘴把的死死的。
    “你是疯了吗？！”
    听到郑毕毕的话，吉娜毫不留情直接开怼：“古地球毁灭了已经有七千多年，留存的信息至今都无法全部掌握，你怎么知道‘它’不是古地球文化的一部分？首都星虽然是联邦的中心星球，可并不是所有发现古地球的遗迹都掌握在我们手中，一些边远星球甚至知道很多我们不知道的内容，这也是为什么老师经常派我们去和其他星球交流的原因。”
    “更何况，我们是手工工艺比赛，并不是来探讨古地球文化的，有谁规定作出的东西评委必须见过？叫你这么说，那前面合格的作品你都认识？好啊，你跟我说说它叫什么吧。”吉娜指着刚才合格的娃娃。
    郑毕毕抿了抿嘴，被吉娜的气势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撇过眼去，准备认怂，目光忽然落到自己手上，视线一凝。
    忽然就跟打了鸡血似的。
    “这只是你自己的想法。”郑毕毕重新找回自信，脸上又出现了招牌的伪笑，“我尊重你，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和标准，这也是为什么会安排三个评委的原因。”
    吉娜气的够呛。
    “您怎么看呢，雅可教授？”跟郑毕毕说不通，她只好去问雅可的意见。反正比赛的规定只要两票同意作品就能晋级，郑毕毕这票是不好办了，只要雅可同意就没问题。
    但是她会同意吗？
    怀疑只出现一瞬，吉娜就把这个念头抛之脑后。
    肯定会的，雅可人是自恋、要求高了点，但专业水平是没问题的。就是要求再高又能怎样，这幅作品堪称完美，相信就连龟毛的雅可都会无处挑剔的。
    吉娜松了口气。
    不过她的气刚吐了一半，就听“专业”的雅可表示不是那么自然的开口：
    “我觉得郑毕毕说的还是有点道理的。”
    “？”吉娜眼睛大睁，难以置信，“您倒是说说他说的哪点有道理了？！”
    雅可一噎，努力回想郑毕毕刚才说的话。
    可回想了半天，她脑海里只有纸上人像垂眼却无处不在的注视着她的视线。
    雅可呼吸一滞，几乎就要退缩，可一想到事关自己的前程和业界地位，她索性咬牙：“吉娜，虽然你是戚长明的学生，可不代表你就有资格质问我。我允许你发表自己的意见纯粹是看在戚长明的面上，你也别太猖狂了，这里还没你说话的份儿，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扭头不去看吉娜快要喷火的眼睛：“不合格。”
    话说出去后一切好像就没那么难，雅可破罐子破摔，沉着一张脸扭头催促呆掉的郑毕毕：“还不赶紧说你的结果，后面还有那么多作品，我可不愿浪费时间在跟你们的争执上。”
    郑毕毕回过神来，生怕雅可反悔连忙说了两遍“不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