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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杨树少女
    “......迎面向我们走来的是计算机科学与技术学院的方阵,在零与一的世界他们为王,在这红色的跑道上他们是英勇男儿......”

    烈日当空,南科大体育场音乐激昂,欢鼓震天,看台上人潮汹涌,但这一幅热闹的景象却止不住计科学院学生心中的吐槽欲。

    “英勇男儿?难不成我们这个和尚学院已经人尽皆知了?”郑显苦逼着脸,旁边立即有人回他,“我们早就全校出名了吧,尤其是咱们计算机系连续四年全都是糙汉子那可是建校以来头一份。”

    他仿佛是承受不了打击,哀嚎道:“上帝啊,请赐我们一个妹子吧!一个就行!”说完就西子捧心状一头向旁边倒去。

    戏这么多,绝对是戏精本精了。

    然而,却有人不愿意配合。

    栽倒的姿势被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止住,只是一根手指就优美的仿佛是件艺术品,可它的主人却与艺术两字沾不上边,一开口就是毫不留情的嫌弃。

    “臭死了。”

    郑显被打击的睁大了双眼,瞪着那个一直低头刷手机的人:“好你个陈默,竟然还嫌弃我!你就这么对待高中老同学的?”

    高中的同班同学能考上同一所大学,进入一个班级,本来应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可这短短的半个月郑显已经苦逼成河了。

    要说他和陈默在高中有多熟那也没有,毕竟陈默此人在高中独来独往、沉默寡言的很,一不留神就找不到人,即使他这个高二同班同学,也只是了解他名列前茅的成绩,对他本人如何却一无所知。

    郑显觉得陈默此人神秘的很,身上总是蒙着一成黑色的雾气,别人看不清也走不进他,经常神龙见尾不见首,即使他现在坐在他的身边,也如雾里看人,朦朦胧胧。

    本来俩人应该玩不到一块去的,但奈何他是个游戏手残党,却偶然发现陈默是个游戏大佬。

    还能怎么办,只能抱大腿了。

    陈默终于高抬贵眼的从手机上移开视线,懒洋洋的抬起眼帘,刚想说什么就被近距离的音响震得熄火。

    “......现在走来的是经济与管理学院的方阵,他们带着朝气与活力而来,也将会带着欢呼与祝福而去......”

    脑中耳鸣声褪去,郑显揉了揉耳朵,开口抱怨:“主席台上面的位子哪里都好,就是这声音太响了,恨不得连三魂六魄都给咱们震出来。”

    刚抱怨完,下一秒郑显就眼冒绿光,“哇——,经管系这个扛旗的妹子真漂亮。”

    这个时候他倒是不嫌弃音响的问题了,坐在校领导的上面,也跟是个大佬似的,翘着个二郎腿,一边欣赏着美女,一边不忘招呼着另一个大佬。

    “兄弟,你别总是抱着硬邦邦的手机,多看看软乎乎的妹子,我觉得这个就不错。”

    郑显没听到陈默搭理他,转过头去想跟他好好掰扯一下妹子的美好之处,可哪成想一转头才发现这人已经把视线钉在了那个扛旗美少女身上了。

    看来自己的审美就是不错,连清心寡欲仿佛下一秒就要成仙的陈默都忍不住动了凡心,郑显得意的想。

    这天的温度出奇的高,阳光照射在皮肤上不一会儿就能晒红,看台上早已经撑起五颜六色的遮阳伞,像是烈日下盛开的娇花,远远望去煞是好看。可当那个方阵走过来的时候,众人却觉得盛开在跑道上红旗下的花才是最美的景色。

    即使已经热的流汗,她依然挺直了脊背,肃目正色,迈着坚定的步伐,扛着神圣的国旗,一步步向主席台迈进。

    “立正!稍息!向右——看齐!向右——转!敬礼!”

    一个口令一个动作,高高绑起的马尾在空中甩出优美的弧度,身穿军训服的少女,英姿勃发,光彩熠熠的双眼仿佛汇聚了万千的光芒,抽长纤细的身姿在鲜艳的红旗下若隐若现,整个人仿佛是戈壁沙滩上的白杨树,既美丽又坚毅。

    经管系的方阵渐渐走远,郑显终于舍得将黏在妹子身上的视线扯下来,他颇有些意犹未尽,忽然他想到了什么,精神一震,“今年的校花评选我一定要投这个妹子一票!”

    他转头想拉着小伙伴一起加入投票大军,却遭到无情拒绝。

    “我拒绝。”

    “唉?为什么啊?”郑显拖长了声调,一字四个调,搞怪的很,“你明明看上去也很喜欢她啊。”

    陈默收起手机,脸色更冷,“你看错了。”

    那种活在阳光下散发着热度的存在是与他截然不同的生物,将两人搁在一块儿,不是他被她灼伤,就是她被他浇灭。

    互不打扰,像两条平行线没有交集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说完,陈默起身离开座位,身后传来郑显的喊声,“你去哪儿?”

    “洗手间。”陈默摆摆手,懒散的向出口走去,没精打采的样子仿佛下一秒就会撞到人。

    看着陈默已经远去的背影,郑显喃喃道:“早知道让他帮我买个雪糕了。”

    汇演完成后,方阵就地解散,夏暖阳将手中的国旗交给回收人员,终于算是完成了任务。她从书包里掏出手机,刚打开手机就接收到的信息震了一下。

    “宝贝女儿,你刚才实在是太帅了!”配的图是她扛着国旗,站在队伍前面领着方队前进的照片。

    她连忙向四周打量,没发现二老,她叹了一口气,心中有些无奈。

    不是说不来观看嘛,怎么又偷偷的过来了。

    她认命的准备拨通电话,却又被一个不速之客打断。

    “暖阳,你刚才好棒啊!”

    眼前的笑脸明明灿烂如花,可夏暖阳却顿时心情不美好了,但要说她有多讨厌这个叫做陶雨霏的女孩,那也没有,毕竟这也是个温柔善良的姑娘。

    只不过比起她这个五岁下河摸鱼,六岁上树掏鸟蛋的“皮猴子”,这个“娇娇公主”她还真想避而远之。

    陶雨霏可不知道夏暖阳的复杂心理,她像小蜜蜂似的围着夏暖阳这朵花不停的转,还嗡嗡不停。

    “哇!你刚才走在前面实在是太有气势了,尤其是敬礼的时候。对了,暖阳你身高多高啊?看着快到一米七了吧?......”巴拉巴拉的说个没完。

    就是这一幅恨不得黏在她身上的架势,才让她当初错认为这是个热情友善值得结交的朋友。

    后来才知道这哪是朋友,分明是个活祖宗。

    说起来她知道陶雨霏的本性还是基于一个苹果。那是她们结识两三天的时候,虽然平时交谈感觉这个姑娘单纯的很,对有些事情不甚清楚,但夏暖阳也没有多想,直到这姑娘掏出一个苹果又掏出一个水果刀的时候,她才发现这个“纯”可以等同于“蠢”。

    “暖阳你帮我削一下苹果皮吧?”

    夏暖阳诧异,“你怎么不自己削?”

    “人家不会呀。”这姑娘依然一脸笑,很是理直气壮。

    讲真的,姑娘你没开玩笑?

    这本来就是一件小事,帮个忙也没什么,可当时夏暖阳游戏因子严重不足,整个人都低迷,于是直接拒绝了。

    陶雨霏是个长相清秀又带点小可爱的姑娘,虽不像夏暖阳那样一眼就能抓人眼球,但当她眼睛眨呀眨的看着一个人的时候,还是挺能让人怜香惜玉的,但是直女夏暖阳完全没get到。

    这姑娘见夏暖阳不为所动,犹豫再三,轻咬着下唇,小心翼翼的开始削皮,仿佛手里拿的不是苹果而是个炸.药.包,简直让夏暖阳叹为观止。

    刚没过两秒,这“叹”又变成了“惊”。

    “哎呦——,我削到手指了!好疼!”

    本来就被她削的坑坑洼洼的苹果瞬间变成了血苹果。

    夏暖阳刚想去拿创可贴,就突然被一道从军训场地外扑进来的黑影刷的一下扒拉到一边,黑影捧起陶雨霏的手就是一阵干嚎。

    “哎呦我的闺女呀,你的手怎么了?怎么流怎么多的血......”

    这下,“惊”又变成了“吓”。

    我寻思着你闺女伤的是手指不是大动脉啊。

    这位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阿姨护着陶雨霏向医务室走去,一路上寒嘘问暖,临走了还不忘蹬了她眼中的犯罪嫌疑人夏暖阳一眼。

    这阿姨的阵势有点大,连教官都将夏暖阳拎出去询问了一番,如果不是这件事没有了后续,夏暖阳都要以为自己是不是被碰瓷了。

    事后,这个阿姨总是时不时的在场地外出没,仿佛是个牧羊犬,生怕有狼崽子趁她注意把她闺女叼走了。

    这阿姨这么闲,难道她们是本地人?

    夏暖阳没忍住好奇心开口询问陶雨霏,得到的回到更是让她一言难尽。

    原来她们并不是本地人,只不过因为陶雨霏考上了这所大学,她母亲不放心她,就辞掉工作和她一起来到这所城市。说到这里陶雨霏一点都没感到奇怪,又笑着开口:

    “我妈说了,等以后我嫁人了,她也要跟着陪嫁,这样她就不用担心有人欺负我啦!”

    夏暖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除了沉默就只有沉默。

    这样的朋友交不起啊,交不起!

    说来也奇怪,明明之后夏暖阳已经疏远她了,也不知道这姑娘的脑回路到底怎么回事,每次见到夏暖阳都笑脸相迎,好像俩人关系多好似的,就比如现在。

    果不其然,在陶雨霏的身后跟着她的母亲,见到陶雨霏和她交谈后,同样一脸笑容迎上来,开口就是亲热劲。

    “哎呀,你就是我家霏霏口中的暖阳吧,我家霏霏经常提起你。”

    嗯?提到她?夏暖阳脸色怪异。

    陶母不但嘴上热情,手上更是没闲,伸手就是几包零食塞到夏暖阳的手中。

    “我们霏霏年龄小,有些地方不懂事,麻烦你平时多照顾一下。”

    不了!不了!我也是个宝宝来着!夏暖阳表面一脸笑,暗地里头摇成了拨浪鼓。

    陶母喋喋不休的说着照顾的话,陶雨霏又在旁边添油加醋,一时间夏暖阳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

    “对不起阿姨,最近我减肥!”夏暖阳强硬的打断陶母的话,将手中的零食一股脑全塞给陶雨霏,“这些零食就让陶雨霏同学吃吧!”

    “我等的朋友来了,我们先走了!”

    说完拽着旁边路过的路人就往前跑,待走出陶母女的视线后,夏暖阳才松开手,与路人君四目相对。

    夏暖阳惊喜:“我们又见面啦!”

    陈默发愁:“ ......怎么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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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默:我俩最好是两条平行线,互不打扰。

    作者:来人啊,把他俩人扭成麻花。

    之后......

    陈默:麻花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