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小镇】

    当水墨自长长的睡梦中醒来时，感到昏眩，外面刺眼的日光透过窗户照在她的身上，几乎让她有点睁不开眼睛。她感觉奇怪，自己从来不会在烈日当空这么晚的时间起床，怎么这一觉睡的这么久呢？将手盖在眼睛上，试了几次才适应了光线，水墨慢慢的放下手，随着印入眼帘完全陌生的天花板，她的心在一瞬间入置冰窖——这不是双子宫！！！她在哪里！！！

    水墨惊惶的猛地坐起身，身边的家居物品一应俱全，虽然精致而温馨但却是完全的陌生。她迅速地掀开被子，连鞋子也不管，直接光着脚向房门外跑过去，心里几乎要形成凄迷的风暴，撒加呢！！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在跨出房门的一瞬间，水墨看到客厅里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双子宫的总管基加斯。心里那种不安像是找到了出口，她控制不住泪水急落，扑过去一把抓住基加斯的衣袖：“基加斯叔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基加斯很同情的看着这个和他们朝夕相处四个年头的女孩，想起撒加大人抱着她，将他们带到这里所说的话：“基加斯，水墨你帮她安排好。留下几个最忠心的侍卫暗中保护她。除非我亲自问你水墨的情况，以后在我的面前，不准谈论所有和水墨有关的事情。危险逼近，我已经无法护着她，只希望她安好。如果圣战过后，我尚能幸存，一定会来接她走。”

    “水墨小姐，不要害怕。”基加斯看着水墨柔声安抚，“撒加大人只是想保护你。圣战即将来临，你留在圣域已经不再安全。”

    圣战！！！水墨的心里像被巨石击中，虽然已经猜到撒加可能会和她分离，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分离竟然会来的那么快。和撒加最后的拥吻缱绻还深深的刻印在她脑海里，只是一觉醒来，人事已非。那个她深爱的少年，已经不在她身边。九死一生的圣战，他们还能再见吗？

    水墨心里被巨大的悲伤填满，她双手掩面，安静的落泪。过了一会儿，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找到干净的手帕，擦净小脸，对着基加斯鞠躬：“抱歉，基加斯叔叔，我失态了。”

    看着她的举止神情都带着一点撒加大人的影子，基加斯忍不住恭敬道：“千万别这么说，水墨小姐。这里是洛恩斯小镇，也有人称呼它为月桂小镇，处于圣域方位的东南角，气候宜人。它是从属于圣域的城镇里最平和的城镇，撒加大人让你留在这里，就是希望你能够平安。”

    水墨点点头，突然开口问基加斯：“基加斯叔叔，加隆呢！”没想到她会突然开口问加隆，基加斯一下子愣住，眼里没能掩饰住一闪而过的慌乱，他还记得撒加提到加隆时那种悲伤，加隆大人从来不会那么久不回双子宫，基加斯不敢乱想，赶紧低头回答：“加隆大人，他...他被圣域允许，外出历练了。”水墨眼眸一沉，基加斯在撒谎——加隆肯定出事了！！！颤抖的手下意识攥紧了胸前的星星挂坠，水墨感到喉咙干哑，她早该发现不对劲，撒加他知道加隆的下落吗？她没办法不去担心加隆，虽然她知道加隆很强，但是，他毕竟没有圣衣。星星吊坠上有让她安心的小宇宙气息，那是撒加的小宇宙。水墨闭上眼睛，吞下自咽喉泛起的酸涩，她即便再担心也无济于事，她的力量太微弱，无论是撒加还是加隆，她都帮不了。自己唯一能做的，唯有照顾好自己这一件事情。

    将所有该交代和嘱咐的事情都和水墨说完之后，基加斯也离开了这个城镇，从此他再不曾出现在这里过。

    撒加为她选的城镇一定是很花了一番心思吧，水墨看着外面人来人往，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热情洋溢，是一个生活气息非常的浓厚，非常温暖的地方。月桂小镇之所以有这样的命名，是因为在小镇最大的广场上，有一棵几乎和城镇年岁一般大的巨大月桂树，城镇的人们非常的遵从这棵月桂，树上挂着各色的丝带，写满了愿望和祝福。水墨在树上挂了两条蓝色的丝带，上面各写了一句：“愿撒加（加隆）平安无事。”

    水墨在屋子里安静的呆了两天之后，终于振作起来。不管多久，她等撒加就是，圣战总会过去，她要对撒加和加隆的信心再足一点，虽然她无法和他们并肩作战，但至少可以做到不去拖累！她可是撒加和加隆一手教出来的水墨啊，怎么能丧气呢！

    值得庆幸的是，撒加为她准备了一个很大的书房，几乎将双子宫的私藏都搬了过来，甚至还有很多是她以前没看过的（撒加去教皇专属的档案室搬的），她将自己早已经开始整理的卷宗归纳好，埋头开始为自己的理想奋斗。她对圣域周边城镇的情况也产生了好奇，幸好城镇里有一个古老的图书馆，她决定在那里打工，一边整理档案一边增长更多的见闻知识。

    撒加经常和她说，时间是如此的宝贵，而命运又是那么无常，所以，如果有想做的事情和想实现的理想，一定要全力以赴，不辜负时间的馈赠。她是个乖孩子，所以一直遵照践行。撒加教她的，她记得很牢，当然加隆教她的也是。将思念埋藏在心里，只要他们平安无事呵！

    【亚特兰蒂斯】

    大海的深处，有着海神波塞冬所治理的海界，传说中的亚特兰蒂斯，则是海界的中心。

    在斯里旺海峡岩牢和撒加最终不欢而散后，加隆感到无比的伤心，他不再把希望寄托在哥哥身上，自己开始想尽办法脱困。但，诚如撒加所说，这个岩牢除非有神的力量，不然谁也无法从里面逃脱出来。加隆不甘心自己死在这个地方，更不希望自己死的这么没有价值，他发誓，只要他能出去，总有一天他会让撒加后悔将他关起来的这个决定。

    又要到傍晚了。加隆看着石牢渐渐上升的海水，心里升起一股无力感，这几夜真的太难熬了，他从来没想过浸在海水里是那么可怕的事情，窒息的痛苦，模糊的意识，慢慢到来的死亡感受，当他感到异常折磨。又是一轮这么要开始了吗？撒加...他真的想自己死吗！加隆不甘心的握紧岩牢的栏杆，他怎么可能愿意死在这种地方！

    突然身后出现似有若无的光线，加隆疑惑的转身，凭着感觉走到一堵石墙面前，这堵墙和其他地方并没有区别，只是上面隐隐约约有光，加隆心跳加速，他直觉这堵石墙后面一定有东西，也许他能不能从这个该死的岩牢逃出去，就看打破石墙后是否能出现奇迹了。

    加隆深吸一口气，举起右拳狠狠的击打在石壁上，只见石墙上迅速的出现蛛网般的裂隙，然后在瞬间崩塌出一个大洞，这石墙后面，竟然还有一个房间！加隆毫不犹豫的从洞口跨进去，不由得惊呆了，一柄散发着巨大能量流光溢彩的武器静静伫立在地面上。这是...武器上有着雅典娜的封印，想起这个石牢原本是海神波塞冬的神庙，那此刻在他面前的，莫非就是海神的武器——三叉戟吗？！

    加隆忍不住痴迷的看着这柄武器，心生向往。任何一个凡人都不可能拒绝来自神的力量。他走上前，一把拽下雅典娜的封印，双手紧握三叉戟，用尽全身力气，将武器从地上拔起。可是在武器离地的一瞬间，房间的地面瞬间塌陷，加隆措不及防的随着碎石一起被漩涡卷走，在海水猛烈的旋转冲击下，加隆手里紧紧抓着三叉戟，失去了意识。而被他砸碎的石壁，悄然恢复了原状。

    加隆从黑暗中醒转后发现自己来到一处奇怪的地方，海水像天空一样悬挂在他的头顶，他从地上站起来一脸的茫然，这个地方完全没有人气，就像荒芜了几千年。加隆转身四顾，蓦然被身后巨大威严的破旧神殿惊住，这竟是传说中海神波塞冬的神殿。

    加隆向神殿内走去，空荡破败的神殿里只有加隆的脚步声，当他走到神殿中心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面前的石台上共有8幅盔甲，其中中间那副最威严的盔甲下方有一个精致的壶，上面同样贴着雅典娜的封印。加隆走过去，手刚刚碰到封印上，封印立刻化为灰烬，一股浩瀚的力量从神壶里猛的喷发出来，降落在最中间的海神盔甲上，同时，一道威严的声音直接作用在加隆的魂魄上：“是谁！打扰我的沉睡！”加隆被这股来自海神的威压直接压的跪在地上，他低头回答：“我...我打开了雅典娜的封印。”波塞冬冷笑了一声：“哼，小女孩的封印于我而言并没有作用，我只要想醒过来，随时都可以。可是你，为什么要打扰我沉睡？！”加隆心里微微一震，忍不住吐槽，好歹您老也是奥林匹斯山的十二位主神之一，比起其他的神也太不积极了，都睡了几千年还没睡够！这么爱睡，干脆做睡神得了，还做什么海神！你兄弟冥王至少比你积极多了，人家200多年准时和圣域开战一次，从来没有失约过，要是他也和你一样能睡，哪还有雅典娜和我们什么事。当然吐槽归吐槽，问题还是要回答的。加隆既不想因为吵醒海神让他不满，也不希望他又继续去睡觉，于是非常含蓄的转移了话题：“雅典娜已经在圣域降临了。”波塞冬果然对这个事情有了点兴趣：“哦？莫非她知道我要苏醒所以又降临了吗？哼，我和她有过几次争斗，但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唔，你叫什么名字？”加隆心里一紧，本能的不想说出自己的本名，他眼神左右瞟了一下，看到右侧一尊海龙形象的盔甲，立刻回答：“我叫海龙。”

    “好吧，海龙。每次我复活都会附身在希腊船王梭罗家族继承人的身上，现在梭罗家的继承人朱利安正值三岁，我会在他身体里沉睡，等他16岁时，你再来唤醒我！”加隆心里忍不住os，靠！你还要睡！！加隆真的黑线，忍不住开口：“可是雅典娜...”波塞冬很无所谓的回答：“雅典娜现在不过是一个婴儿，料想这十几年她也做不了什么。在我的意志下，海界将会苏醒，七位海将军会自动聚集到海底神殿来，在朱利安满16岁之前，不要吵醒我。”说完，波塞冬的小宇宙就消失了。“波塞冬大人？”加隆从地上站起来，确定波塞冬的小宇宙已经消失，忍不住再次腹诽，靠，这海神到底是有多爱睡觉啊，一分钟都不能等？！既然他喜欢睡觉，那干脆别醒好了。正好，他的意志可以让自己利用，他可以借海皇的名义成为海界真正的统治者。加隆仰天大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感觉这么畅快！那个男人没有做统治者的欲望呢？加隆感觉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撒加将自己关在岩牢里，肯定没想到自己还能有这样的机遇吧？！他可真是要谢谢他的好哥哥给了自己这样的一份大礼！等他以海神之名打败雅典娜，他就可以成为海洋和大地的神了。到时候，撒加....我要你后悔曾那样对我！加隆身着海龙鳞衣，印着海风呼啸，第一次感到自由的快意！

    【海底】

    三个月后。

    加隆借助海皇波塞冬强大的意志，重新开启海界。七位海将军的神殿，也自动修复成为完整的样子，在开始的兴奋过后，加隆自忙碌中突然想起了水墨。虽然对哥哥他已经无比失望，但是这个他辛辛苦苦照顾了四年的小妹，加隆还是蛮关心的。抱着一些别扭的小心思，加隆决定潜回圣域去看看她。自己失踪这么久，这丫头总不至于没良心的就此把自己忘了吧？

    其实加隆实在是因为太寂寞无聊了，除了一开始召集的时候有点忙碌，后面也没什么事情，想将海界恢复成圣域那样的规模和格局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本来就爱玩爱闹，正经八百的办公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

    于是，加隆悄然离开了海界。

    进入圣域后，加隆感觉很不对劲，整个圣域的气氛十分的古怪，大家还是把他当成撒加，在简洁的了解了最近的情况之后，加隆呆滞！

    艾奥洛斯叛变？！还是教皇发布的追杀令？？是谁在搞笑吗？这么奇怪的理由没人觉得古怪吗？？虽然加隆对艾奥洛斯也称不上多有好感，但是对他的为人，加隆是相信的。在这个圣域谁都可能叛变，唯有艾奥洛斯绝无可能。和自己那个伪君子一样的哥哥撒加不一样，艾奥洛斯绝逼是个从内到外，表里如一的坦荡正义的男人。而且，史昂已经确认他为下一届的教皇，他有什么叛变的理由？！要加隆来说，撒加叛变的可能说不定还更大些。

    加隆也懒得多想，反正他就偷偷的去双子宫看一眼，见到水墨说不定就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结果空空荡荡的双子宫彻底的让加隆懵了，里面除了家具，一个人都没有。不要说水墨，连侍女和侍从都全部不见！加隆感到不安，这他妈是怎么回事？撒加怎么可能会让水墨离开双子宫，离开他的保护！这实在太不正常了，难怪刚刚有一个卫兵看到他十分惊讶，说什么失踪的双子座撒加大人回来了。他哥哥失踪了？why？怎么可能！加隆一头雾水的来到巨蟹宫，结果迪斯马斯克看到他之后，直接摔了手里的水杯！加隆一整个莫名其妙，他那什么表情啊！结果他听到了让他更傻眼的话。迪斯马斯克迅速的来到他身前，单膝跪下恭敬的说：“教皇殿下，你怎么突然来到巨蟹宫了？”

    教皇殿下？！加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教皇不是史昂那个老头吗？就算迪斯马斯克当自己是撒加，也不至于和史昂的脸弄混吧！等等！！不对！！！加隆的心猛地缩紧了，心里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这个念头当他几乎难以呼吸！会是他想的那样吗？不可能！撒加绝不可能这么做！他哥哥他了解，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的！！但是事实让加隆不得不接受。含糊的应付了迪斯马斯克，加隆不再大摇大摆的用撒加的样子在圣域行走，他打晕一个教皇殿的侍卫，换上普通侍卫的衣服和头盔，决定混到教皇殿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真的是撒加坐在那个位置上，那就好玩了。他一定要当面狠狠的嘲讽撒加，说他加隆大逆不道，结果自己还不是被欲望打败了，真的做下了罪不可恕的事。艾奥洛斯叛变？！这是撒加的谎言吧！那，雅典娜能容许撒加如此叛逆吗？还是撒加连雅典娜一并干掉了！加隆简直要气笑了，真是不错。比正义，他不如哥哥，如今比邪恶，他还是不如哥哥。

    很顺利的潜入了教皇殿，结果找了一圈没见到人，加隆正在疑惑会不会是自己多心了，结果一个阴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擅闯教皇神殿者，死！”加隆仓促之下狼狈的避开了来人的光速拳，他戴着的侍卫头盔也在躲闪中滚落在地。加隆看着突然对他发起攻击的人有点不确定，那气息、身型包括出拳的方式，明明都是撒加，但是，这围绕在他周身的黑暗是个什么鬼！完全看不出以前哥哥的样子。

    “加隆，”黑撒的语调带着阴冷，“你竟然还活着？？呵呵，既然看到了我的秘密，那就死吧！”随着这句话，一招威力巨大的银河星爆向加隆砸了过来，在这种地方，简直没地方避开，加隆全力爆发小宇宙，也被这威力巨大的招式打得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太可怕了，这还是撒加吗？？这个小宇宙强到都快赶上波塞冬了！哥哥真的变成恶魔了吗？不仅变成了恶魔，还打算杀掉自己？他是不是疯了！

    可是现实没有给加隆太多思考的机会，黑撒再次双手高举，眼看着又一发银河星爆要砸过来，加隆想，早知道就不回圣域了，真没想到逃过岩牢的死亡催逼，这回要死在疯子哥哥手里。但在此时，对面的撒加突然一个踉跄，从他手里发出的招式，从银河星爆生生变成了异次元空间，在加隆被卷进去的时候，他听到了撒加清晰的告诫：“离开圣域！永远不要回来！”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加隆醒过来的时候，竟然看到了曾经双子宫的内务总管基加斯，他全身的伤也被包扎妥当，躺在一张简易的床上。这一切太出乎意料了，加隆想不明白，只能看着基加斯，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加隆大人，现在圣域的教皇就是撒加大人，但是这对于圣域来说是一个秘密。除了我以外，知道这个秘密的有三个人，分别是巨蟹宫的迪斯马斯克，处女宫的沙加还有双鱼宫的阿布罗狄。”基加斯也不打算隐瞒加隆，将他知道的事情告诉了他，“撒加大人认为圣域需要最强的人类来守护，他为此也在努力。等女神殿的雅典娜长大，就可以承认撒加大人的身份。您现在留在圣域是不合适的。”

    放屁！加隆眼里冒火，那根本不是撒加，是个魔鬼。基加斯眼睛是瞎了吗？！算了，既然哥哥之前也要自己离开圣域，那就如他所愿，反正他本就没打算留下来。

    “对了，水墨那丫头呢？”加隆随口问，思索着撒加是不是把她也一起带去教皇殿了，但怎么也没想到，基加斯低下头沉声说：“水墨小姐...已经离世了。”加隆完全傻掉，他不顾自己的伤势猛的蹦起来一把捞住基加斯的衣襟，将他拖到自己的面前，咬牙切齿的开口：“你敢骗我！信不信我杀了你！”

    基加斯被勒的差点背过气去，心想撒加大人既然吩咐过要完全掩盖住水墨小姐的痕迹，那自然连加隆大人都是要隐瞒的，幸好他有万全的准备。

    当加隆看到那座新砌的坟墓时，他真的傻住了，他反复的抚摸那座墓碑，不敢相信上面照片里笑颜如花的小少女竟然就这样死了！心痛到几乎难以呼吸，他不该随便离开双子宫，不该和哥哥反目，如果他没有惹怒哥哥，没有被关在那个该死的岩牢里，那他一定可以保护好水墨的。虽然基加斯没有说水墨的死因，但看到刚刚像恶魔一样的撒加对自己毫不留情的痛下杀手，加隆猜想，水墨应该也是死在变成恶魔的哥哥手里了。是他太天真，以为无论如何，撒加也不可能会去伤害水墨。加隆将额头抵在墓碑上，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是他的错，他没能保护好她，明明他发誓自己一定会罩着她的。

    加隆一手握紧胸前的月亮吊坠，一手抱着墓碑，哭的像一个失去了一切的小孩。

    “加隆，我觉得你应该是自由的，就像是爱琴海上自由的海风。”少女的话犹在耳边，如今再也不可能听到她讨好他时软软糯糯的那句“加隆哥哥”了。在他失去了哥哥撒加以后，他终于连他最喜欢的妹妹，也一并失去了！从此真的是孑然一身，彻底自由了。

    哈哈哈哈哈哈.....笑声里透着呜咽，加隆就像重伤离群的孤狼。这个圣域，他再也不要来了！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