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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7节
    袁熙一时心乱,看着远处的泰山,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用拳头不紧不慢的捶着腰眼。

    孔融和祢衡站在不远处的,离人群稍远。对那些争先恐后和逢纪攀谈的人,他们实在不愿意搭理。正因为冷眼旁观,他们将袁熙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

    孔融叹了一口气。“正平,你有什么打算?”

    祢衡白眼一翻。“暂时还没有,反正不打算留在这里。一群俗物,令人作呕。”

    “正平啊,你虽然才高,但是这……”孔融咂了咂嘴,很为祢衡担心。他算是恃才傲物的那一类了,可是和祢衡比起来,也是小巫见大巫。放眼天下,能入祢衡之眼的人都没几个,这年青人太狂了。

    祢衡不以为然。“文举兄,弃了这北海相,你准备去哪儿?”

    孔融看着远方,那里是他的家乡鲁国。这几年时间,鲁国先是被孙策送给陶谦,接着又回到孙策手中,战乱不休,现在回去未必是什么好的选择。得知孙策将要来夺青州,他知道北海大战将起,自己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干脆挂印辞官。袁熙招揽士人,他也来看看,和袁熙接触过几次之后,他觉得袁熙才不过中人,也许还不如袁谭,留在青州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只是还没想好应该去哪儿。

    “还没想好?”祢衡笑道:“我们一起去长安吧。”

    “去长安?”孔融沉吟了片刻,点点头。“这主意不错。”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小,既有点无视其他人,也有点故意说给其他人听的意思。袁熙和逢纪都听清楚,默契地没有吭声。他们对这一老一少都没什么好感,恨不得他们现在就走。

    回到城中,袁熙又收到了颜良的军报。颜良从降卒中得到消息,田楷的从事孙乾半个月前离开了北海,向东去了,与田楷此刻撤退的路线相同。颜良怀疑田楷与孙策派来增援的人马约好在东莱会合,他希望袁熙能够尽快赶到,形成对田楷的包围,先吃掉田楷部,再与孙策的增援人马对阵。

    袁熙不敢怠慢,立刻让人取来地图,和逢纪商议。两人分析后,觉得颜良的担心有道理。若非如此,田楷如果想撤回幽州,他应该取道都昌、下密,而不应该向复甑山方向。隐谦将徐州一分为二,陶商携东海、琅琊依附后,孙策的部下已经无法悄无声息的通过琅琊,陶商就算不敢拦他,也会及时通报消息。孙策为掩饰行踪,利用他的水师优势,从黔陬、不其之间的海港登陆是完全有可能的。

    “先祖曾在崂山修道,说过附近有良港,齐国水师曾以之为驻地。朐县麋家是东海巨贾,对海路很熟悉,不可能不知道这个海港的存在。依我之见,沈友在此登陆的可能性最大。”

    袁熙眨眨眼睛。“若能全取青州,愿将此港及崂山封与元图,以继逢氏故国。”

    “那我就先谢过使君了。”

    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逢纪沉思半晌,又说道:“使君对孔融、祢衡二人怎么看?”

    袁熙哼了一声:“元图有什么妙计教我?”

    “祢衡既非名门大族,又无亲朋故旧,一张利口,无人不伤,使君便是冷落了他也无妨。孔融是圣人之后,家学渊源,博闻强识,又有口辩,少年成名,曾得李元礼提携,虽不能臣,亦不可怠慢,否则便有不能容人之量。既然他有意远游,使君宜奉程仪,为之饯行,以示恭敬。”

    袁熙想了想,觉得有理。“元图所言在理,不过军务紧急,我怕是不能亲自为他饯行了,让华子鱼代我出面吧。至于程仪,不妨丰厚点,三百金如何?”

    “三百金的确丰厚,不过祢衡与孔融同行,不可存此薄彼,徒招人怨。再加二百,凑五百之数吧。”

    “可。”袁熙一口答应。他摩挲着大腿,想了想,又道:“元图,你说我要不要给家父送个消息,提个醒?此二人西去,应该会经过浚仪附近。若是家父不知,固然会怠慢了他们。若是知孔融名高,盛情接待,又因不谙祢衡品行发生冲突,反而不美。”

    逢图笑了,欣慰地点点头。“正当如此。使君历事半年,深谙为臣为子之道矣。”

    袁熙哈哈一笑。“我乃朽木,若有寸进,皆是元图相佐之功。元图,田楷愚物,不足与论,沈友却是孙策相中的江东才俊,此次交锋不与往常,乃扬名立世之机也。”

    逢纪抚着胡须,微微一笑。“孔融虽然狂傲,有一句却说得不错,东南之美者,唯会稽竹箭,其余无足道尔。”

    第1293章 马铠

    虽然孙袁交兵多年,而且孙氏明显占据上风,但袁绍及其部下并不认为孙氏父子就一定能战胜他们。孙氏父子有武勇,吴会出精兵,这一点他们都承认,但是要说孙氏父子麾下有多少人才,他们并不认同。

    到目前为止,孙策招揽的名士曲指可数,张纮算一个,目前镇守南阳,张昭算一个,现在是汝南太守,除此之外,都没什么真正的名士,汝颍浪荡子郭嘉都能成为孙策的心腹,可见一斑。沈友才二十出头,以前都没有统兵的经验,现在却让他统领两万人马,这和胡闹有什么区别?若非无人可用,何至于如此。

    袁熙、逢纪都觉得这是他们建功扬名的好机会,也是在孙袁之争中扳回一局的好机会。面对孙氏父子,他们没这个信心,面对沈友,他们没道理不自信。

    考虑到接待郑玄耽搁了几天,田楷随时可能突围,沈友也可能已经登陆,逢纪仔细分析了双方的优劣之后,建议袁熙立刻出发,而且要加快行军速度,抢在沈友到达之前与颜良会合。

    从距离来说,双方差不多,但临淄到复甑山之间的大道通畅,比较好走,沈友从海边而来,人烟稀少,道路状况不好。袁熙有足够的牲畜运输辎重,还有两千多骑兵掩护,沈友远道而来,没有足够的畜力可用,很可能要靠人力,骑兵也非常有限,完全不能和袁熙相提并论。综合比较双方的兵力、兵种,袁熙的优势非常明显,被沈友伏击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就算沈友将有限的亲卫骑拿出来袭扰,也不可能是袁熙麾下骑士的对手,无异于羊入虎口。如果沈友这么做,袁熙不介意笑纳。

    商量已定,袁熙随即出师,祭了兵主,誓了师,大军开拔,浩浩荡荡地向东而去。

    ……

    复甑山北,溉水东岸,寒亭。

    陈到率部潜伏在这里已经五天,每天深居简出,就连必不可少的操练都要避人耳目。好在附近人烟稀少,除了商旅,也没什么人会出现在附近,亭长也认识孙乾,非常配合,省了很多麻烦。

    但时间等得越久,陈到心里越不安。他本以为袁熙与颜良部相距最多两三天的路程,他只要等一两天就能看到袁熙,结果一等就是五天,一点消息也没有,让他心里没底了。战场上随时都有可能出现意外,但意外往往意识着判断失误,原本的计划将会落空,而孤军深入,也让他有随时有可能被对方包围。

    看着夕阳再一次落山,而西面的道路上依然是一片寂静,陈到暗自叹了一口气。他决定再等一夜,明天早上还没收到消息就放弃这次行动,返回复甑山,与沈友会合。按照路程计算,沈友应该离复甑山不远了,随时可能和颜良交手。按照颜良部的兵力估算,颜良至少拥有五六百骑兵,没有他率领的骑兵参战,沈友会比较被动。

    子夜时分,陈到强迫自己躺下,即使睡不着也要闭目假寐。人虽然躺在榻上,耳朵却竖着,亭外的马蹄声一响,他就睁开了眼睛。之所以没有起来,是因为有骑士来不代表就是有消息,也许只是例行汇报。最开始的时候,他会心跳加速,激动不已,经过几天的煎熬,他已经习惯了。

    直到脚步声穿过庭院,上了楼,而且咚咚咚的非常响,陈到的心跳才开始加速。斥候如此匆忙,意味着这不是一个例行通报,至少有情况发生。

    陈到起身,打开门。斥候正好赶到门口,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陈司马,袁熙在复甑山西六十里扎营,步卒两万余,骑兵近三千,辎重车辆两三千辆,大部分是牛车,全部装得满满当当的,看起来就有钱。”

    陈到忍俊不禁,转身从床头取来战刀,一边向外走一边说道:“斥候营的兄弟辛苦了,此战成功,必有重赏。”他用战刀敲打着栏杆,大声喝道:“传令,所有人起身,一刻钟内出发。”

    角楼上当值的骑士立刻敲响了角斗。清脆争促的角斗声一响,整个寒亭立刻热闹起来,一扇扇房门打开,一个个骑士鱼贯而出,奔向后院的马厩。和陈到一样,他们都是和衣而卧,武器就挂在床头,随时准备出发,只有战马是解鞍的,需要一点时间。

    孙乾从旁边的房间里冲了出来,一边系着腰带一边赶到陈到身边。“将军,有消息了?”

    “有消息了。”陈到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袁熙来了。”

    “谢天谢地,他终于来了。”孙乾兴奋不已。袁熙来了,陈到这几天没白等。如果有机会烧掉袁熙的辎重,这一战就抢了先机。陈到有功,他也有功。如果不是他,陈到不可能赶到这里来藏身。如果露宿野外,不仅容易被颜良的斥候发现,将士、战马所需的粮草也会是个大问题。藏身寒亭,他不仅帮陈到解决了这些问题,还找借口从附近的都昌县征集了两百匹马作为驮马,可以大大节省战马的体力。

    一刻钟后,两百骑士、五百匹马离开了寒舍,向西南方向急驰。有熟悉地形的孙乾和斥候做引导,陈到一行在寅时到达袁熙大营附近,与留在这里的骑士接上了头。陈到一面命令骑士下马休整,做战前准备,一面和斥候们交流情况,同时抵近观察。

    战前亲自察看战场,不仅可以得到第一手情报,还能调整心态。百闻不如一见,亲自查看了地形,可以让指挥观对自己的战术部署更有信心,不会犹豫。

    看着远处的静谧的大营,陈到心中暗喜。袁熙很放心,虽然有斥候,但斥候们都很松懈,离战场还有六十里,他们显然不相信沈友会绕过颜良来袭击他们。

    当然,如果不是有孙策准备的杀器,陈到也不会做这样的决定。以两百骑袭营,成功的可能性不大,即使侥幸得手,被对方咬住的可能性却非常大,但凡有点理智的人,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这么干。

    察看完袁熙的大营,陈到回到骑士们的面前。骑士们看着他,在几枝火把的照耀下,一个个眼神发亮。陈到微微一笑。“猎物睡得很香,狩猎开始。”

    “喏!”骑士们齐声应喝,最后一次检查武器和战马,被围在中间的一群骑士则从驮马背上解下大包袱,摊在地上,从里面取出大片大片的甲胄,为一直空鞍行军的战马戴甲,转眼之间,五十匹最强壮的战马都披上了甲胄,虽然静立不动,却透出冷森森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孙乾如梦初醒,又惊又喜。“将军,这就是传言中的马铠?”

    第1294章 陈到突营

    初平三年,公孙瓒击败崔巨业后,重振旗鼓,挥师南下,打算与田楷重新联成一体,结果在龙凑再次被袁绍击败。那一战,给公孙瓒最大打击的就是袁绍麾下的三百披着马铠的甲骑。有了马铠,白马义从擅长的骑射彻底成了摆设,而与甲骑短兵相接的战斗中,他们手中的矛戟也很难刺穿对方的重甲,优势被全面压制,三千白马义从被三百甲骑冲破阵型,从而导致公孙瓒一败涂地,不仅没能和田楷会师,还一路溃败,将渤海拱手相让,从此不敢与袁绍正面交锋。

    龙凑就在平原郡,孙乾听说过那场战事,略知马铠形状,此刻看到陈到部下人马俱着重甲,不带弓弩,手中长矛,腰中长刀,天生一副要和对手近距离博杀的嘴脸,自然一猜就中。

    陈到笑着点点头。“军事保密,未能事先告知足下,还请莫怪。”

    孙乾虽然有些酸,觉得陈到没把自己当自己人,此刻却顾不上多想。有了这五十甲骑打头阵,陈到就算不能大胜,偷袭成功的机率大大增加,他的功劳又多了几分把握。

    “有这五十甲骑,我就放心了。预祝将军马到成功。”

    “这一路多亏有足下照应,若有微功,当与足下共享。”陈到先许诺,他还需要孙乾为他效力呢,不能不先给点甜头。有了这句话,孙乾就不会三心二意了。虽然他有杀器,马铠只是其中之一,但战阵之上最忌讳队友不给力,这是他们到青州的第一战,只要能取胜,哪怕把功劳都让给孙乾,他都愿意。

    孙乾心花怒放,连连点头,热情地为陈到出谋划策。陈到提出建议,他率包括甲骑在内的一百五十骑先出击,留五十名骑士给孙乾,照看备马和驮马,并作为备用手段。需要在两百匹驮马的尾巴上绑上引火物,一旦形势不利,孙乾就点燃这些引火物,将受惊的驮马赶入袁熙的大营,四处放火,制造混乱,再率领这五十骑去接应他。

    孙乾言听计从,拍着胸脯表示,万死不辞。

    一切安排妥当,陈到翻身上马,向孙乾拱拱手,带着一百五十骑向袁熙的大营奔去。在奔跑中,一百名普通骑士分作两列,将甲骑藏在中间,擅长骑射的骑士张弓持弩,做好了射击的准备,擅长冲击的骑士则握紧了长矛,还有一些骑士则从马背上的革囊里取出短矛,倒持在手中,随时准备投掷。

    他们都是阎行、马超训练出来的骑士,阎行、马超擅长的技艺他们都会,短矛就是马家军的看家本领,三十步以内的威力堪比强弩,连盾牌、札甲都能洞穿,用来冲阵最合适不过。在具装出现之前,马超常常凭此破步卒战阵。

    离大营三百步,大营外的游骑暗哨发现了陈到等人,虽然被射杀了一些,警报还是发了出去,惊动了中军。刹那间,大营里战鼓声四起,刚刚从睡梦中醒来,还没有完全进入状态的将士们乱作一团。

    有游骑从两边赶来,试图拦截。陈到发出攻击的命令,骑士们开始加速,变换阵型,甲骑冲到了最前面,作为兵锋,其他骑士一边射击,一边减速,由外围转变成内圈。

    游骑都是轻骑兵,以弓弩为主要攻击手段,面对全副武装的甲骑,基本没什么杀伤力可言。箭矢射在重甲上,丁当作响,火星四溅,就像激励骑士和战马冲锋的序曲。有机灵的,一看形势不妙,立刻拨马避让,反应稍慢的,被甲骑赶到跟前,冲撞过来,不是被矛刺杀,就是被战马撞翻,随即踩为肉酱。

    游骑们没能起到应有的阻击延缓作用,眼睁睁地看着陈到一行冲入两营之间的壁垒,迅速向辎重营的方向靠近。早晨正是将士们警惕性最松懈的时候,辎重营和中军的将士更是如此,他们身处诸营包围之中,最是安全,完全没料到对方会直击要害,迅速杀到他们面前,听到马蹄声由远及近,这才知道不妙,守营门的将士大声呼喝着,希望能关上营门。

    但他们的反应太慢了,陈到等人离营门还有百步,先举起手中的弓弩一阵集射,将营门口的将士射倒一片,接着冲到三十步内,又掷出数十枝短矛。短矛呼啸而出,再次重创袁军将士。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披着重甲的骑士冲到跟前,直接撞开了还没锁上的营门,冲入大营。

    从开始冲锋到成功闯入辎重营,一通鼓还没结束。如果孙乾在场,一定能明白陈到之前为什么会拒绝他的提议。没有长时间的训练,没有高度的默契配合,这些骑士无法如此高效的完成战术目标。

    一百五十骑冲进大营,往来冲突,如入无人之境,甲骑在前面冲杀,击破步卒们的阻截,追杀溃逃的袁军将士,其他骑士则四处放火,将一枝枝绑了引火物的箭射在粮车上。天干物燥,干燥的刍藳首先燃起了燃燃大火,紧接着又蔓延到粮车。

    在辎重大营里冲杀了一阵,四处放起了火,陈到不再恋战,迅速突出大营,沿着两营之间的壁垒前进,见人就杀。人数虽然不多,但五十甲骑的冲击力却非常可观,无法立阵的袁军将士根本无法抵挡,个人的武勇在这些重甲骑士面前不堪一击,就算奋力刺出了手中的长矛,也无法伤害对方分毫。

    抓住一个机会,陈到又突入另一个辎重营,如法炮制,杀人放火。

    袁熙穿着单衣,站在中军将台上,看着辎重营的熊熊大火,控制不住心中的恐惧,瑟瑟发抖。这两天行军辛苦,他睡得不太好,二十多岁,又正是喜欢睡懒觉的年纪,黎明这会儿是他睡得最香的时候,听到报警的战鼓声响起时,他还以为是做梦,直到逢纪冲进大帐,将他从热乎乎的被窝里拖出来时,拽上将台,他才意识到这不是梦,而是活生生的现实。

    看着在两营之间来回冲突,时隐时现的骑士,他惊骇不已。

    “那是……甲骑吗?”

    逢纪咬牙切齿,手脚冰凉。他已经看到了那些寒光闪闪的甲胄,知道这是袁绍的利器甲骑,只是不知道孙策什么时候也有了甲骑,而且第一次使用居然是给沈友这支偏师。这让他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在摸不清对手有多少甲骑的情况下,他只能优先考虑袁熙的安全,下令紧闭大营,不让对方有突入中军的机会。一旦对方冲进来,仓促之下,袁熙会有生命危险。

    如果他记得不错的话,孙策击败并俘虏袁谭就是利用少数精锐骑兵突击袁谭的阵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垮了袁谭的防线,迫使袁谭落单,无法发挥兵力优势。

    他不希望袁熙也落入这种境地。

    第1295章 面子

    任何一支军队,最精锐的人马都掌握在主将手中,也就是中军,骑兵也是如此。

    袁熙有两千多骑兵,但他没有甲骑,而且被堵在了大营里,只能看着陈到等人在营外往来奔突。他们见识过甲骑的厉害,有些人甚至就是那一战投降袁绍,后来又成了袁熙的部下,看到这一幕,自然想起了龙凑之战的情景,更不愿意出营拼命。

    一个拼命,十人难当。他们投降袁绍是为了活命,不是为了拼命,更不愿意与全副武装的甲骑拼命。

    两万多袁军步骑,分散在十余个大营中,各怀心思,看着陈到等百余骑来回冲杀,看着辎重营烧得浓烟滚滚。直到确定陈到只有百余骑,并无其他后果,逢纪才下决心部署围堵。

    听到鼓声变化,陈到不再恋战,下令撤退。甲骑的冲击力强,却不能持久,再耽搁下去,不用敌人打,甲骑自己就会累垮。从时间来看,袁熙的辎重营就算救下来,损失也不会小,他的战术目标已经达到,没有必要再贪功冒险。

    陈到一声令下,一百五十名骑士井然有序的撤出袁军大营,扬长而去。

    袁熙、逢纪知道自己反应慢了,被对方钻了空子,却也无可奈何。事已至此,懊悔解决不了问题,当务之急是搞清有多少损失,调整作战计划。

    陈到与孙乾会合,来不及卸下马铠,只是让甲士们骑到驮马上,先撤到安全距离。孙乾远远地看到袁熙大营中火起,知道大功已成,心中欢喜。此刻又清点了一下人数,发现一百五十骑居然一个不少,只有十几个骑士中箭,受了点轻伤,心情更加兴奋。

    陈到心情也不错。他一看到甲骑就知道这是好东西,但不经过实战,他永远不知道甲骑究竟有多强。这一次虽然没有和袁熙以堂堂之阵较量,只是冲击袁熙的散兵,对甲骑的战斗力也有了切身体验。一想到孙策练成甲骑,自己还没用,先交给了他,他心里就充满了感激之情,觉得这两年在丹阳的等待没有白废。

    来的时候,陈到绕道寒亭,现在回师,陈到没有再绕路,沿着官道直奔复甑山。

    ……

    确认敌人已经离开,恼羞成怒的袁熙和逢纪一边派人通知颜良,让他小心这些甲骑,不能大意,一边统计损失。将士的损失不算多,阵亡两百余人,轻伤六百多,但粮草的损失非常严重,三个辎重大营烧了两个,损失达到一半以上,尤其是战马必需的刍稾,几乎被烧个精光。

    “可恶!”袁熙站在烟薰火燎,一片狼藉的辎重营里,气得跺足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