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86节
    钱彬的事情给了邵廷玉很多启发,这些太监可以适当交际,但是不能过度结交,他要是真向英国公一样把个太监奉若尊贵的座上宾,只怕皇帝看到了也会另有想法。

    这样一来,翁媳两人在表面的和睦掩盖之下,其实矛盾不少。

    只有冯妙青无知无觉,英国公宠爱女儿,邵廷玉疼惜妻子,她在父亲与丈夫的保护下,无忧无虑,唯一的遗憾是现在还没有孩子。

    不过这也不是多严重的事情,因为她与邵廷玉长期分隔两地,没孩子很正常,现在团聚了,怀孕并不是多难的事情。

    英国公多次上折子请求改立嗣子,李逸本来有松口的意思,后面不知道为何又压了折子,只当没有这事。英国公很着急,嗣子年纪渐长,现在不尽快改立,待嗣子羽翼丰满后再想改就难了。

    无奈之下,只能让冯妙青从皇后处探探口风。临进宫前,英国公与冯夫人担心女儿不会说话,教了她许多委婉打探的话语。

    冯妙青大咧咧道:“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我都知道了。我先上车,可别误了时间。”

    英国公叹气:“这孩子怎么还一点心眼都没有啊!”

    冯夫人瞅了丈夫一眼,说起:“可能这就是她的福气,青儿心思纯净,所以才得了皇后的喜欢,同样也得女婿的喜爱。”

    最开始冯夫人是真以为邵廷玉看重冯妙青主要是因为她的身世,可是这么长时间冯夫人算是看明白了,邵廷玉是真正喜爱自己的女儿,英国公府虽然对邵廷玉得仕途有一定的帮助,但是不是关键性的,没有英国公府,即使邵廷玉稍微走艰难一些,但他仍然会出人头地。

    冯妙青进了宫,见到小太子就差点把父母叮嘱的事情给忘记了。

    她抱着太子好一顿香,对王琼姿说:“娘娘,太子香香软软的真可爱,他还对我吹泡泡呢!”

    王琼姿笑,“他牙没张全,可不得流口水吹泡泡。”

    冯妙青道:“听说抱了小婴儿。就能很快就能怀孕,娘娘,您让我多抱抱他吧。”

    宁儿不认生,大眼睛滴溜溜望着冯妙青,冯妙青孩子气的做鬼脸逗他,他裂开嘴巴笑起来。

    直到乳娘过了抱太子去喝奶,她还依依不舍的把孩子交给了乳娘。王琼姿见她眼巴巴这个样子,实在好笑,道:“平西伯回京,你的孩儿应该很快就到了。”

    原书中,冯妙青嫁给龙傲天后,不几年就生了一个儿子,因此王琼姿才说出这话来。

    冯妙青垂眼撅嘴,“借你吉言。唉,我与相公并不着急,只是我婆母快等不及啦!”

    邵廷玉快而立之年,邵家几代单传,就邵廷玉一个男丁,邵母明里暗里的说,让冯妙青不胜烦恼。

    提起孩子的事情,她想起来娘家那个小弟弟,于是道:“娘娘,其实我这次来还有别的事情。”

    冯妙青早忘记父母教的那些委婉试探的话,把英国公想改立嗣子的事情直接给王琼姿说了。

    她红着脸说:“爹娘非要我问,你要是觉得无关紧要就告诉我,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她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嗣子从小养在英国公府,而且都立了好几年了,现在有了亲生儿子就要改立嗣子,这很不厚道。

    英国公家这事儿王琼姿听李逸提过几句。李逸对这事不置可否,嗣子年长,英国公心生的儿子才几个月,小孩子容易夭折,万一立了这孩子,将来这孩子活不长,难道英国公又要再重新立嗣子吗?当然这不是主要原因,英国公近年来,办事并不得李逸的意思,在清算土地的事情上暗地里小动作不断,李逸有点烦了冯晋此人,便不肯轻易让人得逞。

    当然王琼姿对冯妙青不能这么说,她只道:“皇上最近忙于北掳以及春闱的事情,其他的事情都要押后再说。”

    冯妙青如释重负说:“哦,原来是这样,多谢娘娘告诉我,我总算是可以回去跟爹娘交差了。”

    看冯妙青天真无邪的样子,王琼姿心绪复杂,英国公未必不知道李逸不允他所上奏之事,明明心里清楚,偏偏让冯妙青来她这里打探消息,估计要存了让她看与冯妙青的交情上在皇上跟前说情的意思在里面。若是放在以前,疼爱女儿的英国公一定不会让冯妙青做这样的事情,看来是有了儿子,连女儿都要靠边退了,只是王琼姿有些不明白,一向精明的冯夫人为什么没有阻止英国公?

    冯妙青依旧是开开心心的,留在宫里用了午膳,王琼姿还让人备了许多新鲜稀奇的小点心让她带回去。冯妙青高兴地收下来,辞别皇后出了宫。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明天见。

    132、第 132 章

    王琼姿让人把太子抱过来, 搂着儿子美美地睡午觉。宁儿大概睡了一个多时辰就醒过来,王琼姿现在睡觉特别敏感,基本上孩子一睁开眼睛,她就醒了。

    宁儿不像其他的孩子,醒了也不哭,睁大眼睛左顾右看, 见王琼姿望着他,裂开嘴巴笑起来。王琼姿握握他的手, 问他:“你睡好了吗?”

    回答她的则是咿咿呀呀的声音。

    宁儿努力翻了个身,慢慢地爬起来。王琼姿冲他招招手, “爬到娘这里来。”

    她不管孩子是否听得懂,反正就是多多地跟他说话, 宁儿看着她的手势, 一步步爬到她身上, 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王琼姿使劲亲了他一口,“乖儿子, 真聪明!”

    母子俩就这么在床上玩闹了好一阵子, 直到葫芦走进来,笑道:“娘娘, 奴婢听到屋子里面的动静就知道您起来了,只是您好久没有叫人,这才进来看看。”

    王琼姿不以为意,道:“你看小孩子长得多快啊, 宁儿已经很会爬了,再过几个月说不定就能走路。”

    葫芦走到床边,弯腰逗弄太子,做了一个鬼脸,太子立刻笑起来。她站起身来,对王琼姿说:“奴婢听人说这小孩子只愁生,不愁养,生下来那就是见风长,一年一年,很快就长大了。”

    王琼姿叹气,有点发愁:“他长大了,我就老了。”

    葫芦:“……太子长大了,您可以早日抱孙子。”小英姐好像是这么说的吧。

    王琼姿瞅了她一眼,幽幽道:“葫芦,说点我爱听的话。”

    葫芦想想,自家娘娘与别个普通人肯定不一样,小英姐生了儿子,就盼着儿子早点长大,娶妻生子,可是娘娘不同,娘娘爱漂亮,变老了就不好看了,于是葫芦又道:“就算是太子长大了,您带着太子出去,知道的人说是母子,不知道的人肯定还以为是姐弟呢!”

    王琼姿笑了,“对,我肯定要好好保养,等二十年后,看起来像他的姐姐。”

    宁儿拍手,“啊,啊!”仿佛在说好。

    王琼姿看了一眼落地钟,疑惑道:“咦,皇上怎么还没回来,往常这个时间已经回来了。”

    葫芦忙说:“您与太子午睡那会儿,皇上让张悦公公来说,下午去一趟西苑。”

    王琼姿撇撇嘴,这家伙还真不亏待自己啊。

    豹房就是在西苑原有的基础上建起来的,西苑的太液湖也被圈进了豹房。现在的豹房集休闲、娱乐、办公为一体,而且李逸还在不断的修建完善,奇珍异宝被源源不断地送进豹房,宫外渐渐有人称呼豹房为“小紫禁城陈”,不过在李逸眼里,小紫禁城比大紫禁城好得多,都是按照他的喜好来的,又没有紫禁城那一套繁琐的规矩,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简直是天堂一般的存在。

    李逸有一次还跟王琼姿提过,带上宁儿,一家三口搬过去住。王琼姿当时说好啊好啊,随李逸去办。然而朝臣们知道皇上居然不住紫禁城,想要去宫外住,这下子可槽糕了,一波波反对的折子被送到太和殿。

    以刘迁为代表的保守派,痛心疾首,皇帝还是太年轻啊,懒散,贪图享乐,在朝堂上苦口婆心地劝李逸不要搬到豹房去住,从孟子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说到欧阳修的“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仿佛李逸再继续下去,就是商纣周幽之流,简单来说,这部分人觉得李逸不大靠谱,李逸稍微有出格的行为,就是日常大周药丸的节奏。

    可把李逸给气坏了,他说:“朕做了这么多,他们眼睛是瞎的么,看不到?”

    王琼姿窃窃地笑,李逸很不服气,“笑什么?”

    “谁让你做事不按常理来,刘阁老是先帝朝遗臣,今年快七十岁了吧。他这老人家就认个规矩,你凡事不安规矩来,他心里吓得慌,谁知道哪天你突然就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哎哎,怎么说话的!”李逸觉得幺蛾子这三个字不是什么好词,“我可是你夫君!”

    “是,夫君。”王琼姿调皮一笑,故意说,“我肯定跟你是一国的,咱们不去管什么刘迁,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让葫芦去收拾东西,咱们今天就搬过去。”

    听她这么说,李逸反而犹豫了,“刘迁认死理,爱较真,我看咱们搬去豹房的事情还是再缓缓吧。”

    王琼姿:“为什么?”她仔细打量李逸,这家伙不是一向不喜欢刘迁吗,经常是刘迁越是不让他做什么,他偏偏要做。

    李逸清清嗓子,道:“他一大把年纪了,走路恨不得都颤颤巍巍的,要是为这点小事气死了,我反而背上了骂名。”

    “是吗?”王琼姿是一点也不信。

    李逸略有些不自在道:“哎呀,刘迁虽然古板迂腐,但是也不是没有优点。他担任吏部尚书,对官员的考核从来都是凭政绩说话,按理说,在他这个位置上,至少是富得流油,可是我派人去查过刘迁,真正的清廉,在京城为官近三十载,连宅子都买不起,现在住的宅子还是先帝看不过去赐给他的,坐到他这个位置,像李夏等人都是奴仆成群,广置田产,刘迁只在老家有几亩薄地,家里没有奴婢,一应家事,都是刘迁的老妻与儿媳妇亲自操持。他虽然总是跟我对的来,但是比那些阿谀奉承的人要好许多。”

    王琼姿笑着点点头,“不错,不错。”

    这要是放在两年前,刘迁说不得要卷着铺盖回家,李逸也会我行我素地搬去西苑住,现在转变这么大,王琼姿对未来简直是充满希望啊。

    李逸奇道:“有什么不错的?”

    “我说皇上终于长大了。”

    李逸的脸色变幻莫测,半响才道:“你把我当做宁儿一样吗?”

    宁儿憨吃酣睡,可可爱爱,李逸时不时地闹出一点事来,才没有宁儿好呢!心里这么想,但是肯定不能说出来,她笑眯眯道:“我的意思是我会像疼爱宁儿一样疼爱皇上。”

    李逸半信半疑,总觉得王琼姿不是这个意思,欲要开口问,王琼姿拉了他就往内室走,“你儿子醒了,快去陪他玩玩!”

    父子情不同于母子天性,需要多多相处才能培养感情,只要李逸有时间,王琼姿就会让他与宁儿多相处。一般做了父亲的人身上总会多了责任,李逸也不例外,所以王琼姿总结出另一套对付李逸的法子来。比如说某天天气冷,李逸犯懒了,不想去上朝,王琼姿不跟他讲那些大道理,只把宁儿往李逸的怀里一放,李逸看着儿子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便没法再偷懒,他总要给儿子做了表率,不然连教训儿子的时候腰板都挺不直。

    而且她还告诉李逸,生了宁儿并不是对他有恩,反而是他们做父母的亏欠了孩子,毕竟没有征得孩子同意就把带到这个世上,可能宁儿并不想来到这个世上,也并不想做太子,以至于皇上,但是他的出身又注定了他日后会一辈子困在这个位置,这样想想宁儿挺可怜的,所以要对孩子更好些。

    李逸竟然觉得挺有道理的,因为他就不太愿意做皇帝,平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做个大将军,宁儿生下来就是太子,日后的路没得选择,对他好些是应该的。

    什么叫做对孩子好呢,这又说到另一个问题上了。李逸是先帝唯一的儿子,不可谓不受宠爱,但是,先帝将大周交给他时,千疮百孔,国库空虚,百姓困苦,南倭北虏,李逸接下大周这个烂摊子,最开始的时候日子可不好过,现在他有了儿子,肯定不会再把一个破破烂烂的大周交给儿子,就是为了儿子,也要将大周治理的国泰明安,让宁儿日后少吃点苦头。

    有了这等觉悟,李逸在朝政上越发用心,只是偶尔回去豹房或者出宫放松放松,王琼姿并不阻止他,反而很支持,劳逸结合嘛。

    是以听说李逸去了豹房,她道:“看来皇上不会回来吃晚膳了,葫芦,你去厨房吩咐一声,晚上少做些菜。”

    葫芦答应下来,出去遣了一个小宫女去厨房传话。

    坤宁宫里的人喊李逸都喊皇上,故而宁儿听到“皇上”两个字就是兴奋起来,挥着手叫唤。王琼姿点点他的额头,“你爹爹晚点才回来,娘带你去御花园看花儿。”

    李逸直到深夜才回来,看来没少在校场上操练。洗漱过后,两人躺在床上,李逸趴在床上,感叹道:“今天可真是累到了!”

    “射箭还是骑马了?”王琼姿问。

    李逸脸色有点不自然,道:“都有,都有,还找了几个锦衣卫搏斗。”

    王琼姿悄悄坐起来,双手抓住李逸的手臂,反剪起来,笑道:“现在你不是我的对手了吧?”

    李逸赶紧求饶,“夫人饶命!”

    王琼姿刚一松手,就被他身压住,李逸亲亲她的额头,双目炯炯盯着她。自从有了宁儿,两人亲近不如往日多,王琼姿看着李逸身体流畅的肌肉线条,突然觉得口干舌燥,“你不是觉得累吗?”

    李逸冲着她一笑,“是累啊,所以才要看书放松放松。”

    行吧,看书,总之两人都很快活。

    ……

    大周与鞑靼商谈过几轮,终于确定了和谈的方案,大周释放鞑靼二王子,鞑靼彻底退出河套地区开放宣府、大同两地的马市。总体算起来,鞑靼是吃亏的,但是甘肃一战,邵廷玉深入鞑靼的老巢,鞑靼元气大伤,无力再与大周对抗,加之二王子又是鞑靼可汗最心爱的儿子,所以鞑靼不得已退出了丰饶肥沃的河套平原。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返程,然后租房到期,搬家各种的事情挤在一起。我所在的地方又是重点疫情区,搬家出入都很不方便,所以有几天没有更新,抱歉小仙女们,我不想失去你们啊啊啊。今天起恢复日更,会多多更新的。晚安,明天见。

    133、第 133 章

    此番和谈, 大周可谓是大获全胜,不但狠狠压制了蒙古人的气焰,还将河套收归所有。鞑靼没有了河套,势力更加羸弱。论功行赏,邵廷玉当居第一,他早已被李逸封为平西伯, 连带的他的两个结义兄弟程福、赵擒虎等人也得到封赏,一时之间, 邵家门庭光耀,车水马龙, 来拜访走动的人络绎不绝。

    邵廷玉在皇上新赐的大宅子里宴客,京城的贵妇们纷纷羡慕英国公九小姐慧眼识英雄, 嫁的一个如意郎君。

    等到宾客都散去, 邵廷玉去了内院, 冯妙青听到脚步声, 欢快地迎上来,拉着他的手摇了摇, 抱怨道:“连着三日, 怎么那么多人来咱们家呀,我都快被烦死了!”

    她是很爱热闹, 可是连着三天也吃不消,而且京城那些贵妇人们言语乏味,讲些家长里短,内宅琐事, 再就是京城流行的布料头面首饰之类的,怪乏味的。

    邵廷玉拥着她进屋,笑道:“既然你不喜欢,那么明天咱们家闭门谢客。”

    “这好吗?”冯妙青迟疑道。以往在英国公府时,冯夫人时常与权贵夫人走动,特别是与冯家交好的人家走到更是勤,冯妙青不想再应酬那些人了,但是又唯恐阻碍了邵廷玉的前途。

    “傻丫头,没事的。”邵廷玉道,“这三日也就够了,皇上未必愿意看着我与这些权贵们结交。”

    实则他也很看不起这些权贵,这些人依靠祖辈的余荫占据高位,其实很多人不过是个草包而已,只是这些草包姻亲复杂,是京城的地头蛇,也不能得罪他们。最重要的是,在京城这几个月,邵廷玉已经知道哪些人应该结交,哪些人最好避而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