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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4节
    金盔金甲的殿前大将军班游持刀入殿,便听建隆帝言道,“将朕拉出去,重责百杖!”

    班游愣了,群臣愣了。

    建隆帝贵为天子,哪个敢打他?一百杖下去就等于弑君了,此乃诛九族的重罪,德喜没想到圣上闹得如此之大,跪爬两部上前,拦住建隆帝,“万岁,使不得啊。”

    “末将不敢。”班游跪地。

    “臣等惶恐,请万岁以龙体为重。”左相劝道。

    群臣皆劝,已经磕头见血的荆正高声道,“子不教父之过,子犯大错当诛九族,父族为其一。万岁乃一国之君,威严隶隶不可侵,臣请陛下脱下龙袍,以龙袍受杖刑,正告天下。”

    群臣听了这话,只觉得荆正不要命了。天子乃九五之尊,龙袍乃帝服,哪能受杖呢。

    谁知,建隆帝却亲自脱下龙袍,下殿交到班游手中,“杖龙袍!”

    班游双手跪接龙袍,“末将遵旨……”

    金銮殿打龙袍、罚万岁教子无方之事立刻传遍京城,莫说是人,便是蹲在枝头上喳喳叫的家雀都知道大皇子完了,建隆帝连自己都打了,还能饶了他?

    大皇子被押入大牢,终身监禁。苏缪九族和于田李家九族斩立决,千牛卫内与苏缪有关的武将斩杀六人,出京至雁门关一路上为李岸勒大开方便之门的守将一律严惩,该杀的杀,该贬的贬。

    罪魁祸首苏缪和李岸勒被御笔亲判,千刀万剐!

    行刑之日,晟王监刑,文武百官观刑,涉案人等被押至刑场,杀鸡儆猴。观刑后,涉案一干人等该流放的流放,该贬斥的贬斥,该罚银的罚银,该放的放。

    在牢中受尽了搓磨,又被押跪着近距离观看鲜血淋漓酷刑的陈祖谟,连路都走不动了,被陈忠和柴智岁架着回府,跟在他们身后的是被程虎背着的程小六。

    程小六腿软嘴却不软,逞能道,“咱是饿得走不动,可不是吓的。真吓坏的得跟陈祖谟一样,连胆汁都吐出来。”

    听了这话的陈祖谟,只觉得腹中翻江倒海,一弯腰又吐了,真真是下破了胆。

    看了这血流成河的场面,不只陈祖谟,朝臣们也是胆战心惊。平日里办事拖沓的官员现在走路都带着风,生怕一个办事延误,就要躺在鬼头刀之下。

    民间将建隆帝罪打龙袍的佳话搬上戏台、讲进茶楼,头口皆杯。引发此案的晟王妃陈小暖身上又添一笔辉煌战绩——但凡敢惹陈小暖被捅告到衙门的,俱是家破人亡,连皇子都不例外。

    坊间还流传这样一句话:想死吗,株连九族的那种?想死就去招惹晟王妃陈小暖,你爹是皇帝老子都不保你。

    听到这句话,小暖直接喷了茶,“这是哪个混账传出来的?”这不是给自己惹事嘛!

    报信的秦三连忙道,“王妃放心,王爷已经把闲言压下去了。不过……今天坊间又起了新谣言。”

    小暖把茶放得远远的,“什么谣言?”

    “坊间又传,说……晟王惧内,要与晟王妃一生一世一双人。听闻还有朝官到三爷跟前求证,三爷亲口回复,他要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秦三说完,偷眼打量王妃,见她也微微惊讶,就知这话定不是王妃放出去的。

    除了王妃,敢放出这种话的,也只有三爷了。想着想着,秦三的眼神就不对了。

    小暖见他的眼神变蠢,皱眉问道,“又怎么了?”

    “秦三对您的崇敬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秦三抱拳,大声道。

    小暖抽抽嘴角,“这话你从哪儿听来的?”

    秦三惊讶道,“王妃没看过二姑娘的画本子么?咱们铺子已经人手一本了。”

    什么画本子?小暖摇头,“拿来给我瞧瞧。”

    秦三按按胸口很是舍不得,“王妃,秦某就这一本,给了您就没了。”

    “绿蝶。”小暖吩咐道。

    绿蝶二话不说,上前制住秦三,从他胸前掏出一个薄薄的画本子,呈给小暖。

    第1169章 小草的灵魂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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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四月进京至今,自己和娘亲忙着婚事,铺子那边难免疏忽。

    小草主动将这副担子挑了起来,小暖本不想让妹妹这么早接管铺子,但看她这么干劲儿,也不想打击了她。

    所以,小草每次就铺子的问题向她请教时,小暖都会深入浅出地给她讲清楚,让她尽快抓住要害,而不是白忙活。

    小草很专心,全部心思都放在了铺子上。除了每天早晨还会呼呼哈哈地练拳外,背书、练字、画画都搁置了。小暖以为她学画学文的热情退了,谁成想人家不只没退,还把画活学活用,排上了用场。

    这画本子,是妹妹的心血呢。

    拿着画本还没打开,只看封面上“伙计准则”这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就足以令小暖汗颜了。

    翻开画本第一页,背景是店铺的大门,一个眼睛戴帽的小伙计拱手站在门前,笑容满脸地迎客。为了突出这笑容和姿态,这伙计的牙占了半张脸,抱在一处的拳头比脑袋还大。

    小草在这页下边写着一句话:“招呼客人要笑脸相迎,礼貌周到。”

    很形象,小暖抖了抖肩膀,往后翻。

    第二页画了一位进门买布的客人,这人长得跟豆芽菜差不多,细细的身子上撑着一个尖溜溜的脑袋,脑袋上顶着一块书生方巾,这是个书生,很有酸腐之气的书生,手指都是兰花型的。

    这位书生的手指着一块布,显然是在问这块布怎么样。方才那个小伙计站在一边,眼睛充分体现着小草的画风——两眼光芒万丈。

    这页下边写着一句话:“对客人要真心夸奖,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就说‘先生高见,小人对您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这句话,还是小暖与妹妹讲笑话时说的,没想到这小丫头用在了这里。而秦三照册子学了,又搬到自己面前,小暖哈哈大笑。

    小暖又往下翻,想看妹妹是怎么教伙计称赞女客,如她所料,第三页是女客。

    不愧是大周灵魂画手陈小草,粗粗几笔便勾勒出一位身材微胖的闺阁女子,她身上穿着一件金光闪闪的新衣,这衣裳跟店里挂在架子上的新衣一模一样。

    方才那位小伙计又站在旁边,眼冒金光地夸奖着,“姑娘穿上小店这件衣裳,比天上的月亮还好看。”

    月亮可圆可缺可明可暗,用来夸奖人最是合适,妹妹真是个妙人!

    小暖哈哈大笑,“真是难为她了,这样的好办法都能想出来。”

    “王妃所言极是,咱们店里的伙计将这画本子当宝贝,时不时拿出来看,最近铺子里笑声多了,客人也多了。”

    “什么画本子?”三爷进屋见小暖笑得脸都红了,笑着问道。

    屋内众人见三爷回来了,连忙躬身行礼,小暖站起来把画册递给三爷,“小草给铺里的伙计画的行为准则,你看妙不妙。”

    听王妃当着三爷的面都不用尊称,三爷竟没一丝不悦,秦三更觉外边的传言非虚——他家三爷惧内!

    我勒个娘嘞,能把三爷管教的惧内,他对王妃的敬仰,已经如五湖四海加在一起,还滔滔不绝了。

    三爷翻开小草的画作看了几页,也笑出声来,赞道,“图文并茂,寓教于乐,甚好。”

    若是可以,三爷想让小草给那些办事糊涂的官员画一册,让他们照此准则做事,衙门办事速率定能提升不少。

    言罢,三爷含笑扫了秦三一眼。

    正跟着傻笑的秦三打了个激灵,恋恋不舍地望了一眼三爷手中的画本子,拱手告退。

    因三爷不出有人在身边伺候,春花、秋月和绿蝶也跟着退了出去。小暖递给三爷一杯茶,“今日怎回来得这么早?”

    三爷饮了茶,颇为闲适地道,“我以身体不适为由向父皇告了假,在家休养一段时日。”

    这段日子朝上血雨腥风都与他俩有关,三爷风头太盛,避一避也好,小暖开心道,“现在天正热着,咱们去第五庄避暑吧,你有空也带着安歌四处转转。这孩子天天在屋里闷着,再待下去就闷出毛病了。”

    三爷含笑点头,又拿起小草的画本子看了一会儿,评价道,“小草不只画技大有进益,连字也练成五分了。”

    小暖颠颠地跟着他走到窗边竹荫下坐了,抬头眼巴巴地问,“三爷,我的字呢?”

    三爷点了点她的小鼻子,恨铁不成钢,“勉强算两分。”

    小暖腮帮子鼓起,“三爷太严厉了,怎么也有四分吧!”

    三爷抬手为她整理衣衫和几根不听话的发丝,点头道,“趁着我这几日有空,帮你把字提到四分。”

    要练字啊……

    小暖立时苦了脸,让她握着毛笔一笔一划地写好繁体字,真的是太难为人,“三爷,小暖不是书法大家,写得字能让人认得出来就够了,对吧?”

    “其他字可以如此,但名字需得写端正。以后你签账册、文书时,才够气势。”三爷带她到书桌前,蘸墨写下“陈小暖”和“已阅”五个字。

    小暖立刻拍马屁,“三爷的字有十二分,已经大成了!”

    三爷习的时欧阳率更的字帖,却又有他自己的风骨,笔力劲险中透着清俊之气。

    小暖觉得,三爷的字如同他的人一样,让人为之惊艳,忍不住看了再看。真是因为三爷的字能让人回眸,才能招来财运,所以小暖爱不释手,她也跟着欧阳率更的字帖练的啊,为啥就差这么多呢……

    “三爷,小暖有一计。楷书、草书和隶书、篆字的名字你都帮我写出来刻成印章,以后看账本小暖就不签名了,咔咔地叩印章,又快又有面子!”

    三爷抬指,探在自以为聪明的小王妃额头,“胡话!印章岂是能轻易叩的。非重要书信,不可用印。”

    印信是凭证,若是让人得了去仿了去,后患无穷,小暖吐吐舌头。

    三爷见了目光陡暗,将她扣在怀里,擒住她的檀口,开始攻城略地。

    三爷抬起头,盯着她红艳艳的唇,声音暗哑,“这段日子,正好在家陪陪你。”

    白天陪了晚上陪吗……小暖腿软了,决定做个乖乖学生,“小暖觉得您说得非常有道理,别的字练不好也就罢了,名字一定要写好,这样才有面子,这几天三爷教我练字吧,白天练不好,晚上接着练,达到四分为止!”

    三爷怎会识不破她的小心思,他抬手抚摸怀里小丫头诱人的唇,自己觉得很舒服、想一做再做的乐事,她居然不想。

    难道是自己做得不够好?三爷握着毛笔,陷入沉思。

    第1170章 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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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小暖陪着三爷到城外第五庄“养病”。

    小草和大黄早就得了消息,在庄子里等着他们来。见到马车来了,小草跑得不比大黄慢多少,她身上粉红色的衣裙摆动,像是一只舞动的蝴蝶。华安歌不错眼珠地盯着她看,表哥表嫂都下了马车,他还傻呆呆地坐在马上,盯着小草看。

    小暖搂着妹妹和大黄说得开心,三爷发现了表弟的异样。待到晌午,秦氏也过来了,一家人围坐在桌边热热闹闹地用饭时,三爷又发现表弟时刻关注着小草,他那副想看不敢看,不敢看又忍不住不看的模样,让三爷觉得好生无奈。

    少年老成的表弟,居然心悦与跳脱不羁的小草,这小丫头才九岁啊。

    饭后闲来无事,陪着昨夜没睡好的小暖午睡时,三爷头枕右臂,左臂将小暖抱在胸前,与她提起此事,“他们一个十三一个九岁,谈论亲事为时过早。”

    小暖的小脑袋枕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声音都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格外浑厚。十三谈论亲事为时过早?小暖伸手指头戳了戳他的胸口,“十三岁不小了!”

    三爷笑了,调侃道,“嗯,有人十三岁就敢将本王推在墙上,逼问本王要不要当她家的上门女婿。”

    小暖戳得更用力了,“那还不是某位王爷先不守规矩,直勾勾地盯着我看,把我看毛了么。”

    “本王为何盯着你看?”想起那年上元夜,三爷又想回味那一触便终生不忘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