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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5节
    “还有一口气在。”

    “杀了,处理干净。”三爷冷声道。

    三爷所说的处理干净,就是不能留下全尸让人通过尸首认出她是谁。木刑知道木黛的口供呈上后必定是这样的结果,他也曾想过隐瞒木黛供出的一些事,但一来职责所在,二来暗牢内还有其他人再,木刑只能如实上呈。

    只希望这两天赶紧过去,郡主嫁入王府后亲自给三爷解疑、消火。

    木刑出去后,玄散往后缩了缩,老老实实地闭上嘴巴。三爷脸上的怒气并未因杀了木黛而消退,让人把玄其叫了进来,将口供仍给他,“挑能说的、应该说的,报与郡主知晓。”

    哪些能说,哪些又该说呢?玄其把厚厚的口供仔细翻看一遍,非常为难地抬起头,“三爷,属下……”

    “你如何?”

    见三爷的脸千尺冰封,玄其不敢问了,“属下领命。”

    玄散的眼珠子动了动,好奇着木黛供出了什么。不过看三爷这模样,玄散明白自己一伸手必被打,还是忍了吧。

    孰知他忍住,三爷却忍不了,“让未派出去的一等侍卫到演武厅集合!”

    “……”玄散听了,忍不住泪流满面。

    三爷心情不爽,演武厅集合就是要拿他们练手,早知这样他就看了,反正都是被揍,凭啥玄其那家伙能逃过一劫?玄散恨恨地出去传令,并暗自决定等玄其回来一定要拉他去演武厅,狠狠揍一顿!

    逃过了三爷的铁拳头却被玄散惦记上的玄其,拖着无比沉重地步伐,站到了小暖面前。

    见他这模样,小暖也紧张了起来,“木刑没审出来?”

    “不是……”不是没审出来而是审出来太多,多到玄其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就是问出的口供不尽如人意了,小暖追问,“都问出了什么?”

    这个……该说,能说,不该说,不能说……

    不该说的不说,能说的就说不清楚,他要怎么办啊?

    第一一二九章 爱赚钱怕麻烦

    玄其最终决定破罐子破摔,先捡着最不该说的说了,“木黛早就倾心于三爷,得了假扮姑娘的机会后野心渐长,所以才与李岸勒里应外合,想取姑娘而代之!”

    小暖点头,“这我早已知晓,然后呢?”

    什么?玄散纠结成一团的脸崩溃了,心中疑惑脱口而出,“姑娘从何处得知的?”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么,若不是垂涎三爷,木黛能干出这样的事儿?”小暖有些无奈。

    玄其惊讶极了,“我等皆以为木黛是因家人被抓或被人拿住把柄,才会背主的。”

    小暖扶额,“‘你等’指的都是谁?”

    见玄舞嫌弃地看过来,玄散皮肉一紧,自己扣的锅自己扛了,“……属下一人。”

    小暖点头,“然后呢?”

    这个最紧要的姑娘都知道了,其他就好办了。玄其照着木黛的口供,挑着能说的,简要叙道,“木黛虽有觊觎之心却苦无机会,她出府采买脂粉时撞见早就等候时机的李岸勒。木黛与他搭上线,受他鼓动,决定与他合谋,向他提供了木黛所知的关于姑娘的所有情况。不过姑娘放心,木黛所说之事都是写琐碎细节,并无机密要事。”

    “她用美食迷晕府内看管库房的婆子,从库房盗取金银细软和姑娘用的熏香出府,与李岸勒合谋迷惑赵书彦。不过,掳走姑娘之后的计划她并不知道,李岸勒只向她保证,三年之内绝不会放姑娘归中原,让她在晟王府内踏踏实实做王妃。”

    三年?小暖握了握拳头,我敲死你个三年!

    玄其想了想,实在挑不出能说的了,“就这些。”

    小暖看玄其那张“你不要问我,你千万不要问我”的板正脸,试探道,“真没了?”

    玄其是忠心不二的侍卫,坚决贯彻三爷的命令,但他也不能对姑娘撒谎,被问起后便老老实实地答了,“三爷吩咐属下来给姑娘送信,让属下把口供中能说的、应该说的都报与姑娘知晓。能说、该说的,属下都告诉姑娘了。”

    三爷怎就选了这个笨蛋来,玄散都比他会说话!玄舞恨不得将这厮一脚踢出去。

    小暖笑了,“玄其大哥索性把木黛口供中不能说、不该说的也说了吧。”

    “属下不能说。”三爷的忠诚部下玄其嘴巴很严实。

    这不是吊人胃口么,小暖哭笑不得,“玄其大哥,你觉得三爷为什么选你来传话?”

    玄其还真想过这个,“因为王府里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中,除了三爷外,与姑娘关系最好的就是属下,三爷觉得派属下来,姑娘可能不会那么生气。”

    还真有这么点道理……

    小暖推测道,“木黛喜欢三爷喜欢到不惜叛主,为的就是能跟三爷朝夕相处,嗯……三年。但她假扮我不到三个时辰,还没走到三爷身边就被识破,定是万分不甘。三爷御下极严,木黛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就更恨了,她不想让本姑娘活得舒坦,所以会想办法离间本姑娘与三爷。玄大哥……”

    坐在椅子上的小暖向前微微倾身,缓缓推测道,“木黛一定说了我的坏话吧?她说我什么,才会让三爷厌弃我呢?她应该会说我与赵书彦之间不清不楚吧?”

    玄其的表情又龟裂了,不敢看小暖的脸,转而向玄舞求助。

    玄舞仰头望天,不想理这笨蛋。

    玄其见玄舞不帮他,只得努力转悠自己的脑袋,想办法填上木黛挖的坑。他吭哧道,“俗话说最毒妇人心,木黛就是毒中之毒。不过三爷与姑娘相识多年,深知姑娘光明磊落、爱赚钱怕麻烦的秉性,绝不会误会姑娘的。”

    小暖抽了抽嘴角,“多谢玄大哥夸赞。”

    姑娘笑了,炕被他填上了!玄其露出憨厚的笑容,“姑娘,属下去找二姑娘商量后天的事?”

    后天就是五月十八了,玄其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打探出来,头发都要愁白了。

    他走之后,小暖在书房内以手支头,想着三爷看到木黛的口供后的模样。

    他应该很生气,又觉得很厌恶吧。三爷最讨厌别人倾慕他,打他主意了。他看到木黛说的自己与赵书彦的事,会怎么想?

    木黛假扮自己“如梦”赵书彦,赵大哥没有识破之前,在梦中说了些什么,三爷会因此生气吗?小

    暖有点头疼,好好的婚礼让木黛这么一搅和,添了这许多变数,真想立刻把她埋了才解气!

    炫舞见姑娘面色几变,心中也跟着不安了,轻声提醒道,“姑娘,巳时已近,您的大师兄快到了。”

    小暖走到书房外抬头看了看太阳,她已经学会了根据太阳的位置判断时辰,这会儿离着辰时真的不远了,便吩咐道,“春花,秋月,取我的道袍、梳道髻,去叫守一、守纯和风露,让他们随我一同到门前迎候大师兄。”

    “是。”众人立刻动了起来。

    天师徒孙、上清宫宫主大弟子、坐镇龙虎山多年的张玄崖带着两个师弟被庄子上的人热情请到院门口时,见到自己的两个弟子身前是一身着道袍身量修长,面容清秀的小姑娘,张玄崖便知这就是他们的九师妹陈九清了。

    师傅历时多年,踏遍山河寻遍九州,却选了个连字都不认得几个的女娃儿为九清,让师兄弟几个差点跌破头。张玄崖曾一度怀疑,这是因为师傅给人家小娃儿算错了姻缘输了赌局,才被迫收她为弟子的。

    但接下来这四年中,师妹建天师庙为师祖重塑金身,几番与朝廷斗智斗勇救景清下琴鸣山,化解师门数次劫难,又拐弯抹角地用她自己的银子贴补师门。

    每次收到师妹铺子管事送上山的道袍,张玄崖都感动得想哭,因为这是师门中唯一一个下山后不要银子还给他送东西的师弟师妹。难过师傅说九清最懂事,这样好的弟子,他也想多收几个。不只师傅,连师祖和师姑都对她青睐有加,多年不在门人面前露面的师祖,三番两次出现在师妹面前,羡煞张玄崖。

    能让师祖和师傅都相中的人,能是寻常之辈?

    所以见着小暖并不算出众的面相时,张玄崖立刻猜到是师傅想法子,掩盖了她真正的命盘。

    这样也好。

    “陈九清拜见大师兄。”小暖带着众人给大师兄行礼。

    见小姑娘一躬扫地,脆生生地叫人,张玄崖红扑扑的脸盘上露出长者的慈祥笑容,“师妹免礼。”

    说完,他的目光落在弟子田守一的手上,心疼不已。

    第一一三零章 小草姑娘可要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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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守一是张悬崖的得意弟子,不只武功高强还善治事,帮他打理上清宫事务多年,张悬崖几乎已离不开他了。当年师尊来信,要他即刻派四个武功高强、嘴巴严实最好还善理事的弟子给新入门的九师妹时,张悬崖有些为难。

    若只有前两点要求,这样的弟子上清宫一抓一大把,但最后一点却难了。入门修道的人,大多摒除俗念逍遥恣意,善治事的着实不多。但师尊既然来信了,张悬崖自当听从,便忍痛割爱将守一派来师妹身边做事。

    就如师尊所言,师妹身边危机四伏凶险异常,连守一这样的谨慎的人,若非师妹警觉又搭救及时,焉有他的命在。

    虽然心思几转,但在小暖抬起头来时,张悬崖依旧是一脸亲切地笑容。

    小暖见大师兄一头黑白相间的长发梳得一丝不苟,五官看上去亦是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只是比白发白眉的三师兄少了些仙气。他虽然在笑,小暖也感受到了他的善意,但他的双眼却如墨般深不见底,纵使在笑,亦是波澜不惊。拥有这样眼睛的人,都是非常不好惹的,小暖有种初见三爷时的感受——大师兄这人,若论韬略,怕是师傅都要不及他。

    惹不起啊惹不起,不过上清宫在这样的大师兄手里,小暖又觉得非常放心啊放心,她向大师兄身后的两人拱手行礼,“六师兄,七师兄。”

    六师兄刘道清是除了小暖外,师兄弟八人中道观大徒弟多最会经营的,现在看着比他道观小徒弟少却更善经营的九师妹,两眼都在放光,“师妹,你那天师庙……”

    “闭嘴!”和大师兄异口同声喝住老六后,张玄清才笑眯眯地对小师妹道,“师妹大喜在即,师兄弟们都想过来给你道声恭喜,可全来了也怕扰得你不得安生。所以才由我三人前来代为祝贺。”

    这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是张悬崖考虑到木黛之事,不想他们八人一同出现,惹人注目。若是他们都来惊了要撞上来的兔子,便是罪过了。三人刚进会客厅落座,得了消息的秦氏和小草都赶了过来。秦氏连声告罪,称招呼不周,小草乖乖跟在娘亲身边,冲着姐姐姐的师兄们友好地笑。

    见这对母女都是福寿绵长之相,张玄崖连连点头。刘道清见小草生得天庭饱满眼睛清澈,人中深长下颚丰满,一看便带着福寿喜气,将来不可限量,立刻决定抢占先机,“这位小姑娘,敢问你可拜了师门?”

    他这话把秦氏吓得够呛,张玄崖斜了师弟一眼,“小草姑娘文承国子监祭酒丁中和,画延晟王之母华嫔娘娘,武自晟王府一等侍卫玄舞和你三师兄的弟子贺风露,经商之道由九清亲自传授,道清能教她什么?”

    这个……哈,哈,哈……刘道清哈哈了两声,发现他还真没什么可教的了。

    秦氏一下不知该说刷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小草嘴角一扯,对着刘道清露出大黄式的微笑,“刘道长伯伯,咱们见过面的,前年我和娘亲去苏杭散心的时候。”

    “哈,哈……”刘道清更说不上话来了,真有见过面吗,他怎不记得秦氏当时带着的小姑娘如此出色?

    张玄清暗翻白眼,早知道就让八师弟来,带着六师兄什么的,太丢人显眼了。

    小草依旧笑得甜甜的,“嗯,当时您还说要来看看我家大黄的狗窝呢,现在大黄挖洞更厉害了,道长伯伯,咱们一起去看吧?”

    这小姑娘实在太贴心了有没有!刘道清立刻站了起来,根着小草走了。因为没小暖的嫁妆明天便要装车运往晟王府,秦氏也忙得不可开交,陪着两位道长说了会儿话也被人叫了出去。

    当屋里只剩下他们师兄妹三人时,小暖站起身,再次一躬扫地,“九清多谢师兄搭救之恩。如今情况不晴朗,九清不好出庄相迎,不到之处还请两位师兄见谅。”

    张玄清微笑颔首,张悬崖含笑道,“师尊送信到上清宫,说他无法来吃师妹的喜酒,让愚兄替他过来走一遭,并叮嘱我照看好你,莫让你被人欺负了。师妹放心,京里交给晟王,我已派人跟着车队一路西行,我上清宫虽不是什么崇山峻岭,但惹上小师妹,愚兄也能叫尔等摔个骨断筋折。”

    小暖一脸激动,这师兄太靠谱了有没有!不过,“大师兄,李岸勒的老巢在西地于田,我等鞭长莫及,大师兄莫为了师妹让弟子们奔波,若是有弟子因此受伤,就是九清的罪过了。”

    “此事我已与晟王商量妥当,师妹安心准备婚事便好。来看看,这是师兄们为你准备的贺礼,师门寒酸,师妹莫嫌弃才好。”张玄崖笑眯眯地接过七师弟递过来的袋子,递给小暖。

    小暖送师兄们离去后,迫不及待地打开袋子,送了师傅出门的田守一和赵守纯也好奇地过来看师叔们都送了些什么。

    待东西一一摆出来,贺风露便指着那装丹药的匣子道,“这一定是我师傅送的。”

    众人点头,田守一指着一块阴阳鱼式样的黑白两色令牌道,“小师姑,此乃上清宫宫主的信物,凭此物可调动门内所有三代弟子,也就是守一这一辈的弟子,此物应是我师父给您的。”

    这也太贵重了。小暖拿着沉甸甸的令牌,不知该如何是好,贺风露个也被这令牌震得说不出话。

    赵守纯打开那一小袋金豆子,笑道,“这一定是起师叔送给小师姑的。”

    小暖也笑了,她拜入师门后,每次远行七师兄都送她钱,现在知道她有钱了,这个习惯还是没有改掉。不过,金银之物虽俗,但确是最实用的,转手就能充入铺子中,小暖很喜欢。

    贺风露拿起其中的一个卷轴展开,只见其上水陆相依,地形清晰可辨,“这是山河图?应是二师伯的手笔,师门中也只有二师伯有此雅兴。”

    小暖早就听闻二师伯好游名山大川,并以踏遍九州,食尽人间美味为志向。她站起来看着这幅图,小脸都被点亮了,这可比三爷握有的朝廷最精密的舆图还要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