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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章 风云初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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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剑阁庭院之中,桂树青翠,幽香扑鼻,清风扶来,桂花点点而落,似雪花飘零,唯美而凄冷。姜乐沐浴花雨,头发衣衫上,已是铺落点点花瓣,染上丝丝幽香,他伸手接住一片花瓣,神色幽幽。
    “小冉,真要这般行事,方能救你脱离苦海?须知魔仙封印关系重大,若真如你所说,白帝城后山封印着魔仙华峰,此人跟师尊同为神州六大地仙之一,修为盖世,只是误入歧途,舍正道而入魔道,自创无相心魔经,以勾动修士心魔,令其走火入魔来修炼魔功,可谓穷凶极恶,若是一时不慎,将其放将出来,不仅姜乐难辞其咎,天下苍生亦会遭劫……”姜乐神色忧虑道。
    “姜乐,你这话什么意思,莫不是不想救我?若不是不愿,当初何必允诺于我,给我希望,却又亲手将希望扑灭,此中痛苦,你可知晓?”
    一面古朴青铜徐徐飞起,悬空于姜乐身前,镜面黑光浮动,微微闪烁,竟是浮现出一道婀娜身影,她约莫十七八岁,一身黑裙,肌肤如雪,眉目如画,一头银色青丝极为柔顺,垂落至纤纤细腰处。
    这少女极为美丽,周身有淡淡黑光萦绕,神态冷清,眉宇之间,有丝丝威严显露,凭空而现,虽是光影,却似女王一般气势十足。
    “哼,我困在这青铜镜中,已有千年之久,千年啊,人间早已几经变幻,沧海桑田,唯有我,永痕驻留在狭小空间,手不能伸展,脚不能活动,仿若行尸走肉,只能透过这窄窄镜面,看着外界繁花似锦,人来人往,本姑娘已经受够了。”
    “姜乐,若你不愿救我,本姑娘宁愿自爆青铜镜,纵使灰飞烟灭,亦不愿如此苟活……”小冉神色癫狂,厉声吼道。
    “小冉,你不要激动。”姜乐连忙安抚,而后微微沉吟,眼中露出追忆之色,嘴角浮现浅笑,道“自姜乐入门以来,师尊便是恩宠有佳,悉心传授姜乐剑术,从未隐藏,若无师尊教导,便无今日姜乐,可师尊深情厚谊,姜乐无以为报,便只能困守灵剑阁,终日苦练剑术,以报师恩,却不知姜乐心中,十分羡慕那些可以下山的师兄,见他们乘风御剑,往来山河之间,姜乐便不胜向往。”
    “六年岁月,姜乐忘我练剑,哥哥长久闭关,却是无暇前来看我,此中孤独,何人可叙?自从小冉你出现,陪我说话,看我练剑,一直相伴,未有怨言,从无厌烦,只要有你相伴,姜乐纵然一生困于灵剑阁方寸之地,也愿就此天长地老。”
    “可是,每逢月圆之夜,小冉困身其中,饱受空间乱刃折磨,每每见此,姜乐心如刀绞,自那以后,姜乐便已下定决心,此生必救你于牢笼,若违此誓,愿天诛地灭,身死道消。”
    “此时良机已至,姜乐自是不会放过。”说着,姜乐目光渐渐坚定,低头说道“纵然刀山火海,姜乐亦不畏惧,若是此行有所差错,姜乐自是一力承担……”
    小冉神色动容,红唇微颤,双眸之中,闪过挣扎之色,犹豫道“若是为难,可……”
    “不用多言,姜乐决意之事,无法更改。”姜乐决然道,转身看向小冉虚影,柔声说道“此事早已计划周详,只要谨慎行事,想必不会出差错,只是却要借用哥哥之手,姜乐于心不忍……”
    “这你大可放心,后山封印有高手守护,若非此次白帝城招收门徒,需至后山,常人根本难以靠近分毫,我等前去,只需姜尘引入其中便可,我绝不会伤害他分毫。”小冉郑重道。
    “既是如此,那便走吧,此时想必哥哥他们,已然到了后山……”
    ……
    天色渐暗,一天时间眨眼便已过去。
    问剑碑悟性关,相较毅力关,确实容易不少,毕竟能来此地之人,皆是天资出众之辈,聪慧伶俐,悟性超凡,况且问剑碑中蕴含剑意并不高深,只要资质不是太低,凝神观看,总会有所收获,故而,此关仅是淘汰了八名少年。
    银月挂空,繁星点点,白帝城安静而祥和,依旧有云气飘荡,虽不如白间景色秀丽,晚间夜色,更有一番独特风味。
    未通过悟性关之人,由接引弟子带下山,安排住宿,通过考验之人,则要趁着夜色参加第三关考核。
    第三关名为心境关,自是考验弟子心境品行,这一关需要在幻心石林进行。所谓幻心石林,便是众多风铃石柱耸立,高低起伏,密密麻麻,形似森林一般,因而得名。
    风铃石,其效用跟名字相似,在风中如同风铃一般发出清脆之音,不过风铃石的声音,却不似寻常声音,自带着迷幻效果,凡是踏入幻心石林之人,风铃石音入耳,能勾动人心隐秘,造就种种幻象,这心境关,便是要以风铃石音考验少年心境,若能看破幻象,自可得道入门,若是沉迷其中,自然仙凡殊途。
    众人休整片刻,恢复精神气力,便在明青指引下,绕过问剑碑,继续前行。便在此刻,黑暗中有脚步声响起,明青五人立时凝神望去,通过淡淡夜色,瞧见姜乐负剑而来,行至众人身前站定,屈身行礼。
    “姜乐见过各位师兄师姐。”
    姜尘眉头一簇,越众而出,看着姜乐的脸,问道“深更半夜,不在灵剑阁休息,来此何干?”
    “姜乐听闻哥哥身负考验新弟子重任,心中好奇不已,便想过来一看究竟……”
    “并无出奇之处,快回去吧。”姜尘蓦然转身,甩动衣袖道。
    “哥……”姜乐脸色急切,喊道。
    这时,早已弄清虚实的明青含笑走来,冲着姜尘说道“姜乐师弟乃是灵剑长老爱徒,十二代执事弟子之一,本就可参与此事,姜乐师弟既然前来,姜尘师弟何必出言驱赶?”
    “大师兄,兹事体大,掌门真人并未言明姜乐……”
    “姜尘师弟多虑了,自是同门,便当以诚相待,勿要多言,姜乐师弟可随我前去幻心石林。”明青一锤定音道。
    “多谢大师兄。”姜乐脸色一喜,行礼道。
    明青微微轻笑,便是带着众人继续前行,唯有姜尘置身夜色中,望着姜乐轻快背影,若有所思,身为姜乐兄长,虽相处时间短暂,但毕竟一母同胎,对于姜乐突然至此,他隐约感觉不安。
    后山怪石嶙峋,朦胧夜色笼罩,更显狰狞恐怖。
    附近石柱耸立,鳞次栉比,众人行走其中,各种造型怪石轮廓若隐若现,形似一头头怪兽妖魔,群魔乱舞,阴森可怖。
    “前方便是幻心石林,尔等最后一关,便是踏入幻心石林,在半个时辰内走出环境。”
    明青在一片石柱林前停下脚步,冲着五十二名少年说道。
    然而,就在明青话音刚刚落下,一道鬼魅身影,缓缓浮现而出,四周夜色深沉,这人影悄无声音出现,没有丝毫痕迹,顿时让在场之人心生寒意,惊叫着连连后退。
    明青也跟着大吃一惊,不过并未惊慌,待看清这人面貌,连忙快步走近,屈身行礼道“明青见过青寒真人。”
    闻言,姜尘众人这才醒悟,冲着青寒真人行礼,便在此刻,青寒真人的身形完全显露,露出苍老面容,他脸庞僵硬,沟壑纵横,乍一看宛若厉鬼,犹在夜色中,更是狰狞恐怖。
    青寒真人扫了众人一眼,微微颔首,似是回应,因苍老而微微佝偻的身体向旁边移开,让开道路,双手插袖,两眼闭合,似雕塑一般,沉静无息,其意十分明显,便是任由明青等人所为。
    再度朝青寒真人行了一礼,明青这才安排五十二名少年依次踏入幻心石林,或许是由于青寒真人出现,这些少年显得有些拘谨,不在大声议论,而是沉默无言走进石林。
    “姜乐,大事不妙,没想到这里还有白帝城长老看守……”小冉略显急切之语,响在姜乐心间。
    姜乐不动声色,微微打量四周,尤其多看了闭目养神的青寒真人几眼,以心神之力回应道“小冉,你说这幻心石林,便是镇压魔仙华峰所在,此时可能感应到魔仙气息……”
    沉默,小冉并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沉默不语,但姜乐却是清晰感应到,一股无形之力,以他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探查而去。
    站在姜乐旁边,姜尘忽地皱起眉头,似乎感应到某种隐晦之力,在天地之间扩散,等他凝神感应,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他面带狐疑,看着姜乐背影,总觉得姜乐身上说不出的古怪。
    “姜乐……”这时,姜乐心中响起小冉声音,姜乐大吃一惊,他从小冉语气中听出难以置信之意,只听她惊呼道“魔仙华峰,竟是封印在幻心石林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