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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节
    “可这许多年,我都难有身孕……”

    “无非是因为王爷早前一直忙于外务,难免冷落了内闱,王妃便放心吧,王妃心地如此慈悲,上天神佛必会庇佑,否则这世间还讲什么善有善因?”

    姜才人一番话把秦王妃说得无言以对,也只好勉勉强强的颔首,可忧愁的情绪仍然明晃晃摆在脸上,姜才人只好再劝:“而今王爷及阖府的安荣,可都指着皇上,若要是皇上因为旼儿的事万一让病情恶化……太子定然会用这把柄生事,这可关系到王府百来号人的生死荣辱,王妃千万莫要露出破绽。”

    秦王妃这才坚定的颔首,拉了姜才人的手道:“我就是心里担忧,自然不会把这件要命的事透露给旁人,我是个没用的,这些年多亏得晚溪你协佐王爷,我别的不盼,便是我没那样的福气,也但望着你能为王爷再添一个麟儿,还有办法让王爷的亲生子继承爵位。”

    这妻妾二人互说了好番体贴话,秦王妃才告辞,可往自己的居院缓缓行走的途中,她忽然就站住了步伐。

    掺扶着秦王妃的宫人以为王妃是觉得疲累了,正要说叫来肩舆,王妃却扭头看她,又像根本没看她,眼睛里只有一片恍惚,宫人几疑王妃是中了暑气,刚要询问,手臂就被抓紧了,惊得她险些低喊一声。

    “我怎么觉着……旼儿夭折,连我都哭了好些场,但阿姜至始至终却平静得不像……旼儿可是她怀胎十月所生,她怎么……这么多年来,她也好容易才诞育子嗣,不足月就夭折了,可阿姜怎么能一点不伤心难过?”

    宫人呼出一口气来:“王妃可总算发觉了!”

    ——

    姜才人原本就未经过生育,秦王妃走后她也干脆不再装模作样,取了脑门上系着的夹带,拭净了被捂出的汗珠,便让人取了冰镇的香瓜片来,一连吃了半碟子。

    就有个宫人过来,低声道:“才人,王妃到底还是察觉了蹊跷。”

    姜才人微微一笑:“这会儿子她才终于察觉,也真够迟钝了。”

    “但奴婢一直不明,才人为何要让王妃生疑呢?”

    “她那脑子,便是生疑,也不会想到旼儿根本就是殿下和贵妃的孽种,只会怀疑我是佯孕,我猜她立时就会逼问良医正,殿下知道了,岂不更加厌恶她愚钝不堪,殿下日后真有

    位尊九五的一日,也势必不会容她这个蠢妇做六宫之主,赌到这个地步,我自然不会再屈居这蠢妇之下,但我不能争,只能让殿下对她忍无可忍痛下杀手。”

    那宫人却一脸的担忧:“可是才人,小殿下虽非才人亲生,却是殿下的骨肉,但殿下对小殿下的夭折竟然也……才人知道殿下这多秘辛,奴婢就怕殿下会……”

    姜才人斜了一眼心腹:“殿下对郑氏是多憎恨?莫说那孩子是自己福薄夭折了,即便没有夭折,难不成殿下还真会容郑氏所生孽种占着长子名义?尊郑氏为太后?郑氏要真成了太后,第一个不放过的可就是殿下!殿下和那孩子根本不是父子,是你死我活的仇敌!至于我……殿下才不会杀人灭口呢,因为我和殿下原本就是一样的人,只有我懂得殿下心中的愤恨,只有我懂得殿下的心情,九五之尊,称孤道寡,不过谁又真正愿做那孤家寡人呢?殿下离不开我,因为他在我的面前,才不需要任何伪装。”

    这话音刚落,姜才人便抬起眼眸,莞尔一笑。

    因为她刚好看见秦王一脚迈进她的寝居。

    宫人被吓得魂飞魄散,不需任何示意便急急的告退,姜才人却一点不见惊慌失措。

    秦王也果然一笑:“你倒真是个剔透人儿。”

    “殿下就不怪妾身这般算计王妃?”

    “她算哪门子王妃,一个市井妇人罢了,你不也知道我根本不会在意那蠢妇?不过我要废黜她,总得有个名义,你这只是在替我找名义而已。”

    秦王伸手,似要把姜才人揽入怀中,不过手掌最终只是放在她的肩头,且还狠狠用了些力道,刹时间半垂的眼睛,似乎泼入了浓墨一般黑不见底:“可是晚溪啊,你说你又没有和我一般的经历,你怎么就敢讲当真理解我的愤恨和心情呢?”

    姜晚溪仍然笑意嫣然,一点不见慌乱:“妾身若说,很小的时候就做了一个梦,梦到殿下遭遇郑氏多般凌辱与折磨,殿下怕是不会相信的吧?”

    “梦?”秦王唇角一斜。

    “郑氏那恶妇让殿下于大雪纷飞时候裸着上身,跪于雪地里,三伏酷暑之季,又让殿下跪于烧通地热的暖阁,殿下满身大汗,口干舌燥,但暖阁只有马溺能供殿下止渴……”

    “别说了!”秦王怒目忽张。

    但姜晚溪却上前一步,环了秦王的腰:“我第一次见殿下,便知殿下绝非懦弱之辈,殿下所有的隐忍,无非是为变本加厉相报。我对殿下不是同情,更加不是怜悯,我爱慕是殿下纵然饱受虐折,却仍然未被那些强敌摧毁的心志,我那时候就知道,殿下才是这世间真正的强者,且我坚信殿下势必会将仇敌践踏脚下,这世间万千男子,谁也不敌殿下如此坚韧,而我,一直厌腻的便是被所谓礼法规教绑缚那些迂腐之人,比如甄怀永,什么父慈子孝什么亲亲尊尊,他自己是父祖家族的工具,同样也把女子视为器用,他以此为荣,可在我看来,却是愚蠢不堪。”

    “所以殿下,虽然我与殿下经历不同,但我理解殿下,更仰慕殿下,我命中注定,便是与殿下同生共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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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1章 夏日宴聚

    转眼七月,姜才人已经完全“恢复”,她请来堂妹,这日又行商量。

    “我想筹办一场雅集,也无意广发邀帖,亲朋好友之外,便即邀请易夫人、顾夫人等些雅客,只是我毕竟身为侧室,也不好僭越,以秦王府才人的名义相邀,想来想去还是请托阿妹代我主办更加妥当,这样一来地方就不好定在秦王府,我的想法是在外头择个靠山引水的游苑,也权当消暑了。地方我来定,肴馔茶酒也由我来张罗,这些事半点都不由阿妹操心。”

    小姜氏自然一口应承。

    姜才人又道:“我听说甄家有个姑娘够了及笄议亲的岁数,甄世母也交待了你留心各家没定亲事的小郎君?”

    “是大房的楠姐儿,说来也是底下一辈儿头个及笄的女孩儿,可大房老太太过世得早,偏桑大哥也因病早逝,桑大嫂寡妇人家多有不方便处,所以只好请托了婆母为楠姐儿操持议亲,婆母也是把这事儿主要交给了大嫂,大嫂起初是听说我姨丈家里大兄的长孙,年岁和楠姐儿相当,便向我大听那孩子的品行和婚事,我问了姨母,却是一早就和亲好之族定了娃娃亲的。”

    姜才人又笑道:“何必舍近求远呢,晋国公府的董六郎,又有太师府的赵三郎,论门第论才品,哪个配不上甄大姑娘?照我说,从来雅集茶会,也多有邀请小郎君和小娘子互相交流亲近的,且这回既是在外头赁了游苑逛玩,就更该让小辈们也跟着来一同热闹热闹,只甄家既是为了相看,便也不好做得太露痕迹,也无非各家的小郎君和小娘子都一同邀请来,就像是普通的宴集聚会了。”

    小姜氏也不防堂姐有心算计她,又点头答应下来,且觉得堂姐是为她着想呢,要这回真能连带着议定了楠姐儿的终生大事,婆母自然是欢喜的,也利于她和妯娌们更加亲睦。

    回家后便和自己大嫂商量。

    甄大嫂听后却有几分犹豫:“董六郎虽非晋国公世子一房子弟,却也是晋国公的嫡孙,听闻文武双全更在董大郎之上,很得晋国公器重,这样的儿郎,晋国公府在婚事上当然不会轻率,我们家虽也是世族,恐怕也难以

    高攀。”

    “我因和顾夫人要好,有回也见过晋国公府的三太太,三太太的性情与易夫人极其相类,或者不那么在意门楣,且三太太又极其敬重易夫人,我想楠姐儿若能讨易夫人喜欢,这姻缘就算八字先有了一撇儿。”

    甄大嫂勉强颔首,转而又笑道:“倒是太师府的赵三郎,我起初也是考虑过的,他虽是庶出,不过听说诗赋文采极佳,太师府的门风也一直清正,不比那些苛薄打压庶子的人家,楠姐儿若能和赵三郎结缘,日后万万不会因为是庶媳便受委屈。更别说顾夫人这妯娌又是个极易相与的,那这回聚会,可不能落下了沈夫人。”

    小姜氏征得了长嫂的认同,便开始张罗起来书帖筹请的事儿。

    春归很快收到了邀帖,当下就做出了“不敢辜负姜娘子雅意”的回复,又唤来小姑子兰心:“论来你定了亲事,不便再赴别家的宴会,不过这回既姜娘子说明了只请亲好之族,如晋国公府、沈学士府等,于我家而言都不算疏远,所以你随我一同赴请倒也没有妨碍,又连你二哥、三哥、四哥那日既都会去凑兴,理所当然也不会落下周小郎,虽则是郎君闺秀必定是分开席面,但既是雅集茶会,宴后少不得诗文添趣,郎君们切磋文采,咱们隔着屏风画扇也能听上一听权当赏评,二妹妹必定是乐意现场见识周小郎的诗情词意。”

    兰心把话听到三分之二就已经欢喜雀跃,直接忽略了春归最后一句打趣,笑吟吟的扭着春归的胳膊说“多谢嫂嫂带我出门放风”,回到自己的居院,就开始挑选起三日之后该着哪套衣裙,又把妆奁里的簪钗首饰逐一挑选了一番,恨不能眨眼之间就到赴请之日。

    又说姜才人择中的游苑,实则便是位于什刹海一侧,与万岁山禁苑遥遥相对,这游苑乃是当代赫赫有名的一大商贾伏逢宪所有,从不赁予普通人,当然姜才人是打着秦王府的名号与伏逢宪洽谈赁一日蓬莱园事宜,伏逢宪又哪能把她当作普通人对待?

    而在赵兰心的翘首以盼下,也终于到了聚会日。

    不巧的是沈夫人本也兴致勃勃,奈何昨晚也不知怎么的竟开始腹泄,大半夜还闹腾

    得乔庄诊脉看症,施针服药后到清早虽说症状已经缓解,却着实打不起精神,只好让丫鬟去斥鷃园告诉春归一声——浑身无力,两眼发昏,是真没法子赴姜娘子的聚会了,春儿也别过来侍疾,安心和易夫人、舒娘子几位好生玩乐一日吧。

    春归倒想,沈夫人还真是有福气的人。

    她和兰心乘车,兰台等子弟骑马跟随,巧的是刚到蓬莱园门前儿就正遇着了易夫人的车驾,两家本就不见外,所以春归也便让兰心下车先冲易夫人见了礼,一行人往园子里逛进去。

    兰心在下车时本是冲周小郎会心一笑,目光一晃,又瞧见了晋国公府来的三个子弟中,其中有一位竟觉眼熟得紧,她不由几分诧异:虽曾经也跟着长嫂去过晋国公府,却并不曾见晋国公府的子弟,怎么会对董家这位儿郎像是哪里见过且格外交熟的情境呢?

    但这一诧异像极突然而起又突然而息的微风,很快便没了痕迹。

    倒是当春归,被闻讯而来的姜娘子迎入一间水榭,和甄大嫂、姜才人分别礼见落座之后,才听易夫人说起跟她赴宴的几个子侄,董四郎是易夫人的次子春归是见过的,对董五郎也没多关注,只听说年纪最小那位行六,春归心里“咯噔”一下。

    陶芳林曾经透露,时月回流前小姑子兰心嫁的就是董六郎,但新婚不久便守了寡,原本春归还以为董六郎是有不足之症,只而今看来,这小郎君极其英武,不大可能是病夭,那便是因为意外亡故了,只不知多少人事都已经更改,董六郎的命运是否也能免于祸劫。

    当然她更担心的是……兰心妹妹总不至于移情别恋吧?

    一留心,却见兰心眼睛直瞅着周小郎,根本便不在意董六郎,春归才没有杞人忧天。

    这人和人的缘份,说起来也确然捉摸不定,就像她的那一世应当只把兰庭当作兄长,谁曾想这一世阴差阳错成了夫妻,竟然能够情投意合。

    二妹妹也是如此,那一世与周小郎压根素不相识,倒是对董六郎一见倾心,而这一世……

    芳心先许了周小郎,眼睛便再不会关注其余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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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2章 突生劫变

    郎君们只不过是礼见了主家,便都去了另一处聚谈,一阵后今日的客人都陆续到齐了,闺秀们也都在甄大姑娘的招待下自去逛玩说笑了,甄大嫂因为更加看好的是太师府的三郎兰楼,难免特意拉着春归兜着圈子打听。

    “贵府的三郎,未知今秋可会参加大比?”

    “三叔倒不曾有入仕的想法,所以翁爹虽然也替他请了业师,自幼读书,于经史虽也烂熟,只不如何用心在制艺上,外子常道满门子弟中,唯有三叔日后可能争取名士风流,悠然怡乐于林泉之间,不受官场世故点染。”甄大嫂一开口,春归便察觉了言外之意,她倒并不反感甄家,甚至也愿意与小姜氏交道,她早前也留意了甄大姑娘,是个落落大方冰雪聪明的好女儿,在她看来和兰楼是般配的,干脆也便和甄大嫂实话实讲了。

    “这也好,原本一族一家的子弟,也犯不着个个都走仕途,只要是不效那些纨绔膏梁的习气,一味的贪图享乐,还懂得博学旁收,就不会一事无成。”甄大嫂一点都不在意兰楼是否登科入仕,听了这实话直说也没打消热情。

    喝了一口茶,又道:“我原还想着,并不曾听说贵府三郎和哪家闺秀定亲,应是赵公打算着待三郎君考取功名后再谈婚事,今日听顾夫人这么一说,才知是我误解了。”

    甄大嫂也只能把话说到这里了,毕竟太师府才是男方,倘若春归有意的话,自然会把话题接下去,若是无意,那她也不能再往明处趟了。

    “我也不瞒夫人,我家这位三叔行事多有不羁,外子也答应过他不多干预他的婚事,翁爹本就是个宽厚的长辈,也想着三叔和未来的妻室能够琴瑟和谐最好,不拘是何等门第的女儿,最要紧的是性情能和三叔相和,可三叔至今仍未遇着有缘人儿,所以婚事便一直耽搁着。”

    这话甄大嫂听明白了,不是拒绝,更不是答应,春归的意思是说赵兰楼的婚事不由兄嫂作主,也不由父母作主,竟然是听凭赵兰楼自己的意愿。

    这事儿就有些难办了,甄家是传统的世族,与太师府也不能算是通家之好,总没法让甄家的闺秀和赵家的儿郎来往,甄大嫂心里已在觉得惋惜了。

    “过些时日,我家几位长辈商量着去城郊避暑,可巧外子在城郊有处别苑,住处都是现成的,我自然也要作陪,我家二妹妹也是会随着去的,偏我们家女孩儿少,无人能和二妹妹作伴,我还有心想问一问姜娘子有没这雅意呢,倘若姜娘子不嫌我家别苑简朴,愿意去住上一段儿时间,未知甄大姑娘是否也乐意?”春归主动问道。

    她提也没提兰楼也会同行,不过甄大嫂自然了听明白了言外之意,眉开眼笑道:“早听说子赵都御于京郊有处别苑,是名家构建的园林别馆,风景情致大不同于普通邸院,我是琐事缠身况怕抽不出空闲来,好在弟妹有这闲睱,她一直便说巴不得和夫人你更加亲近呢,自是乐意的,我家楠姐儿虽比赵二姑娘小着月份,论来年岁也是相当,多一个手帕交有何不好。”

    至于婚事成与不成,那就得看两个孩子间的缘份了,甄大嫂也并非拘泥小节的人,又信得过太师府的门风和春归的品

    行,绝不至于纵着家中子弟行为那等毁人清白的龌龊不堪之事,再讲她当然也信得过自己的妯娌,于是立时就表达了意愿。

    午时开宴,先且说郎君们的座席,其实也就在什刹海边和女眷们饮宴的这处水榭一望间的阁楼上,负责招待的是甄家大郎,他是甄大嫂的长子,定了亲事却尚未成婚,表字言谦,也的确是个温文尔雅的品格,却也不拘泥迂腐,所以率先提议行酒令助兴。

    赢得了所有郎君们的齐声赞同。

    大家伙一致推举甄言谦为令官,以抽签的方式择定赵兰楼为督酒,酒令行了一轮,输得最惨的正是董六郎,但这位却是个海量,反倒是他的堂哥董五郎几分不胜酒力,当二轮酒令行完,便说“失陪一阵”的话。

    怎知一去不复返。

    甄言谦先察觉不对,生怕董五郎不知醉倒在何处,便也道了“失陪”想亲自去寻人,可他这主家却走不出阁楼了。

    一个仆从,也不知何时就便腰悬长剑,拔剑出鞘威胁——甄郎留步,董四郎随我们来,否则你的堂弟恐怕性命不保!

    这边水榭,起初的时候也是一片其乐融融,事实上的主家姜才人率先敬了众人一轮酒,也行起了骨牌令,因隔着远,是真没听见小郎君席面那厢先起了喧哗,直到有好些个“仆从”直闯进水榭,且个个都拔剑出鞘一脸的凶神恶煞。

    最先惊惧的,便是闺秀们。

    她们虽是分开另坐了一张大桌,却也就在此间水榭里,娇生惯养的姑娘家何曾见过这样的突然而又凶险的局面,多少个都忍不住惊呼出声,同时也飞速起身往长辈们这席靠拢,春归倒还有闲心留意见,甄大姑娘没急着过来,却是扶了一把今日年纪最小的闺秀,直到这时这姑娘还没忘了身为主家的职责,也能称得上是临危不乱了。

    小姜氏也被惊呆了,做为名义上的主家战战颤颤刚要发声质问,却被姜才人摁着她的手臂牢牢控制在座椅上,坐在姜才人另一侧的甄大嫂俨然也留意见姜才人的动作,眉头顿时紧蹙:“姜才人,你想干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于姜才人,她却嫣然一笑。

    “各位夫人、娘子稍安勿躁。”

    这回应也相当于没有回应,不过姜晚溪却根本不理会众人又惊又怒的注视,她缓缓起身,走了几步,到春归身边:“顾夫人,想要保住众位的性命,可全赖顾夫人配合了,未知顾夫人身上可有什么凭证,交赵都御过目即能确定是顾夫人独有?”

    春归还没说话,不想站在她身后的兰心已然是勃然大怒,伸手就推了姜晚溪一把:“恶妇你要做什么?!”

    眼见着姜晚溪挨这一推险些摔倒,她身边的仆妇顿时大怒,先扶了一把姜晚溪,冷笑着:“愣着干什么,便先拿赵姑娘祭剑!”

    话音刚落,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春归揉着手腕,也是浅笑嫣然:“我虽不知姜才人有何目的,可你听清楚了,要害我赵家人,哪怕只是一奴一婢,都休想我还会听从你等摆布,且你秦王府的仆妇开口竟要害我二妹妹性命,让我如何相信你还能保证我等众人安全?你想让我

    配合,就先惩罚这出口不逊的仆妇,否则,便是我等今日伏尸在这蓬莱阁中,你也休想让我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