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国庆:“那挂了吧?”
“好。”楼宁之差点忘了正事,在楼国庆即将挂电话的那一瞬间叫住了他,“等等。”
“还有什么事?”
“我发个视频邀请,你们接一下。”
她点开“+”号,找到视频邀请发送过去,楼国庆很快接了起来。楼宁之看到的背景是厨房,楼国庆看到的则是……
楼国庆愕然道:“你在医院?”
楼宁之说:“我不在医院还能在哪儿啊,大姐二姐都在,还有我一个没回家的朋友,我们打算在医院吃年夜饭。”
楼宁之跟庄笙玩直播玩久了,都知道怎么样控制镜头范围了,她侧对着楼宛之的病床,在前置摄像头里刚好能看到病床的一角,但是看不见床上躺着的人,偶尔晃动一下,能看到打着石膏的右腿,若隐若现。
楼国庆就差从摄像头里钻进去看明白了,眼神之明显藏都藏不住。
楼国庆说:“我去你妈房间,你先等一下。”
穿过厨房进了开着灯的卧室,不多时楼妈妈的脸也出现在镜头里,肉眼可见的憔悴。楼宁之差点儿就哭了:“妈。”
“年过了就二十岁的人了,还这么哭哭啼啼的,你不嫌丢人我嫌你丢人呢。”论起来补刀,楼妈妈敢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病了也是一条好汉,宝刀不老。
“十八,虚岁也虚十九,怎么就二十了?”
“人一出生就是两岁的道理,你没听说过吗?”
“什么狗屁道理啊,没听过,我永远十八,大姐永远三十一。”
楼宛之:“???”
她做错了什么,总是要被带进场?
楼宁之转了转自己脖子,手由于动作,“适时”地拍到了后面床上的场景,楼妈妈的眼睛定住了,楼宁之让那个画面一闪而过。
接下来楼妈妈和楼宁之的对话明显心不在焉,总是企图从她身后看到更多,但是楼宁之偏不想让他们看到,大姐说了,你硬是要送到人家眼前,人家越是不看,越是躲躲闪闪半遮半闭,反而会引起他们俩的恻隐之心。想象是很强大的,那天晚上他们等到她从手术室确认顺利出来就走了,后来也有派秘书来看过情况,但到底没有亲眼见过,哪怕是现在这样的影像,都未曾。虽然手段有点儿耍小聪明,但是这么做的确激发了他们俩想看自己背后的心。
“我听爸说你们俩晚上吃猪肉大葱馅儿的饺子。”楼宁之离开了沙发,站了起来,镜头里她走到了桌边,打开便当盒,里面是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大白饺子,“我这个是三鲜的。”
什么馅儿不重要,重要的是随着她的走位,镜头里差不多能看到楼宛之的全貌了,躺在床上,一条腿绑着厚厚的绷带高高吊着,上身还差点儿,但是楼安之已经完全暴露在镜头里,她是坐在床头椅子上的,手上拧着一块热毛巾,好像往楼宛之脸上盖了。
“哎。”楼妈妈说。
楼宁之知道她妈妈想说什么,“摄像头往右边拐拐别动“,但是不动是不可能的,楼宁之坏心眼地把镜头一转,两个人都看不见了。
楼妈妈:“我知道你在做什么,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别老看你大姐,问你自己。”
戏没演上两三段就被发现了,楼宁之恢复了以往插科打诨的风格,想起什么说什么:“那我给你看她俩你不许挂断。”
“看情况吧。”
楼宛之在那儿摇头,比了个“1”的手势。
楼宁之:“只能看一分钟。”
楼安之实在受不了这两姐妹魔鬼一样的默契,上来解释道:“……她的意思是就看一眼。”对面的楼妈妈也听见了楼安之的声音,没反驳。
楼宁之挠挠后脑勺:“那就一眼,你先看谁?”
“可以留着待会儿看吗?”
楼宁之:“啊?”还有这样的操作?
“先说点别的,你晚上吃什么?”楼妈妈问她。
“酒店订的外卖,大鱼大肉。”
“这……”
楼宁之打断她道:“我知道外面的东西不干净,但是大姐不是这样子么,我不方便在家里做了端过来,还不如直接叫外卖方便。再说是二姐叫的,不是我,她特别喜欢吃外卖,一个医生一点儿都不注意饮食安全,妈你快回来管管她啊。”
浑水摸鱼没摸成功,楼妈妈说:“她什么时候脱单了我们说话时候回去。”
“妈你这就没意思了啊,二姐早就脱单了,她对象……”
“再说这个我挂了。”
“好好好,你说什么是什么。”
看来短时内是没办法接受的,楼宁之就是随口一提,这事儿大姐自己解决去,她就负责开开心心地吃瓜。楼妈妈又问了她这几天都干了些什么,最后问了庄笙,楼宁之听着有点儿莫名其妙,好端端提起庄笙干什么,“她挺好的啊,工作顺利,事事顺心,最近还拿到了一个大导演的试镜机会。”
“对你也挺好的。”
“啊。”
“没什么,你给我晃一眼镜头吧,看看老大和老二。”
楼宁之给她看了比一眼长一点的时间,楼妈妈说:“好了,收回来吧,除夕快乐。”
“除夕快乐。”
楼妈妈说:“挂了吧。”
她率先挂了,楼宁之举着手机看看大姐看看二姐,楼宛之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慢慢来吧,急不得。老二查一下外卖到哪儿了,小楼你把电视机开开。”
“开电视干吗?”
“听听春晚的背景音。”
“还有半小时呢。”楼宁之看了看手机。
“先放着吧,怪安静的。”她动了动脖子,说,“老二,给我按摩一下脖子,有点儿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