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真够远的，这么说还没见到人？”
    “没有。”庄笙站在小区门口，四处环顾，一个身穿笔挺制服的保安已经走过来了，“小姐您好？”
    “我等朋友。”庄笙手指收拢，回对方。
    保安站远了些，目光时不时扫过来。
    庄笙走开了几步，蹲在路边的马路牙子上。
    “要你陪你聊会儿天打发时间吗？”秋秋问她，“我现在闲着。”
    “不了。”
    庄笙的拒绝让秋秋稍感讶异，接着对方就给出了合理的答案：“我怕手机没电，接不到消息，先不说了。”
    “好，拜拜。”
    “嗯，回见。”
    秋秋望着挂断的电话轻轻叹了口气，忽然就不确定这样对庄笙好还是不好。两个人差距这么悬殊，真的有尝试的必要吗？
    她打算去问一下爸爸，刚走到小房间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母亲的声音。
    “阿年你看这个，这张照片是小秋上次拍的剧照，灰头土脸的，告诉我演个什么，什么来着，我给忘了，我觉得太苦了，想让她换份工作，看见她脸上的笑容又打消了念头……”
    “她越来越像你了，有自己坚持的事，我拦不住她，也不想拦。我知道要是你还在的话，一定也会这么做。”
    秋秋刚想感动一把，就听她妈继续道：“哎，你说秋秋大学毕业都一年了，也不着急找个对象，我和她这个年纪的时候，肚子里都有她了。阿年啊，你要是在天有灵，保佑她早点遇到中意的，钱不用太多，主要的是人品要好；长得最好稍微有点儿帅，身高一米八以上，一米八五以下，五官端正，比你差一点可以接受，毕竟咱女儿也长得不错；要和咱女儿三观相合，不然容易吵架；家庭和睦的，尤其是婆婆不能坏；要有正经工作，最好是体制内的……”
    秋秋：“……”
    算了，她还是回房睡觉吧，也就她爸受得了她妈这么絮叨，不论生前还是身后。
    ……
    庄笙的手机有电，楼宁之的手机却在睡觉的时候自动关机了。她睡得沉，办公室里又没几个人进出，安静得很，她一觉醒过来天都黑透了，睁眼犯头晕，用被子蒙了头，侧身继续睡。
    墙壁上的灯啪嗒一声打开，满室亮堂。
    楼安之一巴掌揍在楼宁之屁股上，“真能睡，起床回家了。”
    楼宁之坐起来，揉揉屁股，穿鞋起来，打着哈欠坐在一边看她二姐叠被子，塞回柜子里，收拾床放回墙角。
    她顶着个蓬松的鸡窝头，从兜里掏出手机，按锁屏键，没反应，开机也没反应，“二姐，你有充电宝吗？我手机自动关机了。”
    “要什么充电宝，一会儿去车上再充。”
    “好吧。”
    楼安之看了她一眼。
    “你不会是在等姓庄的消息吧？”
    “怎么可能！”
    “你反应这么大干吗？”
    “我反应不大啊，”楼安之干笑，长按开机键，依旧没反应，她率先冲出办公室，在门口催她，“快点儿，我饿了，回家叫外卖。”
    原先家里是请了个阿姨的，负责一日三餐，那是楼爸爸和楼妈妈还在的时候，一家人生活比较规律。从二老回家养老以后，家里人全都放飞了，楼家老大老二常年不在家，老三到处浪，阿姨请了也没用武之地，反而不放心，现在只有保洁阿姨每天过来打扫一次卫生。
    越这样，楼安之就越确信她在等消息，半点儿不争气。她特意放慢速度，好不容易等她走出办公室，楼宁之刚露出笑脸，她又说要回去拿车钥匙。
    楼宁之在她看不见的角度，手指挠着医院的墙。
    十五分钟后，车子启动，楼宁之插上车载充电器，又等了十来分钟，才顺利开机，嘟囔了一句：“二姐你这充电器不给力啊，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楼宁之锁屏密码输错了两遍，楼安之在旁边啧了一声。
    “我真不是在等消息。”楼宁之说着赶紧打开了微信，点开了和庄笙的聊天框。
    【网装好了，我帮你打游戏啊？[图片]】
    【草莓也洗好了，今天的特别大，我试了一个，很甜】
    【上午的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回来好不好？】
    因为刚开机，消息是一条一条跳出来的。
    【我在你们家小区门口】
    【你回家了吗？】
    【能不能见我一下】
    【你想怎么打我都行】
    最近一条的消息是在半个小时之前，但是离她说在她家小区门口的那条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某种辨不清的复杂情绪一寸寸地攀爬上来，攫住了她的心脏，像是有数根绵密的细针在扎。
    楼安之把车靠边停下，拿过她的手机，从上到下滑了一遍，嗤笑一声，还给她。
    “居然上门堵人，这种用烂了的套路，也就骗骗小学生吧？连中学生都骗不了。”
    “我跟你说，这姑娘不但对你有所图谋，而且手段极其不高明，她这种行为，要是换个性别，就是变态跟踪狂你知道吗？还怎么打都行，啧，有抖m倾向啊。”
    “最近爆的社会新闻看见没有，什么单相思跟踪杀人，什么分手后复合不成杀人，还有同归于尽的，有这种倾向的人，最好是能离多远离多远，你最近出门要不要带两个保镖啊，安全点儿。”
    楼宁之默不作声，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拧紧。
    “你不是真心疼了吧？”楼安之望着她的脸，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