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快要控制不住他,沈一一个眼神,旁边的保镖立马上前,和沈一合力将陆明泽压在铁门上。
“陆总,得罪了!”
陆明泽晃得铁门哐哐作响,沈一终于忍无可忍,也不管会不会伤到他,直接用暴力将他踹倒在地上,蹲下将他双手反剪,按在他的后背上!
沈隽始终以一种旁观者的姿态冷眼看着,陆明泽这样的,实在不需要他动手。
他对上陆明泽那双血红的眼睛,终于冷漠的开口道:“你想问她苏乐是不是真的死了?”
一句话就将如同猛兽一样挣扎的陆明泽给定住了。
沈一控制着他,所以最容易感受到陆明泽的身体猛然一僵。
他忽然发了疯一样挣扎起来,“我不信你说的任何话,我要听傅唯安亲口告诉我,我要她亲口告诉我!”
“好啊。”
一道沉着怒火略带沙哑的女人的声音突兀的想起。
沈隽回头就看到唯安站在他身后的不远处。
“你下来做什么?”
傅唯安被他揽了过去,身子被他的温暖包裹着。
她穿着拖鞋的脚动了一下,脚趾头有些紧张的蜷缩了起来,她忍了忍心头的悸动,然后才对他说:“我如果不出现,他不会离开的,与其这样,不如就和他说清楚了吧。”
她穿的单薄,晨间还有露水尚未完全蒸发。
他一皱眉,旋即吩咐保镖去拿外套。
“太太,您跑得真快。”祝安安追了上来,手里正拿着唯安的薄外套。
还没递给唯安,就被沈隽先拿了过去,抖开,披在唯安的肩上。
他的视线没有在祝安安的脸上停留半秒。
祝安安的手还僵在半空中,她看了一眼沈隽清绝的侧脸,手指抖了抖,才收了回去,垂在身侧。
“傅唯安,苏乐还活着对不对!她一定还活着!”
陆明泽一见到唯安,突然剧烈的挣扎了起来,沈一差点压制不住他。
唯安看着他,想起了很多事情,大多是陆明泽干净矜贵的形象。
谁能想到尊贵身份的陆氏总裁会像一个疯子一样不顾形象的挣扎,歇斯底里的怒吼着。
他身上的真丝衬衫都因为他的挣扎而磨破了。
唯安的眼神暗了暗,差不多能猜到应该是冯意对他说了什么。
“冯意说的,都是事实。”
“我不信!”陆明泽的声音骤然拔高,最后一个字破了音,像嗓子出血,发不出完整的音出来。
唯安被沈隽揽着,所以沈隽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的身子在颤抖。
低头看着她下意识抓紧他腰侧的衣服。
沈隽伸手,将她纤柔的手指包裹在掌心里。
唯安眼神一颤,看着陆明泽,整颗心都揪成了一团,一字一句的说:“如果可以用不信这两个字来掩盖事实,可以说服自己不去面对现实的话,我也很想用。
你知不知道,她离世之前,去英国乡下找了个很漂亮的木房子,她告诉我,你曾经许诺等她老了就带她去英国的乡下养老,她说既然你已经做不到了,那就让她一个人走完这条她自己选择的路,她还说,用死亡来告别那段感情,再好不过了。”
说完后,唯安移开视线。
她并不想再和陆明泽有联系,因为一看到这个男人她就会想起苏乐,想到她一个人在英国的乡下木屋旁璀璨又透着忧伤的笑容。
想到她最好的朋友含恨而终。
她移开视线后,并没有看到陆明泽的眼神骤然暗了下去,随后整个人剧烈的一颤之后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吐了出来。
沈隽眼神一紧,揽着唯安将她转了个方向,然后对沈一冷冷的吩咐道:“送陆总回去。”
沈一会意地点头:“是。”
唯安回屋之后,又开始发烧了,体温直飙到昨晚烧的最厉害的时候。
一直到下午才退烧。
她整个人像被人从水里拖出来的一样,浑身都湿透了。
睁开眼睛的第一眼就看到沈隽,那一眼的无助和悲痛,她忽然坐起来扑进他的怀里,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沈隽在对上她眼神的那一刻就已经伸出手要去抱她,所以身子在弯了一半时就将唯安抱了个满怀,他维持着那个动作好一会儿,唯安的身子还是颤抖个不停。
“安安。”
唯安的咽喉哽了一下,更紧的抓住了沈隽。
但沈隽的声音仿佛能穿透人心一般,直直的照过她的悲伤情绪。
唯安的情绪骤然放松,眼泪随之掉了下来,喉头发紧,“我好想她。”
沈隽哄了好一会儿才将她哄睡着。
给她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后,离开房间。
沈一刚从医院回来。
一看见沈隽出来,他立马走上前,说:“陆明泽已经醒过来了,陆家的人都在那。他们知道我是沈家的人也不敢多问什么。”
沈隽紧抿着薄唇不说话,眼瞳里寒芒湛湛。
这时莱瑞从楼下上来,手里拿着一个信封样的东西。
“沈先生,这是尹望秋派人送过来的电影杀青晚宴的邀请函。”
第344章 唯安包包里的夹层
唯安包包里的夹层
书房内,寂静无声,偶尔才会传来笔尖从纸上划过的沙沙声。
沈一看了一眼桌上打开来的邀请函。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那上面写着明晚电影杀青晚宴邀请的事电影剧组的副导演。
头衔后面闪亮的傅唯安三个字。
沈一心中不由产生了疑惑,问道:“尹望秋不是已经将太太从剧组辞退了吗?现在这是几个意思?”
沈隽握着钢笔的手一顿,视线从文件上移开,淡淡的扫了一眼那张邀请函。
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薄唇抿着的弧度也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只有那双深琥珀色的眼眸里好像藏着一点寒芒,但仔细看却又无迹可寻。
钢笔的尾端在桌上磕了一下,轻轻发出“哒”的一声,沈隽才慢慢的开口道:“他也许从来没辞退过安安。”
沈一愣了一下,不明白沈隽为什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又不敢提出质疑,免得又被沈隽的智商碾压。
沈隽看了他一眼,不知为何笑了出来,抽出一支烟点上,那烟雾就绕着他修长的手指,他说:“想来,他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
这一下,沈一大概听出一点门道出来,呵呵笑了两声,“他的眼睛总算擦亮了一回?”
沈隽不说话,抽了两口烟之后,便将烟掐灭了。
沈一没太大注意,这会儿才看到今天的烟灰缸里烟头就这么一个。
他不由感觉到轻松了一下。
前段时间沈隽和唯安冷战的那几天,那烟灰缸里每天都是满满的烟蒂,他担心沈隽把身体都抽坏了,却又不敢提醒他。
这时莱瑞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大礼盒。
他反手将门关上,走进来,“刚才门卫忘记拿上来了,这是跟邀请函一起送过来的。”
沈一走过去,将那个盒子接了过去,轻轻晃了晃,“什么东西?”
“看样子应该是礼服。”莱瑞说道。
沈一不敢擅自打开,拿到沈隽面前。
盒子打开,里面果然是一件礼服,天蓝色的。
“还挺漂亮。”沈一嘴贱说了一句。
莱瑞从后拍了他一下,他不满的回头瞪他,那憨憨的样子仿佛在控诉莱瑞:你打我干嘛!
沈隽抬眸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明的笑意,慢悠悠的说道:“漂亮?那送你穿了。”
沈一被他说得满脸通红,但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意,忙摆手,“不不不,是我眼拙,仔细一看还真是一般,不是,真是劣质,根本就配不上我们家太太,我这就帮您处理了。”
他拿起礼盒的盖子随意的盖上,侧着身子,腰间的一串钥匙吸引了沈隽的注意。
沈一从前几乎将钥匙藏于口袋里的,后来跟着沈隽回到北安城,碰见过几个中年男人都将钥匙串别在裤腰上,觉得这可能是中国人的时尚,也效仿将钥匙别在裤腰上。
如果只是一串钥匙,沈隽倒不会特别注意,沈一喜欢这种中年男人的风格,他也不会拦着,沈一的审美和品味一向不怎么好。
但是他瞥了一眼,眼神定了一下,周知指着那串钥匙,“这是什么?”
沈一拿着礼盒,低头看,视线被礼盒挡住了,他又将礼盒移开,这才能看见沈隽正指着自己的钥匙,他哦了一声,一只手摸了摸要是,说:“这是小猪佩奇啊。”
莱瑞一开始也没注意,听他这么说,下意识的看了一眼。
沈一腰间的一串钥匙大多是包了黑色的外壳,剩下一部分就泛着冷淡的金属光泽,唯独中间那个粉红色的小猪佩奇挂件分外突兀。
配着沈一一米九浑身肌肉的大高个,实在是有些…辣眼睛。
莱瑞心中翻了个白眼,扶额苦笑不得。
这是什么铁汉柔情?
小猪佩奇?
沈一对上沈隽那复杂又像是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又回头看了一眼眼神怪异的莱瑞。
“不是,你们听我解释,”他连忙解释道:“这是小乖给的,不戴她还不高兴,而且又不止我一个人有,太太也有的,就挂在她的包包上。”
他这话不说倒还好,一说出来之后,书房里的气氛突然变得诡异起来。
沈隽忽然朝他伸出手,他的手心白皙,指腹和手指的根部分布着一些剥茧,看上去分外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