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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节
    长女:傅唯安

    “唯唯,其实这个家,是你送给我的礼物。”

    第173章 番外之尹少城上篇

    番外之尹少城上篇

    尹少城出生那年,他的太爷爷还在世,七十八岁。

    于是按照尹家旧俗,尹少城的小名是给他太爷爷记岁用的。

    七八,七八,伴随着尹少城很多年。

    尹少城并不是家中唯一的重孙,在他之前还有堂哥尹敬修。

    却是尹老太爷最喜欢的还是尹少城。

    尹家上下无不对他宠爱有加。

    “七八,你过来,给太爷爷捏捏肩膀。”

    尹少城六岁,已经喜欢上格斗了,那时候的尹家还沾黑,家里训练保镖的练功房,他也常去,因此身体比其他的六岁孩童都健壮。

    力气也不小。

    站在软塌后面,两只手很有节奏的给尹老太爷按摩。

    尹老太爷一边抽气一边哭笑不得:“啊呀,还是我们七八力气大,明儿长大了,出去打架一个顶一支球队!”

    “篮球队还不够,得足球队!”尹少城很有自信道。

    尹老太爷最喜欢他这股劲儿,像年轻时候的他!

    听了这话,笑得合不拢嘴,又抱着他,七八七八的叫着,给他讲抗战时期的故事。

    尹少城听得一腔热血,隔天就叫人给他弄了一套迷彩服,腰间配着一把黑色的玩具手枪,威风凛凛。

    七岁的时候他便是附近的孩子王,比他大的打不过他,比他小的不敢打他。

    他便带着他的小兵小将上蹿下跳,吵得邻里林外不得安宁,可谁也不敢惹了这位小霸王。

    那时候的尹少城还不会用真枪,老太爷暂时也不让他碰,但他玩的一手的好弹弓。

    尹家老宅后面有一片林子,是麻雀的栖息地。

    大点的男孩已经会说荤话了,什么脏的粗暴的,冷不丁的就往外冒。

    尹少城拉开弹弓就要打枝头上的那只麻雀,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喊他——

    “七八,你快点儿啊!别让它们跑咯!”

    回头,是个比他大不了两岁的男孩,换牙了,牙齿漏风,七八两个字咬字不太准,他听着怪怪的。

    想起两天前他们几个年纪大点的男孩骂人时爆粗口,咬字和七八相近,就是牙齿漏风那个男孩字嘴里喊出来的两个字。

    他登时恼羞成怒,扬起弹弓就往男孩头上敲。

    “以后别叫我七八!”声音虎虎的,吓得男孩连连缩头。

    “不叫你七八那我们叫你什么?”

    尹少城哼了一声,重新扬起弹弓,拉着橡皮绳,那拉扯开的弧度紧绷着蓄势待发,橡皮绳之间的缝隙透过一丝丝晨间的金阳,落在他好看的睫毛上。

    手指一松,石子儿飞出。

    击中麻雀。

    百发百中。

    在一片欢呼中,他就是那常胜将军,回头,阳光下笑得春风得意:“以后你们都叫我城哥。”

    附近的孩子们无人敢再叫他七八,跟在他后头,城哥城哥的喊着,越发有了大哥的派头。

    但在家里,太爷爷,爷爷,爸妈,伯母包括尹敬修都还叫他七八。

    再后来,家里就只剩老太爷叫他七八。

    尹少城唯独不会去纠正他,相反,他很喜欢太爷爷一遍一遍的叫他七八。

    书房,阁楼,鱼塘,前厅,门廊下逗鸟的时候,他远远还能听见太爷爷嫌弃的表情对那只八哥说:你没趣没趣,还是我们七八有趣,七八怎么还没放学呢。

    老太爷身子不好了,尹少城守在床边,听他一遍一遍的喊着他七八,你要好好的,尹家将来交给你,七八,尹家交给你,我放心…

    他哽咽,还不太懂得生离死别,只觉得难过得快要死掉,一边擦眼泪,一边答应他说的每一件事情。

    老人终究没能熬过那个冬天。

    出殡那天,下了一场的雪。

    他跪在墓碑前,红着眼睛,仰着脸,泪水一串一串的低落,泣不成声。

    “太爷爷,七八一定好好的。”

    从此世间,再也没人叫他七八。

    来年春天,父母也离开了,他略微收敛了心性,不再和那群孩子们胡闹。

    他是个聪明的,之前门门功课挂红灯,是因为从没读过书,收敛了之后,才去翻动那些积了灰尘的书,到下次考试,门门满分。

    尹老爷子高兴,夸他的时候,一不留神,便叫了他一声七八。

    像是一击电流,在他的脑海轰然炸开,将那些,他差点都要忘记了的事情一下子像激起千层浪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他并不是忘了。

    察觉出不对的时候,尹少城已经转身跑走的,去后山的林子里,一口气打了十只麻雀。

    他望着地上垂死挣扎的小鸟,第一次,第一次觉得他是寂寞的。

    他是寂寞的。

    那种寂寞的感觉就像黑夜一样,笼罩下来,见缝就钻,挥之不去。

    他叛逆期的那几年,是脱缰的野马,尹老手底下的人不知道为他摆平了多少麻烦事。

    就连隔壁白家那个屁点大,粉雕玉琢的白苏都敢笑他:尹少城,我听说你又打架了?

    十二岁的少年郎,面容冷峻,眼神犀利的扫了她一眼。

    小丫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她鼓着腮帮,又粗着脖子,一脸欠揍的表情说:我知道,你们道上有规矩,不打小孩和女人,我是小孩,也是女人,所以你不敢打我。

    尹少城翻墙而入,直接将秋千上欠揍的丫头拎下来,手指弹了弹她头顶扎成丸子的发髻。

    “毛都没长齐,还敢说自己是女人。几岁了?”

    “十一岁了!”

    尹少城看着她冷笑。

    她又改口:“还差一年九个月零七天。”

    尹少城不屑的看了她一眼,翻墙回去了。

    中学时期的少年,五官愈显凌厉英俊,常常吸引学校女生的侧目,情书更是塞满书桌抽屉,跟随在他身边的男生也越来越多了。

    可他却越长大,越觉得寂寞。

    无休无止的寂寞,他开始喝酒了。

    富家公子哥们十几岁便开始出入各种会所,他们有绿色通道,家里人更不会太过阻拦,只要不出事,不沾染不该沾染的东西,就无伤大雅。

    但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尹少城身边不是没有吸食不同可以让人兴奋的东西的人。

    他见到一个溜冰的,最后死在包厢里。

    而他从不碰,有人递上来,他也不碰,即便是在太爷爷,父母忌日,最难过的那几天,他也只会选择用酒精麻痹。

    那种东西,他知道后果,他也绝不会让自己走到那一步。

    酒精是个好东西,在尹少城看来,确实如此。

    十八岁那年,会所里给他开生日趴,新来的一批年轻小姑娘给他开荤。

    实际上,尹少城的圈子里,大多数的富家公子在十八岁之前就尝过腥了,他算是个例。

    他咬着烟嘴,懒懒散散的,另一只手搭在沙发背上,烟雾缭绕中眯着眼睛,淡茶色的眸透着几分冷淡的光泽。

    一一扫过站在他对面,含羞带臊的,十几岁的姑娘。

    “不要,都太丑了。”

    对面一排的姑娘脸色都变了,泫然欲泣,幽怨的看着他。

    十八岁的尹少城,一米八六的大高个,墨眉凤眼,容貌是北安城豪门圈里最出挑的。

    会所里不管年纪比他大的还是比他小的,都喜欢他,私底下都在讨论,尹家二公子长得可真俊俏。

    古有潘安,今有少城。

    “城哥,这可是会所里最漂亮的几个了,这你还不满意,而且,都是干净的。”

    尹少城一手夹着烟,另一只手摆了摆,“你们自己挑,我不要。”

    后来,有人搂着姑娘问他:“你到底喜欢哪样的?明天我叫人给你送去。”

    尹少城弓着身子,手指在烟灰缸上头弹了弹烟灰。

    他偏过头看那几个人,嘴角轻勾,眉目含笑,是介于男生和男人之间的性感魅惑,把那几个被搂着的小姑娘看得脸红心跳。

    他似笑非笑的说:“我要的,一定是我认为的最漂亮的。”

    尹少城讲究,什么东西都要他满意的,喜欢的,不论生活还是娱乐,他都不愿将就。

    有人就开玩笑了,“你认为的最漂亮的,那也没个标准啊,我看白家那小丫头出落的越来越标志了,不出几年,一定是北安城第一美女了,要不,你先下手为强?”

    尹少城随手抄起桌上的烟盒丢过去,“人还是未成年,我变态吗?”

    他承认,白苏那个小丫头,越来越好看了,但他不喜欢她,充其量也只是当邻居妹妹看,而且,他也不是什么电视里温暖的邻家哥哥。

    再说,白苏那小丫头心大,居然都敢惦记着傅家那位。

    那人连连讨饶,讪笑着说:“你都长这么出挑了,还要找你认为好看的人,这不是不给北安城姑娘活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