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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
    听着录音的叶慎天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退,他的双眸惊颤,突然紧攥着陆唯的手腕,“你妈呢,她在哪,她在哪!”

    陆唯颤抖着深吸了一口气,鼻腔的酸胀感令她忍不住紧皱着眉头,“你刚刚不是听见录音里我说的话了吗,她在我七岁的时候过世了。”

    那个在叶慎天心底隐晦不敢被提及的字眼冒出来的一霎那,他倏然松开陆唯的手腕。跌坐在沙发上,脸色白似霜,眼神空洞,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灵魂一般,嘴里喃喃着:“不可能…”

    陆唯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毫无怜悯,甚至觉得他可笑,然而她却笑不出来,只觉得心头有无限的悲凉在汹涌。

    ******

    当天晚上叶慎天就被放回去了,于美心逃走,被连夜抓了回来。

    五天之后,叶慎天和于美心离婚的消息不胫而走,在那天之后,有人亲眼看见她被叶慎天的人押送到机场,从此再没人见过于美心。

    而叶曼西足不出户,叶氏的生意一落千丈。

    叶慎天来找过陆唯,陆唯最后还是见了他一面。

    他像是老了好几岁一样,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看着陆唯的眼神充满悲痛,“宛央…你妈走得安详吗?”

    陆唯呼吸一颤,眼泪就掉了下来,撇开头不看他,“她常年咳血,后来不治而亡。”

    闻言,叶慎天像是被人用重锤敲击心脏,疼得他的身子狠狠一颤,眼圈通红,“她不肯来找我,终究是恨我,她恨我。”

    “她是恨你。”

    一张有些破损的,褶皱的纸铺在叶慎天的面前。

    纸张泛黄,存放了二十多年,那本残破的日记本的最后一页。

    女子的字迹清隽,大气,熟悉的撞进叶慎天的眼睛里,前面的内容他看着那些字又仿佛不认识,脑海一片空白,却是最后一行字格外清晰——

    如果有来世,我不愿再遇见你。罢了,我宁愿此生化作孤魂野鬼,也不愿再有来世。

    在离开之前,陆唯留下了一句话给他,“那天晚上,我的半条命已经还给你了,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这是她用自损的方式也要斩断与他的关系,叶慎天回想当日,就能尝到血的味道,竟比噬心还痛,他几度张口,却叫不出来,双腿一软,跌在地上,手里紧紧攥着那张泛黄的纸。

    悔恨涌上心头的一瞬间,他两眼一黑,倒在地上。

    ******

    晚上陆唯叫了白苏何故一起喝酒。

    陆唯喝的有点醉了,可她心情不好,何故白苏拦不住。

    她的身子都是轻飘飘的,也没察觉到口袋里震动的手机,她的身子一倒,不知道碰到了哪个按键,电话竟然接通。

    何故起身去了卫生间,白苏凑近陆唯,“小唯,你别喝了,你的伤口还没痊愈呢。”

    “我大仇得报,开心。”

    白苏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是她的样子根本就看不到一丝开心的痕迹。

    她揽住陆唯的肩膀,让她靠着自己,这样会舒服一些,抬手拂开她脸上的头发,她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傅远征要是知道你在这喝酒,会生气的。”

    陆唯抓着酒杯忽然低头,她望着酒杯里的液体,晃着酒吧的灯光,却透不进她的眼睛里,“他是该生气的,我不爱他,却利用他对我的好…”

    宾利慕尚上了高架桥,路灯的光照进昏暗的车厢里,男人握着手机的手指一曲,分明看上去没用多大的力气,可是那如寒玉一般的指节却隐隐发白。

    第109章 我傅远征不是非你不可

    我傅远征不是非你不可

    陆唯总共没喝太多的酒,所以傅远征来的时候,她还算清醒。

    酒吧灯光摇曳,清俊的男人从门口进来,眉似蹙非蹙,眸间的清雅在这样纸醉金迷的消沉里透着要命的禁欲感。

    陆唯靠在白苏的肩膀上,半阖着眼,听见有女人在对傅远征说话,男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视线里是一半清俊的侧脸,女人咂咂嘴离开。

    他偏过头来,和陆唯的视线撞上。

    “喝醉了?”男人问道。

    手已经伸过去,将陆唯从白苏的身边拉了过去,陆唯喝得少,但酒量不好,东倒西歪的,踉跄了一步,被傅远征一揽拥进怀里。

    傅远征的手揽着陆唯的肩膀,他的手指有力,陆唯觉得有些痛,眉头皱了起来。

    今晚的傅远征有点不一样。

    可等她抬眼看他的时候,他眉眼间的神色依旧,与往日并无不同。

    刚才陆唯乱七八糟的说了很多,白苏一句没听明白,这会儿看见陆唯被傅远征带走,心里隐约觉得有点不安,想要追出去,却听见身后有人说卫生间里有个小伙子吐得厉害,白苏没办法只能又转身去找何故。

    也许是她多疑了。

    直到傅远征走了,酒吧还是沉浸在安静中,有人在小声交谈,“那个男人看着有点眼熟。”

    “是傅远征,我上次陪总经理去fz谈生意见过。”

    “那个女人是谁?”

    “不知道,应该是他的的女朋友吧,否则谁还能有本事让傅远征亲自来接,这得有多大的面子啊。”

    车子停在酒吧外面,张宋打开车门,看着陆唯明显喝了酒的样子,再看看傅远征不太好的脸色,他心里想的是总裁因为陆小姐在伤口未痊愈之前跑出来喝酒而生气。所以不敢吭声,等他们上车,他将车门关上,转身绕到驾驶室。

    “总裁,现在要去哪?”张宋问。

    傅远征看了陆唯一眼,“送她回去。”

    陆唯被傅远征按着肩膀靠在他的胸膛,她垂低着头,头发落在脸上,半遮掩着额头上的伤口,隐约露出白色的纱布。他抬手,将那些头发拨开,掖在陆唯的耳后。

    手指微凉的触感惊得陆唯的身子一哆嗦。

    他低头看她,她的眼尾有些红。

    傅远征忽然想起他回国的第二天,去墓园看望父亲,从石阶走下来,他的车旁蹲着一个纤瘦的女人,她抬起头的时候,和现在一模一样。

    现在想来就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陆唯还没将安安和冯妈接回来,屋内空无一人。

    玄关的灯亮起,门关上的那一刻,陆唯正低头找拖鞋,身后的傅远征忽然伸手扣住她的肩膀,将她往墙上按。

    傅远征的力道很大,陆唯的背撞到墙上,疼痛顿时令她酒醒了大半,睁着一双微红的眼睛,“你怎么…‘傅远征趁着她抬头,手指一把钳住她的下颌,低头去吻她。

    他吻得很急,力道很凶,咬着她的下嘴唇一用力,很疼,陆唯紧紧皱着眉头抗拒,口腔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陆唯痛得有些承受不住,抬手去推他。

    她的力气对傅远征来说太微不足道,他岿然不动,突然将她拦腰抱起来,丢进沙发里,他欺身而下。

    此时此刻的傅远征就像是失去理智一样,他一言不发,撕扯着陆唯的衣服,力道没有收敛,残暴的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陆唯控制不住身体深处窜起的颤栗感,被扯开衣服的肌肤起了一层小疙瘩,身子不由变得僵硬。

    直到他的手探进她的裙子,终于,她抬手按住傅远征的手。

    她一直知道傅远征的手有些凉,却没想过此时此刻自己手心的温度竟比他还要凉。

    覆在他手背上的手指寒得仿佛能凝出冰渣,她睁着明眸,纤长的睫毛轻轻颤抖,像是在害怕,“傅远征…”

    身上的男人自然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动作一顿,凝眸看她,“嗯?”

    他的眼神很暗,陆唯看不进他的眼睛,只能感觉到料峭的寒意。

    他还在等她说话,手指在她的腰上重重一按,陆唯低呼一声疼得拱起身子,脸颊是酒醉后的红晕,唇色嫣红,十分动人。

    她说:“我今天不舒服。”

    傅远征的手掌一捞,扣住她的后颈,陆唯一吃痛,五官皱了起来,抬眼,目光撞进男人湛湛深沉的黑眸中。

    他看穿她的心思,“是真的不舒服还是因为在你和周远征的家里不愿和我亲近,还是觉得我对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他清冷的话语令陆唯背脊一凉,眼神惊颤的看着他,脸上渐渐失去了血色,仅剩的一丝醉意也都散去了。

    他逼近她,气息冰冷,“说。”

    “对不起。”

    她错开他的视线,胸腔起伏着,好像那三个字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其实,今晚她本打算对他坦白的,可他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也没关系。

    傅远征突然抓过她的下颌,后颈和下颌都被钳制着,陆唯的视线错不开,看见他双眸交错间有一丝晦暗的光,转瞬即逝,他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在问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利用他的。

    这样的姿势,和身上凌乱不堪的衣服,陆唯觉得傅远征像是在凌迟她,一片一片地割下她的肉,可是这些是她活该。

    她看着他,眼神不再闪躲,说:“元宵后,我看见你朝房间走来,所以我才任由叶曼西打我。”

    她承认的干脆。

    “很好。”傅远征低声一笑,扣住她的下颌猛然加重了力道,“所以这次你将安安送到尹家,是因为早就料到叶慎天会找上门。”

    陆唯沉默,也是默认。

    当晚傅远征之所以会掉头到陆唯家,是因为觉得不对劲,陆唯在明知尹老打算将安安的户口上在尹家的情况下,还将安安往尹家送。

    可是她没算准他那天会掉头来这里。

    “如果我没出现呢?任由叶慎天将你打死?”

    陆唯眼圈一红,“我看见叶慎天在这里的一瞬间,按下手机里的警报器,连接何故的电脑…”

    “够了!”

    傅远征清俊的侧脸紧绷,手背上的青筋凸起,看着她的眼神都是冷冰冰的,他气息低沉,眉宇间凝着一股戾气。

    原来,她将一切都算好了。

    好一个陆唯!

    手从她的下颌移开,就在陆唯以为他要掐自己的脖子的时候,他却突然松开她手,坐起来,坐在沙发上,他掏出烟盒,磕出一支烟,吸燃。

    弓着身子,他身上只穿着白衬衣,背肌有力的线条在衬衣下若隐若现。

    他吸了一口烟,吐出烟雾,双眸透着冷淡的光。

    他听见她穿衣服的窸窣声,头也不回,可声音却如同贴着陆唯的耳边,那么清晰:“西园那次是我强迫你的,但凤栖山庄那一晚,对一个你不爱的男人,你也能轻易张开腿?”

    这恐怕是陆唯听过傅远征讲的最露骨的话了,她的脸色苍白,屈辱的看着他,想发出一点声音,或是说些什么,喉咙却好像堵着一团棉花,声音发不出来。

    她咬着下唇,尝到血腥味也没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