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疯了吗?”楚阳冰也没想到许纸匠居然这么大胆,在火葬场掀死人身上的盖着的布,真是不要命了。
许纸匠压低声音骂道:“你闭嘴!我还想活命呢!”
就在这时,一阵孩童嬉笑打闹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许纸匠看着眼前腐烂的尸体,一咬牙反身趴在尸体上方,伸手拉上了白布。
“嘻嘻!嘻嘻嘻……”
门外孩童嬉笑的声音越来越近,楚阳冰无措地看向陆飞沉。陆飞沉反应迅速,他转头掀开另一张铁床上的白布,压着楚阳冰趴上去,给楚阳冰盖上了白布,自己也动作迅速藏匿到了白布下。
楚阳冰用手肘撑着身体悬在尸体上方,男尸腐烂的味道呛得他几乎不能呼吸,楚阳冰心里止不住地念叨着‘无意冒犯’。
这时,原本关上的门忽然传来一声被推开的声音,一个女童样式的纸人推开门,冲着门内‘嘻嘻嘻’地笑着。
那小纸人剪裁精致,穿着一身漂亮的绿色小裙子,苍白的纸脸上画着夸张的表情,女童身后是一身红色小衣的男童。
两个孩童的目光扫过正间停尸房,女童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嘻嘻’笑着走到楚阳冰身边,楚阳冰看不见白布外的景象,但他能听到女童‘嘻嘻’笑着的声音。
女童绕着他所在的铁床走了一圈,似乎是在好奇为什么她闻到了活人的味道,却没看见活人。另一边的男童则走到了许纸匠的床边,围着铁床转了转,从床头看到床尾,同样在疑惑为何看不见活人。
他们明明看到许纸匠跑进这间房中,为何却不见人影了呢?
男童伸手想掀开白布之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惨叫,惨叫声在空荡荡的火葬场内尤其明显,男童和女童动作一段。开心的‘嘻嘻’笑了开来,两个小人一蹦一跳离开了房间。
等到彻底安静下来,楚阳冰才敢掀开白布坐起身,赶紧从铁床上滚下来。
真刺激,过了这个故事,他也是在火葬场停尸间内和尸体盖过一床白布的人了。
另一边陆飞沉也翻身下床,走到同样哆哆嗦嗦的许纸匠身边,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冷声道:“刚刚那一对纸扎的童男童女是不是康玉和秀儿?”
许纸匠咬死了牙本不想说的,陆飞沉却不手软,他说:“你若不说,我也不会杀你。我只会把你扔出这间房,叫那两个孩子回来。”
“你!”许纸匠闻言冷汗流了满头,看陆飞沉说话的样子不像是吓他,他是真敢把他扔到门外。许纸匠不怕死,但他怕那两个孩子。
“我说,我说还不行嘛。”许纸匠说:“那两个童男童女就是康玉和秀儿,他们和他们娘一样都已经死了。”
许纸匠这话一出,楚阳冰心中就咯噔一声,暗道一声不好。如果康玉和秀儿也是鬼,他们坐视许纸匠阻拦赵青槐带自己的儿女去复仇,‘恶有恶报’的条件已经不能达成。
陆飞沉显然也清楚这一点,他继续问道:“哦?既然他们已经死了,你为何不肯让他们和他们娘回泰宁公馆,而是来火葬场?”
“这……”许纸匠慌忙摇了摇头,连声道:“不,不,我不能说,我说了就会死的!”
陆飞沉一听许纸匠的话,就明白了。
“是泰宁公馆的男主人逼迫你上公交车拦下那一对儿女的,对吗?”
许纸匠神色中多了一丝微妙的异样,陆飞沉了然。
能让一个有点本事却怕死的人上公交车,不惜和赵青槐那个厉鬼为敌也要拦下秀儿和康玉,许纸匠必然是受到胁迫才会这么做的。而不希望秀儿和康玉回去报仇的,嫌疑最大的就是泰宁公馆的男主人。
陆飞沉眸色暗沉,冷声问:“刚刚进来的那一对纸人童男童女,是不是出自你手?”
他是最后一个上铁床盖白布的,在那童男童女推开门进来的时候,他还特意留了一条缝隙看清了那两个孩子。
许纸匠不想答,可又怕陆飞沉真的把他扔出去,他咬牙挤出一个字:“对。”
“你是不是剥了那两个孩子的人皮扎的纸人?”陆飞沉死死盯着许纸匠,那渗人的目光让许纸匠如同被凶兽注视。
许纸匠哆嗦着说不出话来,陆飞沉见状冷笑一声,双臂使力拖着许纸匠下了铁床,将他拖出房门扔在外面。
“不!别!不要!不要啊啊啊啊!!!”许纸匠不停挣扎着,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陆飞沉竟然这般力大,掐着他的脖子拖着他的人轻松的如同掐着一只鸡,他一边挣扎一边大喊道:“你把我扔出去也没用!害死他们的不是我!是余成仁!他杀妻害子!他畜生不如!”
“是他!是他!是他!”
“你们杀了我也没有用!余康玉和余秀儿寄形在人皮纸人上,除了这火葬场的焚尸炉内的凶火之外无物奈何的了他们!你们也要死!也要死!”
陆飞沉压根没管他的惨叫,把他甩到门外从内关上了门,插上了锁。
许纸匠在门外疯狂敲着门,远处却传来女童和男童‘嘻嘻’的笑声。
楚阳冰算是听明白了,泰宁公馆的男主人余成仁不知因何原因杀了自己的妻子和一双儿女,还把儿女的人皮扒下来让许纸匠做成纸人。因此赵青槐才会带着余康玉和余秀儿想回泰宁公馆报仇,却不想余成仁早已料到,他威胁许纸匠让他在公交车上拦截余康玉和余秀儿。
赵青槐是厉鬼,总有可以收付的方法。但余康玉和余秀儿,这一对和余成仁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寄形于人皮纸人,除了火葬场焚尸炉内焚化尸体的凶火之外,无物能降住。因此余成仁才让许纸匠拦下他们,让他们随着公交车一直来到终点站的焚尸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