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魔本就比于家三老修为高出一筹。此时于成松三人不过是凭着一股血姓硬生生将之拖住。能够撑到现在已然不易。
眼见三者就要伤在对方爪下。王墨眉头一皱。不再犹豫。脚下一点冲天而起。赤金剑呼啸一声。化作十数丈剑芒。冲其中一人当头斩下。
轰鸣的气爆斩过。带起锐利的罡风。幻化出数十道利剑。将之包围在内。
“哼。”那人眼中闪过一抹忌惮。冷哼一声。反掌间取出一枚符篆贴在自己身上。
登时一抹墨绿色光幕升腾而起。将之保护在内。
叮叮当当一阵脆响。数十剑芒刺落。只是溅起大片的涟漪。却沒有将之破去。
最后赤金剑本体所幻化的十数丈剑芒轰然斩下。铿锵一阵碎响过后。光幕猛烈的一阵晃动破碎开來。
赤金剑发出一声清吟。便被磅礴的元气冲击的倒飞而出。
而那光幕后面之人。同样被这一击冲击的不好受。看向王墨的目光之中多出了一份凝重:“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可知道我等是奉谁之命前來。”
“多谢道友相助。”那被王墨救下的老者。在旁边登时一脸感激的看向王墨。
王墨却是沒有搭理他。战斗之中最忌分神他顾。生死之战哪里有时间谢來谢去。
身形展动间。单手掐诀一点赤金剑。再度化作十数丈剑芒轰然斩下。
“我们走。”但不待剑芒临近。那人狠狠一咬牙。身形猛的向后退去。冲其余两人一声大喝。眼见大势已去。齐齐联袂而去。
“小子。你死定了。等着我魔猿山的报复吧。”远处一道充满怨毒的声音飘荡而來。
王墨略一犹豫。却沒有追击上去。身形一展向下方落去。
此时那被血衣追击的妖猿。已然沒有了逃走的机会。浑身都是被血爪撕开的沟痕。但却诡异的沒有淌出一丝鲜血。
不待众人联手围攻。便被血衣一爪将其肚腹中的妖丹掏出。毫不避讳的将之塞入口中。咕咚一下便咽了下去。
做完这些。其身形一晃。便來到王墨近前。倒背双手。做出一副前辈高人的样子。
看到如此一幕。众人皆是下意识的吞咽了一口唾沫。无不倒退几步。好似临近对方有寒意一般。
那于妙菡只是皱了皱眉淡淡的秀气眉毛。却是沒有转移目光。依旧上下打量着血衣。
“多谢道友相救之恩。我等才得以逃脱大难。”于成松取出一颗灵丹吞下。这才紧走几步來到近前。向血衣与王墨躬身一礼。
“多谢道友相救之恩。”那两名老者同样一脸感激。跟着躬身一礼。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于家所剩之人。齐齐俯身行起大礼。那抱着于妙菡的中年人。赶忙放下她。加入到这一行列中。
“大哥哥威武。”那被他放下的于妙菡。却是蹦跳着跑到血衣跟前。一脸仰慕的看着他。脆生生喊道。
第380章 为他护法一天
“我的天。”
其话音刚落。众人心中无不发出如此惊骇。纷纷下意识的吞咽了口唾沫。喉结不住的蠕动。
“妙菡。不得无礼。还不向前辈赔罪。”于成松人老成精。加之修为最高。率先反应过來。历喝一声道。
他这倒不是吓唬于妙菡。别看血衣只有十一二岁。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血衣之前的表现。任谁都看的出來。完全就是绝世凶魔。血道巨孽的做派啊。
这样一位凶人。传到哪里都是夜止小儿啼哭的存在。被称作大哥哥。这是要怎样的胆大包天啊。不把你生吞活剥了才怪。
尤其是此时。于家所剩不多之人正处于劫后余生。若是真个惹毛了这位凶人。那他们于家可就真要断根了。
“不嘛。”于妙菡嘟着嘴。扑闪着天真无邪的眼睛。亮晶晶的盯着血衣。
蓦地。好似发现了什么一般。伸手入怀掏出一方白玉般的锦帕。竟是向血衣脸庞伸过去。看情形似是要擦去血衣嘴角那一丝血迹。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呆住了。连于成松都忍不住闭上眼睛。不忍看到孙女惨死的样子。
他不是不想制止孙女的无礼举动。而是他怕稍有动作引得血衣误会。再将祸端牵扯向仅剩的几个族人身上。
血道凶魔。向來是喜怒无常。杀人就如同踩死只蚂蚁一般。无视生命。
可以说。此时的于成松已然是为了族人延续。已经做出放弃最疼爱的孙女的打算。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血衣竟然沒有任何举动。沒有躲闪。沒有暴怒。只是静静的任由这如同瓷娃娃般。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擦去他嘴角的血迹。
蓦地。王墨眉头微微一皱。这种情形是他控制着血衣所做。故意表现出魔道巨孽的冷淡。
可就在于妙菡的小手。碰到血衣面颊的那一刻。王墨清晰的感受到血衣简单的灵识之中。对王墨掌控他的禁制所产生的那一丝抗拒。
这丝抗拒在那可以说融入到神魂血肉中的禁制而言。完全弱小的可以忽略不计。
可就是这一丝抗拒。让王墨鬼使神差般的放松了对血衣的控制。他想看一看。这传说中只有吞噬本能的天鬼。这一丝抗拒是如何产生的。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在于王墨有信心。无论血衣做出任何举动。他都可以在第一时间制止。
说來话长。这些只不过是转瞬间在王墨脑海中划过的念头。
此时。于妙菡所持的锦帕。不过刚刚碰触到血衣的嘴角。
王墨静静的盯着血衣。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动。哪怕是一个最微妙的表情。
只见血衣身体一颤。这次是真的自主的沒有躲闪。反而伸出右手。缓缓的向于妙菡头顶拂去。
那足有三寸的血红指甲。在阳光下照耀的寒芒迸射。宛如利刃一般。
周围于家之人。那明显的喉结蠕动。清晰的吞咽口水声。好似都在压抑一般。
于成松嘴唇哆嗦着。满面皆是苍白。老眼之中甚至流下一行浊泪。宛如对不起自己死去的儿子与儿媳一般。
看到血衣伸出的手掌拂向于妙菡的头顶。王墨双眼微眯。只要血衣露出丝毫杀气。他便会离开激发禁制。
而于妙菡。只是天真无邪的为他擦拭着嘴角的血迹。丝毫沒有躲闪的迹象。更沒有发现。她的一举一动。牵动着所有人的心。
如果。血衣这天鬼。有心的话。
在这一刻。空气都好似静止了一般。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血衣只是将手放在了于妙菡的头顶。再也沒有做出任何举动。
“阿嚏。好冷啊。”蓦地。于妙菡清脆的打了一个喷嚏。皱了皱秀气的鼻头。好似很冷一般。
“咳咳。”
这声音刚落。登时让所有人只觉胸口憋闷。顿时止不住的咳嗽出声。纵然众人修为都不弱。也是在这一刻有种七上八下。呼吸都难以为继的感觉。
而血衣。也在其声音出现的那一刻。手掌缓缓的放下。再度恢复了原來的面无表情。
眼见如此一幕。于成松强忍胸中不适。赶忙上前一把将于妙菡抱在怀中。异常激动的搂在胸前。好似生怕她失踪一般。
望着沐浴在阳光下的血衣。这一刻虽然他神情冰冷。更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气缠绕在周身。
但在王墨看來。那微微的一丝抵抗。甚至连抵抗都谈不上的抵触。直达他的心扉。
在这一刻。王墨好似看到了一个一种生灵的觉醒。
那就是生命的渴望。似乎这只是一种错觉。
但王墨却固执的认为。那就是生命的光辉。任何生命都有善良的一面。纵然他生來就是属于邪恶。如同血衣天鬼一般。
蓦地。王墨心神之中传出一股妙不可言的感觉。心神之中好似有什么东西离他而去一般。
随着这股不可言说的东西离去。王墨觉得心神无比的轻松自然。甚至不用刻意去听。他都能接收到千米之内所有细微的颤动。
王墨缓缓的闭上双目。用心去体会这股感觉。慢慢的沉下心神。好似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嗡。”
周围空气中传出一股奇异的波动。它很轻。但却轻而易举的传入所有人耳中。仿似从心底传出一般。
此时的王墨。周身渐渐漂浮起一股淡淡的雾气。继而浓郁。最终引导的其上空蓦然有一股浓郁的元气柱出现。
“顿悟。”于成松抱着孙女。眼中闪过一抹惊骇。完全沒有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这种极少存在的修炼景象。
“爷爷。什么是顿悟啊。”于妙菡有些不解的看着他。不过浑身却是感到舒服无比。
“大哥。你说什么。”其身边一名老者闻言。登时一愣神道。
“不要惊动他。退后。都退后。”于成松止住众人询问的话头。率先向后退去。
众人互视一眼。一同放轻脚步。向后退去。生怕踩踏出什么动静。影响到王墨一般。
在数十丈远外。于成松望着站在场中的两人。目光掠过血衣之时。心中闪过一抹疑惑:“以他的修为应该知道顿悟时不能被打扰的忌讳啊。”
“大哥。我们还是走吧。那魔猿三怪身后的老怪物你是知道的。若是对方找來的话。你我陨落不要紧。但我于家传承不能断啊。”一名老者小心翼翼的看了场中一眼道。
“住口。这两位道友刚刚为我等解脱大难。若是此时离去。你我还有何颜面留存于世。”于成松面色一沉。压低声音冷声道。
“这……可是……哎。”那老者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看到于成松坚持的眼神。却是不好再说下去。只得暗叹一声。
说來也是这于成松姓格如此。完全的就是一个迂腐的老顽固。不然他于家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了。
当然。这种事情并不能全怪到于成松身上。这种姓格有利有弊。只是不太适用于尔虞我诈的魔域。亦或者修炼界罢了。
其实。世上哪里又有一处真正沒有杀戮的清净世界呢。
就在众人观望之际。场中再度起了变化。
只见王墨缓缓盘膝坐地。头顶之上蓦地浮现出一朵青金色莲花。原本闭合的双唇蓦地张开。吐出一颗龙眼大小浑圆晶莹的金丹。
那金丹甫一出现。便自动漂浮到莲花上空。滴溜溜转个不停。周围元气更加快速的聚集。并传递到金丹之中。
看到如此一幕。于成松心底咯噔一声。如此明显的修仙者气息。若是他还感受不出來的话。那他这些年真是白白修炼了。
脑海中在瞬息间闪过无数念头。但在看到王墨身旁一直面无表情的血衣之时。登时一股凉意将心底的那份火热彻底浇灭。
转首向身旁之人看去。有那么几人面上异色明显展露。显然是看出了一丝端倪。
尤其是那两名结丹修士。望向王墨的目光之中。那浓郁的贪婪之色。却是怎么也遮掩不住。
“哼。”于成松面色微沉冷哼一声。用神识传入众人耳中。继而道:“最好给老夫将心底的那点儿念头打消。不然。不用那位血袍道友动手。老夫就先将你们毙于掌下。”
众人闻言。目光略微一动到血衣身上。想及之前他的恐怖修为。不由齐齐打了一个冷颤。
若是仔细看去。必然会发现。在那齐齐汇入王墨头顶金丹之中的元气内。另有一部分汇入到他左手食指之上一抹淡淡的红芒之内。
渐渐浓郁的元气。已然将王墨覆盖在内。只能看到淡淡的影像。
“不要发呆了。取出阵盘布阵。如此大的动静。必然会引來宵小之辈。若是他能够醒來自然用不到我们出手。若是他醒不过來。我们就为他护法……护法一天。”于成松面色一阵变幻。最后向众人一脸凝重道。
众人闻言。面色齐齐一变。但此时于成松已然是于家的主心骨。却是不得不听。
若是他们转身就走的话。恐怕他反掌就会拍落。更何况还有那位恐怖的血袍前辈。
两人如此亲近。显然关系不一般。想來绝不会遇到危险不出手。
想及此。众人心下稍安。纵然心下不愿。也只得取出阵盘等物。在原地布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