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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节
    我坐在地上,不知所措,愣愣出神。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没想到的是,节婕的第二条短信,让我更加震撼,震撼得几乎能让我的心脏在一瞬之间停止跳动!

    247:震撼的消息

    到底是什么内容能让我如此震撼?

    “对了,乐扬,有一件事本来我不想告诉你,但我知道,如果我不告诉你,你会恨我一辈子。昨晚在基地,你没有认错人,你在洗手间外看到的那个穿白色衣服的女孩子的确是雨晴。我十分肯定,因为她就在我身边走过,我看得非常清楚。她在你走出大厅前,就匆匆离开了。是的,雨晴还没死!你一定要找到她!祝你们幸福。”(“基地”是base的中文名称。)

    试问,我看到如此一条短信,怎能不震撼?我的心脏,怎么能承受得了?

    雨晴还没死!

    雨晴竟然还没死!!

    那一瞬间,我整个人呆住了,脑袋一片空白,出现了一种似乎灵魂忽然离开了身体一样的感觉。十几秒后,我才回过神来,“啊”的大叫一声,好让自己冷静下来。

    昨晚我所看到的真的是雨晴?

    我后来所抱着的那个穿白色衣服的mm,是我所不认识的,那时我还以为是我认错了人。但原来,我一开始在洗手间外看到的那个穿白色衣服的女孩,真的是雨晴,真的是我最爱的女孩子!

    雨晴真的没死?

    想到这里,我激动到了极点,一颗心“怦怦怦”地跳动起来,四肢颤抖,无法停止。

    与此同时,还有好几个问题在我的脑袋中冒出来:雨晴爸爸为什么要骗我说雨晴死了?雨晴为什么不肯见我?节婕昨天晚上明明见到雨晴,为什么到今天才告诉我?

    但这些都不重要。只要雨晴还活着,所有的问题都不重要。

    好不容易稍微定下神来,我马上拨打节婕的手机,关机了,我再拨打雨晴的手机,还是关机了。

    我又愣了几秒,突然大声说:“何雨晴!我一定要找到你!我一定不会让你离开我!永远也不会!”

    我说罢,箭步跑出家门,电梯也不等了,通过楼梯跑到楼下,启动m6,极速开往珠海香洲。

    我的手一直在颤抖,我的心一直在激动。

    雨晴竟然还活着!这消息叫我怎能不激动?只要能再见雨晴一面,跟她说几句话,那么即使要我立即挂掉,我也愿意。

    不!既然雨晴还活着,我就要永远永远和她在一起,两个人要永远永远不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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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雨晴家附近,把车停好后,我跑到雨晴家门前,狠狠地拍打大门:“开门!开门!”

    “砰砰砰!砰砰砰!”我拍打了好几分钟,却没人来开门。我马上跑到楼下,想像上次那样,通过水管和空调架爬上去,怎知刚要动手,窗户却被关上了。

    好!虽然窗户被关上了,但却让我知道了的确有人在屋里。

    我朝窗户大喊:“叔叔!我什么都知道了!我一定要见雨晴!你让我见她!”

    没人应答。

    我继续大喊:“我求求你!我真的好想见她!我真的好想念她!你让我见一见她,好不好?”

    我的心情仍然十分激动,激动得让我声音发颤。声音之中,充满激昂,再也没带半点凄凉悲痛的元素。

    失而复得,而且对象是自己最深爱的人,这种经历,无论是谁遇上了,都会无比激动,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等了一会,还是没人应答我的喊声。

    但我不放弃,接着又喊道:“叔叔,如果你不让我见她,我就不离开!我就不起来!”

    我说罢,双膝一屈,跪倒在地。

    我是一个坚强且倔强的人,懂事以来,我从来没有真正求过别人(开玩笑那些当然不算),更没有如此下跪过。虽然我也知道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但每次和别人发生矛盾,我都稍微忍耐,冷静对待,但又适可而止,不会低声下气,更不会做有失尊严之事。我是超级唯物主义者,同时是一个只相信自己的人,无论是神是人,我都从来不跪。

    但现在,我却觉得,只要能让我见到雨晴,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闯了,何况只是委屈一下包含着黄金的男儿膝盖?

    我就此跪在地上,从下午三点多到晚上十点多,不食不饮,甚至动也不动。其间附近一些经过的居民曾停下来观看,嘻嘻哈哈,议论纷纷,我只当他们透明。后来天色晚了,他们便各自回家了。

    虽然跪得两脚麻痹,几乎要坚持不下去,但我却已下定决心:见不到雨晴,我就绝不起来!这是我能见到雨晴的唯一方法、最后方法,我说什么也得坚持下去!

    到了深夜两点多,我有点困了,正想合上眼睛休息一会,却看见前方模模糊糊地出现了一个人影。我吓了一跳,定睛一看,竟是何父!我精神一振,一脸兴奋,叫道:“叔叔!”

    何父“哼”的一声,冷冷地说:“你走吧!”

    都已经跪了几乎十二个小时了,我怎么会在如此紧要的关头放弃?你以为我是呆子呀?你以为我会不知道现在是你考验我的最后时刻?我想也不想便说:“我不走!见不到雨晴,我是说什么也不会走的!”

    借助朦胧的月光,我看见何父皱了皱眉,接着用冰冷的眼神紧盯着我。十几秒后,他才冷然道:“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见雨晴。叔叔,到了现在,你还不相信我对雨晴是真心的?我求求你,你让我见一见她好不好?我答应过她,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把她丢下!我真的真的好想念她!”

    说到这里,我想起这一个月来我心中的悲痛和绝望,想起没有雨晴在我身边的日子,我心中的彷徨和无助,真情流露,再也忍耐不住,声音也呜咽了。我接着说:“我……我们答应过对方,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不离不弃。我不能让雨晴自己去面对问题,去承受痛苦。我真的好想陪在她身边,无论怎样,我都要和她在一起!”

    我说到这里,只听何父轻轻地叹了口气。接着,他说:“过来。”语气已不像刚才那样冰冷。

    看来事情有转机了!我心中一喜,马上站起来,怎知两脚一阵麻痹,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何父身体一动,似乎想去扶我,却终究没有动手。他转过身,走了两步,在楼梯口坐了下来。我一瘸一拐地跟着他走过去。

    “坐下来。”何父缓缓地说。他的语气已比刚才友善得多。

    “嗯。”我点了点头,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何父脑袋一侧,望了望我,好几秒后,才叹了一口长气,感慨道:“我真没想到,这世界上竟然会有像你这种对感情如此认真、如此执着的人。”

    248:何父所知的惊天秘密

    我听他这样说,不知是因为想起他曾经对我的误解而感到委屈,还是因为看到他终于接受了我而感动,胸口一热,鼻子一阵酸楚。我低低地“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何父停了好一会,才接着说:“你是叫东方乐扬吧?”

    “嗯,”我点了点头,“是的。”

    何父“嗯”了一声,又停了下来。我急着要见雨晴,他却如此说一句停一阵,可真让我心急如焚,好几次想催促他快点往下说。但我终究忍住。我怕我一催促他,他生气了,便再也不肯告知我雨晴的下落。

    过了好一会,何父才缓缓地说:“你都知道了,雨晴遗传了她妈妈的一种病,一种叫‘渐冻人症’的病,那是运动神经元疾病的其中一种。患这种病的人,肌肉会逐渐萎缩退化,最后整个人会瘫痪,甚至因为呼吸衰竭而死亡。我的妻子,也就是雨晴的妈妈,当年就是因为这种病而去世的。”

    我听着何父的叙述,想象着雨晴被病魔折磨的情景,心中又酸又痛。我真的好想代替雨晴去承受痛苦,即使不能,至少在她和病魔战斗的时候,我能陪在她身边,支持她,鼓励她,和她并肩作战。

    我所最爱的女人承受着如此痛苦,我却什么都做不到,我甚至在她最痛苦的时候没能陪在她身边,我甚至还每天到酒吧借酒消愁,我甚至还和其他女人在床上翻云覆雨,我还tmd算是人么?我还有什么资格当雨晴的男朋友?

    “我知道,”何父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索,“雨晴和她妈妈一样,患有很严重的‘渐冻人症’,她随时会无声无息地离我而去。她的日子很宝贵,我实在不愿意看到她在她有限的生命中,还常常被人烦扰,所以我让她在脸上戴上一块假胎记……”

    关于何父要雨晴在脸上戴上假胎记的原因,雨晴在她的博客中提过,因此此时听何父如此说来,我并不太感惊讶。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何父说到这里,忽然摇了摇头,有点激动地说:“不!不是这样的……我是因为她的病才让她戴上假胎记?不……”

    我一听,微微一愣,望了望何父,只见他轻轻咬着下唇,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他到底突然想起了什么事?

    好几秒后,我才轻叫了一声:“叔叔……”

    何父望了望我,稍微定了定神,激动渐消,脸色逐渐平和。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知道此时此刻,如果说错一两句话,会对他造成极大的刺激。

    何父停了几十秒,终于慢慢地说:“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连雨晴也不知道。”

    我有点好奇,望了他一眼,但还是没有说话。

    何父长长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其实,雨晴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任凭我的想象力多么丰富,但我怎能想到何父会突然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我一听,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何父一脸悲伤,痛苦地说:“是的,雨晴不是我的女儿,他是我的弟弟和我妻子的私生女!”

    何父的弟弟?也就是雨晴的叔叔?就是前不久因患肝癌而去世的雨晴的叔叔?

    何父稳定了一下情绪,接着往下说:“虽然一直以来,我都没有确凿的证据,而且我也没有去做亲子鉴定,但我百分之百地肯定,雨晴是子辉(大概是雨晴的叔叔的名字吧)和婉儿(应该是雨晴母亲的名字吧)的女儿!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从婉儿望着子辉的神情,我就知道他们彼此相爱;从子辉对雨晴的关切,我就知道雨晴一准儿是他的女儿!”

    原来如此!

    难怪雨晴说,她的叔叔对她极好,尽管自己吃不饱,但也常给她买吃的买玩的,带她看医生给她买营养品,原来那是一位父亲对女儿的疼爱;也难怪雨晴和叔叔的感情这么好,叔叔去世了,雨晴便感到极之伤心难过。虽然雨晴不知道她的叔叔就是她的亲爸爸,但毕竟血浓于水,她的心深处,对叔叔(亲爸爸)有着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她和叔叔(亲爸爸),有着骨肉相连的心灵感应。

    同时我还明白了何父为何那么偏激,把全世界的人都当成坏人,当成是爱情骗子:那是他被自己的妻子、被自己的弟弟背叛过的缘故。

    “我很爱婉儿,”何父接着说,“可是她从来没有爱过我。她和我结婚,可能只是因为我对她很好。可是结婚以后,她认识了我的弟弟子辉,似乎终于找到了真爱。我不怪他们,我也不恨他们。即使我憎恨着他们,甚至把他们杀死了,又有什么用?还是不能改变婉儿没有爱过我的事实。爱是谁也控制不了的。我深深地爱着婉儿,就像她和子辉深深地相爱着一样,我们谁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

    我忽然觉得何父很可怜。他是那么地爱着自己的妻子,甚至在妻子去世的几十年后,房间里仍然放着她的照片(上次我无意中看到何父房间里放着一个相框,相框里放着一张女人的照片,虽然我没看清楚那照片,但我推断照片里的人就是雨晴的妈妈),可是,这被她所深爱着的女人,却没有爱过他,反而爱着他的弟弟;而一直和他生活的女儿,也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对他来说,这是一种怎样的悲哀?

    爱情啊,果然是天底下最美的花、最甜的蜜,但同时也是世界上最让人断肠的毒药!一旦陷入爱情的旋涡,那是永远再也无法抽身其中了。即使从旋涡里爬出来了,但也永远无法忘怀呆在旋涡之时的感觉。

    “我知道所有事情,婉儿是否觉察到了?子辉是否觉察到了?或许有,也或许没有。反正我没跟他们说过。婉儿去世后,我也一直没有向子辉提起过这件事。这件事,我也没跟雨晴说过,以后也没打算要说。婉儿去世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是我而不是子辉,子辉连婉儿的最后一面也没见到,这或许已是对他们的最大的惩罚了。”

    我忽然觉得雨晴的叔叔也是一个可怜人。他不能和自己深爱的女人在一起;在自己深爱的女人去世的时候,他不能陪在她身边;他甚至到死也不能和自己的亲生女儿相认。这些是上天对他和嫂子偷情的惩罚?可是他和雨晴的妈妈真的爱上了对方,那是他们所无法控制的呀。

    至于雨晴的妈妈,其实也十分可怜。她虽然长得极之美丽(根据雨晴的样子而推断的),但却嫁给了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她深爱着一个男人,却不能和他在一起;她的生命十分短暂,甚至在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连自己这辈子最爱的男人的最后一面也没能见到。

    他们三个人,都如此痛苦。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错?就像当年的我、晓薇和ken,三个人都经历过痛苦,这一切,又是谁的错?

    唉——爱情没有对错,只是天意弄人。

    忽然觉得自己能遇上雨晴,能和雨晴相爱,能拥有一段如此简单甜美的爱情,实在是十分幸福的事。

    我正想得入神,忽听何父叹道:“我要雨晴一直把假胎记戴在脸上,到底是真的为她好,还是在报复子辉和婉儿?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说完,又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一声叹息,似乎蕴藏了无限的感慨,无限的悲哀,无限的凄凉。

    249:相见前夕

    我们在沉默中呆了好一阵,何父才抬起头,对我说:“东方乐扬,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刚才我跟你说的事,不要告诉雨晴,永远不要。”

    “我……”我有点犹豫了。我答应过雨晴,无论是什么事,都不欺骗她,都不隐瞒她。如果有人跟我说:“我跟你说一个秘密,但在此之前,你要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跟别人说这个秘密。”我会说:“对不起,我做不到,我会跟雨晴说起这个秘密,因为我答应过她,什么事情都不会隐瞒她,我只能保证我不会跟除雨晴外的任何人说起这个秘密。”

    但现在,何父却让我向雨晴永远隐瞒这件事。我能做到吗?

    何父见我踌躇,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地说:“答应我!”

    我望了他一眼,只见他一脸乞求神色,心中一软,说:“可是,我……我答应过阿晴,无论是什么事,都不能隐瞒她。我实在没有信心一直守着这个秘密。”

    何父皱了皱眉,说道:“如果让雨晴知道这件事,她会很伤心、很难过的。”

    何父的话让我心中一凛。的确,如果雨晴知道了自己竟然是她一直认为是叔叔的男人和母亲所生的私生女,如果雨晴知道一直和自己生活在一起的“爸爸”竟然不是自己的亲爸爸,她一定会十分悲伤难过。我又怎么忍心让雨晴难过?

    我点了点头:“好吧,我答应你,我尽量守住这个秘密。但我不敢保证我能永远把这个秘密守住。或许有一天,在我认为是适当的时候,我会把这件事告诉雨晴。”

    何父也点了点头,隔了好几秒才说:“难为你了。其实,雨晴能和一个如此信任她,对她如此重视、如此坦诚的男人在一起,我该为她高兴才对。”

    他顿了顿,又说:“那时候,雨晴忽然回家了,说跟你分手了,永远再也不想见你。我还以为是你欺负她了,兴冲冲地要去找你算账。雨晴拉住了我,对我说,她所以要跟你分手,所以要离开你,是因为她觉得自己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她不想在她真正离开你的时候,你感到伤心难过,所以趁早离开,让你早点死心,早点振作。”

    这些事情,我已从雨晴的日志中知道,但这时听何父叙述,我的心还是忍不住再酸一回、再痛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