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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不早?三娘疑惑的望了望窗户外头,日头还当空呢,不早什么,满打满算自己才待了多一会儿,再说,如今美皇叔请她吃茶,这就相当与约会懂不懂,能多晚就多晚,最好自己今儿能赖这儿,这么早让她回去,门儿都没有。

    想到此,三娘瞪了守财一眼不满的道:“我还没吃茶呢?”

    守财心里急啊,原先是想着姑娘虽胆儿大,怎么也有些顾忌的,可今儿一瞅这意思,什么顾忌,姑娘压根儿就忘了还有万岁爷这个人,就算守财不明白男女之那点儿事儿,可也瞧得出,姑娘跟安亲王之间不大对头。

    朱晏目光扫过守财,落在他刚拽三娘衣裳的手上,眸色有些暗:“是啊,还没吃茶呢,这桂花秋露只这一月里才有,今儿正是时候,若过了今儿,便要等来年了,故此极为难得,待本王陪若青贤弟好生品上一品才是,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且下去吧!”

    守财一听安亲王这口气,便着急也不敢再说什么,福庆这会儿倒是有些可怜他了,摊上这么个胡作非为不靠谱的主子,守财这差事当得也着实不容易,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倒去了对守财的恶感,见主子脸色,忙扯着守财下去了。

    屋里又只剩下的三娘跟朱晏,三娘心里这个美啊!抬头瞧了眼对面的美皇叔,低头吃了一口香喷喷的茶,没话找话的问了一句:“为什么这茶叫桂花秋露?是因为有桂花香吗?”

    朱晏道:“我这儿别院里除了这满园子菊花,后头还有一颗桂花树,到今岁树龄已逾百年,年年重阳前后开得一树桂花,这桂花秋露里的桂花便是从树上摘得,这水是我令丫头收集菊花上的清露得来,故此,取了个名儿叫桂花秋露。”

    三娘愕然,心说,这人得多闲的难受,才能干出这样的事儿来,三娘想着自己喝进嘴里的这一口,不定就得收集个把时辰,忙小心的咽了下去,砸吧砸吧滋味,是有点儿甜丝丝的桂花味儿,至于其他,也不过就是茶水罢了。

    当然,三娘心里知道这些话可不能直接说,三娘这会儿算是瞧出来了,美皇叔这人吧,虽说有钱,有权,有地位,股子里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文艺闷骚男青年。

    能喝口茶都这么讲究的,这文艺范儿就不用说了,再说闷骚,捧着春,宫图研究,不止研究,还印了传播,这都不是闷骚能诠释的了。

    这种文艺青年的类型可不好整,整不好,人家觉得你俗,整好了……不可能,三娘异常有自知之明,就自己肚子里这三两醋,整点儿春,宫还成,别的没戏,她就是个大俗人,玩不来小清新,装一回儿不难,装的日子长了,就算别人没事,她自己也得崩溃。

    虽说有自知之明,可男色当前,就这么半途而废,也不是三娘的风格,再说,自己也没打算跟这美皇叔天长地久啊!

    即使自己想天长地久,用脚后根儿琢磨也知道都不可能,现在可是古代,上至帝王将相下至贩夫走卒,男人都是占有绝对主导的地位,但凡能吃饱饭,有点儿小钱的,都恨不得三妻四妾左拥右抱,更何况,眼前这位可是王爷加皇叔,金光闪闪的一大土豪,就算他真看上自己了,想的也绝对把自己弄回去当个小妾啥的,哪怕喜欢的狠了,至多也就是个侧室,她才没这么想不开呢。

    综上所述,最好的结果就是在外头发展发展,整个一夜情啥的,这年头哪来的天长地久,今朝有酒今朝醉得了。

    三娘这么想着,一侧头却忽然发现了个不对劲儿的事儿,自打自己醒过来,貌似皇叔就不跟自己对眼神儿了,你说不对眼神儿吧!可给她逮到好几回皇叔偷瞄她,然后她一回瞄,皇叔立马闪开,这是啥意思。

    三娘眨巴眨巴眼,心说,莫不是自己睡了一觉,皇叔就被自己风华绝代的睡姿给征服了?不能吧!三娘想想貌似自己的睡姿不咋滴,这是时候短,要是时候长了,不定就四仰八叉了,所以睡姿征服美男绝不可能,难道是他真喜欢男的?

    三娘忽然想起来,从两人第一次见面到现在,貌似皇叔对自己都挺好的,说青眼有加也毫不夸张,三娘不由低头瞧了瞧自己,虽然穿了男人的衣裳,毕竟不是男的,身量小,加上三娘皮肤又白,就算长得不咋滴,也有股子阴柔妩媚之气,这摸样儿应该挺招同性恋喜欢的吧!难道真让自己猜着了。

    三娘想起这秋露园里一院子烂漫的菊花,脑子里忽的滑过两句歌词,菊花残,满地伤,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顿时冒上来的色心凉了半截。

    三娘不着痕迹的往旁边儿挪了挪,有些戒备的瞧着朱晏:“那个,那个,这别院风景甚好,王爷怎不携府中美眷在此住上些时日,岂不是一桩美事。”

    朱晏倒不防她说出这么一句来,目光闪了闪道:“她们却不喜这些……”下头的话没说,只颇富深意的瞧了她一眼。

    三娘一听就松了口气,她才不在乎他有多少老婆呢,只要有就成,这足以证明他是个拥有正常性向的男人。

    去了后顾之忧,三娘又喝了两口茶,喝着喝着就觉得的肚子饿了,早上出来的时候就惦记着美皇叔了,早上饭就吃了一碗粥,中午就更别提了,三杯酒下去就醉了个不省人事,算下来这一天她就没吃正经饭,这会儿又喝了茶,能不饿吗。

    三娘这人什么都能忍,就是不能忍疼和饿,一饿上来,美男都不管用,三娘也没客气,直接跟美皇叔开口:“那个,有没有什么吃的?”

    朱晏一时真有点儿跟不上她的节奏,刚他还在心里想,她问自己府里的内眷是什么意思,这一转眼,怎么就成了吃的了。

    不过,朱晏也只愣了一下就释然了,她本来就是这么个性子,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自己实在不该把她想的心机深沉,这般率性而为的女子,又怎会有什么心机,便有,她那点儿小心思,于自己又算得什么。

    想到此,朱晏吩咐备膳,不多时,就摆上来一大桌子,山珍海味要什么有什么,三娘可算开斋了,自打穿过来都没见过这么多好吃的,越吃越觉得死变态真抠门,既养了外室,也不说弄点儿好吃的,成天还得让她自己琢磨吃什么,瞧人家皇叔这体贴的,也就说了一句,就整了这么一大桌子好料。

    三娘伸手想去撕中间儿的鸡腿,手伸出去,瞄见对面噙着个笑盯着她的朱晏又缩了回来,美男当前,自己还是收着点儿,怎么说,这人还没到手呢,回头吓跑了得不偿失,可那只鸡腿貌似挺香的,一股子一股子烤鸡的香味,直往鼻子眼儿里头钻,三娘挺没出息的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口水,两个眼珠子盯在那鸡腿上收都收不回来。

    朱晏忍不住轻笑出声,伸手撕了一只鸡腿递在她跟前,三娘眼睛一亮,接在手里一通啃,啃完了才后知后觉想起来,貌似在美男跟前这样太不矜持了,主要是好吃的太多了,三娘上辈子就对两种东西没抵抗力,一是美食,二是帅哥,虽然爱帅哥,美食还是永远第一滴!

    所以,一有美食就暂时性忘记了帅哥,其实,三娘的吃相岂止是不矜持,简直就是狂野的吓人,看的在下头伺候的福庆一张脸都扭曲了,心说这位是打哪儿来的,比南边儿逃灾的难民还不如呢,这见了吃的,跟见了自己失散的亲爹似的,这通横划拉。

    福庆都纳闷,那些东西都吃哪儿去了,这瘦不拉几的身板儿,风吹吹都能倒,可瞧守财那意思,挺习以为常的,可见这位在家就这样儿。

    三娘瞥了眼桌上狼藉的杯盘,终于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守财瞄着姑娘吃饱了,适时地的提醒:“公子,时候真不早了,外头的天儿都黑了,太晚回去,恐家里头的人担心。”

    三娘一想可不是,这一出来都快一天了,家里的赵婆子不定急成什么样儿了,今儿也值了,在美皇叔的炕上睡了一觉,又吃了个肚子溜圆儿,还试探出帅哥不是同性恋,以后再下手也就不用再顾忌,今儿还是点到为止吧,这种事就是这个暧昧的过程才有意思,两人真刀真枪的比划上,也就意味着到头了,所以说,距离产生美这句话还是蛮有道理滴。

    想到此,三娘终于站了起来,守财提留半天的那颗心,忽悠一下终于放进了肚儿里,他还真怕姑娘兴致一来,就在安亲王这里过夜了,真那样儿,家里可就炸锅了。

    三娘吃的有点儿多,站起来忍不住打了个嗝儿,引的福庆直翻白眼,可朱晏却当没看见一般,轻声道:“外头天黑了,又是郊外,恐路不好走,不若留在这里暂住一宿,待明日我遣人送你家去,岂不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亲们别走开

    ☆、第33章

    虽说三娘也恨不得自己留下,毕竟美皇叔都张嘴了,自己若留下来,偌大一个别院里就自己跟皇叔两个,孤男寡女,天时地利这么一凑,说不准事儿就成了,跟这么个温柔体贴,帅的天怒人怨的男人共度**该是何等美事儿。

    好在三娘还有点儿理智,自己可不是什么自由身,虽说因为跟变态皇上有了一腿,进而混了个前门大街的宅子落脚,说到底儿,自己还是个罪奴,宅子里那些人,有多少是监视着自己的,三娘自己都摸不清。

    自己偷着出来逛还勉强说得过去,若在外头过夜可不成,尤其现在她可还要啥没啥呢,现在就是有色心也得先收着,等死变态把自己彻底忘了,再寻思把皇叔弄到手,方是稳妥之策。

    横是不能为了男色把自己也搭进去,得不偿失,三娘不干那么傻的事儿,所以三娘万般遗憾的道:“若宿在外头,恐家里人惦念,今日多谢王爷盛情款待,真该去了。”

    家里人?朱晏暗道:“她家里能有些什么人值得她这般,却想她毕竟是女子,怕被自己瞧破行藏,如何肯宿在外面。

    虽知道这些,却仍止不住有些遗憾:“今日不得尽兴,若青弟不弃,改日另寻良辰叙话便了。“

    给他一句青弟唤的三娘骨酥筋麻,且他一直送她到大门外,三娘上车,车走了一会儿,三娘掀开车窗帘儿往后望了望,还能清晰看见朱晏立在哪里,门楼上的灯火落在他金冠上分外鲜明。

    这是舍不得自己了,若不然这冷风里如何立在门外这么半天,三娘放下窗帘,越想心里越美,要是这会儿有镜子,她非得拿出来照照,瞅瞅自己究竟哪儿来的这般魅力,能把如此一个绝世大帅哥给迷倒了。

    三娘刚从里头出来的时候,终于想明白朱晏对她的古怪态度是为了什么,刚在屋里不觉得,出了秋露园,夜风拂起她腰上的如意结,她忽然发现不对的地儿了。

    早上着急出来,没等赵婆子给她系腰带,她自己胡乱系了一下就出来了,她哪会打什么如意结。

    如意结要说也平常,上回出去,赵婆子给系的就是这个结,却不是今儿,那么她腰上这个如意结是谁打的,就不用说了,屋里就她跟朱晏两个,不是自己肯定就是他了,想是自己醉后露出什么破绽,引得他猜疑。

    想到此,三娘不由按了按自己的裹胸,其实三娘也不愿意裹,不舒服不说,裹着这个时间长了,还容易下垂,可不裹不成啊!

    三娘这身子也怪了,明明瘦的跟根儿竹竿儿似的,偏偏胸挺大,尤其最近让自己这一食补加上锻炼,更是嗖嗖的长,要是不裹上,穿上男装也没用,一看胸就露馅儿了,裹的结实,没有半分松开的迹象,可见朱晏也就解了自己的腰带,之后就完事了。

    三娘想明白之后,自尊心有点儿受伤,衣裳都解了,还能坐怀不乱,这不是性无能就是柳下惠,可又想起朱晏对自己那态度,怎么也不像厌烦,相反,在冷风里站那么半天都不舍得回去,若对自己厌烦何必如此。

    这么一想,三娘这一路都美滋滋的,过了前门大街拐了两个弯眼瞅到家了,忽听守财道:“姑娘,前头大门外像是赵妈妈。”

    三娘拨开窗帘望了一眼,大门外可不止赵婆子,看门的,连后头烧火上灶的婆子都在大门口呢,大冷的天也不嫌冷。

    赵婆子险些没急死,本来想着三娘有心给万岁爷上寿是好事儿,可谁想三娘这一出去就没影儿了,过了晌午儿还不见家来,赵婆子便有些急起来,心里头想着,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若出了什么事儿,自己该如何,若等到天黑儿,姑娘还不回来,自己是不是回邹府禀告老爷,若万岁爷怪罪下来,自己这条老命还保不保得住……

    越想越后怕,她这里正后怕呢,忽的前头看门的跑了进来:“妈妈前头宫里来人了,说是乾清宫里的德公公来了。

    赵婆子一听只觉脑袋嗡一下,暗道,这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若给皇上知道姑娘不在,莫说自己,这院子里上上下下,连带家里老小都得跟着丢命。

    明白这个道理的不止赵婆子,这院子里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不明白的,看门的也慌了,三娘自以为自己出去的无声无息,殊不知她那么大个人,又是这院子里的主子,莫说出去,就是她动一动,里外哪有不知道的。

    之所以由着她出去,一是真管不了,二是瞧着宫里这些日子没动静,心里都琢磨着三娘失宠了,凡是有心思的,哪个不想另寻个门路当差,至于三娘出不出去,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只当没瞧见。

    可哪想偏偏今儿就出事儿了,看门的听见叫门还纳闷呢,心里话儿姑娘一早从角门溜出去,没得晚上回来从大门进的理儿。

    出去一瞧见是个生脸儿,刚要斥他寻错了门儿,不想那小子开口报了来处,一听乾清宫看门的,魂儿都快没了,脸色变了几变,忙着迎了进去,添了茶点稳住人,扭头就往里头跑,如今也只能寻赵婆子想法儿了。

    人在急难之前,通常有死里求生之能,赵婆子飞快就想出了主意,跟看门的道:“如今之计也只能糊弄着能过去便过去,若混不过去,咱们谁也别想好。”

    说着跟看门的出去了,小德子乾清宫里御前当差的人,什么没见过,哪里瞧得上这里的粗茶,也只略湿了湿嘴唇,就开始往外头打量,心说儿瞧着刚那看门的脸色不对,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刚这么想,就见赵婆子一脚儿迈了进来,进了门便道:“姑娘昨儿个贪嘴,多吃了一个梨,夜里起来两次,今儿虽说好了些,却仍懒得动,这会儿还在炕上靠着呢,说是不想见人,遣了老婆子来询公公,可有什么要紧事儿?”

    小德子一听就急了,师傅哪儿可叮嘱的真真儿,今儿晚上万岁爷就要过来,姑娘这身上不好的意思就是伺候不得呗,自己好容易讨来的这个差事,岂不是办砸了,再说,万岁爷那脾气,起了兴致谁能拦得住,甭说姑娘身上不好,但能有一口气在也得伺候着。

    想到此,脸一沉:“姑娘身上不好,为什么不早寻太医来瞧,耽搁到今儿,自是你们这差事当得不经心,实话与你们说,万岁爷一早吩咐下了,今儿晚上过来,若败了兴,你们自己掂量着,还要不要身家性命,话尽于此,你们自己瞧着吧!”说着扭头就往外走。

    赵婆子如何能让他这么走,冲看门的使了眼色,看门的急忙拦住小德子:“德公公,德公公,您老慢走一步,慢走一步……”快步赶上去,把手里备好的银子赛进小德子手里。

    小德子手里捏着银子暗里掂了掂,估摸没一两也差不离,虽说瞧不上这俩小钱儿,可这看门的,却是他师傅陈二喜挑的人,怎么也要给两分面子。

    袖了银子站住了脚,脸色缓了缓道:“咱们底下当差的,自有当差的难处,若能行方便,只不出大格,抬抬手也不当什么事儿。”

    赵婆子一听忙道:“实话也不瞒着公公,姑娘这些日子盼着万岁爷,日日吃不香睡不着的,这一晃半个多月,身上足足瘦了一圈,盼了这些日子,好容易万岁爷今儿来了,姑娘自当要好生装扮装扮,讨的圣心欢喜,也是我们的造化,公公若能行个方便,姑娘心中必感念公公大恩。”

    听话儿听音儿,小德子什么人,这一听就明白了,这是想让自己拖着万岁爷的脚儿,里头那位好下心思打扮打扮。

    想想也是,万岁爷这半个多月不来,自是心里头着急了,又比不得宫里的主子们,是有位份的娘娘,若万岁爷不来,这里岂不连冷宫都不如。

    想明白了便道:“万岁爷这会儿还在还在御书房,召见几位大人议南边赈灾之事,这事儿一议起来,不定就要过了晚膳时分,到这儿怎么也要起更,你让姑娘瞧着伺候就是了。”撂下话儿去了。

    赵婆子跟看门的同时抹了把汗,虽说能拖到起更,这事儿可还没完呢,若三娘不家来,他们可又添了一重欺君之罪,身家性命一样保不住。

    赵婆子使了赶车的去街上寻人,带着剩下的人在大门外焦急的望着,这一望可就望到了天黑,赵婆子都快绝望了,才望见马车从街上过来。

    近了,瞧见车辕上的守财,赵婆子心里念了不知多少遍菩萨保佑,忙着上去,待瞧见车上的安字,冷汗又下来了,心说,姑娘这出去一趟,怎跟安亲王府搭上了干系,这若是让皇上知道还了得……

    作者有话要说:剩下三千,明儿补上,亲们见谅,至于陈二喜还是张二喜,真是很囧啊,以后有什么错,亲们千万提出来,也好及早改正,话说回来,我是不是有点儿老年痴呆啊呜呜呜

    ☆、第34章

    打发了王府的车,三娘目光溜了众人一圈,才道,“大凉的天儿你们不在屋里待着都跑门外头来做什么,”

    赵婆子心话儿,合着姑娘还当没事儿呢,她们这身家性命可都快保不住了,谁还待的住,叹口气道,“我的姑娘,您这一天倒是逛哪儿去了,到这般时候才家来,若是再不家来,可是要出大祸事了。”

    三娘迈脚进了大门,听见这么说,并没当回事只侧头问道:“好好的能出什么大祸事?”

    赵婆子也不及跟她再说,先使了灶上婆子去烧水,预备着三娘沐浴,自己扶着她进了里头,赵婆子不提还不觉什么,这一提,三娘想起今儿又是醉酒又是调戏,跟美皇叔混了足一日,身上便不大爽利,正想泡澡,便也未再问下去。

    进了屋不多时,厢房便备下热汤,三娘腿了衣裳,至屏风后,刚要进去,忽见水上飘着一层密密麻麻的干花瓣,一股子花香随着热气蒸腾而上,本来应该沁人心脾,三娘却觉胆战心惊。

    这花瓣澡的待遇,让三娘不由想起死变态来,每回他要来之前或之后,都会来上这么一回,虽说死变态一共没来过几回,可三娘对花瓣澡已经产生了阴影,一看见水上五彩缤纷的花瓣,三娘潜意识便觉身上隐隐作痛,刚调戏美皇叔那点儿幸福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三娘转过头,用眼神询问赵婆子,赵婆子没说什么,只扶着她踏进水中,打散了她的头发,抹了皂角在手给她清洗头发,一边洗一边道:“俗话说的好,一夜夫妻百夜恩,万岁爷又怎么会丢下姑娘不理,想是这些日子南边的水灾闹得,万岁爷忙着赈灾,才未得空过来瞧姑娘,若非心里头惦记着姑娘,也不会今儿一得空就要来,还特遣了德公公先来报信儿,这德公公,我听看门的说,可是御前得意的太监,喜公公的徒弟呢,能遣着他来跑腿儿,可见万岁爷这心里呀,还不知如何想着姑娘呢。”

    三娘愣了楞,终于接受了自己运气太差的现实,心想,死变态怎么又把自己给想起来了,莫不是宫里的美人都太顺着他,那厮浑身痒痒的难受,故此想来自己这儿找不痛快。

    三娘可不觉得,自己跟死变态那几回折腾的有什么值得回味的,最后一次算勉强算和谐吧,其他几回完全就是受罪,先是自己受罪,然后是死变态受罪,别指望享受,那意思就跟两个你死我活的敌人肉搏一样,那力气使的,做一回恨不得缓上半个月。

    偏偏三娘比不得死变态的力气,男女之别,在体力上想胜出纯粹扯淡,上回让她收拾了一回,死变态嘴上不说,可心里明明就有防备了,不然搬到这边儿来,也不会连她床里头藏得东西都弄走了,估计也是怕她一激动把他咋滴了。

    其实那天,三娘还真动过把死变态阉了的心思,真阉了也就一了百了了,可三娘还是得顾惜自己的小命,阉了死变态没什么,把自己搭进去可不值。

    对于赵婆子跟她絮叨的鬼话儿,三娘是一个字都不信,她跟死变态算个狗屁夫妻,至多也就算姘头,还是不情不愿被逼无奈强迫中奖的那种,一夜夫妻百日恩,这话儿骗鬼子都不信,真要是这么论,死变态的老婆不定多少呢,偌大的皇宫恐也装不下,他那根儿身经百战的老黄瓜,使唤了多少回,估计他自己都算不清了,三娘忍不住恶毒的想,要是哪天使大劲儿废了,就彻底消停了。

    越想三娘心里越不爽,这叫什么事儿啊!自己跟美皇叔的奸,情刚发芽,死变态就冒出来了,他这一来,自己的好日子岂不又泡汤的。

    三娘琢磨着,怎么能保住小命的前提下,把死变态给轰回宫里头去,就跟上回似的,一回去好些天不来,自己才好去勾搭美皇叔,最重要自己的发财大计,可不能让死变态给搅合黄了,那可是自己日后幸福生活的全部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