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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
    刻意忘却的记忆却在这丝香气中,逐渐清晰。

    我双脚一软,跪坐在地面上。

    我用双手捂住脸,头发披散下来,遮盖住一切,即使知道这里没有人,可是还希望可以这样,就好像,我在一个蚕茧里面,外人是不可触摸的。

    ……

    回到杭州,我把最后一部分《战国》赶完,在4月底的时候回到了北京。

    最近似乎没有什么工作安排,而且et财务部把我当时赔偿公司的违约金又按照规定退还给我,让我手边终于有一些活钱。simon张帮我谈下一个广告,是一种欧洲布料的代言,两年的合约,100万的收益,除去给et的抽成,我和simon张又有进项了。

    最近,simon的心烦的事情很多,他妈知道了他和小雨的事情,闹的挺严重的,每天都跑到他们家里去骂小雨这个不要脸的贱\人勾引他儿子,想要他们老张家断子绝孙,小雨特别委屈,所以simon想重新供一套房子,让他妈自己住这里,他和小雨出去住。

    他拉着我去帮他看楼盘。

    小雨暂时寄存在廖安那里,于是,他们两只成了新闺蜜。

    廖安和小雨最近迷恋上了电视购物,她买了一群东西,有酸奶机、面包机、缓慢榨汁机、冰激凌机、豆芽机、豆浆机和槽子糕机。总之,廖安这里成了一个杂货厨房了。

    simon张去和客户吃饭了,我拎着廖安做的酸奶,小雨烤制的蛋糕回et。

    我不能吃这些东西,热量太高,这些是给乔深的。

    明天,他的电影需要到南方取景,所以他今天回公司准备一些东西,廖安让我把她的作品给乔深送过来。

    我在et的地下车库把车子park好,拎着东西出来,……

    却,看到了勋暮生。

    他好像也瘦了,却安静了很多,他从park好的车子里面走出来,似乎完全没有看到我,径自走到电梯门口,刷了卡。刚才还在磨蹭的差不多每一层都停一下的电梯豁然开始启动,数字不断下降。他的卡是特殊制造的,et的最高优先等级,不管上面多少人在等待电梯,这部电梯都不做停留,一直到勋暮生的面前。

    他走进去,我没有动。

    电梯门在我们之间关闭,一点一点的,他在消失,就隐藏在电梯门后面。

    ……

    一只手,挡在将要完全闭合的两扇电梯门中央。

    勋暮生撕开两扇门。

    他看着我说,“上来,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似乎我们真的只是et的执行总裁和员工的关系。

    我走了进去。

    他帮我按下simon办公室的楼层,其实我要去乔深工作室那一层,只是,这个时候,我没有说话。

    ……

    我握紧手中的布袋。

    勋暮生忽然说,“我收到了你退回来的黑卡。”

    我,“……”

    勋暮生,“看样子,你真想和我老死不相往来了。”

    其实不是那个样子,可是……那张黑卡,是勋世奉的,我们又……,这些都是不能说的秘密。

    勋暮生,“连朋友都不做了。我还以为你offer的感情是很奢侈的东西,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廉价到一场吵架都经受不起。”

    我的楼层到了。

    电梯门打开。

    我走出去。

    电梯门关闭。

    我扭头,红色数字在一格一格向上跳动。

    我自己上楼,把廖安他们的东西交给乔深的助理,刚说乔深喜欢吃甜蜜的东西,可是为了要保持身材不敢多吃,所以给他准备的酸奶是没有甜味的,吃的时候需要放一些蜜豆,外面的门一开,勋暮生走进来,像是有工作要布置,结果他看到了我,有些意外。

    他看了看我,看了看已经给乔深助理的袋子,忽然笑了一下,很清淡,却是浓浓的讽刺意味,把乔深的助理吓唬的,差点脚软,委顿于地,我把东西接过来,放在桌子上。

    勋暮生,“如果私事做完了,上我办公室,我有事情要交代。”

    说完,他转身出去了。

    乔深助理差点哭出来,“完了,我要回家自己吃自己了。”

    ……

    乔深的助理最终也还是留在et,就是不知道当时勋暮生怎么和他谈的,让他以后一看到勋暮生腿肚子就开始转筋。

    乔深的工作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他还是et,甚至是娱乐圈的头牌天王。

    《乱世佳人》的拍摄已经结束,制作方到美国做后期去了,谢逸然跟到美国,做一些后期配音工作还有就是接触一下美国的媒体,乔深因为下一部片约的时间问题,并且没有跟过去,他是通过卫星与远在西海岸的制作方联系,并且隔着整个太平洋与谢逸然把后期配音一步一步完成。

    这个星期,廖安和小雨的试验作品是柠檬蛋糕,simon张吃的都快要吐了,可是那是小雨亲手做的,他无法推辞,于是就打着‘好东西要和好朋友一起分享’的名义带到了公司,每人发了一块,当然,乔深那里是特大的一块。

    乔深刚录音完毕,有些饿,他拿起来吃了一口,皱着眉,就把剩下的蛋糕放在纸盘中。

    乔深说,“我去告诉廖安她们,不要再做这个了,简直就是浪费食物。”

    simon居然千恩万谢。

    他可不想再吃几乎能把大牙崩掉的柠檬蛋糕了。

    乔深问我,“晚上有空吗?”

    我点头。

    乔深,“我有一张请柬,谭总在他的红松庄园开party,邀请的不是娱乐圈的人,都是一些政商名流什么的人物,虽然说不一定带女伴,不过,还是你陪我去一趟吧。”

    我点头,“好啊。”

    正好可以拓展一下交际圈子。

    乔深越来越多的接到娱乐圈外的party邀请,他的名声与江湖地位似乎有了质的飞跃。

    真好!

    红松庄园是背景人士‘谭总’的私产,背靠山脉,前面有河,占地广阔。

    车子从进入大门,到建筑物之间,是弯弯曲曲的道路,两旁种植着巨大的红松。这里的建筑物外表看起来很普通,只是普通的石头建筑,而且异常朴素,可是仔细看,这个建筑是被人刻意设计成一个松散浪漫的空中花园,石头缝隙中全种植着各种珍奇花卉。

    这个空中花园的左边是草坪,前面则是一个高尔夫球场,右边则是一个巨大的钢化玻璃罩,罩子里面是游泳池。party的场所就是草坪上搭建了一个巨大的白色凉棚,下面铺陈了原木,让人西装革履,高跟鞋晚礼服踩在上面依旧优雅如初。

    在夜间明亮璀璨的灯光照耀着现场,爱乐乐团的小提琴,一直演奏着悠扬的乐曲,现场气氛好的不得了。

    到了这里我才知道,所谓经常在圈子里面听闻的‘谭总’居然就是谭酒桶,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我们认识,可是这次他根本没有表现出和我相识的样子,我看看周围,马上明白了。虽然说,这里不是‘娱乐圈’的party,可是‘娱乐圈’的人并不少,都是一些20岁上下的,年轻嫩模,小明星,还有演艺新人。在这里,所谓的女伴其实就和男人戴着的手表,或者开车的豪车一般,有,是乐子,没有,现场有的是乐子,可以随意索取,想必一定是你情我愿。

    我挽着乔深的胳膊,靠近问他,“我可能会阻止你猎艳的美好时机了。”

    乔深指了一下那边的长条自助桌,我们向那边走过去,“不是,她们对我没有兴趣,我身家差太远,连她们入门阶级都无法达到,所以不会有人来骚扰我的。我们有一整段相对安静的时间,我拉着你过来,其实想要具体问一下,你一下步想要怎么做?”

    自助桌前,乔深拿了一杯香槟给我,我摇头,“我戒酒了。”

    于是我只喝清水。

    他点了点头,“最近太忙,一直没有时间问问你,你是想要一部一部戏漫无目的拍电视剧,只是在观众面前混个脸熟,还是有其他什么别的职业规划?比如,电影,在演艺圈,想要建立江湖地位,电影是比电视剧更有力的工具。还有就是,编剧,一部好的作品,编剧是灵魂,顶级编剧就会有绝对的话语权,想要在这个圈子里面掌握主动,需要自己的故事灵魂。廖安让我问你,对编剧有兴趣吗?她可以带你。”

    我……我觉得我又要哭泣了。

    “stop!”

    乔深手指在我面前晃动一下,“不要煽情。你回去想一想。做什么事情都需要有规划。

    我5岁的时候,我父亲就教给我一个timemanagement的规划方式,把最紧急的事情给予最高优先等级,最先考虑,最先解决,次一级的事情,放在后面考虑,再次一级,就再向后排。时间有限,一天只有24个小时,浑浑噩噩,或者明明白白都是过一天,不会多,也不会少。

    而廖安,她12岁的时候看日本漫画,被那些故事背后的强悍的商业化运作、顶级编剧能力和媲美电影的分镜头所吸引,她那个时候就想要成为一个编剧,并且一直为之努力,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所有人的成功都不是天下掉馅饼,也不是狗屎运,你好好想想。我们是朋友,可以帮你的地方一定会帮,而且simon也希望你可以越来越好,他……”

    乔深想到这里,居然乐了一下。

    “他,又要买房子了,所以如果你的收入增加,他还贷的压力就会小很多。还有,廖安新买了一套公寓,她说装修好了让大家过去温锅。”

    我用力点头。

    这个时候,谭酒桶过来,他对乔深说,“乔深,过来一下,我帮你介绍一只巨鳄。”

    乔深那道纤细秀致的眉挑了一下,回头对我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我刚要点头,谭酒桶忽然说,“对方不是女人,带这位小姐过去,也不碍事,走吧。”

    于是,我和乔深一前以后,跟着谭酒桶向那边走过去。

    避开了party现场最热闹的区域,这边有一个湖面,倚靠着空中花园另外搭建了一个顶棚,旁边摆着从欧洲空运过来的鲜花,还有冰好的,与外面普通香槟截然不同的,号称‘香槟帝王’的沙龙香槟。

    这个区域安静极了,也没有小嫩模或者小明星在这边欢笑,只有几个男人,用流利的英语交流目前a股市场的重重黑\幕。

    他们或者是新闻上很露脸的风投老总,或者是大银行的老板,还有一个科技新贵,据说他的公司刚在纳斯达克上市,就是几十亿的身家,最近新闻上炒作的很热闹。

    其实,他们说话声音并不高,像是忌惮着什么人,有人说话的时候,还不时向旁边看一看。他们的旁边则是一个长长的黑色亚麻沙发,一个男人坐在那里,沉默着,修长的双腿交叉架起,他并不参与对话,只是安静的听着——似乎是国王在听他的弄臣为他讲故事取乐。

    看到那个男人那双蓝色的眼睛的同时,我站住了脚步,脑中出现一道白光,然后就是尖锐的如同针扎一般的痛苦。

    那个男人,也看到了我们,他看着我的眼神显得相当意外,甚至有些惊讶,他微微睁大了眼睛,这么外露的情绪让周围陡然安静下来。

    那个男人,是勋世奉。

    勋世奉站起了身。

    他周围的人面面相觑,然后他们全部转身看着我们三个‘闯入者’。

    有人从头到脚扫了我一眼,似乎超市的扫描仪在扫描货品的价格,然后他们扫描的则是乔深,似乎在透过他那张价值亿万的脸,揣测着他的身家和未来的价值。

    谭酒桶与乔深走过去,我则止步了。

    谭酒桶刚想要说话,没想到勋世奉向前走了两步,伸出手,对乔深说,“乔先生,你好,久闻大名,如雷贯耳。”

    周围又是一片死寂。

    乔深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握住了勋世奉的手,握住了一下,然后松开,我看见他的手指有些疼痛的扭曲,似乎刚被用力攥握了一下。

    谭酒桶一纳闷,试探着问,“勋先生认识乔深?”

    勋世奉点了点头,“乔先生是我们基金投资一部戏的主演,是他让那部戏名扬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