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顺将那柄弯刀举过头顶,大声喝道:“杀!一个不留!”
虽然同样是弯刀,阙机的弯刀上却镶嵌了许多宝石,一看就是首领所用。虽然刚才那一战,许多鲜卑骑兵并没有看清楚,但现在看到高顺手里的那柄弯刀,都知道阙机已经丧生,顿时军心大乱。而汉军骑兵的装备本来就适合近战,并且平时就经常进行近身劈杀的训练,现在又是以众击寡,片刻功夫,便将这些鲜卑骑兵斩杀殆尽。不过,鲜卑人十分强悍,汉军骑兵也付出了数十人的代价。
汉军骑兵如果一直采取且骑且射的战术,这样的伤亡本是可以避免的,但高顺一直记挂着那些攻城器械,他知道刚才那次偷袭顶多毁掉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依然可以对大陵城构成威胁,他想杀个回马枪,将敌人的攻城器械全部毁掉。
就在他重整队伍,准备出发的时候,南边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高顺抬眼看时,只见一大片烟尘扬起,上万匹战马奔驰而来,却是魁头派来的另一支追击队伍。
率领这支队伍的正是依附于蹇曼的拓跋俊。这次出兵中原,魁头发出命令征召所有的青壮男丁。蹇曼部落的人虽然对于魁头窃据汗位颇为不满,但也不敢公然违抗他的命令,只得派兵随征。蹇曼年幼,部落的大权实际上掌握在他母亲拓跋樱手里。蹇曼不能领兵,拓跋樱作为一个女人,也不能领兵,但拓跋樱又不放心把兵权交到其他人手里,于是便委托她的哥哥拓跋俊代为领兵。
魁头征召蹇曼部落的人前来,就是想让他们看看自己“武功”,并没有打算让他们分享利益。于是,就和处罚阙机一样,拓跋俊也被分到了后军。当汉军偷袭,烧毁攻城器械的消息传到魁头耳中的时候,他是勃然大怒,立刻下令一定要消灭这支汉军骑兵小队,而位于后军的拓跋俊所部便被派了出来。
在魁头想来,一支骑兵小队应该能有多少人?所以他只让拓跋俊带了一半兵马出来,但是蹇曼部落是个大部落,一半兵马也有两万之众。
高顺见到敌兵甚众,知道再回去烧毁攻城器械已经不可为,当即掉转马头,向祁县奔去,一路上始终与鲜卑骑兵保持三百步左右的距离,且骑且射,有效地杀伤敌人。
大陵城外,魁头一边下令将大陵城四面围住,一边下令将剩下的攻城器械推向前来。
看到鲜卑骑兵向着东、西两边运动,站在大陵城北门城楼上的张辽轻轻摆了摆手,一道命令传了下去。大陵城的南门忽然打开,刚才撤进城来的那骑兵重新跨上战马,冲出南门,绝尘而去。尽管守城需要大量的人手,但是骑兵最好的战场还是在旷野上,他们应该到最适合他们的地方去。
袁绍送给魁头的攻城器械本就不多,又被高顺一把火烧掉一半,想要同时攻击四门已经不可能了,所以,魁头分兵其他三门只是为了将汉军围在城内,他真正的攻击只集中在南门这一个地方。
城下的鲜卑军阵缓缓分开,一辆辆攻城器械被强征来的民夫推向前来,袁绍派过来的人正在指导着鲜卑人如何使用这些器械。忽然,城头上发出“嘭”的一声响,经验丰富的战士都能听得出来,这是弓弦拉动的声音。但是,这一声响十分巨大,比普通弓弦的声音要大上百倍,却又不同于数百张弓一齐拉动的声音。
就在众人诧异地看向城头的时候,便见一支“长矛”破空而来,正中对着城门的一辆冲车。其实,那并不是长矛,而是一支像长矛一样粗壮的弩箭。弩箭速度飞快,威力惊人,射在冲车的车辕上,“轰隆”一声,冲车顿时散了架。
冲车是一种重要的攻城器械,它上面安装了一根巨大的圆木,作用就是撞击城门。圆木又粗又硬,单纯靠人力是抬不起来的,更不要说用来撞击城门,所以要将这根圆木安装在车上,利用车轮来前后移动。现在,车子散了架,圆木也就没有了用处。
这种弩箭是由床弩发射的。床弩其实是一种非常古老的远程武器,既能够用于守城,也能够用于攻城。过去,床弩在汉军中使用得并不多,因为在攻城方面,它的威力不如投石机,而刘欣控制下的汉军城池又很少受到攻击。这一次刘欣调遣张辽所部进军大陵诸县,以阻挡鲜卑军队南下,特地将研究院库存的床弩全部拨给了他们。
魁头没有见过床弩,也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一种武器,在他看来,这只是一种特殊的长矛,有人将长矛从城头上投掷下来,砸毁了冲车。这个判断令魁头第一次有了心惊的感觉。要知道他们还没有开始攻城,冲车仍然停放在距离城墙六百步远的地方。如果真有人能够从城头上将长矛掷出这么远,而且威力不减,这个人的力气得有多大?有这样一个天神般的人物守在城头上,他们还有攻城的希望吗?
第747章粮草
就在魁头第一次打算正视一下眼前这支汉军的实力时,又一支“长矛”从天而降,将一架云梯击得粉碎。紧接着,又有一支支“长矛”被“掷”了出来,准确地击中魁头排在大陵城下的一台台攻城器械。
这些攻城器械都是木头制成的,哪里经受得了床弩发射的巨大弩箭冲击,顷刻间便成了一堆废木头。魁头不由连声惊呼道:“快!退后!退后!”
没有了冲车和云梯,魁头还不至于束手无策,他还有许多长梯。利用长梯爬上城头虽然不可以,但显然要困难得多,不过他手底下有的是人,就是用人命填也可以填上城头。但是,大陵城头上能够将长矛“掷”得又远又狠的那个人才是最担心的。此人不除,大陵难破。
魁头直把队伍后退下去五里,这才将指导他们使用攻城器械的那几个袁军找来,问道:“你们多长时间能够重新制造出冲车和云梯?”
几个袁军士兵一齐摇头,说道:“回可汗,我们不会。”
魁头恼怒道:“那你们会什么?”
为首的那个袁军校尉嘿嘿笑道:“咱们只会用,不会造。”
他们是袁绍派来帮助鲜卑人的,这些鲜卑人虽然凶残,但想要学会攻打城池,就必须领先他们,一时还不敢拿他们怎么样,所以面对魁头的问话,这些袁军士兵仍然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魁头现在有求于他们,也确实不敢和他们翻脸,忍了又忍,终于换了副笑脸,和言悦色地说道:“可是,没有了云梯和冲车,这城就没法攻了。”
那名袁军校尉朝着后面一指,不屑地说道:“大陵城才有多高,没有云梯那就用长梯,照样可以爬上去。”
魁头这回学了乖,没有生气,依旧陪着笑脸,说道:“刚才你们也看到了,城里有高人啊,一根长矛可以掷出那么远。如果那家伙拿着长矛往城墙边上一站,多少长梯架上去也得被他推下来,不得把咱们的勇士活活摔死啊。”
袁军校尉哈哈大笑道:“这哪是什么长矛,是一支弩箭!”
原来,这名校尉却有些见识,知道世上有车弩这种武器,他指了指前面被车弩击坏的云梯和冲车,说道:“可汗,你别看这东西攻击起云梯来威力巨大,其实对人群的杀伤力有限得很。只要可汗多派些人,让大家冲得近一些,把长梯架上城墙,它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云梯我们不会造,扎几架长梯却没什么难度,就看可汗舍不舍得多费此人命了。”
魁头本来就是心狠之人,这些鲜卑骑兵又不全是他自己部落的,就算死上几千上万又如何?听了这名袁军校尉的话,魁头顿时信心大增,正要下令组织攻城,忽然便听得后军鼓躁起来,一名骑兵飞马来报,后军遭到汉军偷袭。
偷袭魁头后军的正是刚开始和步度根大战一场的那队汉军骑兵。大陵城里有足够的战马,当那队骑兵撤进城以后,很快就更换了马匹,赶在魁头围城之前从南门冲了出去,兜了一个大圈子,绕到了鲜卑大军的后面。
汉军骑兵仗着弓箭之利,依旧且骑且射,鲜卑始终追之不及,自己还丢下一地的死尸。
这边,魁头已经按捺不住,一边让袁军校尉带人去砍伐树木,扎制长梯,一面下令士兵们扛着现有的长梯开始攻城。敌人的攻击就是命令,城头上箭如雨下,许多鲜卑人还没有冲到城下就仆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终于,在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以后,数十具长梯被架上了城墙,鲜卑人一手握着弯刀,一手扶着长梯向上爬去。相对于骑马来说,鲜卑人显然对于攀爬长梯极不适应,迟缓得仿佛在做慢动作,他们又没有盾牌的掩护,立刻成了汉军弓弩手的活靶子。
这时候,城里的青壮百姓也赶来助战,谁都明白,一旦城池被鲜卑人攻破,不仅他们自己,就连他们的家人都无法幸免,现在不是惜命的时候,帮汉军就是帮自己。这些民夫虽然没有受过什么专门训练,但是完成抛石块、推擂木、倒金汁这些工作却毫不费力,也不需要什么技巧。
城头上的乱箭仍然不停地射下,悍不畏死的鲜卑人笨拙地爬在长梯上,一盘冒着热气臭哄哄的金汁当头浇下来。金汁有毒,被淋上以后很难救治。这些鲜卑士兵的皮肤被烫出一个个水泡,一时还没有死去,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嚎叫着,那股惨状令后面的人一阵心悸。
魁头却不管这么多,一个劲地喝令士兵们往上冲。一个时辰过去了,城下已经满是尸体和毁损的长梯,鲜卑勇士们竟然连城头都没有摸到。
而汉军骑兵不住的骚扰,也令鲜卑人防不胜防。这一带城池密布,鲜卑人追得急了,汉军轻骑便躲进城内。每座城池里都预先备了一批战马,骑兵进城以后立刻更换马匹,又从另一个城门冲了出去,鲜卑人被他们拖得疲惫不堪,却始终追之不及。
这一仗一直打到下午,鲜卑人在大陵城下已经损失了一万多人,还有六万多人被分出去追击小股汉军骑兵,至今都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他们跑到哪里去了。而城下这些鲜卑骑兵,从早晨出发到现在,连一口饭都没吃到。
人少吃一两顿或许还能坚持一下,战马却跑不动了。大陵城周围早就被汉军实行了坚壁清野的政策,不要说粮食,就连青草都很难找到。这次出兵,袁绍事先承诺过,鲜卑大军所需粮草给养全部由他们负责,可是到现在竟然看不到一个运粮的人过来,魁头不禁又恼怒起来,责问那名袁军校尉道:“粮食呢!大家都吃不饱,拿什么去攻城!”
那名校尉心中暗自冷笑,嘴上却说道:“可汗问小人,小人也回答不上,你也看到了,小人也一样没吃饭呢。”
其实他心里清楚得很,像鲜卑人这样去攻城,就跟自杀没有什么两样。鲜卑人确实勇猛,几乎是冒着汉军的矢石一味地往上冲,却不对城头进行反击和压制,守城的军民可以肆无忌惮地对城下进行攻击,这样能攻上去才怪。
第748章御驾亲征
刘欣其实是反对使用宦官的,这些人残缺不全的身体,往往会带来心理上的变态。但是等他真正到了长安,见到这座雄伟壮观的宫城时,方知道宫女内侍都是必不可少的,这才将李明、张狗儿这两个旧时宫中的宦官召了回来。
李明本是宫中饲养禽鸟的宦官,信鸽就是他训练出来的,过去在宫中的地位并不高,但是他在宫中呆得时间久了,较为熟悉宫里的规矩,所以被刘欣调到了身边。
“让他进来吧。”听说蔡和回来了,刘欣摆了摆手,继续对沮授说道:“公与,你派人盯紧了曹操,另外通知公明,务必不能让袁绍的粮食落入曹操手中。”
沮授拱手说道:“微臣以为,袁绍前线的粮草都蓄在内黄,如果他想送粮草给曹操,必从内黄调运。前几天关将军攻内黄未果,转而袭击袁军的粮道,但是袁军并未运粮,所以关将军一直没有建树。微臣请陛下降旨,再给关将军增调些兵马,务必让他堵住袁军粮草南下的通道。”
刘欣摇了摇头,说道:“曹操并不是一点粮食都没有,他完全可以派军队北上,直到内黄再取粮草。所以,朕不能给他这个机会。传旨,再给关羽增派三万人马,投石机二百具,两天之内给朕拿下内黄魅王霸爱小妖妃!”
这时,蔡和走了进来,施礼已毕,奉上大宛等国国书,说道:“臣奉陛下旨意,出使大宛五国,现在大宛、乌孙、身毒、贵霜四国国王均已签署协议,同意我大汉商队在其境内自由通行,待遇等同其国民。唯有在康居国遇到了一点麻烦,需要向陛下当面禀报,还请陛下屏退左右。”
刘欣抬头看了一眼,说道:“公与不是外人,无须瞒他。”
此话一说,就是表明对沮授最大的信任,刚想主动告辞的沮授自是感动莫名。李明却悄悄退了出去,他是经历过十常侍之乱的人,如今岁数也不小了,只希望能够安安稳稳地过完这辈子,倒不敢有什么非份之想。
蔡和这才拱手说道:“臣到达康居的时候,康居刚刚发生了一场内乱。康居王叔起兵反叛,杀死了康居王,后来被康居王后联合国中大臣镇压了下去,那位王叔也逃出了京城。但是这位王叔在康居国内颇有势力,自己在康居南部拥有大片领地,手上还握有数万残军,不久定将卷土重来。而且……”
说到这里,蔡和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刘欣,却见刘欣脸上波澜不惊。其实,对于这些异域番邦发生的叛乱,刘欣并不会放在心上,而且他还有一个阴暗的想法,这些国家越乱越好,乱起来他才能够从中浑水摸鱼。
蔡和赶紧低下头,继续说道:“而且臣在贵霜的时候,意外地碰到了那位康居王叔的手下,如果臣所料不错,那位康居王叔一定是前往贵霜借兵去了。”
刘欣点了点头,说道:“康居内乱,无非是因为争夺王位而起,但是不管他们如何乱,也不管贵霜插不插手,都不允许损害我大汉商队的利益。这一点你可曾向他们申明?”
蔡和当然想不到这么深远,不由脸上一红,小声说道:“臣虑事不周,请陛下责罚!”
刘欣摆了摆手,说道:“无妨,你继续说。”
都说伴君如伴虎,虽说宝座上的是他姐夫,但是蔡和还是有些紧张,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这才说道:“据臣在贵霜观察,贵霜王似乎答应了康居王叔开出的条件。臣归国时路过康居,再次面见康居王后,将臣在贵霜所见以实相告。那位康居王后恳请陛下出兵相助!”
刘欣面现怒色,说道:“康居内乱乃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你岂可凭一己之见而胡乱猜疑,若是引起康居、贵霜两国之间的战争,势必影响到西域的商路。你莫不是看中了康居王后的美貌,见色起意?老实说,你可曾私下答应她?”
蔡中慌忙匍伏于地,叩首道:“康居王后一直脸蒙着黑纱,臣并未看清她的面貌,亦不知她是美是丑,又怎会见色起意,还请陛下明察。”
自从刘欣带着貂婵去西域走了一圈,而貂婵的脸上又始终蒙着面纱,给出的理由就是这样可以做防止西域的风沙侵袭,后来又加上楼兰公主丽雅的宣传,从此在西域女人当中掀起了一股戴面纱出行的风潮。蔡和说康居王后始终戴着面纱,倒也颇为可信,只是大多数西域女人都戴着浅色的面纱,却不知道这位王后为何要戴黑色的面纱。
刘欣抬了抬手,说道:“朕姑且信你一次,你起来回话。”
蔡和从地上爬起来,低头说道:“杀伐决断乃是陛下之权,臣怎敢妄自作主。只是臣觉得,如果陛下能够帮助康居王后平息叛乱,康居必然感激不禁,对于巩固我大汉在西域的地位甚有好处,所以臣答应回来请示陛下。”
沮授忽然说道:“西域周边诸国皆惧我大汉,如果再妄动刀兵,难免会引起诸国猜疑。臣以为,还是顺其自然为上。”
所谓顺其自然,实际上就是置之不理。
蔡和却又说道:“那位康居王后还让臣给陛下带回来一封信,说是如果陛下看了这封信,自然会答应出兵重生——毒眼魔医。”
“哦。”刘欣微觉诧异,说道,“什么信,拿来与朕。”
蔡和从身后取出一个羊皮囊,双手呈上。刘欣接过一看,这个羊皮囊是手工缝制而成,做工十分精细,封口处涂了蜡,皮囊上用毛笔写着几个隶字,“刘大人亲启”。蔡和出使诸国的时候,刘欣还没有称帝,这样写倒也没有什么不妥。
其实,刘欣也只是自行称帝,并没有举行过什么仪式,也没有诏告天下,就连马芸她们都没有册封。不过,那枚传国玉玺已经由何莲亲手交到了刘欣手里,刘欣也尊称何莲为皇嫂,并让她居于宫城之内。
刘欣仔细检查了一下封口,确认没有打开过的痕迹,这才将那只羊皮囊拆开,里面却是两块黄帛,第一块黄帛上只写了三个字..我姓班,第二块黄帛上却写着两个日子。
这些内容都是用隶书所写,字迹娟秀端正,显然出于女人之手,而且是用毛笔书写的,尤其我姓班那三个字,让刘欣不由得想起了黑旋风。
如果是黑旋风的话,就好解释了。黑旋风是个女人,她又有一半的汉人血统,虽然刘欣没有见过她写字,但她可以说一口流利的汉语,会写汉字也极有可能。
至于第二张黄帛上写的那两个日子,刘欣百思不得其解,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这才记起其中一个日子正是在扜泥山洞洞底的那一天。
想在山洞底那次疯狂的经历以及与黑旋风的那段孽缘,刘欣就忍不住摇了摇头,再仔细对比这两个日子,突然就有了惊人的发现,这两个日子相差了二百九十天,正是古人常说的十月怀胎所要经过的时间。刘欣不禁目瞪口呆,难不成那一夜的颠狂,就令黑旋风珠胎暗结?
本来,刘欣是不打算理会康居内乱的。
正如沮授所说,西域对于大汉的价值就在于那条商路可以带给大汉源源不断的财富,但是西域周边诸国对大汉都是心存警惕的,尤其是大宛、乌孙这两个国家。在刘欣打算重建西域都护府的时候,大宛就意图出兵加以破坏,虽然败给汉军以后,不得不暂时服软,但是它与乌孙一样,在很久以前都是西域都护府辖下的西域诸国之一,他们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刘欣会不会将他们重新置于西域都护府管辖之下。
没有一个国家不想保持自己的**性,不仅大宛和乌孙,其实康居、贵霜和身毒也一定对大汉充满警惕,前段时间他们表现得那样主动,正是慑于大汉强大的军力,才不得不将姿态放得高一点。如果大汉强势介入康居内乱的话,很可能会引起周边诸国的不满。
但是看到这两张黄帛上写的东西,刘欣改变了主意,说道:“西域的稳定对于大汉至关重要,那是大汉的利益所在,绝对不允许他们乱起来,更不允许任何一国以任何借口插手别国的内政!朕决定,答应那位王后的请求,出兵康居!”
沮授大吃一惊,连忙劝阻道:“启奏陛下,我大汉刚刚恢复西域都护府,周边诸国仍然没有明白陛下的用意,微臣以为,此时出兵甚为不妥,请陛下三思!”
真正的理由,刘欣可不能说出来,他呵呵一笑,说道:“公与所言,朕清楚。但两害相权取其轻,如果单是康居自己的内乱,朕自然不予理会,如今又有了贵霜的介入,朕就不可小视了。朕绝对不允许贵霜插手康居的内政!”
沮授想了想,说道:“关东的战事已经到了最为紧要的关头,现在恐怕已经无兵可派了。”
刘欣不假思索地说道:“西域军团不是还有两万人作为后备力量留在郿邬吗?这支军队本来就要驻守西域的,现在派他们去,也算是让他们提前适应一下那里的环境。”
沮授又劝道:“朝中大将皆不可轻离,却使何人领军?”
刘欣哈哈笑道:“朕御驾亲征!”
第749章前线战报
刘欣的身世很坎坷,他是个小偷,说是个大盗也不为过,不过,他自己认为应该算个侠盗。
在他两岁的时候,母亲就因病去世了,父亲一直没有再娶。刘欣很聪明,功课也很好,父亲也和其他家长一样,望子成龙,从小就给他报了很多兴趣班,书法、绘画、钢琴、奥数、英语……
刘欣的父亲开了一家小公司,收入还不错。然而在刘欣十岁那年,也是在一个艳阳高照的夏日,警察局的人找上门来,带来了一个噩耗,他的父亲死了。他的父亲涉嫌一起经济诈骗案件,警察局对他进行拘捕,在争执中从楼上摔下。后来经过调查,刘欣的父亲是无辜的,但结果已不可改变,刘欣成了孤儿。
随着父亲的死,刘欣渐渐没有了生活来源,不久也缀学了。他为了生存,lang迹社会,结交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最终沦落为一个小偷。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他遇到一个前辈,这位前辈对他很赏识,传给他许多绝技。因为父亲的死,刘欣痛恨那些贪官和奸商,就是他们相互勾结,陷害父亲的。刘欣偷盗的对象只限于这些贪官和奸商,偷来的钱他大多数都分给了贫苦的人们,所以他认为自己是一个“劫富济贫”的侠盗。
因为刘欣的偷盗对象都是贪官和奸商,每次做下的都是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大案,而且十多年来,从来没有失过手,渐渐地在圈子里很有名气,他被同行奉为偷中之王。
然而这一次,刘欣却意外地失手了。前段时间,刘欣盯上了一个分管城建的副市长,根据他的观察,这个人肯定是个贪官,而且在外面包养着几个情人。同时,刘欣发现一个比较奇怪的现象,这个副市长每周必定会一个人悄悄地进入一所普通的民宅,而据刘欣的观察,除了这个副市长,再也没有人进入过那套住宅。刘欣掌握了规律以后,决定进去一探究竟,那套住宅安装的是b级锁芯的防盗门,但这个难不住刘欣,只用了三十秒就被他打开了。刘欣进入住宅里,这是一套新房,大多数房间都是空的,还没有装修,只有主卧室有一张大床。刘欣在那张大床下面发现四个大纸箱,打开纸箱,刘欣惊呆了,里面装着满满的现金、美钞、金条。
这一票让刘欣发了大财,这是他收获最多的一次,总额已经超过两千万了。刘欣花了三天时间才把这些钱财转移走,大部分都被他打进了一个基金会的帐号,这个基金会是他通过其他人设立,专门资助失学儿童的。
做了这么大一票之后,刘欣自然要好好放松一下,他通常让自己放松的方法就是爬上山顶看日出。当他正坐在山峰边上等待日出的时候,几个警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一下就将他扑倒,反剪双手铐了起来。刘欣拚命挣扎,但当那个女警察喊出他的名字,说出他做的几件大案时,他放弃了抵抗。刘欣并没有束手待毙,在被押下山的路上,他一直在寻找逃脱的机会。经过一个弯路时,刚刚从远处地平线上跃出的太阳放出刺眼的光芒。日出了!所有人都被这美丽壮观的景象吸引,刘欣却趁警察不备,突然窜向一旁的山坡。然而,那个女警察像疯子一样扑了上来,两个人一起摔下了山崖……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刘欣昏昏沉沉地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没有死,正趴在草丛中。他费力地睁开双眼,使劲摇了摇脑袋,好让自己快点清醒。他想直起身来,背上却被什么东西沉沉地压着。他挣扎着动了一下,仍然被反剪着铐在背后的双手摸到一堆软绵绵的东西。
“妈的,一定是那个女警察,胸还不小嘛。”刘欣心里嘟囔了一句,却不敢乱动,他必须抢在那个女警察醒过来之前打开手铐。
刘欣强撑着跪起身子,右肩一用力,将压在他背上的女人掀到一边。刘欣扭过头去看了看,果然是那个女警察,他抬起头向四周望了望,这是一片寂静的山谷,地上长满了半人高的青草,旁边有几棵小树。刘欣顾不上赏玩风景,连滚带爬地将身体移到小树下面,那里有一根枯藤。刘欣坐直身子,双手在地上摸索片刻,握住枯藤,终于松了一口气。
有枯藤在手,一个小小的手铐对刘欣来说就算不上什么了,给他一张纸币他都能打开手铐。只听“喀嚓”一声,手铐打开了。刘欣活动了一下有些麻木的手脚,这才站起来。
“奶奶的,这么高掉下来都没摔死,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刘欣抬头看了看眼前的那座山,仍然心有余悸地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