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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节
    吕绮玲虽然沒有学过武术。但是长期练习舞蹈。她的身手同样灵活。在花丛中蹦來跳去。一会儿工夫。一只色彩斑斓的漂亮蝴蝶便落在了她的手里。吕绮玲坐在亭子边上。两腿悬在河边晃晃悠悠。逗弄着手里的蝴蝶。是何等的惬意。

    突然。一个小胖子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來。一把便抢走了吕绮玲手里的蝴蝶。

    吕绮玲虽然只是刘欣认下的干女儿。但是这些年來。刘欣对她呵护有加。在州牧府的时候。谁不把她当作大小姐看待。何时吃过这个亏。不由翻身和那个陌生少年争抢起來。

    那个小胖子正是刘浜。刘欣來到庐江的时候除了兰妮儿。并沒有带着其他的丫鬟奴仆。现在太守府里用的大都是袁术府上的旧人。这种情况刘欣经得多了。并不用担心这些丫鬟奴仆敢做出什么害人的举动。

    本來刘欣的意思是让人将刘浜先带到后面看管起來。刘浜看上去只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少年而已。因此他也沒有特意交代清楚。沒想到带刘浜进來的那个奴仆却是认识刘浜的。他现在已经知道刘浜就是刘欣多年前过继给别人的儿子。想必是要认祖归宗的。自然要百般巴结。便给刘浜在后宅安排了一个上好的住处。

    刘浜自从迁到庐江以后。一直在袁术的严密看管之下。又沒有父母关爱。吃尽了苦头。前几天在城头上的一幕。更是差点要了他的小命。如今见到这些丫鬟奴仆对自己百般顺从。顿时有了一种翻身奴隶做主人的良好感觉。

    新住处自有丫鬟们在那里收拾。闲得无聊。刘浜便在太守府里转悠开來。这里他以前也來过。不过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现在不同了。他可是这里的少主人。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转着转着。刘浜便來到了后花园。

    看到一个俏丽可爱的小姑娘正在把玩着手上的蝴蝶。刘浜想都沒想就冲了上去。他也不过十二三岁年纪。又长期遭到袁术的软禁。根本不知道男女之间的事情。所以刘浜冲上去并不是看到吕绮玲生得美貌。而是看中了她手里的蝴蝶。

    吕绮玲虽然是吕布的女儿。个子也比同龄的孩子要高一些。但是比起刘浜來终究是差了几岁。几番争抢。还是沒有抢回來。那只漂亮的花蝴蝶也在争抢中被刘浜捏死了。

    就在他们两个争抢的时候。在花园里伺候的丫鬟可吓坏了。这两个。一个是少爷。一个是小姐。拉也不敢拉。劝也不敢劝。有那机灵些的便跑去前面禀报夫人去了。

    丫鬟们嘴里的夫人自然就是貂婵了。此时。貂婵刚刚把房间收拾妥当。正和严蕊在那里闲话。那丫鬟气喘吁吁地跑了进來。颠三倒四地说了半天。貂婵和严蕊方才听明白出了什么事儿。顿时把严蕊吓得面无人色。

    关于刘浜的事情。严蕊虽然是第一次听话。但她是做母亲的人。自然知道这失散多年的孩子重新找回來。在父母心中是个什么感觉。尽管刘欣平时对吕绮玲十分呵护。但刘浜终归是他的亲儿子。亲疏有别。吕绮玲得罪了大少爷。那还得了。搞不好就要关乎到自己母女的身家性命。

    可吕绮玲是个倔强的性子。哪里肯听严蕊相劝。吵嚷着要去找干爹评理。严蕊拉都拉不住。而刘浜弄死了吕绮玲的蝴蝶。却一副沒事人的模样。反正他是看出來了。这里他亲爹最大。随便告到哪里去。又有谁给把他怎么样。

    刘欣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顿时笑了起來。说道:“行啦。一只蝴蝶而已。死了就死了。等干爹有时间。给你抓一大把回來。”

    这件事情的错自然是在刘浜。刘欣本想好好教训他一下。但想了想还是算了。刘浜也怪可怜的。从小就离开父母。(当然了。刘欣并不知道刘浜的生父生母其实整天就跟在刘浜身边。直到刘浜被袁术哄骗到庐江。夫妻两才丢了性命。)而这一切都是源于他与刘重之间的一场交易。

    吕绮玲这下可不答应了。原來这干爹还真像娘说的那样。也是帮亲不帮理。小鼻子一酸。泪水便在眼眶里打起转來。

    刘欣把眼一瞪。喝道:“不许哭。要是敢哭的话。干爹就要打你屁股了。”

    吕布虽然人品一般。但好歹也是汉末的一代英雄人物。如果不是已经死了。刘欣甚至还想招揽他到自己的手下。现在吕布的女儿却动不动就哭鼻子。那岂不是丢人。

    刘欣不说还好。这一说。吕绮玲小嘴一张。“哇”的大哭起來。刘欣也不食言。一把将吕绮玲拎起來。按住头。照着那肉乎乎的小屁股便是两巴掌。刘欣这大巴掌扇下去那还了得。所以他也不是真打。只是象征性的轻轻拍了两下。不过。这两下还真的管用。吕绮玲不哭了。只是一抽一抽地吸着鼻子。眼泪鼻涕把刘欣的长衫全给打湿了。

    严蕊正匆匆从后面赶过來。刚巧看到刘欣打吕绮玲那一幕。双腿一软便跪了下來。连连叩首道:“老爷。你就饶过玲儿这一回吧。她也是不小心才得罪大少爷的。以后绝对不敢再犯了。”

    刘欣一愣。赶紧将吕绮玲放了下來。说道:“快去将你娘扶起來。”

    吕绮玲年纪虽小。倒是十分懂事。见到严蕊跪在地上。慌忙跑了过來将她扶起來。说道:“娘亲别怕。干爹是和玲儿闹着玩的。”

    刘欣也慢慢走了过去。笑着说道:“严夫人。刘某对子女一向是比较严格的。这你也知道。请你放心。刘浜欺负了玲儿。我会教训他的。來人。把刘浜抓起來。关一天禁闭。”

    自从认下吕绮玲做干女儿以后。刘欣对严蕊说话也就客气多了。再沒把她当下人看待过。不过严蕊可不敢托大。慌忙说道:“奴婢可当不得老爷这般称呼。老爷还是……”

    刘欣看到吕绮玲还是一脸的不服气。不由摆了摆手。打断了严蕊的话。摸着吕绮玲的小脑袋。说道:“怎么。还有些憋屈是不是。那好。干爹正好要出一趟门。如果你笑一个。干爹就带你一起去。”

    吕绮玲果然咧开了嘴。

    刘欣轻轻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假嗔道:“真难看。好了。去擦下脸。跟我出去吧。”

    “老爷。你这是要带玲儿去哪里啊。”

    刘欣抬头一看。却见貂婵蒙着面纱。娉娉婷婷在走了过來。不由笑道:“我想去拜访一个叫桥远的先生。玲儿这小丫头受了委屈。带她一起去散散心。”

    貂婵突然心头一动。轻声说道:“老爷。奴家和你一起去吧。免得玲儿路上淘气。误了老爷的事。”

    第591章桥府后花园

    貂婵从來不会过问刘欣的公事。但听说刘欣要去拜访的人叫做桥远。立即就联想起马芸的吩咐。姓“桥”的那是要牢牢盯住的。岂能容刘欣一个人私下里去见。

    刘欣微感诧异。不过想想她说的也有些道理。自己去拜访桥远。是有要事想和他相商。带个吕绮玲跟在后面确实有些不伦不类。不过。如果貂婵也一起去的话。情况就不一样了。再说了。按沮授的看法。那个桥远是又臭又硬。带着家人一起去。兴许能套上些近乎。点了点头。答应下來。

    刘欣破天荒地坐上了他亲手制作的马车。

    吕绮玲始终拉着他的手不肯放。又摆出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刘欣为了表示安抚。只得和貂婵、吕绮玲一起钻进了马车。马车很宽大。即使刘欣这样的大个子坐在里面。也丝毫不觉得拥挤。车夫扬起大鞭。在一队亲卫的护卫下。马车平稳地向着城南驶去。

    貂婵看到刘欣的眉头微微地皱了一下。不由问道:“老爷。你是不是有什么心思。”

    各地的捷报频频传來。汝南胜了。庐江拿下了。袁术派往九江的残兵在高顺在追击下。覆灭只是早晚的事情。可是刘欣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究竟哪里不对劲。连他自己都沒有想明白。又如何对貂婵说。

    看到刘欣默不作声。貂婵迟疑道:“老爷。奴家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欣笑了。说道:“婵儿。夫妻之间本该坦承相待。又有什么不能说的。不管说什么。我都不会怪你的。”

    貂婵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老爷。奴家觉得那个刘浜少爷并非你和夫人亲生的。”

    刘欣暗吃一惊。连忙问道:“婵儿。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

    看到刘浜的第一眼时。貂婵就有这种感觉。但是沒敢说出來。现在既然已经说了出來。貂婵也就再沒有顾忌了。脸上闪过一丝忧色。继续说道:“老爷。奴家觉得他长得既不像你。又不像夫人。会不会是别人假冒的。”

    还沒等刘欣回答。吕绮玲已经接口说道:“干爹。玲儿觉得师父说得对。刘裕哥哥他们就从來不欺负人。”

    “啪”。吕绮玲的小屁股上又挨了一巴掌。刘欣佯怒道:“小丫头片子。大人说话不许插嘴。”

    这一巴掌下去。吕绮玲果然老实了。趴在刘欣的胸前再不言语。但刘欣的眉头蹙得更紧了。吕绮玲是他认下的干女儿。与刘裕就是干兄妹关系。然而吕绮玲从來都沒有叫过刘裕一声“哥哥”。而且刘裕他们兄妹几个平时也和吕绮玲玩不到一起。现在吕绮玲忽然称呼起刘裕哥哥來。难道就仅仅是因为她受到了刘浜的欺负。事情恐怕沒有那么简单。

    小孩子当然不可能有那么复杂的思想。他们所争的无非是父母对谁更宠爱一些。刘裕他们之所以不大愿意和吕绮玲一起玩。也是因为刘欣经常带着吕绮玲一起出去。却很少带他们一起出门。事实上。刘欣并非圣人。他对自己亲生子女的关心肯定要比吕绮玲多一些。他也很想带着自己的子女一起外出游玩。但是自从上次出了韩当意图绑架刘裕的事件以后。刘欣就变得小心谨慎起來。轻易不带着孩子们一起出门。毕竟现在尚属乱世。任何一个疏忽都是他承担不起的。

    实际上。只要在襄阳。刘欣和自己孩子们呆在一起就要远远多于和吕绮玲在一起的时间。但是那些孩子还是不可避免地有些嫉妒了。他们现在是争父亲的宠爱。将來会不会为了某个位置而去你争我斗呢。这样的故事在历史上可是屡见不鲜。如今又冒出來个刘浜。情形更加复杂了。

    刘欣的脸色凝重起來。难怪沮授这几天总是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心思。原來却应在这里。自古以來。无论是帝王还是平民百姓。不管家业是大是小。在传承下去的时候。不是传给长子便是传给嫡子。现在。刘浜将“嫡子”和“长子”的身份全部占齐。难道自己将來要把这份江山传给他不成。

    看到刘欣脸上神情变幻。貂婵忐忑地问道:“老爷。奴家是不是说错什么话。”

    刘欣突然笑了。说道:“沒什么。刘浜又矮又胖。确实与我和夫人长得不像。但龙生九子。尚且各有不同。至于他的品行性格多半是后世养成的。这些都说明不了什么。唉。说起來他自小离开父母。也怪可怜的。我不打算再深究了。”

    早知道会形成今天这样的尴尬局面。当初说什么刘欣也不会和刘重做这笔交易。但当时他只想着能有个安身之处。又何曾想过自己也有机会去坐拥天下。现在后悔已是迟了。

    貂婵忽然说道:“老爷。奴家有办法了。”

    刘欣诧异道:“你有什么办法。”

    貂婵非常肯定地说道:“滴血认亲。”

    “滴血认亲。。”刘欣大张了嘴。半晌方才哈哈笑道。“这么不靠谱的事情也亏你想得出來。行了。不就是个小孩子吗。咱家又不是养不起。管他是真是假呢。你看。马车已经停了下來。想必是桥家到了。咱们下车吧。”

    对于滴血认亲这种毫无科学根据的事情。在历史可造成了不少冤假错案。刘欣当然不会去做了。何况。不管现在这个刘浜是当年他和刘重做交易时的那个孩子。还是袁术、刘备从其他地方找來的冒牌货。反正都和他沒有任何血缘关系。再搞什么滴血认亲。简直就是多此一举。

    车外已经响起了沮授的声音:“启禀主公。桥府到了。”

    刘欣从马车上跳了下來。面前是一扇紧闭着的朱漆大门。大门的上方有一块木匾。写着“桥府”两个字。不由挥了挥手。说道:“公与。上前叫门。”

    由于刘欣已经宣布开禁。许多百姓都已经走出了家门。毕竟开门过日子就少不了柴米油盐。总关在家里可不是个事。因为战事刚刚平息。百姓们还是有些心怀忐忑。走在大街上也是行色匆匆。但总算是开了门。唯独桥家依然是大门紧闭。这让刘欣微微有些不快。

    叩门的时候倒不长。沮授只敲了两下。那门便“吱咯”一声开了。不过。门是开了。却只开了一条细缝。细缝里。一个老仆探出头來。警惕地问道:“你们找谁。”

    沮授拱了拱手。说道:“我家主公前來拜会桥老爷。”

    那老仆只说了一句“我家老爷吩咐过了。这几天都不见客”。便“啪”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刘欣冷笑道:“果然是又臭又硬。來人。把门砸开。”

    几个亲卫闻声扑上前去。“咣当”一声便将那扇刚刚掩上的朱漆大门硬踹了开來。那老仆刚刚关了门。还沒來得及迈回门房。慌忙转身拦住亲卫们。大声说道:“你。你们怎敢私闯民宅。喂。你。你们不能进去。啊……”

    这老仆的话还沒说完。便被几个亲卫架起來拖到了门房里面。刘欣带着貂婵和吕绮玲在沮授的陪同下。抬脚便进了桥府。虽然是不请自來。他脸上的神情却淡定得很。

    正在前院里的几个家丁杂仆听到动静。转头便看见一群顶盔贯甲的士兵簇拥着几个人直往里闯。赶紧过來。却又不敢阻拦。刘欣把脸一沉。喝问道:“你们家老爷地什么地方。”

    一个家丁抖抖嗦嗦地走上前來。结结巴巴地说道:“老爷。老爷他在后宅。”

    “后宅。”沮授眉头一皱。拱手说道。“主公。咱们这样闯进别人家的后宅似乎有些不妥吧。你看是不是再让他们进去通报一声。”

    刘欣大手一挥。说道:“刚刚在门口不是通报过了吗。刘某也是带着女眷來的。就算闯进他家后宅也沒有什么不妥。走。我倒要看看这个又臭又硬的桥老爷是何等人物。”

    说实话。私闯民宅这种事情。刘欣是绝对干不出來的。何况是私闯别人家后宅呢。但是刘欣已经听说过桥远脾气又臭又硬。当初袁术的摊派他都敢顶。自然不能以对待平常人的态度來对待他。

    不过。那里终归是大户人家的内宅。随行的亲卫都是知道轻重。都很自觉地留在了外面。

    桥府的后院里。几个丫鬟正干着杂活。突然便见有人闯了进來。忍不住出声尖叫。刘欣手按腰间的剑柄。喝问道:“不许叫嚷。桥远在哪里。”

    丫鬟手朝着后面一指。那里是一条长廊。隐约可见红花绿柳。还不时传來女子嬉闹之声。想必那里就是桥府的后花园了。

    刘欣想都沒想。一手拉着貂婵。一手拉着吕绮玲。大摇大摆地便走了过去。沮授犹豫了一下。却愣在当地。沒有跟过去。他年纪虽然不小了。但终究是个男人。随便进入别人家的后宅已经是不得已的事情。再进入人家的后花园。而且那里还有女子嬉闹。传出去。他的老脸可就沒地方搁了。

    第592章坐拥二乔

    桥府的后花园和庐江太守府的花园一样。也都充满着野趣。其实这个时代的花园大抵如此。像刘欣在襄阳设计建造的那些依稀带着后世那种江南园林风光的园子是少之又少的。不过。桥府后花园里却比太守府的花园少了一座池塘。对于园子來说。池塘便相当于它的眼睛。少了池塘便少了许多灵气。

    看到桥府花园这样的格局。刘欣的眉头微微一蹙。看样子这个桥远顶多也只能算个普通的士族。再怎么也高雅不到哪里去。当初他敢和袁术叫板说不定只是心疼自己的钱财。

    忽然。又一阵清脆的欢笑声传來过來。让略显呆板的花园顿时满是生机。刘欣抬眼看去。只见一座小小的红亭前面。两棵大树中间拉着一架秋千。两个和吕绮玲差不多大的女孩正坐在上面荡來荡去。不时发出阵阵欢声笑语。整个花园也变得灵动起來。却比沒有池塘还让人心情舒畅。

    刘欣眉头一展。便向那架秋千迈了过去。却被貂婵拉了拉衣甲。又指了指亭子里面。这才注意到亭子里面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脸带微笑。全副身心都放在那两个孩子身上。刘欣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然后径直朝着红亭子走去。貂婵赶紧跟上前。而吕绮玲却像只快乐的小鹿蹦向了那架秋千。

    坐在亭子里的一男一女正是桥远夫妇。他们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两个女儿快乐地玩耍。丝毫沒有觉察到外面的动静。等他们不经意间抬起头來。突然便发现花园里多了三个陌生人。一个高大英俊的年轻男子。一个蒙着面纱的少年妇人。还有一个扎着小辫子的小女孩。分明就是一家三口。

    桥远早就吩咐过。这几天概不见客。身逢乱世。这也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手段。只是这样一來。刘欣他们三个人的出现就显得更加突兀。桥远突然看到他们。大吃一惊。赶紧起身喝问道:“你。你们是什么人。”

    刘欣沒有答话。上下打量着亭子里的这对夫妇。那妇人生得十分美貌。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年纪。不过。漂亮的女人都显得年轻。一时却也看不出究竟多大年纪。而那个问话的男子却显得有些苍老。脸上满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很显然。他挣下这份家业也着实不易。

    桥远被刘欣看得发毛。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厉声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怎敢私闯民宅。眼睛里还有沒有王法。再不出去。我可要喊人了。”

    “喊人。你就是喊破喉咙。外面也沒有一个人敢进來。”刘欣面色一沉。冷冷地说道。“我就是四州总管刘欣。我是官。你是民。我就算把你这所宅子征用了。把你家里的人全部充作官奴。你也放不出一个屁來。”

    自古民不与官斗。这个道理桥远还是懂的。但他就是不服这个邪。几年前袁术攻占庐江城的时候。也曾经向他们这些豪门大户挨家挨户地搞过摊派。别人都怕了。乖乖地交钱买平安。唯独他桥远沒有害怕。

    都说兵匪本是一家。袁术的兵虽然也挂着个官军的头衔。其实和土匪也沒有多大区别。明知道拒绝了袁术的勒索。桥家免不了要被烧杀抢掠一通。既然要被袁术烧。那还不如自己烧。一根筋的桥远立刻让奴仆家丁在自家周围堆满了柴草。果然。当袁术听说桥远不肯捐钱时。便气势汹汹地点了一路人马扑了过來。火把烧得噼啪作响。却发现桥家已经准备自己放火了。

    袁术大摆阵势也就是吓唬吓唬桥家。如果真放一把火烧个干干净净。什么也捞不着不算。还对他的名声大大有损。袁术居然就被桥远这一手玩命的招数给吓退了。反正在庐江。桥家也不算是什么了不得的大户。少摊派他一家也无伤大局。于是便放过了他。

    但现在看到刘欣凶霸霸的样子。桥远却有些束手无策了。他事先不知道刘欣闯进來。也沒有准备什么同归于尽的柴草。想再演上一次的那出戏也办不到了。桥夫人看到刘欣满嘴的粗口。咄咄逼人的眼神。吓得直往桥远身后躲藏。

    却听貂婵说道:“桥夫人莫怕。我家老爷并非恶人。此次前來就是想送个大大的前程给桥员外的。”

    一路上。貂婵也试探着问过刘欣來桥家的目的。刘欣也沒有隐瞒。将自己有意招揽桥远的想法和盘托出。貂婵见刘欣并非是为了寻找“二桥”。倒也放下心來。不过。现在看到桥夫人生得花容月貌。刘欣的语气又变得狠厉起來。刚刚放下的心又紧张起來。担心刘欣会做出“杀其夫。夺其妻”的恶行來。当然了。貂婵也相信刘欣并非这样的人。但是色迷心窍。男人的心思有时还真猜不准。她说这番话安抚桥夫人是假。堵住刘欣的嘴才是真。

    桥远虽然看不清貂婵的面容。但是听那悦耳的声音、窈窕的身段。就知道一定是个大美人。想必在刘欣面前十分得宠。从她嘴里说出來的话应该是可信的。不过。如果答应出仕。那就不是桥远的风格了。

    此时。桥远已经知道刘欣虽然嘴上说得厉害。其实并无恶意。胆气也就壮了起來。挺起胸膛将桥夫人挡在身后。沉声说道:“多谢刘大人美意。只是桥某无意出仕。”

    只听刘欣哈哈笑道:“行啦。桥员外。刘某也知道你不是个做官的料。你不想出仕就不出仕吧。不过。有件事要交给你去做。你却不可推辞。”

    貂婵狐疑地看了刘欣一眼。这和他在路上说的话可不太一样啊。她却不知道刘欣颇有识人之明。虽然只是短暂地接触。已经看出桥远顶多也只能算得一个精明的商人。如果到官府任职。也只能做个小吏。一方主官他是做不來的。

    桥远虽然脾气倔一些。却保持着商人的精明。尽管形势所迫。还是沒有答应。警惕地问道:“什么事。”

    刘欣淡淡地说道:“也沒什么大事。就是想请你出來担任民间监督员。专门监督各级官吏和军队。如果他们有什么不法之事。你可以直接报告给我。当然了。这是义务的。我不会给你发一文钱的俸禄。”

    本來。刘欣确实是想委任桥远一个官职的。但是看到他本人以后便大失所望。但是。刘欣很快要冒出了一个新的主意。让他担任民间监督员。和后世的行风监督员差不多。桥远生性耿直。脾气又倔。还不肯低头。也就是在这个年代还能做些生意。如果放在后世。早就血本无归了。不过。这个性格做个“行风监督员”倒是颇能胜任。

    桥远神情一呆。坚决地摇了摇头。他过去是和袁术斗过。那是因为他舍不得自己辛辛苦苦攒下來的家私被别人给吞掉。但他终究只是一个小地主、小商人。虽然有几亩薄田、几间店铺。却也不能长期和官斗啊。做什么民间监督员。还专门监督官吏和军队。那不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正在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跑了过來。一把拉住刘欣的手说道:“爹。咱们回家吧。”